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穿崩壞年代

雲洛裟

第一百三十五章天家兄弟(上)

書名:清穿崩壞年代 作者:雲洛裟 字數:5935

“主子!”已為人婦的餘慶碎步走至豐離的耳邊,低聲輕喚,豐離點了點頭,睢了一眼正坐在康熙床邊,與康熙說著話的豐恒,悄無聲息地退出屋外。

“如何?”沒有外人在,豐離這才張口問,餘慶答道:“奴婢已經照主子的吩咐,將閻殤安葬妥當。”

聽到閻殤,豐離有片刻的失望,臉上的神情有些複雜,餘慶跟隨豐離多年,第一次見到豐離露出這樣複雜的神情。閻殤,似乎主子與他並不曾有幾麵之緣,何以……

豐離悠悠地道:“讓人好好看著,別讓人打憂了他。”

“主子!”餘慶更是詫異,一時失態地喚了一聲,豐離斜看了她一眼,“他今日縱是死了,我亦敬他是一代梟雄,隻怪他貪圖自己不該要的東西,落得如此下場。閻月呢?”

“閻月受傷不輕,隻是她逃出了行宮,因著主子傷重,我們並未追去,至今並無她的下落。”餘慶逢問有答,豐離眼中閃過淩厲,“閻月此人心狠手辣,比之閻殤有過之而無不及,迅速將曝露在外的產業迅速脫手,化整為零,由明轉暗,切不可讓閻月有可趨之機。”

“主子覺得,閻月會快速出手?”餘慶皺起眉頭地,那日她與手下的人在暗處,閻月趨著豐離與閻殤對抗的空隙,想來個一箭雙雕,閻月殺了閻殤不錯,但她蟄伏時亦傷得不輕,此時如何能出手。

豐離抬頭道:“她親手殺了閻殤的消息定然已經傳了出去。如此在閻樓中,她的威望定然達到頂峰。她要殺我,你說她會無所求嗎?閻殤死了。一直壓抑著她的人死了,見過她狼bèi的人,防礙她的人,我都算是,以閻月的個性,她隻會千方百計地要殺我。”

餘慶揚手道:“如此,我們何不先下手為強。趨她如今傷重,殺了閻月。”

本以為豐離會答應,不料豐離搖了搖頭。沉吟了許久,“不,閻月不能死。如今陳近南被捉,天地會名存實亡。閻殤已死。閻樓若再失了閻月,樹倒猢猻散,閻樓也將不複存zài。”

“如此豈非更好,豐家自此再無敵手,無人敢犯。”餘慶深以為喜,可豐離卻再次搖頭,“不,閻月不能殺。閻樓更不能亡。”

餘慶想問個明白,豐離卻道:“此事我自有主張。你隻管照我吩咐去做。”

一看豐離打定主意的模樣,餘慶自知多說無益,便點頭應下。

而豐離一陣氣血翻滾,嘴角溢出血絲,餘慶一驚,“主子。小羽尚未給主子療傷不成?”

“無事,閻殤這一掌威力巨大,我該慶幸他還是手下留情,沒有直接要了我的命。小羽一時也拿我的傷莫可奈何,唯有好好調養。”接過餘慶遞上前的帕子,豐離擦幹淨了嘴角的血絲。

“主子再擔心皇上的傷勢,也該多顧惜自己的身體,內傷不清,積於五髒六肺,相比皇上所受的外傷,更是遺患無窮!皇上也不知勸主子好好休養。”餘慶著實忍受不得豐離這般不拿自己當回事的心態,嘮叨了幾句,末了還是怪到康熙的頭上。

一見豐離要張嘴,餘慶又接道:“主子就別為皇上說話了,主子昨日被閻殤震倒在地,那可是大家都能看見了,皇上總不會受了傷,連腦子也變得沒記性了,連主子受傷都忘了吧!”

說得再多,也不過是為豐離不平,豐離拍拍她的手,“你掛念我,擔心我,這份心意我知道。”

旁的,豐離卻是不願多說,餘慶心頭暗歎,亦是莫可奈何。

“主子,你怎麽出來了?餘慶,你也來了!”小羽從一連的膳房走來,手裏端著冒著熱氣的藥,蹭蹭走到豐離的麵前,“主子,這是我給你熬的藥,你快趨熱喝了。你受的傷不輕,又忙著照看皇上,我給開了藥方,沒跟你說就讓人熬了,你快喝吧!”

本來正打算跟小羽算賬的餘慶,看完小羽這一番動作,什麽話都咽回了肚子,與小羽一同勸道:“主子,你快把藥喝了吧。”

豐離並非不愛惜自己的人,隻是,顧忌得太多,最後才輪到自己,端過小羽遞上來的藥,一飲而過,藥苦澀如膽,豐離卻連眉頭都不皺一下。小羽盯著豐離那喝得半點不剩的藥碗,像是能看出花兒來,半響才幽幽感歎一句,“主子你喝的是藥不是糖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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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願聽到了豐恒的認可,又有豐離的傾心相伴,縱是要繼續南下,卻因傷而終日於船中休養不能沾水,不可運動,康熙依然覺得這樣的日子十分的幸福。

於他船行南下休養期間,太後來過,隨行的阿哥都紛紛前來略表孝心,隻是康熙有豐離,旁的人不過是見上一見,俱將他們打發出去了。情到濃時,時光流逝而渾然不覺。康熙更是存了將這些年他們的分離都補回來,且因他的傷,公事交由太子打理,縱然過問,大多時間都與豐離一起。

他是想與豐離好好地說說話,隻是白日裏,豐恒夾在他和豐離中間,他不好趕豐恒,便也由著豐恒過多地纏著豐離說話;入夜後,豐離忙活著災民安頓之事,總在他安睡後才回來,瞧著豐離疲憊的樣子,康熙亦不好再與豐離說些什麽。

而在靜養六七日,能夠輕輕運動了,畢竟南巡實為民生大事,康熙便也打起了精神,十四日至蘇州,次日諭大學士:應暫留毛城鋪、高家堰等處減水壩,將高郵州以北減水閘壩盡行堵塞。加高東岸堤,使西水不得泛越,則下河之水歸海而河道湖身皆出,其時作何導浚,再行定奪。至於他處河道亦可保無虞。獨黃河工程,尚難決定,相其形shì,當緩圖之。

二十二日至杭州,命免淮揚九州縣二衛康熙三十七年未完地丁漕項等銀十九萬兩,米麥十一萬石。

二十六日,照前述山東、江南例,寬免浙江備辦船隻官員中之受罰者,蠲免錢糧,赦免罪犯。二十七日檢閱杭州駐軍,率諸皇子射。然因有傷在身,康熙隻射了第一箭,便讓太子等人各顯騎射,大阿哥已得封為直郡王,且於康熙三征噶爾丹中彰顯其驍勇善戰,騎射於他本是長處,而太子與他對比,卻處於下風。

此時與康熙一同檢閱杭州駐軍,亦是他表xiàn自己所長的機會,是以從一開始康熙一聲令下,他便率先衝了出去,馬上箭射,百步穿楊,一時無人能出左右,一旁的士兵們亦不吝嗇大聲叫好。

隻是相比大阿哥的能征善戰,太子的騎射便有些拿不出手了,甚至於比起尚且年幼的十三阿哥,十四阿哥,竟然都顯有不及……

是以,太子胤礽的臉色極不好,而康熙瞧著一個個神色各異的兒子們,表xiàn的表xiàn,忌恨的忌恨,反倒瞧了一旁專心與人討教箭法的豐恒,總覺得舒心得許多。

“公子,主子教過你箭法了啊,怎麽你?”喬鬆是打小伺候豐恒的,豐離的箭法了得,豐恒從五歲起就跟著豐離學過,現在,卻又一臉謙虛地與杭州的守將討教,還裝出一幅剛拿箭的模樣,喬鬆有些惘然,趨著守將離開的空隙,小聲地詢問。

“噓!”豐恒做了一個噤聲的動作,眼睛掃了四周,確定沒人聽到,豐恒努嘴衝了外麵皺得如火如荼的幾個人,道:“沒看到外麵那些人爭成什麽樣了嗎?”

喬鬆看了看,太子與大阿哥直郡王此時並騎射箭,大阿哥一箭射出,正中靶心,太子亦同時射箭,卻是偏了,大阿哥得意地朝太子揚起了眼,對於一片喝彩聲,受之無愧。

“公子,你這是裝不懂,避免跟他們起衝突?”喬鬆不甚確定地說。

“起衝突不致於,畢竟,我的年紀與他們相差太多,但是,作為外人眼中,我這個現在最受阿瑪寵愛的十五阿哥,避免不了會被人拿來當槍使。”豐恒露出著不符他年齡的譏諷,喬鬆看了看,陰謀詭計什麽的,他真的不懂啊。捉了腦袋,“那,公子現在會沒事兒吧?”

“剛剛或許是,不過現在嘛!”豐恒瞧著兩個年紀相差無幾步行而來的人,說完這話,臉上的表情立刻恢fù了一直以來在外人眼中的靦腆。

“十五弟!”相差兩歲的十三阿哥胤祥與十四阿哥胤禵一同喚了豐恒,走到豐恒的麵前,豐恒露齒一笑,打招喚道:“十三哥,十四哥。”

該教的規矩,該守的規矩,豐恒一直都記著豐離的教導,敢擺臉色給康熙,一是為了試探,二亦是他心中對康熙總有幾分怨懟。而之所以所怨懟,亦是因為康熙是他的阿瑪,血緣所產生的情感,太過複雜,亦是無法解釋,但對於與他流著同一半血的人,於豐恒眼中,卻都隻是陌生人。

對陌生人,是沒有感情的,這一聲十三哥,十四哥,亦隻為了規矩而已,除此之外,想要得到他的認可,還得看以後。(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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