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姥姥。”
似不知道說什麽，小玉隻是哭。
這一哭，似那萬裏層雲、千山暮雪中高飛的孤雁，無人可依，無人可訴，形單影隻，雪中落死也無人掩屍，聽著讓人不自覺的心生傷感。
我是人，所以對這哭花了臉的小玉自然是不自覺的心生憐惜。
她比我還慘！
我最起碼跟父母生活過，一直都知道父母是誰，還過了好幾年衣食無憂，無憂無慮的日子。
她呢？
一直生活在這深海底下，難得出海，對什麽事情都新鮮的很，采摘靈花、靈草到了我跟前都不自知。
“老奴愧不敢當。”
姥姥麵含愧疚，似見小玉淚流不止，幽幽長歎了口氣，苦澀一笑，“好吧。小，小玉，我這麽稱呼你，可以嗎？”
說了事實之後，她們之間似乎已經多了一重莫名的隔閡。
彼此間的那種莫逆情感似在這一霎變了味。
“姥姥。”
小玉隻是哭。
“這是你母親給你的東西。”
姥姥從懷裏掏出來了一枚吊墜，顫顫巍巍地遞到了小玉的麵前，“給。”
我站在小玉身側，瞧得明白，那吊墜是金質的，形狀似美人魚，流光溢彩，活靈活現，極為美麗，是一個天下難得一見的瑰寶。
“這是大海之匙！是開啟水晶宮的鑰匙，也是喚醒美人魚皇族血脈的唯一法寶！有了它，小玉，你的未來將會無限精彩。”
說到這，她看向我，目露哀求，“小凡，我能懇求你帶著小玉離開嗎？她絕對不能隨我們一起深入大海，隱匿幾十年！要不然大海之匙埋葬，水晶宮將永遠不可能出世。再者，美人魚皇族血脈開啟需要接觸陽光，遁入大海那暗無天日的環境裏，會把美人魚皇族的最後一絲血脈給抹殺！小凡，希望你能理解，並支持我。”
“這……”
我啞然，但很快反應過來，在姥姥要跪地請求的時候，忙說，‘我答應了，姥姥，你別這樣！’
“謝謝，謝謝！”
姥姥麵露感激，“小凡，你是一個非常有原則的人，我能感受到你的心靈，小玉跟著你絕對不會差了！同時我也希望你能好好善待她，在將來，她會成為你最得力的助手。”
她把手中的一枚扳指拿了下來，遞到我手上，‘姥姥也沒有什麽好東西，原本打算送這把斷劍給你的，但這斷劍是那男人的，給了你，沒好處！隻能跟你這扳指了。這扳指能在你最危險的時候救你的性命！原本它有三次使用機會，被我用掉了一次，還有兩次，不管遇到多大的危險，憑借它，你都能擺脫必死困境！’
“這麽貴重。我不能要。”
“給你！你就拿著！”
姥姥硬塞給我，把小玉的手放到我手上，目含蒼涼，“小玉就交給你了。我跟小薊她們將帶著水晶宮遁入大海深處，從此不再問世！”
“等等。”
我突然想到一件大事，“或許我可以殺了那個男人！這樣，你們就不用這麽做了。”
“不。”
姥姥搖頭，深深地看了我一眼，“我毫不懷疑小凡你的能力，你也向我證明了你的不俗。那一尊水屬性的神邸周瑜驍勇無雙，反手間殺了無敵的鱷龍王！更不要說你還有其他幾尊神邸，一個幼兒園小班的同學，能召喚四尊神邸，這實在有些匪夷所思！我真的是聞所未聞見所未見！但如今我見到了，他就在我的眼前！”
說到這，姥姥目露佩服地看著我，“小凡，你是如此的強大，但是 那個男人更強大，他很詭異，殺不死！
你要記住姥姥說得話，千萬別跟他死磕，不管打得贏還是打不贏，都要跑，除非有一天你的實力特別強大，到了那時，你可以帶著小玉再來找我們，再來消滅那個男人，替小玉，也替無數美人魚報仇！到那時，我們舉族上下必定感激涕零，奉你為尊！”
“這……”
我聽得腦子裏亂亂的，剛想說別這麽說，我沒有那個為尊的能力。
姥姥又說，“你別拒絕，等你遇到了那個男人，你便會明白我所說話的真實性！好了，小凡，你現在可以走了。半個小時後，水晶宮將會徹底遁入深海！讓你的朋友們都走吧……”
最終。
我拉著失魂落魄的小玉走了。
她渾身軟綿綿的，脖子上掛著的大海之匙極為亮眼，但她的臉色卻極為蒼白。
她似沒有力氣似得，靠在了我的身上，我一路都是半抱著她疾速遊動而去。
“林凡！”
當我即將遊出那個屬於美人魚一族的基地時，一道脆生生的聲音突然自我身後傳來。
我回頭看去，卻是看到一條美人魚追了出來。
細瞧，隻見她看著約莫十三四歲，麵若芙蓉，極美！
可不正是小薊。
此刻，她紅著臉，俏生生地‘立在’了隧道的另一頭，朝著我擺手，“小薊會等你跟小玉的。你們一定要記得來找我！”
我聽得愣了一下，但很快反應過來，重重點頭，“一定！”
‘呼。’
她似鬆了口氣，笑靨如花，“林凡，男子漢大丈夫，一言既出駟馬難追！我記住了你說得話！一定要回來找我！”
“放心！”
“那……再見了！”
“再見！”
我走了，小薊去沒走，一直‘立在’隧道的另一頭，我中途扭頭看了好幾次，每看一次，她都會發現我看她，然後麵露歡喜的不斷朝著我擺手，如此三番，最終我徹底離開了，在遠去幾千米之後，透過眼鏡的遠視、夜視功能，我仍然能看到有一條美人魚‘立在’隧道那頭，正有些呆呆的不斷的朝著我離開的方位晃動著她的那雙秀手。
她如此癡然。
是不舍小玉？還是不舍什麽？
我茫然。
但很快我把這些念頭拋掉，半抱著小玉疾速遊動，來到了廚房後，一聲招呼，吃撐了的眾人一個個鯉魚打挺，都朝著水晶宮外瘋狂遊去。
“隊長，到底為什麽水晶宮會關閉？”
“別管那麽多，先走了再說！”
……
嗖嗖！
我們一個個如出弦的利箭，紛紛飛奔而出水晶宮。
在所有人都出了水晶宮後，伴隨著一陣轟隆隆的聲響，水晶宮本身突然爆發出來了一陣刺目之極的光芒。
這光芒太亮，以至於我戴了眼鏡都看不清任何事物。
等光芒散去時，眼鏡視物功能重回正常！但是，此刻放眼瞧去，十裏八方，哪裏還有那一片延綿無盡的水晶宮？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