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周權相

阿真淺淺

第411章 拔掉江南爪牙

書名:大周權相 作者:阿真淺淺 字數:6644

第411章 拔掉江南爪牙

見他一臉倔強,阿真輕輕挑起眉頭,抬手摳了摳腦門,指向水袋威脅:“我知道你想死,不過惹毛我,對你沒有好處的。”話落,看著他的咒怨詛目,吃吃笑道:“比如那些被我俘虜的兵將,說不定哪一天喝醉了,下了全殺的詣令,那就不太好了。”

“你……”沐天青猛撲到囚柵,咬牙切齒道:“你到底要幹什麽?”

他一欺身撲來,阿真便掄起手掌對他的垢頭輕拍了一下,老朋友道:“先喝水,喝了水再告訴你。”

“哼!”沐天青鼻孔噴出兩條白煙,想也不想抓過水袋,擰開塞蓋咕嚕把整袋水灌完,扔掉急問:“你的計劃是什麽?”

“其實我南下是被逼的。”阿真輕聳了聳雙肩,撇了沐天青一眼道:“周錦煨是什麽人,咱們都明白,他罷了我的職,卻又不準我出金陵,所以語嫣才不得不揮軍南入,攻打江南其實是假的,真實目的就是要讓我脫困。”

沐天青目光幽深,皺眉道:“你和段語嫣原本就認識?”

“當然。”阿真點頭,騙死人不償命裂笑。“我是個棄兒,是語嫣娘親給我大恩,所以我與語嫣從小相許,去年六月,和她吵了一大架,這才跑夏周來的。”要不是憫兒的爸爸,他早就死了,隻是把她禿頭老爹改成貌美如花親娘而已,這麽說也沒錯。

沐天青盯著他看,像是要從他眼中探出真偽一般,思索了半晌接著詢問:“既然你已安然返回大理了,為什麽還不肯罷兵?”

“銀兒在江南,蘇太老想回蘇州。”阿真微笑回答。

彼此都是聰明人,不消太過明言,沐天青立即懂了。皇上若知他是大理王,一定不會饒了殷府與蘇府九族,所以他才揮軍南入。

與沉默的沐天青相視,阿真存心氣死他,嘿笑說道:“沐天青,你的符印很好用,昨晚我用你的印符詐了三坐城池,其中有一座是黃州。”

聽得黃州被奪,沐天青咒怨的雙目迸射出血豔,雙手緊握著囚柵,整張臉都夾於柵欄縫內,低咆道:“你這個無恥賊子。”

“嗯嗯,罵詞稍稍改動,聽起來就新意多了。”阿真嘿笑挑起小尾指挖了挖耳朵,“其實早在昨天我就安排好了,黃州一得便讓水軍出澎鑫湖,而陸軍則往你們大寨攻擊,現已是午時了,楊鐵槍說不定都陣亡了。”

黃州一失,水陸潰爛,大理水師本就不易阻擋,麵對水陸並擊的楊國公怕是要潰不成軍了。沐天青雙眼無神,措敗跌坐於囚籠內,江南之地僅存的屏障也失了,江南該待如何?

見著沐天青喪魂落魄,阿真嗬嗬笑了,手撐於椅上大躍落站土地,對王可姑說了句不吃飯,便返回了車廂睡覺。黃州得了,遊江一路暢通,擋於前麵的夏周帥寨,麵對他水陸九十餘萬兵馬夾攻,能退到哪裏?唯一的一條生路就是撤退入兩浙路與福建路,可此兩地後麵是汪洋,又不是魚蝦,楊鐵槍能如何?

醞釀睡意的同時,阿真迷糊思索著,腦中出現了木頭老爹和淨塵的臉龐,很快就要和他們見麵了,再見之時他們會罵他吧?

對魯丫最大的威脅就是黃州那片箭雨,威脅一解除,三十萬鐵甲戰艦頓如豺狼一般,艦隊駛過之地,連鱉蟹都不敢呼吸。

威武不凡的魯丫站於甲板上,亨受滔滔江上冽風蒸餾時,遠眺敵寨方向滾滾上冒的黑煙,心情極好大吼:“傳令,快速行至敵寨背後,助段老元帥拔寨破敵。”

“是!”甲板上的令旗手得令,兩端揮舞起紅色雙旗,一陣複雜的旗語落下,有序前行的三十萬鐵甲戰船破浪敵寨之後衝上,一輛緊接一輛的投石車吱呀響叫,萬全俱備,屠殺在即。

夏周四座浩大的軍寨狼籍血猩,營寨的大門與柵欄旁堆積著屍體密麻,血把草染紅了,煙把藍天熏黑了,麵對瘋狂的大理兵軍,夏周兵將心慌意亂,堅守堅守再堅守,可大理的火力太強了,僅隻半時辰,雙方已死傷不可計數,疲憊不堪之極。

楊鐵槍身形暴旋、長槍掄展,尖利的槍矛如有生命一般,若漣漪蕩瀾,圈圈擴展向衝闖入大寨的小股大理士兵劃去,刹那間,十數條成功躍過柵欄的生命,轉眸成了具具噴血死屍。

他鎧甲猩黑呸罵:“段語嫣瘋了。”

段奕平站於一處坡丘眺看前方撕殺的兩國兵士,目光極快便被那條穿著黑鎧的碩長身影吸引了過去,但見此少年獨自擋於寨門,手中一把長槍風生雲湧,方圓丈處,所有的兵馬全都慘嚎著倒飛了出去,麵對千軍萬馬,絲毫無懼,真可謂是虎將也。

“砰……”楊騰飛渾身溢血,一夫當關,萬夫莫開地掄揮長槍,掃死一批又上來一批,單手握柄,槍頭向密麻圍來的佛頭軍劈劃而下,一聲轟然巨響,跟前的敵兵以一條直線碎裂,大地噔時被他蹂躪出一道極深的渠溝,

“真是虎將也!”段奕平讚賞不已,手指那個穿著黑鎧的狂傲少年,對身邊的將軍們詢問:“此是何人?”

“楊鐵槍之孫,楊騰飛。”一名武將簡明扼要說了身份,手指另一寨道:“元帥且看,此將亦也剽悍英勇。”

“喔!”聞言,段奕平從楊騰飛身上轉眸往另一處軍寨看去,但見寨外也有一名少年,此少年白袍銀甲,一樣手提長槍,單獨闖於兵馬之內,修長身影如鷹翔如鈞電,長槍暴揚,槍尖寒芒洶湧,如波似浪地湧向四周兵士,每道血標落下,身邊便橫七豎八躺下大量兵屍。

“原以為夏周軟弱,不曾料想竟有如此虎將。”段奕平熱血澎湃,老掌緊握著腰劍,情難自禁前走了一步,大有親自去會會此兩名英雄少年之勁。

一旁的武將們見到段元帥還不服老,彼此菀爾一笑,南征左將軍蒙四笑道:“段帥,此人姓蘇名淨塵,可是大王極親,絕不能有所損傷,您還是不要與其相會為好。”

“原來是他。”熱血澎湃的段奕平恍悟,不由的向蘇淨塵多投去數名,手捋白須情難自禁點頭,心裏極其的喜愛。暗暗心道:既是王親,那便門當戶對了,與他的小芽月真是天造地設一對人兒。

不知殺死多少敵軍的楊騰飛和蘇淨塵,縱是壯裂豪情、剽勇無敵,但兩人心裏布滿濃濃的疑惑,大理強力的弩弓手數量巨廣,可為什麽沒有半把箭往他們身上射來?所有的箭皆避開他們,仿佛是要保護他們一般,著實是太奇怪了。

“不好了,佛頭軍突然從後寨湧來了。”

壯烈的戰場上,不知是誰吼出這句話,隨後……

“砰砰砰……”

“砰砰砰……”

“啊……”

“啊……”

大寨後方突然炸聲轟響,四下滾滾的黑煙更是大驟,本就驚畏的夏周兵馬震懾了,一聲緊接一聲的嘹吼不絕於耳,四下東倒西歪,僅隻一個驚愕,噔時屍橫遍野。

“殺!”強攻敵寨的數十萬兵馬見周軍愴惶無措,石破天驚的殺聲將大地震的都顫抖起來。

霎時間,佇立於丘野上的四座堅牢大寨吼號不息,數十萬大理軍如狂濤駭浪層層破欄向內擠闖,管管血槍粼粼,柄柄猩刀霍霍,就像來自九天的天兵神將,威猛強悍殺入寨內,排山倒海隻圖把熱血激化成榮耀。

自大寨後方失守,楊鐵槍的戰力便無影無蹤全失,他雙目充血,心驚哀痛,瞬息間佛仿蒼老了十歲,蒼蒼老軀抖的行將就木,噴血咆吼:“敵軍如何出現於寨後,如何出現?”

水軍終於來了,段奕平哈哈大笑邁入亂成一鍋粥的敵寨,聽到楊鐵槍失聲咆吼,當即如洪鍾吼應:“黃州天亮前已被本帥拿下了,怎麽?楊帥不知曉此事嗎?”

一幹武將手持隨身兵刃護於段奕平四周,敵軍靠近,當即斃命,隔著奔來跑去撕殺成一團的雙方兵馬,眺看被人攙扶的敵帥,轟隆隆的徹笑驀地掀天而起。

自天亮大理就如吃了瘋藥猛力攻打大寨,楊鐵槍當然不知黃州已失,聽得敵帥此話,噴的一聲,嘴內一條血柱似長虹劃過,雙目一黑噔時昏了過去。

“爺爺……”後寨失守,楊騰飛心慌回寨,一路砍殺向楊鐵槍移來,快到之時咋見爺爺吐血,一聲悲痛嘶吼,猛然將長槍插入地內,雙臂抱起昏迷的爺爺對慌作一團的諸將咆吼:“敵軍前後夾擊,寨破了,快撤退吧。”

“撤……”

“撤……”

早就想撤的眾將沒有軍令不敢撤,見有人要背這個黑鍋,哪裏還有半絲遲疑,揚起粗大的喉嚨四下嚷喊,護著楊國公與候爺翻上馬背,率先狂騎撤出大營。

將軍們撤了,拚殺的兵士們自然收槍調頭緊跟其後逃命,一時間兵群如潮水湧退,相互踩死無數,瞬息時,帳破欄倒,車馬旗械淩亂到處,場麵難於描述的壯觀。

段奕平仰看了看快正午的天宇,不急地等敗軍逃有一段距離,這才下令:“南征左右將軍按令行事,其餘兵馬隨本帥威入江南。”

“是!”候久的諸將大聲應令,四散飛奔上坐駕,各自揚起手中的兵刃對到處縱火、撿物的兵士們咆吼:“隨意拾拿東西則斬,全都隨我來。”

將軍沒有下令追趕,趁勝追殺了一小段,兵士們皆盡數返回了,快意縱火撿械時,聽得軍令,趕緊把手中的各種兵器扔於地上,跟著隸屬的千總朝下一場戰爭掄奔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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