第一百零七章 你不是他

麵對這麵前緩緩走來的胴體，步雲天雙眼不眨的盯了好一會。回過神來，小臉略紅，仿佛被真正的寧采臣附了身一般，頭扭過去，雙手遮住自己的雙眼，不敢看。

聶小倩心裏又輕輕歎了一口氣，但語氣依舊充滿了誘惑道：“公子，怎麽不敢看人家？難道人家長的不好看？還是人家是洪荒猛獸，公子在害怕人家呢？”

語氣裏蘊含著無盡的委屈，稍微一點心誌不堅，或者有一點想法之徒，絕對會回過頭，然後一發不可收拾。

然而步雲天卻又迅速的脫了一件衣服，扔了過去，依舊不敢看向聶小倩，說了一句，話語裏充滿了書生意味。

“姑娘，還請自重，不要如此的作踐自己。聖人說，非禮勿視，非禮勿聽，我什麽也沒有看到，什麽也沒有聽到。姑娘，還是穿上衣服吧，天氣真的很冷。”步雲天打了一個哆嗦，又脫了一件讓他感到更冷了。

“傻書生。”看到步雲天的樣子，聶小倩心裏又罵了一聲，但臉上卻露出了發自內心的笑容，瞬間整個天地都明亮了。這若讓小翹看到，她絕對會高興的。自從聶小倩被姥姥安排做這種事，小倩可從來沒有真正的笑過。

她拿起了地上的兩件衣服，然後穿了起來，看向步雲天眼神變得更加的複雜。

“傻書生，好了，你可以睜開你的眼睛了。”聶小倩溫柔的道，身影也走到了燈火麵前，坐在了步雲天的旁邊。也望到了那個鮮紅的圈子，眼裏透露著一股忌憚。

“我可不傻，也不叫什麽書生，我叫做寧采臣。”步雲天鬆開了手，大聲的道。但他心裏也暗暗驚訝，他為什麽會說出他叫寧采臣這話。然而更讓他感到驚訝的事，他竟然沒有一點排斥這個叫寧采臣的名字。

聽到這個名字，一股神秘的力量從虛空中直接從降落到了聶小倩的身上。瞬間聶小倩的目光變了，就像是換了一個人一樣，目光透露著柔情，還帶著喜悅，看著步雲天。

“你不傻，那誰傻。自己寧願受凍著，還要把衣服給我。”聶小倩語氣溫柔的道，隻是雙眼中隱隱約約可見晶瑩的淚光。

聽著這句話，步雲天內心裏微微的顫抖，麵色露出了微笑道：“我是男子，自然不怕冷了，我……”

話還沒有說完，步雲天直接打了一個噴嚏。

“傻書生，真是傻書生。”聶小倩笑罵道，隻是眼裏的淚光，怎麽止也止不住。

起身直接無視了那燕赤霞布置的防護罩，直接把步雲天抱住了。

瞬間一股極好的味道傳來，步雲天感到這味道似乎很熟悉很熟悉，整個人昏迷了過去。

看著躺在懷裏的步雲天，聶小倩摸著步雲天的臉，眼神變了，多了一股惆悵，喃喃的道：“你與他極像，甚至連當初的動作都是一模一樣。要不是這是我的記憶，還有見證了他的魂飛魄散，我恐怕還真的以為你是他了。”

聶小倩的雙眼透露著無盡的傷悲，眼裏淚水就像永遠不會幹涸的大海般，一直在流著，怎麽也止，依舊還是止不住。

那時，天地未變，人鬼相戀，相結合，天地所禁止，降下了無數的雷霆。

寧采臣為了保護她，隻身承受了所有的天劫，最後魂飛魄散，世間再無他的氣息。

她聶小倩從一個小鬼魂修煉到鬼仙的境界，不為永生，隻為複活寧采臣。但即使修到了鬼仙境界，她才發現了燕赤霞所說的一切都是假的，即使她成為了整個玄洲的鬼域的主人，依舊不能複活她的愛人寧采臣。

這讓她滋生了惡念，那惡念厭惡世間一切，想毀滅整個世界。但當聶小倩發現這股惡念的時候，為始已晚，那股惡念已經太強大了，強大到她幾乎快壓製不住。於是，她通知燕赤霞，叫他封印了自己。

也不知過了多少歲月，她現在的意識才蘇醒了過來。她也立刻察覺到了外麵那些人的做法，似乎要喚醒她的惡念。一旦惡念被喚醒，聶小倩十分明白到底會發生什麽事，她絕對不會允許這件事發生，就算犧牲自己，她也要讓惡念永久的封印。

因為她永遠也忘不了寧采臣的話，“就算我不在了，但我會化作整個世界默默的陪伴在你身邊。”

聶小倩眼裏露出了一絲死意，隨後低頭看向了步雲天，道：“能喚起我善念的孩子，既然喚醒了我，那就我看看你到底需要什麽。就當臨別時的饋贈了。”

一絲幽光從聶小倩身體冒出，進入了步雲天的腦袋裏。而這時，步雲天手裏的槍圖案一閃，不知道為何沒有阻止。

步雲天經曆的一切被聶小倩所知曉。

幼年母親病死，十年如一日的書房中度過，見父皇，親眼所見威武的父皇被殺死，明確自己的目標。知道自己沒有靈根，前往天元宗成為人肉沙包。路見不平，救得一位少女千柔，認為義妹；路途中，千柔被魔修帶走，他無力反抗，更加的堅定了他的修仙夢。

入天元宗，一直努力，但卻始終在做無用功。

那小仙子走後一個月，體內先祖之物覺醒。為了修仙夢，他認真思考，不斷的努力著，不惜得罪所有的弟子，甚至是長老。十分清楚自己到底在做什麽。該爭得時候爭，該搶的時候絕不留情，不該做的時候，絕對不做。而且重情重義，還有點大男子主義。最後，踏上了上古斷絕的武修之路。

來到聖天宗，依舊該爭得爭，該戰的時候戰絕不手軟。看到魔修的做法，感到痛惜。當遇到同為想反抗自己的命運的人，出手相助，盡自己所能做的事。為了保護這一片區域，來喚醒她的善念。

“修仙不求長生不死，隻求無人掌握自己的命運？”聶小倩輕輕的道，心底裏有一份感概。那時人鬼相戀禁止，她聶小倩與寧采臣不也是在反抗命運嗎？

“我知道你此行的目的，既然這樣我聶小倩幫你，期待你能真正掌握你自己命運的那天？”聶小倩雙眼閃現著莫名的光彩，伸手一揮，虛空割出了一道裂縫，一個枯萎的樹枝飄了出來，落到了聶小倩的手上。

雖是枯萎的，但裏麵卻蘊含著濃濃的生命氣息。

聶小倩眼裏露出了一絲回憶的目光道：“此乃世界樹的一截枝幹，會助你領悟最適合你的練氣功法。”

伸手一按，整個枝幹融入了步雲天的腦袋裏。

步雲天身上冒發出綠光，整個人漂浮到了空中。隨後一個個綠點從他的身上冒出，變成了一副又一副畫麵，畫麵上講述著一個人一生的回憶。這是步雲天的前世們。

猛然，又是一個光點飛去，這個光點沒有立刻展開，反而靠近了聶小倩，繞她轉了三圈，畫麵才開展。

看到這畫麵，聶小倩頓時淚流滿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