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周權相

阿真淺淺

第278章《夜半入殷府》

書名:大周權相 作者:阿真淺淺 字數:6114

第278章 夜半入殷府

“我呸!什麽東西。”任勞任怨的店掌櫃從傻眼裏回過神來,本來以這位豪貴的公子爺會打賞,不料邊半紋錢都沒賞到,往遠處那匹馬吐了一口痰,氣極轉身返回客棧,小氣吧啦的無意東西,浪費他的時間。

出了明州,策騎近半個時辰,阿真果然見到一條三叉路,刹住馬蹄,調轉過馬頭往黑暗裏的右道再疾蹄而上。

他離開沒多久,一匹神秘快馬也跟來了,待到三叉路口,馬匹上的大漢躍到地上,蹲於各路口摸索了一陣,站起身再次翻上馬匹,調轉了馬頭也往右側方向急去。

神秘快馬離開沒多久,一名頭戴鬥笠,麵蒙輕紗女人也策馬奔至,跟於蒙紗女子身後又有兩匹快馬,抵達三叉路後,三匹馬駐了下來,女人不急不緩從懷裏掏出一個小竹杠,打小塞蓋,一隻蒼蠅大小的不明昆蟲從竹杠飛了出來,扇動翅膀半空旋轉了一圈,便向右側道路飛去。

“走!”見到嗅路蜂向右道,蒙麵女子簡潔一聲喝叱,手中馬鞭一揮,馬兒顛狂朝右飛疾,馬匹剛駛過那隻嗅路蜂旁側,女人眼也不眨右手掌往空中一抓,左手的竹杠一插,塞蓋壓緊,所有動作一氣嗬成,馬匹跑遠了。

華燈初上從明州出發,黑夜裏一輪寒月高掛,阿真從月東到月中,心想,照店掌櫃所說隻須三個時辰就到了,怎麽還沒看到杭州城,莫非店掌棧騙了他?

狐疑裏又奔行了好長一段路,寒月已偏西了,暗自著急中,見到遠方半空點點星火,心頭一喜,揚鞭把馬匹往死裏打,終於來了,可真不容易呀。

戌時初在明州出發,醜時中抵達了杭州,從晚上七點到半夜兩點,阿真口幹舌燥裏鼻孔還大力噴氣,跨下馬匹一樣嘶嘶噴煙,一人一馬就站於杭州巨大的城門,等待那個會嚇死的城將率眾又來萬安萬安。

他才剛想城將會嚇到什麽程度時,大門吱呀聲大作,大量的火把把黑幕照的燈火通明,一名看了便知是睡覺被挖起來的副將惡臉布滿驚恐,率著穿鎧掛刀城領們急奔而來,人到門口,跪地高呼:“卑職叩見右宰相。”

城門開了,阿真駕馬入門,蹄到這一群單膝跪地將領前,裂嘴笑道:“本想低調入城,不料兵士非得讓我請印信,打擾到諸位實著不好意思。”

眾城領雖然不知什麽叫低調,卻也聽得懂意思,副城將老臉黑了一半,腦袋下垂請罪:“耽誤了右宰相大事著實罪該萬死,卑職定然把此大膽兵衛重重治罪。”

阿真輕挑了一下眉頭,心裏發笑,他就知道這個城將會嚇的三魂七魄全跑了,聲無平仄說道:“治罪就不用了,但是我來的事情大家都不準說出去,見到了也要假裝不認識,聽清了嗎?”

“是!卑職領命。”副城將應喏,微仰黑眸仰看,見右宰相下齶弓繃,心頭一顫,急從懷裏掏出他的信印,雙手上捧抖道:“請相爺收回印符。”

阿真俯身收回自已的玉石符印,不再吭聲,揚鞭朝殷府方向飛蹄而去。心裏感歎不已,或許有權有勢了,人人都會懼怕吧,他也不曾草菅人命,更不會欺壓別人,怎麽大家聽到他的名字就嚇成這般鬼樣,實在無法理解。

寒冬深夜的杭州如冥城一般,連那打更的都不知躺哪個旮旯裏偷懶,他在大道上他奔騎了不一會,便瞧見那兩頭巨大的石獅。籲駐下蹄步,翻馬時心裏不知覺升起了一股怯懦,老邁步履很是猶豫地緩踱上階,站於階台上懼看眼前這道漆紅大朱門。

殷府是民府,自然不會有什麽兵衛、侍衛,就是有家丁守門,也是站於門內值崗。府簷下兩盞巨大的燈籠把閃爍光芒映照於阿真怔怔臉上。見到殷大小姐要說什麽?她不會又突然發作把自已甩到牆上當壁虎吧?想到這裏不由的打了冷顫,連夜狂馳而來,總不能站在這裏發呆吧?

“大不了殘廢,要死哪那麽容易啊?”牙一咬,腳一跺,荊軻荊軻,風蕭蕭兮易水寒,壯士一去兮不複還,我不入地獄誰入地獄,十八年後又是條好漢。

“啪啪啪……”三更半夜,一陣拍門聲大驟而起。

“開門,快開門……”這次一定要把殷大小姐蜘蛛捆綁,滴蠟、鞭笞,玩弄過後再奸了,奸完再謔,謔完再奸,再奸再謔,再謔再奸,把她調教的乖乖乖。

貓縮於門內打磕睡的家丁被巨大的啪門聲驚醒,睡眼朦朧還不知怎麽回事,耳朵傳來大聲的叫門,一記抖擻急從地上蹦起,趴在門縫向外一瞧,見到名俊逸少年,有些眼熟,可在哪裏看過一時記不起來。

小家丁揉完朦眼,扶了扶灰藍色的家丁帽嚷嚷:“別敲了,別敲了。”卡嚓落閂,吱呀把紅漆大門給打了開來。

“喂!”剛開門,小家丁瞧這個眼熟的公子二話不說便跨進來,急急反手扯住他詢問:“公子,三更半夜您找誰啊?”

阿真衣袖被扯,定住腳步對小家丁眯起眼,菀爾笑罵:“都知道三更半夜,還能找誰,當然回房睡覺了。”

“啥?”小家丁聽得愣怔,狐疑睇看這個要回房睡覺的公子,鼻頭往他身上嗅了嗅,沒聞到酒味,皺眉說道:“公子走錯門了吧,這是殷府。”

“啪……”見這個小家丁朦朦憧憧弱雞樣,阿真裂開血盆大口,掄掌往他杠杠家丁帽拍下,“你這小子不認得我?想想半年前那個從屋頂掉下來的人,想想和你們家大小姐拜堂的那個人。”這小子當時還嚇的咬手指,才多久就忘了,真沒腦子。

“啊……”被提示想起,小家丁驚叫了一聲,不可思議指著他結結巴巴道:“你……你是……你是姑爺?”

“對了,就是你家姑爺我啦!哈哈……”把被他拍扁的家丁帽拉回崗崗,阿真哈哈大笑,手指大門說道:“好了,把大門關上,繼續打瞌睡去。”話落,大步便往內菀飛似的奔去。

姑爺突然回府,小家丁哪裏能不稟告,急急轉身關上大門,見姑爺已走遠了,掄腿飛奔上去,大聲喊道:“姑爺回府了,姑爺回府了……”

剛剛走上廊道,阿真差點被這道大嗓門嚇栽倒在地,轉時要破罵時,驀然驚見大堆身著半掩的丫環家丁飛速奔出客廳,其中有幾個還臉紅脖子粗嚷叫:“走水了,走水了……”

伴著以訛傳訛的呐喊,二更時分的殷府雞飛狗跳,大量丫環家丁驚恐萬狀提桶拿瓢,四下奔跑尋找火苗,句句走水喊的是聲嘶力竭,鑼聲鏜鏜響動,大批護院躍牆翻廊,亂成一團。

才一會兒,沉睡的殷府醒來了,人影奔竄,燈籠晃動,道道走水聲傳進站於走廊上發怔的兩人耳內,阿真和小家丁皆傻眼了,兩張大嘴巴張的老大,愣看飛奔而來,愴惶跑去大堆男女,不知現在到底在上演那一出?

老太君、殷沌、殷嘉、丘淑賢、福絨等,皆被突擊了個猝不及防,人人衣著半掩,發絲淩亂,急急從遠處的廳門奔跑而出,道道目光左右瞟瞄,正疑惑從內菀到前園都沒看到火苗時,突見站於廊道上的那個生吞雞蛋男人。

“孫婿?”老太君見到他果然應約而來,大喜過望,邊走邊結上來不及結的衣帶,人還未到便開聲詢問:“孫婿怎麽半夜在這裏?”

阿真合了幾次,才合上誇張老嘴,手指茫然指著四下愴惶的人群。“阿婆,沒有著火,您讓大家歇都了吧。”

“哦!”老太君聽得此話,老眉一皺,轉身對福絨道:“讓所有人回房睡覺,大驚小怪成何體統。”

“是。”福絨見著姑爺,心情固然極好,轉身便大聲嘹吼:“沒有走水,都回房睡覺。”內力精湛,聲音清析繞耳,四下人群皆停下找火慌步,一頭霧水往廊道那堆人瞟看,總管如此說了定然沒事,很快黑夜又恢複了死寂。

驚恐愴惶的人群散去了,阿真心裏納悶之極,本來想偷偷摸到殷大小姐房內,趁她睡覺時先動手捆綁起調教,不料卻被腦袋不太好使的小家丁給搞砸了,他很不好意思嗬嗬笑道:“阿婆不是要我來嗎?事情完了,我就來了呀。”

“是嗎?”老太君目帶審判,上下打量他一身風塵,輕挑眉頭笑問:“白天不來,怎麽挑三更半夜前來?”

“事……事有點忙,所以……”又不是他願意,誰知道他會被押到明州,嘿嘿擺手歉道:“我這人就是急性子,好幾次想改都改不過來,沒得救了,嗬……”

話畢,趕緊轉移話題對殷沌和丘淑貞作揖恭喚:“見過殷老爹、淑賢嶽母。”

殷沌與丘淑賢這些日子正為女兒發愁呢,現見他回來,且還是老爹嶽母的喚,自是開心萬分。殷沌急忙上前扶起他道:“賢婿快勿如此,回來就好,回來就好呀!”

“是呀。”丘淑賢也欣喜不已,金蓮輕踱上前,柔美婉約漾漾,笑的如一樹杏花綻於牆頭。“賢婿既喚嶽母嶽父,何故要這般拘謹,怪生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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