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周權相

阿真淺淺

第417章 一定要殺了你

書名:大周權相 作者:阿真淺淺 字數:6674

第417章 一定要殺了你

入夜前,客棧上房內,一聲嚶嚀,一雙蒙蒙淚眸眨了眨便瑩瑩張了開來。有一段時間殷銀相當迷茫,愣想不出自已在哪裏,發生了什麽事?當所有的事一件接一件浮現,驀地翻身坐起,挪下床第一時間便扭頭朝床榻看去,潔白的塾被依然潔白無霞,本應該有的落紅卻不見了蹤影。

“奇怪!”未瞧見自已的落紅,殷銀本就皺緊的柳眉頓倒豎了過來,喃喃自語欺身摸了摸,手掌的溫度是實的,冰冷仇恨雙目染上濃濃的疑惑。

不管怎麽說,該死的畜牲確實奸汙了她,這點不容置疑。錯愕不到數秒,殷銀回想那些無恥下流行禽獸行徑,泛寒的絕顏染上幽幽紅潤,咬牙低咒:“癩蛤蟆,你該死!”

迅速穿上衣裙,她胸口律動急驟,猛地轉身尋找那隻該淩遲的癩蛤蟆,岑寂的房內冷冷清清,不見半個人影。急忙係上衣結,掄奔至隔屏,砰的一聲,踹倒了屏風,雙手拉住門扇,憤力一甩,伴著大驟的砰響,兩扇廂門宣布壽終正寢。

房外日影偏斜,夕陽火紅,已近黃昏了。殷銀難於相信自已竟睡了近一日,屈辱的記憶幕幕在腦海中重演,冰冷的傾世絕顏緋紅之極,咬緊牙關,猛地甩頭,似要把那些屈辱記憶甩出腦海般,可越甩記憶卻越清析,一雙掌頭捏的泛白,顫抖仰天淚吼:“癩蛤蟆,我要殺了你!”

站於櫃台上算帳的掌櫃乍聞內院這道哭罵,驀地倒抽了數口寒氣,駭目看向內門,還沒怎麽認真看,殷小姐便已衝到櫃台重砸喝問:“人呢,該死的東西人呢?”

“殷……殷小姐……”掌櫃嚇壞了,麵對殺人的殷小姐,猛力咽沫,哀聲求饒道:“剛……剛小……小的有讓人去……去您府中通稟,可……可老太……老太君說無……無礙。”

“該死!”殷銀氣的一張美臉都扭曲了,見店掌櫃答非所問,欺身入櫃雙手狠揪過他,從牙縫裏擠出話:“人…呢?”

店掌櫃被緊揪,一顆心卡於喉頭,想哭又哭不出急回:“走了,走了!”

“走了?”殷銀殺人眉毛扭了三圈,磨牙喝問:“去哪裏了。”

“聽……好好好……好像是去去……去去兩兩……兩浙。”

“該死的東西。”殷銀吡牙甩開手中的掌櫃,惡咒了一句,便頭也不回的朝客棧門口奔出,她一定要殺了他,一定要把他碎屍萬段,一定要把他措骨揚灰。

氣怒向奔街道咒罵狂奔時,殷銀自個兒一愣,漸漸停下急步,努力去抓頭腦裏掠來閃去的影像。她這麽憤怒地發誓要殺癩蛤蟆好像不是第一次了?在哪裏也有過這般的憤怒?好多人影在腦中,好多人在打架,好多人在笑話她,到底在哪裏也曾想剁碎這隻癩蛤蟆?

“銀妹……”站於街道抓不住腦中飛快的影像時,忽然數聲擔心的叫喚讓殷銀從恍惚裏回過神,朝聲音來源看去,見到程三少一行人,腦中一道影子定住,那個地方就有他。

咻的一聲,殷銀奔過去揪住人便問:“程三少,你是不是曾在某個城裏巧遇過我?”

“呃?”程家堡七人剛剛從城門邊的衙府出來,正要去殷府,不料卻見著正主,還來不及詢問有無傷著,聽得此道催問,程三少愣點了點頭,“是曾在蘇州巧遇過。”

“蘇州?”殷銀的腦中又一道影像定住,在一間客棧門口,大堆人在打架,果然就是程三少他們,接腫而來的是無數才子,這些才子站於樓梯下笑話她,然後……

程家堡群雄不明白發生了什麽事,見殷小姐僵立不動,臉色白析如鬼,皆然嚇了一大跳。程三少上前握住她的手臂搖晃喊道:“銀妹,銀妹……”

“嚇?”聚精會神回憶極其模糊的記憶,殷銀被嚇了一大跳,雙目呆滯錯愕,觀看跟前的程家堡一夥,晃了晃走神,暴怒的神情繼而揚起,磨牙說道:“程三少,有個賊東西欺負我,你要不要和我一起去殺了他?”

“什麽?”程家堡一行人噔時蹦上三尺高,程三少俊美的臉龐掀起颶風,咬牙大喝:“是誰,我一定親手剁碎這個狗東西。”

“走!”癩蛤蟆的護衛武功高強,有了程家堡助陣那就再好也沒有了。殷銀磨牙吮血,一聲大喝急速向不遠處的馬鋪飛奔而上。極快裏,八匹俊馬出了城,揚塵破風匹匹逞凶鬥狠往兩浙方向急追而去。

夏周,兩浙路。

奸了銀兒,阿真自已痛苦的要命,從杭州走走停停、玩玩逛逛、看看歇歇,不急趕路的一行人來到溫州地界已是十天後了,沿海地區風稍濕,時季四月伏天,烈日當空照曬,伴著濕漉南風,一身悶熱惹的心情本不太好的大爺,咒罵連天。

雪豹群雄軍裝筆挺,個個表情冷酷,跟著大爺行馳於一條大路之上,四野寂寂,無聲無息裏傾聽前麵聲聲不止的咒罵,心想他大爺難道就不渴嗎?

兩浙路原本熱鬧,可楊鐵槍十數萬兵馬潰敗撤回此地,所以隸屬之域的城池守的亦常的緊繃,連帶百姓也不太敢出門,深怕受了無妄之災。

半月的清剿,除占城強拒的夏周兵馬外,離散躲藏於山林叢間的流兵皆已基本俘清,奉命前來圍堵的南征右將軍折別,盔甲啷當站於溫州城外的一處高坡上,皺眉遠眺守的極嚴的溫州城,毛毛蟲粗的黑眉挑了幾挑,大王不準攻打,能有什麽辦法?

傍晚時分,騎於馬上的阿真扯了扯濕漉的領口,罵的口幹舌燥之際,忽聽得馬蹄聲響,數百騎自前疾馳而來,奔到近處,群將拉馬矮跪呐喊:“磕見大王,大王一路辛苦了。”

阿真下視馬蹄前的一堆將軍,心情極度惡劣咆吼:“距寨還有多遠?”

南征右將軍不明白自已哪裏惹到他大爺了,不敢起身手比身後飛稟:“不遠,就在五裏地。”

“立即備水。”話畢,他扯了扯粘住小嘰嘰的褲檔,該死的南風天,該死的江南,該死的老天爺,統統都該死。

“是。”眾將惶恐,急速從地裏挺起,回頭跳上馬匹,揚鞭當即為憤怒的大王開關引路。

來到寨門,阿真體內的大股燥熱鬱積胸口,跳下馬匹,黑臉磨牙狠甩起鞭子往栓於柵上的馬匹凶甩,馬兒吃疼揚蹄拋土,扯著韁繩嘶嘶響叫,候於旁側的眾將心頭緊窒,茫然不知所措地偷偷對視。大王怎麽突然這般憤怒?人人緊屏著呼吸,哪裏敢吱半個聲。

“操他媽,老子打死你,打死你這頭畜牲。”凶狠虐馬,阿真俊臉冒著黑氣,黑裏又帶著少許臊紅,邊打邊罵:“讓你強奸,老子讓你奸,讓你奸,你這頭該死的畜牲。”

卡嚓一聲,鞭竿斷裂,大爺才喘籲兮兮停下手臂,磨牙吮血怒瞪痛的嘶嘶叫的馬匹,閉上雙眼重重籲出一口怨氣,狠甩掉打裂的鞭子,黑著個臉跨步往寨門踩入,咆哮如雷道:“用最好的馬豆喂。”

“是!”折別趕緊應令,急步追上泄完憤的大王,咽沫小聲邀道:“大王,這邊請……”

“媽的,不早說。”跨過了營道,阿真凶狠扭過黑臉,嚇的別折差點尖叫,大氣不敢多喘連連告罪,小心侍服轉步的大爺,心裏納悶,是啥事讓他大爺這麽的暴躁?

入了王帳,帳內早備了清水,燥悶難耐的南風天讓他差點崩潰,現見有大桶的清水,身上噔時到處都在癢,當即脫的一絲不掛,往沐裏一蹦,處於冰涼舒適裏,鬱結難消的惡劣才消了一小半。

難道真的要放手嗎?唉……

仰靠於桶壁,他重重歎出一口氣,手攬清水潑向肩頭,再聰明也不知該怎麽辦了。銀兒嬌縱直性,一旦認定的事,就是死也不會改變,她如此仇恨自已,恐怕是要仇恨一輩子了。

該死的沐天青,要不是他,銀兒也不會與自已勞燕分飛。幹他娘的,回大理一定也把他推下懸崖,讓他嚐嚐失憶的滋味。

泡了近半個時辰,阿真才出了浴桶,擦掉身上水漬,頓時舒服了不少。喚入刀疤,讓他取來簡約的軍裝,迅速穿著,跨出帳已然近黃昏。

眾將站候多時,見著大王穿著其親衛的奇怪衣物,心裏雖然訝異,卻也不敢多問,折別緊急上前道:“啟稟大王,不知可有想用膳肴。”

“這種鬼天氣吃龍肉都沒味。”在這裏唯有他敢說吃龍肉,別人說這句話可是諸族重罪。眾將心裏刹訝,阿真卻沒什麽所謂,自顧吩咐:“頭發太長,找個好手給我剪一剪。”

長?群將齊眼往他及肩的束發看去,不敢多勸,連聲應是,火速安排。

吩咐完,阿真閑至於寨內走走看看,四下井然有序,讓他惡劣的心情又好了一小半,負手出了寨門,來到一處不高的丘坡上,模模糊糊觀看遠方飄渺的溫州城,喃喃叨念:“若有望遠鏡就好了。”

他剛喃完,一名將軍領著一名中年千總前來,奔上坡丘,兩人上來立即磕頭說了吉言,阿真喚起他,對那個手持剪刀與梳子千總說道:“留一條小馬尾,束起來後頭發看上去要有棱角,不要平齊。”

聞言,千總不敢太大意,請求讓人取來紙筆,當場化了個形狀,小聲詢問:“大王,是否此樣?”

“對。”沒想到這個千總竟能懂得,阿真連連點頭,落坐於椅上道:“剪到可束就行。”

“是!”千總急走於後,拆開簡綁的束帶,卡嚓卡嚓數聲,“大王,已好。”

這麽快?這個千總才剛起剪就搞定了?阿真心裏刹異之極,讓人取來鏡子,前後照對,噔時差點暈了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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