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周權相

阿真淺淺

第12章《蘇府》

書名:大周權相 作者:阿真淺淺 字數:9839

沈海見他這副饞樣,嗬嗬輕笑地詢問:“小子,認識字嗎?”

焦急等待的阿真恨不得那飯菜馬上來,拾起前麵的茶杯,點頭回道:“當然認識。”中國文化博大精深,學的雖然是簡體漢字,但是看繁體字沒有鴨梨啦。

“呃?”聽聞識字,沈海一愣,狐疑詢問:“你真的識字?”

“對呀。”不明白他幹嘛這麽驚訝,阿真驀然想到他是山溝裏出來的,趕緊掩飾說道:“村溝裏有位以算命為生的大叔教過我,簡單的認得,太難的話……”搖了搖頭後,吊起傻很天真的雙眼,無辜道:“太難的話多念念應該也沒問題,算命大叔常誇我很聰明,學的很快。”

“原來如此。”沈海明了的點了點頭,好奇詢問道:“你是那個溝村出來的?”

“呃?”阿真腦袋一蒙,哪個溝村?頭腦裏許多村鎮的名字飛過,可就是抓不住任何一個。

“怎麽呢?”

“沒有?”收拾蒙緒,白日見鬼說道:“我是從阿富汗溝村裏出來的。”

“阿富汗?”沈海兩條毛毛蟲的老眉皺的死緊,想不出所以然的詢問道:“有沒有縣名?”

“伊拉克。”

“伊拉克?”

“對,伊拉克。”出口的話不能更改,阿真堅定點頭。

沈海的腦袋被搞進水了,瞪著一雙茫茫的老眼朝阿真再問:“你到底是從哪個窮山溝裏出來的?我怎麽從沒聽過這兩個名字?”

“很窮,非常的窮。”阿真大力搖頭,“我們溝村最好的房子,也隻有三麵牆,養的雞都不會生蛋,鳥兒停在我們溝村的樹梢上連屎都拉不出來。”

果然窮!沈海晃了晃暈乎的腦袋,好奇再問:“家裏還有什麽人?”

“全死了。”阿真雙手一攤,重重歎出一口氣。“連我親如兄弟的那條旺才,也因為沒屎吃活活餓死了。”

“這……”連狗都沒屎吃餓死了,這個溝村到底是什麽鬼樣?沈海打了個哆嗦,不敢往下想的安慰道:“好了,你別傷心。跟我回府,我安排事情給你做。”講到這裏朝阿真挑了一下老眉,引誘笑道:“除了管吃管睡,每月還有二兩俸銀喔。”

想他林阿真原本就是寫曆史小說的,對古代銅錢、銀子、金子的算法都有仔細研究過,聽聞每月才二兩,心裏是大力的唾沫,根本就是在壓榨勞動人民的血汗嘛。

認為他必定會歡呼的沈海見他無動於衷,頓時愣怔了,凝看眼前這張無表示的臉龐,疑惑詢問:“小子,你怎麽呢?”

阿真糾著眉頭,朝前麵這張老臉抱怨道:“每月才二兩俸銀,太少了吧?”

“你小子!”見他嫌少,沈海頓時吹胡子瞪眼睛,“別的府抵下人每月俸銀才一兩,我們蘇府整整高了別人一倍,你小子還嫌少?”這小子窮傻了吧?

突見老爺子對他大瞪牛眼,阿真嗬嗬擺手,心不甘情不願道:“好吧,勉強接受好了。”

吹胡子瞪眼睛的沈海見這小子還拿巧,胡子氣的全都翹了起來,重哼道:“你小子如不要,我也不勉強。要來我蘇府做事的人可是一大堆。”

驚見老爺子的胡子全翹起來了,阿真嗬嗬的伸長手撫下他上翹的胡須,裂開大嘴巴笑道:“好了,老爺子你消消氣,我這不是和你開玩笑嘛。”

“你小子。”沈海依然很不爽,狠瞪了他一眼,重問:“來不來。”

“來,一定來。”阿真點頭。

“上菜嘍……”說話當頭,店小二高捧著擠滿的拖盤飛快奔來。

“客倌,您的菜上齊了,有什麽吩咐叫一聲,小的馬上就來。”聲落菜定,把五道勾人讒蟲的佳肴和兩大碗白米飯擺上,隨後便躬退離去。

“哇……”阿真牛眼瞪著桌上色香味俱全的佳肴,欣喜驚叫了一聲,捧起白米飯滿滿的大碗,抄起筷子馬上母豬拱食。

嘴內塞滿大堆東西後,才含糊不清的朝對麵的老爺子說道:“老爺子你吃飯,先吃完咱們再說。”

“吃吃吃!”沈海見他那副餓死鬼投胎樣,一雙老眼內盛滿濃濃的疼愛,擺著手掌讓他繼續吃飯。打量吃的滿臉都是米粒的小子一眼,才慢吞吞的拾起碗快,心情很好的朝阿真笑罵:“真是個混小子。”

“什麽?”風卷殘雲,阿真沒聽清他罵什麽,很不甘願的抬起貼在碗底的米臉,含糊不清問道:“老爺子你說什麽?”

眼笑眉笑,沈海笑罵:“吃你的。”

“喔。”挑了挑單邊眉毛,阿真茫然聳聳肩,無遐分身的埋頭繼續與食物作鬥爭,一戰再戰,連番纏戰,不死不休!

淡淡相思寫在臉上,沉沉離別背在身上。

飛速轉動的車咕嚕劃風奔馳在夜幕下的官道上,一輪圓月既黃且圓高掛於千塵不染的明淨天空裏,道旁楊柳枝擺在拂風中微微搖曳。

吃飽喝足的阿真懶惰地仰靠在車簷邊,泛困的雙眼愣看著天上那輪巨大的黃月,車咕嚕的吱呀聲噠響在萬籟俱寂天宇下,向浩瀚宇宙深處拉長遼遠。

靜!

沉靜!

坐在這輛不知要載他駛去何方的馬車上,眼看著這個極其陌生的世界,一種無盡的悲淒極速的爬滿心頭,彷徨又無助的粘在阿真的心上。

從客棧出來,老爺子便很累的躲進車廂內眠睞,阿穀依然沉默的揮舞手中的鞭子,把本就跑的極快的馬兒,鞭的馬兒更癡狂的向黑幕裏急蹄。

沉沉的夜很涼,阿真摟抱自已仰靠在車簷上眠睞的極不舒服,顛簸的道路起伏不止,當他軟弱無力的腦門再次被磕出個大包後,終於明白靠在馬車上睡覺是腦殘的行為,揉了揉眼角強打起精神的向黑暗四周觀去。

“哇……”決定不睡的雙眼一睜開,一聲驚呼驀然從他嘴內瀉出,無法相信的看著道旁的巨大海麵,漆黑的夜裏海水泛著微微的粼光,層層逐浪瀾瀾波滔,滾滾來去。

“阿穀,我們這是要去哪裏呀?”見到大海,阿真咋舌地比劃黑幕下的那個海麵,帶著絲絲興奮地喃道:“這是哪裏的海呀?”

“海?”駕車的阿穀扭頭朝太湖的湖麵看了一眼,為這個窮溝村出來的土八路解釋道:“這不是海,是太湖?”

聽聞不是海,阿真一愣,喃喃叨念:“太湖?”

“對。”阿穀點頭說道:“再過八十裏,我們就到蘇州城了。”

“什麽,我們要去蘇州?”微愣不到一會兒,阿真頓時欣喜不已嚷道:“上有天堂,下有蘇杭的那個蘇州?”

“是呀。”阿穀沉默地點了點頭。

卯死了。

從未旅行過的阿真,沒想到掉到古代裏先是杭州,然後就是蘇州。他媽的,那他還真是掉到天堂裏了。

收拾興奮心情,揉掉勾住眼眶上的眼屎,看了一下黑漆漆的天,“阿穀,現在幾點了?”

“幾點?”三個問號從阿穀的頭頂冒出來,愣愣扭頭問道:“幾點是什麽?”

見他遇到名詞障礙,阿真緊急改口詢問:“現在是什麽時辰了?”

“喔。”想不出什麽叫幾點的阿穀明了了,仰頭看了看明淨的天空,肯定道:“寅時中了。”

四點左右了?古代的時辰當然難不倒阿真,寫過曆史小說的他對古代可是細細研究過一番。古代的時辰與二十一世紀不一樣,這裏的一個時辰是古代的二個小時。古代的單位用尺、丈、裏來計算。換算這些單位,每尺是0.3333米,每丈則是3.3333米,至於一裏路則差不多就是半公裏。阿真對這些滾瓜爛熟,換算的一點都不費勁。

阿穀回答完他,又安靜的繼續駛著馬車,賣命的向遠處的蘇州城急行。

“阿穀,我剛從山溝裏出來,對什麽都不知道,你能不能和我說說?”閑著也是無聊,阿真坐正身子問道:“這裏叫夏周嗎?”

“是呀。”知道他從溝村裏出來,阿穀不意外的點了點頭。

“和我說說夏周的曆史吧。”所學的東西全都是狗屎了,也不知道這個世界是公元幾世紀。

“喔。”

鞭打了一下馬屁,黑幕下的太湖畔邊,一輛馬駕著喋喋不休的兩人,打破了沉寂安寧,向遠處漸行漸遠。

惡補的阿真靜靜聆聽,越聽一雙牛眼也越睜越大。

前麵各朝各代與正史完全一致,脫節的曆史發生在秦末。阿真聽的有些混亂,但能勉強能理出一些思緒。

所有的轉折點從劉邦與項羽開始,韓信反投劉邦時,亞父範增竟然是年青人,當項羽被十麵埋伏圍困時,並不像正史的那般淒涼,因有範增的謀略,項羽極快的衝破包圍圈,殺退層層圍圍的漢軍,遊哉悠哉渡過烏江返回江東。沒有四麵楚歌的項羽回江東後第二年就病亡了,隨後虞姬與項羽所生的兒子在江東登台祭天,自封為皇。

得聞此事,劉邦大怒,率八十萬漢軍強渡江東,時耗三年之久終滅了狂妄自大的楚王一族。

當然,這還不是最叫人吐血的。讓人大噴八碗血的是,那時的劉邦已行將就木,統一全國後,唯一的願望就是坐一坐龍椅。

正當普天同慶的劉邦接受群臣恭賀時,老邁的雙腿在台階上一打滑,當著天下萬民咕嚕從巨高的天階上如球皮滾落下來。阿穀沒有細說當時這副搞人的情景,阿真也懶要去問。肯定的是,這隻賴皮狗最終沒能如願坐一坐金椅,就這樣嗚呼哀哉。

悲慘的西漢還沒成立,東漢就來臨了。

曆史在賴皮狗身上改變了,那三國自然也就消失了。

當時的東漢依然混亂,劉備、曹操、孫權、孔明等……,眾多偉大傑出的軍事家與政治家都沒有出現,所以當周瑜出道後,那是混的風生水起,呼風喚雨,吃麻麻香,喝麻麻甜。貂嬋、大喬、小喬自然皆成他胯下幽魂。手指指向哪個美女,哪個美女就要和他睡,不和他睡的話,小兒周郎就無恥的用棍棍戳她們。

曆經四十五年的混亂結束了,東漢也隨著那個原本該被氣死的周郎小兒折騰滅亡了。白駒過隙,光陰似箭。彈指間,夏周在風雨飄搖裏曆經八百多年,而現在這個周帛綸早算不出是周郎小兒第幾代子孫了。

阿真的牛眼睜的特別的大,無法相信的下巴垮掉在車板上了。如照時間來推算,現在應該是北宋的前期才對,可……

“我靠,跑一千多年前來了!”撿起車板上的下巴,阿真消化了非常久,才把這個驚人的信息消化掉。

“什麽?”給他惡補完曆史,阿穀疑惑詢問:“你說什麽?”

“沒有,沒有。”暗暗乍舌,阿真大力搖頭,把坐正的身體斜靠到車簷上,陷入自已的冥思世界裏。

阿穀見他這副驚訝的樣子,頭頂的三個問號不停閃爍,最後聳了聳肩,轉過頭繼續駕著馬車向黑暗中馳騁。這個從窮山溝裏出來的孩子太可憐了,竟然連這些都不知曉,也不知他朦朦憧憧是活過來的。

寅時一過,卯就來了。

卯一到,城內打更的老頭敲著鐵鑼和竹杠,往返街道巷裏通知大家天就要亮了。

蘇州城門剛開,進城兜賣的商旅們挑著擔子,駕著驢車牛車,繹絡不絕的向那一道巨大的門洞子駛了進去。

晨曦昏亮,巨大的太湖早過了,阿穀老練的放慢車速,輕拽韁繩跟隨人龍向蘇州這棟千年古城駛進。

“蘇州城。”坐在車板上的阿真抬頭對城門上那三個龍雕鳳鑿碩大巨字喃喃低念。

緩慢的馬車駛過威嚴的城兵後,沈海從車廂內探出腦門,左右扭看了一下昏暗曦光下的蘇州。

“阿穀到蘇州了?”雖然是問句,但是話語裏卻極其肯定。

“是的。”緩駕車輛,阿穀點頭說道:“馬上就到府了。”

“嗯。”沈海點了點頭,抬起一雙朦朧的睡眼朝頭頂上灰蒙的天際看了一眼,便不再言語。

困極的阿真打了個巨大的哈欠,用精神不濟的賊目看著沿街開鋪的各行各業;購賣早點的婦孺侍婢,以及挑擔擺攤的貶子們。

“老爺子,我們要去哪裏?”一整夜未睡,阿真的雙眼幹澀的緊,一雙巨大的賊目暗淡無光。

睡了飽飽一大覺的老爺子神彩奕奕,雙目炯炯有神說道:“蘇府。”

“蘇府在哪裏?”阿真早就知道老爺子是這個蘇姓的管家,也不知這個神龍見首不見尾的蘇府長什麽樣子。

老爺子摸了摸胡須,不答的指著越來越近的一櫃府抵道:“就在那裏。”

隨著阿穀把馬車拐進清幽的玉道內,阿真順著沈海手指觀去,一棟白牆藍頂的府堡驀然出現在他雙眼內。

巨大的府牆從幽道拐彎處開始向看不見的遠處連綿延伸。從外遠觀,巨府內樓高的參天的巨林蒼翠蔭鬱,棟棟閣頂豎立於繁樹四周,很是清雅幽致,住在這裏肯定能長命百歲。

“哇,好大啊……”僅隻一眼就讓阿真瞠目結舌,唯有驚歎。

馬車從熱鬧的大街轉進幽靜的蔭道才一會兒,巨大玉石庭院便出現了,佇立兩隻巨石白獅的府門朱漆紅塗,巨大的門上掛著那種,一掉下來會砸死大片人的巨大匾額,匾額上龍騰虎嘯寫著氣派的兩個大字——《蘇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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