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周權相

阿真淺淺

第390章 向西夏而行,上

書名:大周權相 作者:阿真淺淺 字數:6183

第390章 向西夏而行,上

她對他還不夠好嗎?兔姑眼觀鼻,鼻觀心,冷冷把一盆冷水潑到阿真頭上。“山莊被你毀了,兔姑早已經死了,大小姐是大小姐,我是我。”

“是麽?”這番冷血無情的話讓阿真笑的開心,直視她連睫毛也不動半下的冰臉,嗬嗬說道:“既然你都這樣說了,那還要去找蛇婆做什麽?既然你都要與慕容山莊撇開關係,去西夏幹嘛?回家得了。”

兔姑窒了窒,旋即抬起冷眸,“一日為師終生為母,師尊是生母,我找生母與慕容山莊有何幹係?”

沒想到這個冷血的女煞星竟然如此的敬愛那毒婆子,蛇婆可是白苗首族的妹妹,這件事她就不知道了吧,虧她還念念不忘師尊,蛇婆恐怕根本就沒在意這個徒兒吧。可恨之人也有可憐之處,阿真心裏暗自歎息,不再說話地學她把背靠於洞壁,慵懶曬著太陽。

見著他眼內濃布可憐,兔姑越發的臊窘,她有什麽讓人可憐的?他憑什麽用可憐的眼神看待自已?肚裏升起一股莫明其妙火焰,重重冷哼了一聲,懷裏掏出腰帶喝叱:“伸出手腳。”

靠於岩壁上的阿真自見她掏出腰帶早就把手腳靠攏了,靜靜看著這個可憐的女煞星,心裏連續歎氣,卻也不再說話。

麵對仇賊分外憐憫眼神,兔姑窘迫難當,飛快綁緊了腰帶,逃似的轉身離開山洞,腳丫恨極往剛才剝皮剔肉的六隻蝙蝠腦袋踩下,哢嚓輕響,六顆黑色絨絨的腦袋平扁,怒火這才消下了一些。

“該死!”咬牙啐了一口,她深深吸了一口氣,最後還是用刀把泥地刨出個小坑,武靴輕踢,把那六隻皮連頭的蝙蝠踢入小坑內,抹上了泥土再踩兩下,便邁入了人高的雜草內,熟門熟路往不遠處蝙蝠棲息的窟洞而去。

都說眼不見為淨,若讓阿真知道剛才吃的那些肉是蝙蝠肉,他肯定打死也咽不下去,然爾他不知道,還以為是鴿子肉,正饞涎欲滴等待中午的那頓美食呢。

兔姑心裏雖然不爽,可卻也應了阿真要求,於蝙蝠棲息的山洞內抓了為數不少的黑色蝙蝠,當場剝起了皮切起了肉塊,一邊剝一邊卻胸脯劇烈起伏,壓根不明白自已幹嘛對那仇賊這般好,吃蝙蝠就吃蝙蝠,有得吃已經是不錯了,難道還能讓他挑三揀四不成?

“鏘……”剝了七八隻,越想兔姑就越火,抄起刀恨極往洞石猛砍,鐵石相碰激起一竄火花,虎口被震的發麻,卻依然瀉不了心中那一股憤怒,雙目雖然著火,然卻蹲下身任勞任怨繼續剝起蝙蝠。

阿真靠於洞壁曬太陽想事情,曬著曬著便睡著了,沉睡裏突然被人踢了一腳,睜眼見著女煞星渾身煞氣,圓滾滾的雙目似要吃人一般,嚇了一大跳挪動驚喚:“你……你回來了?”怎麽忽然如此凶惡?不會那麽巧大姨媽來了吧?

“哼!”兔姑一肚火沒處發,眼色極寒怒瞪這個家夥,磨了磨牙齒把大堆的蝙蝠肉與水袋扔於地下,陰森道:“洗幹淨了。”

“是是是。”阿真見她突然氣的快說不出話來,哪裏敢虎口拔牙,抬了抬緊綁的雙手,“那……那先給我解開行不行?”

話一落,忽地一道冷光掠過,緊束手腳的腰帶脫落,阿真愣怔看著冰冷的她,額頭滑下大片冷汗,他娘的,這女煞星說砍就砍,若那兩刀一個捏拿不準,他的手腳肯定被她剁了下來。哪裏還敢多說半句話,趕緊蹲地開始清洗起片片血漬濃綢的肉塊。

呃?洗了一疊肉,阿真就感覺不對勁了,雙目狐疑觀看手中的這隻翅膀,眉頭皺於一塊詢問:“兔姑,為什麽所有翅膀都是軟骨頭的?”信鴿應該沒有窩吧?既然沒有鴿窩那就不存在羽翼未豐的小鴿子,既然沒有羽翼未豐的鴿崽子,翅膀的骨頭怎麽會這麽的軟?

兔姑不語,隻是用冷眼瞟了他一下,繼續靠著洞壁眠昧。

“我的媽呀?”詢問得不到回答,阿真狐疑裏咕嚕繼續忙活,大疊的肉塊洗到了尾,頭皮升起一陣杵麻,一雙眼如銅鈴般的大,錯愕觀看手中這塊帶有一小搓黑皮的細肉,頭腦卡殼了數秒,驚叫了一聲扔了手中的肉,嘩然站起喃喃道:“為什麽皮是黑色的?為什麽翅膀全都是軟骨?為什麽肉片這麽的溥?”

空中飛來飛去的大堆鳥類裏,烏鴉也僅隻是羽毛黑,皮哪裏會黑?能飛而且皮黑的,這個世上僅有一種,那就是……

“該死!”想出早晨吃的那些肉是什麽肉,阿真極度的惡心,伏身幹嘔了數口,壓下竄湧的胃酸,滿臉鐵青指著毒婦跳腳。“你竟讓老子吃蝙蝠,你你你……”

兔姑知曉他聰明,被他發現並不感到意外,睜開雙眼冷冷看著氣的直打抖的他,簡潔道:“我也吃了。”

“你也吃……”氣的差點衝上去掐死她的阿真一曬,回想早晨她確實也吃了肉,燒天的怒火微微籲緩了一些,抓狂咆吼:“你這到底在幹嘛?竟然吃起蝙蝠肉。”她有這麽窮嗎?窮得去抓蝙蝠來吃,幹他娘的,這個女人瘋了,是瘋子。

兔姑聽得這聲咆哮,驀地站了起來,手掌緊捏著大刀怯懼往洞縫睇看,陰森威脅:“閉嘴,再大吼大叫,我便殺了你。”

阿真非常的憤怒,然爾憤怒裏卻帶著悲哀,下齶緊繃地與她冷目對視,這個女人命運多舛,真正關心她的親人,她毫無感情;不是真情待她的,她反而寧死追尋。落草為寇隻因個安身之所,宿居洞穴才能令心安穩,無物充饑竟食起了惡心的黑蝙蝠。

與她對視,想起這些事,他怪不起她,閉了閉雙眼,蒼然轉身走到草席上,頹然坐於草席怔忡了一會兒,撫額苦笑,不知該做什麽,躺於席上拉起棉被蓋頭,什麽都懶的去理。

兔姑僵站於原地,捏刀的手泛起一陣青白,難堪萬份冷瞪自顧倒頭蓋被的那人,一張寒臉因過份的悲淒晃動顫粟,扭曲的五官布滿堅韌,強忍住因心頭升起的濃鬱悲傷,磨著牙齒猝然坐下,深深吸了幾大口氣,閉上雙眼仰於洞壁為自已打氣。沒有什麽大不了的,等她找到師尊就有家,她會找到師尊的,一定會,就算真的找不到,最多就是一死而已,她龐月不須要他人可憐。

這一日阿真蓋於棉被下,其間從縫隙裏見著兔姑升火烤蝙蝠肉吃,胃裏濃濃一股惡心,可那個女煞星卻眼也不眨吞咽下肉塊。也不知小姑她們怎麽樣了,唯一可以肯定的是,小姑找不到他定然到貴陽搬救兵,若猜的不錯,田氏這塊地方馬上就要起戰火了。

是夜,月華如水,死寂的洞裏自太陽落下就開始冷了起來,縮於被窩內餓著肚皮睡覺,初更時分,便聽得腳步之聲細碎,一個黑影來到了席邊,落坐於草席上窸窣脫去了武靴,很快睡倒於草席上。

洞內極靜,一丁點聲音都能把人驚醒,何況阿真僅隻是迷迷糊糊打盹,並未真正睡死,輕輕掀起棉被,果然見是兔姑和衣背對自已,暗暗歎了一口氣,無語地提起棉被,蓋上她瘦弱的身上。

兔姑剛剛躺下,肩膀便被棉被蓋住,背對他的身軀僵硬,黑色的眼珠與黑夜相應,粼粼之中想了想,隨後閉起雙眼睡覺。

這一夜,兩人無聲沉默,共席異夢各自陷入自已的思索之中,隔日晨曦亮起,阿真睜眼便見兔姑縮於自已胳膊內蜷伏睡的香甜,睡覺的她依然冷冷冰冰,隻是美麗的臉兒少了醒時的那份濃重血腥味,一雙柳眉彎而長,小小的瑤鼻堅而延,溥溥的朱唇看似冷酷無情,實則瑰紅豔麗。

那日初見楊騰飛之時,他站於湖畔見她也是這樣蜷縮於楊騰飛懷裏,那時的她是假的,為了要殺楊騰飛甘願讓人摟摟抱抱。現在她在他懷裏沉睡卻是真的,連睡覺都睡的這麽的冰冷,原來冷血無情的女煞星也會怕冷。

“女人,你是慕容山莊的人,我則是慕容山莊的姑爺,竟敢對自已的主人這麽冷血無情,簡直太胡來了。”沒醒則矣,醒來卻有個長的很不錯的娘門睡於懷中,阿真久未碰女人了,呼吸都灼熱了起來。

兔姑自小習武,武功雖然不太行,可警覺性異於常人,身邊有動靜馬上就驚醒了,還未張開雙眼聞到近在鼻頭的男性氣息,馬上就知曉定然又是因夜裏寒冷而睡至他懷裏了,因為昨日她就是羞澀從他懷裏醒來的,隻是昨日她先醒,今日卻比他晚醒,該怎麽辦才好。

阿真俯眼看著懷裏這張冰冷美麗臉蛋,見著她修長的睫毛輕輕刷動了動,便知曉她醒來了,思索了半刻,才緩緩把胳膊內的身軀移放於草席上,喃喃自語:“尿急,到洞外撒。”

暖呼呼的懷抱離開,聽到這句話,兔姑緊閉著雙眼,直到步履聲音消失,這才睜開雙眼看向洞縫,急急坐起穿上武靴,深他逃走跟到洞縫向外看,見著他背對自已的身影,安心後冷冷的臉腮冒出些許紅潤。

待到他撒完尿還回,兔姑壓著窘態,仿若無事睇了他一眼,包起被單、水袋、火折等物,持刀道:“走。”

見著兔姑收拾東西,阿真便知她要離開了,側身先出了洞縫,扭頭詢問:“真的要去西夏嗎?”

兔姑不答,冷目瞪著他,領前拔開人高的雜草,往西而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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