塔‘洞’裏現在出現一個比較有趣的現象,當初湧進來的人,又仿佛‘潮’水似的,紛紛朝外麵跑了。
誰也不知道,接下來會發生什麽,同樣誰也不知道,那‘玉’石裏究竟封的是一個什麽東西。
鬼狸進塔,惡靈附在鬼狸身上咬死了人,又將人血潑在‘玉’石上,接著鬼狸又引子彈怒‘射’,掛了後,子彈打碎‘玉’石。
一切都巧的不能再巧,看似天定,實則卻是某人的‘精’心安排。
我掃了眼四周。
祝老道與祁道長領了倆位嫩道友,嗖嗖就奔我過來了。
我壓低聲問:“怎麽辦?咱是降妖伏魔,還是坐山靜觀其變?”
不容祝老道出主意。
道長發話了:“降妖伏魔本是我輩大事,奈何此時局麵劇變,已出乎我之預料,如今……”
沒等道長把話說完,陳教授突然就連滾帶爬地過來了。
“幾位高人,幾位高人,此地不可久留,我等速速離開方為王道啊。”
老陳頭抹了把臉上泥灰,麵上盡是一副驚駭樣子。
我一把給老頭衣領子揪住,我問:“你快說,剛才搞的是什麽‘門’道兒?”
老陳頭緊張望了眼四周。
人陸續在向外退著,黑‘毛’也一掃之前囂張氣焰,一臉膽怯地望著‘玉’石拉人步步後退。
至於說黑‘玉’石,那東西上的槍孔已經停止流淌黑‘色’液體了。
這時,陳教授小心說:“我讓人追殺了,這是沒辦法,我就跑進來,然後找了這麽個麻煩,你以為我想死啊。”
我打量陳教授問:“你讓人追殺,誰呀?”
陳教授搖頭歎口氣,接著他把衣袖慢慢卷起來。
我低頭看去,發現袖子上不知什麽時候多了一個口子,再向上翻動,接著就看到陳教授手臂上綁的那個古典式彈簧刀,讓人一刀給切成了斬了兩半。
陳教授伸手一陣活動,剛把彈簧刀上的皮扣給解下來,這個大大的鐵管子,瞬間分成兩半,咣當一聲,就掉到了地上。
祝老道撿起兩個管子,仔細打量了下斷茬,接著他說:“高手啊,刀法‘精’準無比,並且力道十足,這一刀,他隻是想給你一個警告,如果再下刀……”
陳教授苦臉,撩起了他的外套。
我打量一下,隻見衝鋒衣的脅下部份,已是多了一個長長刀口。
陳教授說:“虧我跑的快,再慢0.01秒,你們看到的,就是肚膛讓人給砍開的老陳頭嘍。”
接著陳教授告訴我們,碎八重德旺現身,他就拉著冰容一起跑。為啥是他拉冰容跑呢,一來,他離冰容最近。二來,這裏四周沒光線,冰容手上又沒個照亮的東西,但是陳教授說了,他長年在野外活動,因此就練就了一雙,能夠在黑暗中看清楚物體的眼睛。(純純的睜著眼睛胡扯!)
就這麽,他拉著冰容妹,跑啊跑,不知跑了多遠,然後就遇見一個身穿老舊中山裝,並且留了胡子的中年人。
在遇見中年人之前,陳教授和冰容也遇見了幾夥打了手電,來曆不明的人類。但素不相識,大家都是擦肩,疾行而過,彼此都沒停步。
可這個中年人呢,他卻吸引了陳老頭的目光。原因是……
中山裝!現在,好像沒什麽人穿了吧。
胡子,估計除非不擱人類社會‘混’,不然也絕沒有人願意留滿臉的大胡子。
這個中山男身上出現了兩個與現代社會格格不入的東西,因此就引得陳教授格外注意。
老陳頭心說,難不成這位是民國年間穿過來的?
於是,他就拉著冰容在這人麵前停了。
對方見老頭停了,沒說什麽話,快步走上來,抬手就從一根拄的拐杖裏‘抽’出一個東西,唰!
一道白光。
陳老頭兒急了,抬胳膊擋。
正好,就給他的彈簧刀,劈成了兩半。
然後,老頭兒拉了冰容,擰頭,撒丫子就跑。
這次,陳老頭說是使出了吃‘奶’力氣,但我估計,他是把自個藏身上的功夫給用上了。
是以,第二刀,才沒要了老頭兒的命。
陳教授奪命狂奔。
半道,聽到了一記炸‘藥’響,他沒停止,繼續跑。而後麵的中年人呢,也撒丫子玩命追。
就這麽跑啊跑,不知跑了多久,老陳頭就拉了冰容,‘混’進了隊伍裏。
到了裏邊,老陳頭本覺得本事兒了,可沒想到,中年人仍舊死盯著他,並且在人群中,時刻尋找機會下手。
陳教授自知,打是打不過,逃也逃不走。他一咬牙,鬆開拉了冰容的手,就自已給自已找了個麻煩。
陳教授原本計劃是,奪槍,控製黑‘毛’,然後喊中年人為他的學生。
這樣一來,就可以把黑‘毛’的勢力引到中年人身上。由此,當黑‘毛’手下的人跟中年人打起來的時候,陳教授再找個機會,把黑‘毛’放了,同時拿槍,閃人。
薑!還是老的辣。
陳教授果然不愧是真正老狐狸,他這找上黑‘毛’這一係列的手段的確非常高。隻是,接下來,形勢完全超出了陳教授的控製。
聽過了這一串的曲折,我心裏大概有數兒了。
倘咱估計的沒錯,陳老頭遇見的那位刀術‘精’湛的中年人,極有可能就是冰容她爹!
之前跟冰容接觸的時間裏,我不止一次聽她講過她爹。
冰容說,她爸就是個標準怪人。一天到晚,在家聽不到她爸說超過兩句話。有的時候,更是一整天,不說一句話。
有什麽事,就是做。
另外,她家從小就沒斷過客人。哪兒的都有,天南海北,國內國外。這些人都上‘門’找她爸‘交’手的。
但毫無例外,基本都是立著進來,躺著出去。
最後,她不知道,她爸是幹什麽的,但是她們娘兒倆,從她記事兒那天起,過的就是她那座小城市裏的上等人日子。
冰容爸,不讓她學太極,隻讓她學醫,冰容是自學的太極功夫。
冰容醫術學的很好,畢業後,就在她母親的診所裏當護士。
有這麽一天,冰容跟小姐妹在樓下的大排檔喝啤酒宵夜。正好有幾個騎摩托車的‘混’‘混’,跟她們坐鄰座。
小城市,‘混’子沒素質,就各種挑逗,完了還要過來摟抱,身體接觸。
冰容怒。
結果,一共六個‘混’子,肋骨斷的有三人,兩個胳膊關節給扯裂了,還有一個重傷昏‘迷’。
事畢,冰容拿小姐妹齊的份子錢,連夜坐火車,跑路了!
火車上,冰容接了一個電話。電話是她爸打來的。
隻是兩句話;你回來,讓我廢你功夫。你不回來,讓我廢你的命!
冰容果斷扔SIM卡,就這麽,到了X京。
之前我聽冰容跟我說她跟老爸之間的恩怨,我隻是覺得,這應該是位極具個‘性’的大叔。
但今天陳教授事兒,讓我想到,這位大叔,不僅個‘性’,而是殺勁十足啊。
冰容她……
哈,當然不會有危險,頂多就是受點驚嚇罷了。
不過,老陳頭這家夥,也該有個人治治他了。個人感覺,冰容老爸,絕對是這老頭的克星。
分析到此,我抬頭,卻忽然發現,原本湧進這一層妖塔空間的人,已經都退出去了。
外麵,人聲鼎沸,都在互相議論。
裏邊,喀喀破碎音不斷,而聲源方位,正是那塊讓子彈打出無數槍孔的黑‘玉’石。
祝老道也讓‘玉’石吸引了目光,他眯眼打量了一下,隨之拿手指著對我說:“兄弟啊,你看那石頭裏藏的是什麽東西?那像不像個大蜈蚣啊。
我睜亮了小法眼,對準黑‘玉’仔細打量。
‘玉’石寬約一米五以上,高約一米,長度大概有三四米的樣子。
目測這是個體積很大的東西,擱這裏邊,裝他三四個人,絕對沒問題。
這是其一。
其二,最重要的是,我的法眼,看到那裏頭,現在有一團紅呼呼且長了一排胳膊‘腿’兒的大東西,正徐徐地翻滾,蠕動著。
法眼看到的是生機之象,而不是它本身的實質。但生機之象,代表了生命身體氣機流轉的方向,是以通過這個,也大概能看清楚物體的基本輪廓。
眼麽前這個東西的輪廓長度差不多二米半,模糊看上去,應該是個高大人類。
但比較奇怪的是,這家夥身體兩側居然有N條胳膊。
我說N的意思,不是指多的數不清。而是法眼看的輪廓太模糊了。
輪廓看不清,我目前掌握的東西,隻是這玩意兒是枚人類,並且,他身上長了許多的胳膊!
當然,最重要的是,它賴以活動的基本力量來源不是三魂,而是一道由妖塔底部衍生出來的強大地魂,以及,一道至死不屈的深深怨怒之氣。
單純的怨氣不可怕。
可怕的是,怨氣中加了怒氣!
這是好比是一個怨‘婦’讓人罵了臭不要臉,然後,她生氣了……
你說,這事兒危險不?
除外,這下邊透出的地魂氣息也極強。
並且,它與一般單純人類地魂不同,它包含的全部都是冰冷的負麵情緒。
殺戮,毀滅,狂暴,虐殺……
總之,這些情緒隻有在重口味變態罪犯的身上才能體現出來,正常人類,即便有,也是腦子裏YY想一下,從沒任其長期停駐在腦子裏。
我感知到這兒。
然後,我看了祝老道一眼。
結果最後祁道長說話了:“諸位道友,大凶,大大凶啊。倘我估的沒錯,我已是知曉,此處是何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