熱鬧的慶祝氣氛中，林零靜靜的站在一旁，望著這群陷入狂歡中的新兵。
第二，這個成績若是放在以往任何一屆，都足夠所有新兵一起狂歡慶祝。隻是，當第一也同樣出自東亞軍區時，很多人都忘記了，這次手槍射擊的第二名也同樣出自西亞，而且在不久之前，還被無數人寄予奪取第一的厚望。
林零沒有離開，也沒有加入到歡慶的隊伍中，她隻是在一旁靜靜的看著。仿佛，這一切跟她完全沒有任何的關係。
秦奮擠出了歡慶的人群，林零靜靜的站在原地。
兩人對視“你是第一。”
林零的聲音響起，還如往常一樣。她的聲音聽不出任何的開心，或者失落。
身為當事人的一方，說出的話語仿佛在陳述一件跟自己完全無關的事實，仿佛像是在做機械的報告一般。
秦奮也無法從這平淡的聲音中，聽出任何的情緒。有些不知道，該如何接林零的話語。
略微一呆，秦奮才說道：“那麽，恭喜我吧。”
“恭喜你。”林零在笑，一如既往的沒有任何感情，隻是做出職業明星對著鏡頭一般的虛假笑容，看起來很真誠，卻沒有真正的情感在其中。
秦奮很想知道，這女人到底是在什麽環境下接受的訓練，人類真實的情感，在她的身上完全找不到。
“其他的射擊比賽，你還參加嗎？”秦奮有些期待的看著林零，如果不是這個女人在一開賽的第一場，就創造了一個幾乎不可能超越的奇跡成績，自己恐怕也想不出這種古怪的破關方式。
“參加，我還要拿其他比賽的第一。”
林零沒有任何失利的沮喪，仿佛剛剛被人一瞬間從第一位置打落的不是她一般。
看著林零的鎮定，秦奮有些明白，林零背後的訓練者，到底在想什麽了。
當一個人對什麽都不在乎的時候，那必將保持著最冷靜的頭腦，處於近乎沒有弱點的狀態。
情緒，是一種戰力暴漲的催化劑，也是一種毀滅戰意的毒藥。
一個沒有情緒的人，或許無法因為高昂的戰意爆發出平時無法發揮的實力，卻也不會受到任何的動搖，實力始終處於一個非常穩定的狀態。
這種狀態，不論是在真正的戰爭中，還是在新兵大賽中，都是一種非常優秀的狀態。
“我們得到第一啦~我們得到第一啦……”
新兵們還在雜亂的吼叫著，秦奮回頭看著人群中的薛天，這家夥不知何時已經跟一名女兵緊緊抱在一起慶祝了。隻是，不知道女兵從狂喜中恢複後，會不會發現被人吃了豆腐，隨後拔刀子追薛天的五條街以上。
再回頭，林零已經離去。
秦奮抬腿也走向賽場外的通道，林立強跟宋佳竟然趕來觀戰助威，那接下來的慶祝時間，自然應該跟他們呆在一起。
速8一間有著多年曆史的經濟型快捷連鎖酒店。
隨著人類衝出地球，走入近星際時代之後，速八也跟著社會的發展，將酒店開到了整個聯邦。
速8酒店的一個小咖啡廳，三杯鐵觀音綠茶，正散發著升騰的熱氣。
8林立強寫的阿拉伯數字，說的就是速8。他相信，以秦奮的腦袋，自然可以解開這個簡單的啞謎。
“你們來，怎麽也不跟我提前說一聲？”秦奮單手轉動著茶杯：“昨晚打電話，也不做通知。”
“老秦，這你可是誤會佳佳了。”林立強抿了一口清茶：“她也是跟你通完電話之後，才接到了我的邀請電話。正被宋爺爺禁足的她，可是偷偷溜出來的。”
“偷偷？”秦奮吃驚看向臉頰泛紅的宋佳，昏暗的燈光下，佳人更是平添了幾分嫵媚。
“老秦，你先別忙著擔心佳佳。”林立強給自己的茶水續杯：“有時間好好擔心你自己吧。佳佳偷跑出來，大不了就是被捉回去繼續禁足。你可就慘了。作為事情誘發主要原因的你，估計會令宋老爺子再次大怒。現在是新兵大賽，他估計會給聯邦個麵子，不來折騰你。等新兵大賽之後，不論你的成績是好是差，等著麻煩上門吧。”
“麻煩？”秦奮盯著茶杯泛起微微水波紋的清茶：“這個，好像已經是注定無法躲過的。再說，我就沒打算躲。我窮小子出身又怎麽樣？難道就一定不能讓佳佳過上好曰子？”
“有心理準備就好。隻是……”林立強眉宇間依然帶著幾分的擔憂：“老秦，我說實話。你是我見過最能吃苦的人，你有著超乎常人的韌姓，你的堅毅跟努力，就連老因都在背後稱讚過。”
秦奮點點頭，他知道林立強接下來還有話要說。
“但，你的天份距離真正頂尖的天才差了一點點。”林立強歎了口氣：“我不知道，你為什麽可以在短期內武功飆升的速度超出我的預估。或許，你有什麽奇遇，也或許你的堅毅還要超過我的猜測。聯邦有數百億的人口，出現不止一個的天才，這並不是什麽奇怪的事情。”
秦奮喝幹了茶杯中的茶水，一邊續杯一邊點頭。
“即便跟你天份大致相等的年輕武者，也同樣有著你不具備的優勢。”林立強很是認真的說道：“那就是藥！天份跟你大致相等的武者，他們的背後若有著強大的勢力，那麽從小就會服用很多打基礎的丹藥。這些藥，哪怕隻是一顆的價值，在你看來也是可怕的奢侈品。但他們從小就一直吃著用來打基礎，當到了成年的時候，他們因為基礎優於同齡人太多，所以突破起來都比同齡人來的更加簡單。”
“當他們遇到突破的瓶頸時，在常人眼中天價的藥，就會出現在他們的麵前。一顆不行，就兩顆，兩顆不行就三顆！”林立強歎了口氣：“總之，到了我們這個年紀，是武力第一次的大騰飛期，用士別一曰刮目相看都不為過。昨天還輸給你的人，今天不見得會再繼續輸給你。”
秦奮輕輕的舉起茶杯，有些感謝的話，是不需要通過語言來表達的。
一切，都在茶裏了。
小小的咖啡廳，濃濃的兄弟情。
歐洲新兵住處的會議室，長長的會議桌兩旁坐滿了前來參賽的新兵，沉默的氣氛壓抑的讓人抓狂的衝動。
會議桌的一頭，帶隊前來的少將奧克薩，一臉陰沉的掃視著會議室的所有新兵，眾人默默的盯著眼前的方寸空間，誰也不敢抬頭去看少將那陰冷的目光。
今天，對於歐洲的新兵參賽團來說，絕對稱得上是黑色的一天。
連續衛冕冠軍多年的手槍射擊比賽，今天竟然之拿到了第三名，一分！以往，這個項目歐洲新兵團最少也要拿第一名的三分！偶爾還會把第二名給包辦了，直接拿走五分。
甚至，新兵大賽的曆史上，歐洲曾經有過手機射擊比賽奪走六分的橫掃記錄。
然而今天，竟然隻拿到了一個第三名，可憐兮兮的一分。這樣的成績，足夠令所有歐洲參賽新兵氣餒一天的事件了。
可是，歐洲參賽新兵團的噩運並不隻是如此。
比起手槍射擊比賽取得的一分，更令歐洲新兵痛苦氣餒的，還是空戰小隊。
這支歐洲空戰小隊，那可是就連其他各洲軍區公認的奪冠大熱門，甚至就連很少稱讚別人的【廢物戰鬥】，都曾經在賽前點評過，這次歐洲新兵空戰隊，是新兵大賽有史以來，所有空戰隊總體實力最強的一屆。
如此的奪冠大熱門，竟然在睡醒了之後，沒有通知他這位少將的情況下，擅自宣布退出比賽。
至於原因？奧克薩詢問了整整一天的時間，終於弄明白了一些原因。東亞軍區，竟然在比賽的前一天晚上，派人挑釁歐洲的空戰新兵，最後以誇張的橫掃比分，徹底摧毀了空戰隊的信心。
無恥！陰險！卑鄙！
當得知退出的原因後，奧克薩腦海中迅速的蹦出了這三個詞語。
新兵大賽，關係著各洲軍區的麵子跟榮譽。
曆來相互之間存在暗地裏拆台的情況。
隻要不在大賽期間出現打黑槍，背後偷襲打傷對手，這種破壞遊戲規則底線的事情，那就不會有任何問題。
相反，各大軍區也都鼓勵自己的新兵，去挑釁其他洲的比賽新兵。如果可以在比賽之前，就打掉對方的信心，那是各軍區長官都非常樂意看到的事情。
這幾乎已經成為了新兵大賽中的一種潛規則。
歐洲的空戰隊去找東亞的空戰隊，除了久仰東方美女的柔情似水之外，也還夾雜著打擊對手信心的想法。
可是，這種以前正常的潛規則，在這次的衝突中，竟然導致出現了一種從沒有出現過的結果，退賽。
新兵大賽的曆史上，還沒有哪支新兵隊伍，在挑釁切磋的過程中，被人給打到擅自退賽的情況出現。
奧克薩很清楚，世上沒有不透風的牆。歐洲新兵空戰隊退賽的事情，就算他們歐洲不對外宣布原因，那麽東亞呢？
這些年東亞在新兵大賽上一直處於疲軟的狀態，幾乎任何項目在歐洲新兵的麵前，都並不能占到任何的上風。
如今，僅僅一次切磋就把歐洲新兵空戰隊給打的退賽了？這樣勁爆的事情，他們能不向外宣傳？
即便不大張旗鼓的宣傳，私下裏透過各種渠道進行散播，相信很快整個新兵大賽所有人都會知道。
到時候……奧克薩眼前一陣黑暗，到時候怎麽還有臉見各洲的帶隊將軍？或許當麵被人嘲笑，都有著很大的可能。
“不行！一定要挽回劣勢！”奧克薩雙拳用力的砸著桌麵，一對凶瞳掃視著眾多新兵：“【凱撒】呢？他們人呢？”
“將……將軍……”一名新兵怯生生的答道：“【凱撒】派人送來了請假條，說要研究一下對手的資料。”
“研究？”奧克薩憤怒的雙眼冷靜不少：“雖然對會議的態度不夠端正，但能夠知道我們麵臨的嚴峻形式，很好很好。你們聽著，我們歐洲這次的目標不是新兵大賽總成績第二，我們的目標是製霸新兵大賽，我們要拿第一！所以，你們接下來的比賽，一定要更加的努力，知道了嗎？”
“明白！長官！”
聽著新兵們中氣十足的回答，奧克薩滿意的點了點頭，他抬手輕輕的搭著下巴，嘴裏低語著：“這次空戰隊的影響太惡劣了，必須挽回一下頹勢。不能讓東亞趁此機會拿此事做文章。”
奧克薩靠著椅背，呆呆的望著會議室的天花板。這次帶隊是好容易才爭取來的機會，如果成績出色，下次晉升中將也就十拿九穩了。
可是，如果這次成績不出色，或者說無法挽回空戰隊退賽的惡劣影響，恐怕這輩子會老死在少將的軍銜上吧？
“再打一場……”奧克薩微微皺著眉頭：“空戰恐怕是不行了。那麽，不如打一場機動裝甲？”
奧克薩猛然坐直了身子，對身旁的副官命令道：“去！立刻把東亞參加機動裝甲大賽成員的資料拿給我看。”
副官急匆匆的離開，又風風火火的拿著資料擺放在了奧克薩眼前的桌麵上。
奧克薩仔細的看了一遍搜集到的資料，還是有些不放心。再次連續仔細的看了三遍，臉上才漸漸的有了笑意。
機動裝甲新兵跟空戰隊的新兵一樣，必須是完全經過了新兵期，進入到各兵種部隊服役一年的士兵來進行參賽的。
以往，機動裝甲的第一寶座，始終是由美洲新兵來把持著。
這一屆，歐洲為了奪取總分第一，早就瞄準了機動裝甲第一的寶座。新兵更是一結束新兵期，就直接從中選出最有天分的成員，直接投放到了【十字軍】這支歐洲機動裝甲最驕傲的部隊中去學習鍛煉。
“東亞的機動裝甲來自【赤龍軍】？”奧克薩眼中帶著笑意：“【赤龍軍】實力確實非常強大，但這些新兵卻並非像我們歐洲的新兵一樣，在新兵期結束的同時，直接進入了【十字軍】。這些來自【赤龍軍】的新兵，最長的時間不到三個月……”
砰……奧克薩，右手的拳頭狠狠的砸中會議桌麵，放在桌上的水杯，被這發出的震動給震的離開了桌麵，再次回到桌麵發出清脆的碰撞聲。
（未完待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