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然徹底失去了意識。
良久。
意識還未完全蘇醒，他睫毛微微顫抖著，下意識地睜開了眼睛。
迷迷糊糊。
房間內，沒有人。
柳如眉和商清雪姐妹，已經不見了。
空氣中，彌漫著股子很特別的味道，麋麝般的幽香。
床單上，有些散亂的發絲，還有兩抹驚豔的紅，觸目驚心。
窗外，星沉月朗，深邃的夜空，一片靜謐。
古怪的感覺在陸然心底浮現，盡管他知道剛剛過去的絕不是夢，但仍然不由自主地懷疑這一切的真實。
他的心神就這樣在真實與虛幻之間不停地變換著，掙紮著，有好幾次成功地從夢中醒來，又心甘情願地沉浸在了夢裏。
夢裏麵他大概念了幾首詩。
先是輕饒慢撚抹複挑、銀瓶乍破水漿迸的琵琶行。
接著就是二十四橋明月夜的冷月無聲波心蕩。
然後就是身無彩鳳雙飛翼的人生極樂。
如此這般，反反複複，直到一縷涼意襲上麵頰，他才猛然醒來，呼地一聲坐起！
他左右張望，一顆心如同浸在冰水之中，幾乎停止了跳動。
柳如眉呢？
商清雪呢？
那狂亂埋首煙波、抱如春雨如綿的夜，難道真的隻是一場幻夢？
陸然起身，拉開窗簾，天穹之上，明月當空，良辰美景。
他忽然出了一身冷汗。
出了客廳，兩個姑娘果然不見了。
茶幾上，是兩封便簽。
“陸然，今天的事情，是我自願的，你不用愧疚，我也不會要你負責。更不用來找我，我想一個人獨處一段時間，若我想通了，自然就回來找你，隻希望你不要忘記我就好。當然，你要是忘了我，我也不會怪你，就讓我們相忘於江湖好了。”
字體娟秀如其人。
很明顯是蘭心蕙質的柳如眉留下的。
接著看第二封。
“姓陸的，別以為跟你發生了這種破事兒，姑奶奶我就會愛上你，沒門兒！記住了，不是你上我了，而是姑奶奶我上了你，本來呢，姑奶奶我覺得這事兒也沒啥，也沒打算對你負責任，不過表姐決定走了，我留下來也沒意思，千萬不要來找我，等我玩夠了，那天說不定就突然回來，再上你一次！另外，替我照顧好我媽，要不我閹了你！狗娘養的，就你那破玩意兒，頂的姑奶奶走路都快走不動了！”
陸然擦了擦冷汗。
好吧，如此彪悍，果然某位大胸警花的作風。
“可是……這******算是怎麽回事兒？”陸然皺起眉頭，“你們不要我負責，你們當然不需要我負責……是你們上了我好不好，你們應該對我負責才對呀。”
吐槽歸吐槽，將便簽疊好，塞進衣兜裏，陸然心裏卻隱隱有種悵然若失的感覺。
窗外，明月清曠。
陸然點了支煙，彌漫的煙霧中，他習慣性地按著眉心位置。
細細回想，其實跟這倆兒姑娘在一同相處的時光，還是有挺多回憶的。
柳如眉是典型的江南女子氣質，如時時縈繞在身邊的一縷風，令他幾乎忘記了這個溫婉女子的存在。隻有當風停了時，他才會覺得若有所失。
而商清雪呢，與他更像是一對歡喜冤家，兩人似乎天生八字就犯衝，一見麵就吵架鬥嘴，此後的人生，若是少了這麽一個精靈古怪的姑娘跟他鬥嘴，想想還真有些失落。
“陸然呀陸然，你-他-媽-的這是怎麽了？”
他素以心誌如鋼自傲，當然不能容忍自己處於這樣一個混亂的狀態，於是狠狠地甩了甩頭，可是仍然有些分不清夢幻現實。
倆兒姑娘已經走了。
恰如流水，過不留痕。
他仰望著浩渺無垠的夜空。
身上仍隱隱傳來酸痛，提醒著他方才的狂亂。同時在內心深處，有一種奇異的空乏，如同什麽東西被從身體裏抽走了一般。
陸然默運心訣，內視體內。
隻見各處經脈中色澤關潤，不止是精力不見損耗，且比以前要圓潤如意不少。
仔細揣摩，陸然發現自己少了兩道最為珍貴的元陽。
但是精元之中，卻蘊含著兩道勃勃生機，是以前不曾有過的。
“元陰？”
陸然皺起眉頭。
柳如眉和商清雪，都是凡人，絲毫沒有修為在身，她們怎麽能夠在自己體內留下兩道隻有女修士才可能有的元陰？
想遍典籍，陸然隻想到一種可能。
這倆兒姑娘，都不是普通人。
或者說，她們這輩子是普通人，上輩子也不是普通人。
掐指一算，陸然眉頭皺得愈發厲害。
因為發生了那種關係，三個人的命運絲線，已經產生了很大程度上的糾纏，陸然已經勉強能看清楚倆兒姑娘的命運軌跡了。
他發現，他們命運軌跡的糾纏，似乎比他想象的要深的多，似乎，能夠回溯到前世……
陸然用“雲笈七簽”的秘法，繼續探查，卻猛地腦袋一懵，針刺一般的疼。
“修為不行，強行探究命理，這是天道反噬了。”陸然無奈歎了口氣。
搖了搖頭，歎道：“浮生如夢，僻如朝露。什麽因果輪回，什麽大道天命，何必理會那麽多呢？想也是一劫，不想也是一劫。”
“老古董呀老古董，你到底還有什麽沒告訴我的，難不成我這次下山，真的是來度桃花劫的？”
陸然歎了口氣。
按照一般言情劇的套路，陸然肯定是找不到這倆兒上了他之後，不想負責任就溜的大姐。
不過陸然最討厭的就是這種腦殘言情劇戲碼，所以他做了一個決定。
“小娘皮，上了小爺就想跑，哪有那麽容易，不知道小爺我能掐會算的麽，不把你們抓回來執行家法，小爺是你們生的。”
陸然想到就做，換了身衣服，靈識全數運轉，開始計算柳如眉和商清雪的位置。
大概五分鍾後，陸然眼眸一亮。
結果出來了，還沒跑遠，還在機場！
陸然不廢話了，立馬出門就往機場趕。
娘希匹，等著被小爺抓回來打屁股吧，占了便宜就跑，世上哪有這等便宜事兒？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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