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章劇變

一晚上的奮鬥，末了豐離大發慈悲地讓端獻贏了一把，這才散場，從那以後，端獻再沒找豐離鬥過地主。大年初一，十分明顯的對比，孝莊豐離精神不錯，端獻卻是頂了個黑眼圈，用著早膳時，目光極不善地盯著該吃吃，該喝喝的豐離，惹得孝莊給了她一巴，“好了，大過年的，精神點！”

被教訓一把的端獻，應了一聲，低頭喝粥，隻是這粥還沒喝完呐，乾清宮來報，康熙高燒昏迷！

這真是個天大的壞消息！孝莊立刻就要趕往乾清宮，那步伐真不像個病重痊愈不久的老人。

一路上直奔乾清宮，端獻和豐離都乖乖跟著，才剛到乾清宮，正好碰上收到消息趕來的懿貴妃佟佳氏，孝莊沒功夫理她，李德全出來迎了孝莊，孝莊劈頭就問道：“皇上何以高燒昏迷？”

“回老祖宗，昨夜皇上飲了些酒，回宮之後奴才一直伺候著皇上，奴才亦不知皇上為何突然高燒不退。”李德全打小就伺候康熙，一直都是盡心盡力，昨晚他就生怕主子飲酒著涼，是以一夜不敢合眼地守在床邊，哪裏料到，就這樣，康熙竟然還是發起燒來，如今已是昏迷不醒。

“叫太醫了嗎？”孝莊也知李德全是盡心之人，此時也不是追究責任的時候，趕緊叫太醫救人才是。

“奴才已經請了太醫院院正李正大人，李大人正給皇上號脈！”李德全挑了簾子，孝莊大步走入內殿，滿殿的人連忙跪下請安，孝莊哪裏管得他們，隻大步走到床前，正為康熙號脈的太醫待要起身行禮，孝莊安撫道：“不必多禮，快看看皇上如何！”

孝莊拿著帕子拭過康熙額頭的汗珠，冷天的滿頭大汗，臉色通紅，可見燒得嚴zhòng，孝莊看得驚心，轉頭衝著太醫道：“皇上如何？”

作為太醫院院正李正道：“回太皇太後，皇上勞累過度，是以高燒不退，臣這就給皇上開藥方。”

端獻上前看了一眼，“太醫，可能用酒精為皇上擦身降溫？”

“可！”李正如實而言，孝莊立刻讓人拿酒來，懿貴妃上前待要幫忙，沒想到剛要為康熙解衣，康熙卻突然驚醒翻坐而起，推開了懿貴妃，“不許碰朕！”

不說懿貴妃了，正往外走的豐離也嚇了一跳，既要擦身，當然得脫衣服，豐離可沒興趣瞧康熙呢！她一個未出閣的少女，當然要守規矩，要不然，惹了孝莊側目，那她跟端獻這些日子就屬於白忙活了。果然，她才動了動身，孝莊就用餘光掃來，見她那樣自然，還是滿意的。隻是沒想到，康熙會突然驚醒推開懿貴妃，還一臉防備的樣兒！這是**皇帝嗎？

康熙粗重地喘息著，雙目通紅，他看著懿貴妃的眼神充滿煞氣，懿貴妃嚇得不輕，全靠侍女扶持著才站住了。反倒是孝莊上前了幾步，喚道：“玄燁，你怎麽了？”

看到孝莊，康熙一愣，煞氣驟然減半，“皇祖母！”

不經意地看到站在端獻身後的豐離，卻是又一變，死死地盯著豐離，四麵八方湧來的戾氣快要讓豐離窒息了。康熙伸出手陰沉地道：“阿離，過來！”

那雙深邃不可見底的眼睛，豐離第一次感到不安，第一次深感後悔，她剛剛幹嘛要停呢，出去了就沒她什麽事兒了不是，好奇心害死貓果然不錯。她當聽不見，可康熙豈是坐以待庇之人，豁地撐著站了起來，直接往豐離衝去，豐離轉身拔腿就跑，可萬萬沒想到，康熙竟然比她更快，直接捉住了豐離的手，力道之大，豐離愣是掙不開。

“皇上這是做什麽？”端獻完全傻了，直到康熙捉住了豐離，這才回過神來，好不容易孝莊這才放下心頭大石不理豐離，康熙又發的哪門子的瘋啊！她倒想幫著豐離掙開康熙的手啊，沒承想康熙早料到她的動作，直接扯過豐離，“映華姑姑，朕和阿離的事，姑姑就別管了！”

那麽陰冷的警告語氣，端獻一愣，伸了一半要幫著豐離掙開康熙的手頓你這住了。豐離兩隻手都被康熙捉著，她快瘋了，腦海中的小人吵翻了天，打他，管他是天皇老子，敢耍**，揍得他媽都認不出來。

“所有不相幹的人，都給朕滾出去，你，你們！”康熙的語氣透著一股子狠氣，掠過懿貴妃，那是再明顯不過的指她，還有那些宮女太監，一個個哪敢停啊，豐離受不了地一腳踢了康熙的膝蓋，喊道：“放手！快放手！”

“阿離！”孝莊一張臉黑透地斥了豐離，豐離下腳不留情，這會兒康熙的膝蓋一準是黑了。豐離道：“太皇太後還看不出來嗎，皇上是魔障了！”

這可是眾人心裏的想法啊，要不是魔障了，康熙何以捉著豐離不放。可這麽被豐離挑破了，他們要順著豐離的話說嗎？

被說魔障被踢的康熙不怒反笑道：“魔障那就魔障吧！你縱是殺了朕，永生永世，朕都不可能放過你！”

那被冤鬼纏身的感覺怎麽回事，豐離頭大啊！她倒是能殺了康熙，可殺了康熙，她這日子還能過嗎？丫的，康熙是見鬼了，怎麽那麽不對勁！

“太皇太後，皇上的藥來了！”李德全見著完全不一樣的康熙，再加上康熙剛剛透出的那股子狠勁兒，他也不敢接近啊，拿了藥詢問了孝莊。孝莊這會心亂如麻，可瞧著康熙滿頭的汗，通紅的臉頰，那是她的孫子，大清的皇帝啊！他肩負著大清的江山，關係黎民眾生，一定要讓他平平安安的啊！

“阿離，讓皇上喝藥！”孝莊不得已地吩咐，然後康熙雙眼發亮地盯著豐離，豐離要吐血，真想爆粗口啊！她管康熙死不死的，要不是麻煩太大，她都想揍人了。“阿離喂朕！”

康熙說得理直氣壯，可不管是豐離還是孝莊端獻聽得，那都眉頭直跳，豐離直接回道：“皇上若不想喝盡可不喝，豐離不敢弑君，皇上要是病逝，那真是省麻煩了呢！”

不能當著孝莊的麵說，豐離還不敢說給康熙聽，於康熙的耳邊低語，旁人都聽不見。康熙聽得一愣，瞧著豐離那年輕的臉龐，終究鬆開了豐離的手，走過去拿了藥一飲而下，“皇祖母休息吧，讓阿離留下！”

那麽堅定不容拒絕的語氣，端獻跳出來道：“皇上，男女七歲不同席，雖說你是阿離的表叔，但這共居一室，於阿離的名聲有礙。”

“朕可以即刻封阿離為妃！”康熙轉頭對著豐離道：“阿離，要麽留下陪朕，要麽，朕立刻下旨封你為妃，如此，你留在乾清宮，名正言順！”

靠，有這樣二選一的選擇題嗎？端獻豎中指嚷出聲，得到孝莊警告的眼神一枚，孝莊轉對豐離道：“阿離，你留下照看皇上，興許皇上病好了，就好了！”

這好了的意思，豐離明白。於孝莊的心裏，再沒有康熙的身體更重要的事兒，所以，不管康熙為什麽突然如此看中豐離，她都願順著他的意思，至於康熙好了之後，豐離要如何處置，那是以後的事，眼下先過了再想！

“額娘，這不成！”端獻第一個反對，開玩笑，讓豐離留在乾清宮，那豐離的名聲就全毀了，將來，將來還不知道孝莊要怎麽處理這事兒呢，她不能拿豐離的性命開玩笑。

“映華兒，旁人再重要，能重要得過大清千千萬萬的黎民百姓嗎？如今沙俄剛敗，蒙古噶爾丹已經平安了內亂，來年定要卷席重來，若是皇上病重的消息傳了出去，你知道那會有什麽樣的後果嗎？”孝莊厲聲責問，接著又柔了語氣道：“我讓人嚴守乾清宮，不讓人知曉阿離留在乾清宮的消息就是了。”

“流舞有孕了是吧！”康熙突然冒了這麽一句，豐離打了個冷顫，康熙卻衝著豐離笑得溫柔，“你可以一走了之，流舞不能，澤王爺不能，你想讓他們後半生都跟你浪跡無涯嗎？”

這麽明晃晃的威脅，無論是端獻還是豐離都不能忽略，孝莊更是詫異，竟然出了什麽她不知道的事，玄燁，玄燁為何連威逼的法子都用了，隻要留住豐離？

豐離從來沒想過要讓自己和家人過那浪跡天涯，朝不保夕的日子，康熙的威脅，她隻能接下，並無選擇的餘地。“皇上的意思，我明白了，我留下！”

端獻是不願意的，可孝莊卻不由她說不，“好了，阿離都已經決定了，不必多言。好好照看皇上，讓太醫守著，有任何情況，立刻傳至慈寧宮！”

後麵的話，當然不是衝著豐離吩咐的，被逼留下的人，不趨機要人命就不錯了，還想她盡心盡力伺候人，做夢吧！

李德全聽著，連聲答應，“老祖宗放心，奴才會守好皇上的！”那是他的主子，他就是拚了性命也要好好地照看著，隻是，也不知皇上還讓不讓他靠近！李德全發愁。

孝莊點了點頭，拉著端獻離開乾清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