聿婭樂的話，讓田歆覺得不可思議的同時，又覺得……跟她所猜想的那個答案，漸漸的對上號兒了。
田歆的反應在聿婭樂看來，除了震驚和詫異之外，還有一絲的了然。
她不禁有些好奇，對於自己設計把顧淮南睡了這件事，她有什麽樣的感受。
雖然心中的理智在告訴她，田歆對顧淮南沒有超越男女朋友之間的感情。
可是，心頭那份醋意，還是會趨勢她對田歆有一些防備和敵意。
這種交叉起來的情感也讓她很矛盾，既然田歆抱著要解開她心結的打算而來，那她幹脆就把心中的那些不安的因素，一並的托盤而出。
或許，彼此之間的坦誠，才能讓這段姑嫂關係，能更加和諧的發展下去！
畢竟……撇開這兩天接收到的這些負麵消息之外，她對田歆還是很喜歡的！
聿婭樂收回打量田歆的視線，隨後問道，“怎麽？對我很失望？”
田歆搖頭，“每個人都有追求自己幸福和感情的權利，你已經成年了，你有權利為自己的行為負責，你喜歡顧淮南，這種喜歡究竟是想跟他過一輩子還是僅僅隻是喜歡他的顏和身體，這個我不做任何評判。”
聿婭樂聞言，先是笑了笑，“你說話簡直滴水不漏，難怪我哥會喜歡你。”
“你哥喜歡我，又不是因為我會說話，我在他麵前，其實很蠢的。”
“田歆……”
“嗯？”
聿婭樂下意識的就喊了她的名字，卻又意識到，她畢竟是自己的嫂子，喊名字多少有些不夠尊重。
結果，田歆並沒有在意。
察覺到她語氣的停頓後，便立刻問道，“怎麽了？”
“顧淮南，他不愛我。”
“愛不愛有什麽關係呢？反正，你現在已經睡到了你想睡的人。”
“你不會覺得我很下賤？”
“下賤這個詞的定義，看人怎麽理解，你是用了你的方式來得到這個男人，可是你也沒損害別人的利益，至於顧淮南，說真的，你那晚如果沒給他下藥，那麽他順水推舟接受了你的邀約，這說明，他對你應該還是有感覺的。”
聿婭樂愣了愣，完全沒想到，田歆考慮的角度是這樣。
她表情有瞬間的僵硬，隨後才說道，“我、我沒給他下藥。”
“真的？”
“嗯。”
“那你……”
“我隻是酒壯慫人膽，借著那股酒勁兒，強吻了他。”
田歆張了張嘴，她下意識的險些問出，“後來呢”這樣的話。
好在，話到嘴邊又收了回去。
後來……還需要問麽？
那自然是發生了那些少兒不宜的事情。
她手上的那疊照片就已經表明了，那晚他們之間挺激烈的。
田歆臉上熱熱的，然後對聿婭樂說道，“既然你沒有用別的手段，顧淮南順水推舟跟你發生了這樣的關係，你還是在醉酒的情況下，說來……他算是趁人之危了。”
聿婭樂咬唇道：“我沒有真的喝醉，平時哥他們雖然不讓我喝酒，也很少參加patt，可是我酒量其實很好。”
“那又如何？他也沒喝酒不是嗎？”
“田歆，我是第一次。”
“呃……”
“但是那晚，我沒落紅。”
“這個其實還是蠻正常的，許多女生都會因為以前不小心導致損壞，自己也沒注意……”
“他似乎有些介意，第二天醒來，我掀開被子要他負責的時候，他瞟了眼床單，然後說了句話，讓我傷心到極點的話。”
田歆大致能想到，顧淮南用那副很有距離感的神色，看著聿婭樂會說什麽。
聿婭樂深吸口氣，似是想到那一幕，都會覺得心痛，會覺得窒息。
她抿了抿唇，柔聲道：“他說，‘大家都是成年人，出來玩兒玩兒而已，你這開口就要我負責，是不是有些玩兒不起？更何況，昨晚可不是我主動的。’”
“靠！他怎麽能這麽說？”
“我看得出來，他應當是介意，覺得我不是清白之身，勾引了他還要他負責，他覺得我下賤。”
“你別這麽說自己，沒有哪個男人在被女人設計睡了一夜之後，起來就聽到對方說要他負責，還會有好心情的。”
田歆尷尬地看了聿婭樂一眼，“我這不是幫他說話，而是站在你們兩個人之間的角度來分析。我相信，他對你也絕非厭惡，男女之間這等事兒，你是不是處，我相信他自己也能感覺到，更何況……他這幾天對你的關心，你應該也能看出來。”
“我昨天中午發現你拿了我頭發的時候，我給他打電話，問了他我們之間的可能性。”
“他完全否認了。”
“田歆，他對我真的沒有愛。”
“我不想去揣測他心中是怎麽想的，但是，他那晚明明可以推開我，為什麽不推開……”
“他是不是，是借我來打擊哥哥，他覺得哥哥把你搶走了，所以他來傷害我，才能達到他泄憤的目的？”
“如果是這樣的話，那麽恭喜他，真的成功了。”
田歆沒有說話，她聽著聿婭樂將這一係列壓抑在心口的話給說出來。
一直等到聿婭樂沉默了，她才說道，“既然這麽多疑問，為何不問他呢？我剛來的時候，看到你們麵對麵坐著，但是誰也沒跟對方說話，這樣的相處方式，就是你希望的？”
“在我看來，如果一個男人對你隻是利用，那麽他達到了目的，根本就不需要再繼續在意你會發生什麽事，會怎麽想，你給他打電話，他就出來，你讓他替你引開爸，他也做了，昨晚你讓他去‘金殿’，他也去了不是嗎？”
“你是說，他很可能是喜歡我的？”
“喜歡我不敢保證，但是起碼不是你說的那種利用和厭惡。”
田歆拍拍聿婭樂的手背，以一副知心姐姐的語氣，笑著說道，“在我看來，他在意你是肯定的，隻是你們之間的關係，這份複雜的糾葛，來得有些突然，他或許自己都沒有摸清楚自己的心思，對你要怎麽來擔當起這份責任。”
“想負責還不簡單？他跟我本就是世交……”
“婭樂，結婚不是說說那麽簡單的，一旦有結婚的念頭，那勢必就是要決定跟這個人過一輩子，你或許是很願意，但是他作為比較被動的那一方，又還有許多心結未解開，你願意讓他心裏藏著個人，就來跟你草率結婚嗎？”
田歆說這些話，其實是有些不合適的。
可是，她想要聿婭樂明白，顧淮南之所以會那樣抗拒對她用“責任”的方式來繼續，並非她所想的那般利用。
如果真的是利用，絕不可能是現在這樣的狀況。
“如果我沒猜錯，這些照片，是你自己提前在房間準備好了攝像機，拍下來之後抓的照片吧？”
“我……你看出來了？”
“我想，不止我看出來了，他肯定也看出來了。”
田歆也不能去責怪聿婭樂做事的偏激，畢竟像她這樣的小姑娘，喜歡一個人，那勢必就是帶著一份百分百的心思去喜歡的。
這份心思，在她整個懵懂的青春裏，會無限被放大。
放大之後這個男人回來了，帶著她所想象不到的魅力回來了。
試問，有幾個女人能抵擋這份心底最深處的呐喊？
“其實，我一開始並沒有奢望這麽多，我隻是想，如果他推開我，我就不再糾纏。我甚至還想，睡了，就該滿足了，起碼他是我第一個男人。”
聿婭樂笑了笑，眼眸裏帶著她這個年齡不該有的沉重，“可是，哪由得我去想？哪由得我去選？一旦得到了一些，就會想要更多。”
“如果，這件事被爸媽知道了，他爸媽那邊也有讓你們結婚的打算，你會點頭同意嗎？”
“我……我不知道。”
“會猶豫是對的，你心底清楚，如果按照現在的情形，強行結婚隻會把你們的距離越拉越遠。”
“但是，如果有機會跟他一輩子綁在一起，我想，我或許會受不了這個誘惑。”
“一切的決定，得你自己來做，人生是你自己的，選擇也是。隻是，希望在未來的那些日子裏，你不會因為現在的選擇，而後悔。”
“我明白。”
田歆掃了眼照片，問道，“這些照片，你是不是找人給顧淮南了？”
“嗯。”
“他有什麽反應？”
“沒任何反應，隻是把照片接過去之後，就給了一筆錢給那個狗仔，讓他把事兒壓下去。”
“然後呢？沒繼續往下查？”
“沒有。”
“他也沒問你？”
“沒有。”
“那他應該明白，這是出自你之手。”
聿婭樂有些慌亂，她十分不理解，“如果淮南他知道，為什麽不找我？”
“找你幹嘛？質問你？”
“對呀！他寧願保持沉默也不肯跟我多說幾句話，見一麵？”
“你個傻姑娘，我真不知道該怎麽說了。”
田歆忍不住笑了笑，她大概看到了一些曙光，聿婭樂幸福的曙光。
隻是，當局者迷。
她自己還沒有意識到，顧淮南對她是有一份感情在的。
那份感情，究竟是屬於一起長大的兄妹之情，還是屬於朋友之間的關愛，亦或者……掩藏在最深處的那份疼愛，這些都不是田歆該去探究的。
她相信，聿婭樂早晚會自己明白，顧淮南之所以不質問她，並非是不想見她。
而是，舍不得質問吧！
她愛的這麽小心翼翼，又愛的這麽大膽狂放，甚至，還會花這種本不該是她這種教養的千金該花的小心思。
不管是設計他們發生關係也好，還是拍了他們的視頻並製造成豐色照也罷。
對於顧淮南來說，起初或許會暴怒。
但是，像他們這樣的男人，冷靜下來之後，透過表象看本質，看到的隻會是她對他的心意。
即便沒有愛，也不會去刻意傷害。
質問，斥責，甚至是負起心不甘情不願的責任。
對聿婭樂來說，都是傷害！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