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境界講白了,就是無需法器,無需符紙朱硯符筆,隨便找個什麽東西,甚至是直接對空書符。
這種超級拉轟的能力,傳聞中隻有祖師一級的人物才會有。
但江家倫,他原本一個‘門’外漢,居然硬生生地憑借‘藥’物給實現了。
同樣,他也為之付出了極其慘痛的代價……
不知‘肉’身何時會亡,並且還是最慘烈,最痛苦的死法。身邊沒有人敢親近,家人,一個個陸續的遠離,死掉。
我覺得,單就他付出的代價而言,他的這些拉轟能力,真的是微不足道。
一個人強大,不是他爆發時有多麽,多麽的厲害。而是,他厲害的同時,他還是一個正常人,即照樣娶老婆生孩子,享受人倫的快樂。
倘若拿人倫的快樂來換取這些東西。
我不知道別人幹不幹,反正,我是不會幹的。
天地法則是殘酷無情的,想要掌握強大力量,最基本要求就是從一點一滴做起,打出牢固基礎,直至最終,機緣天定,才能具足神通。
同樣,有了神通,更加要小心行事才對。
類似江兄的表現,雖然很拉轟。
但我不得不說,這是他最後的瘋狂了。這次,他引來一身神力,維持短短七十二小時後,倘若不能醫了他身上的這個怪力。
他不僅會死的極其慘烈痛苦,恐怕靈魂亦要破碎,並且從蟲蟻開始,一點點的重頭來過,才能托生為人。
至於這個周期,至少,也得上萬年。
此外,這還是最樂觀的估算。假如不樂觀分析,他極可能死後還要遭遇一遍一遍的痛苦,靈魂最終才能破滅。
而這個過程,外力根本幫不了他什麽。
講白了他這就是玩‘弄’天道。而戲‘弄’天道者,最終下場,能慘烈的超乎人類想像。
眨眼間,江家倫書符完畢,手捧大石頭落到地上,把石頭往地麵狠狠一砸,同時低低吼了一聲:“定!”
一道無形的力量以石頭為中心迅速朝四周擴散。
稍許過後。
在場的大蛤蟆,無一幸免,全是呆呆地定在了原地。
而江兄施展的,就是道家眾多符術中,最具備傳奇‘性’的,定身符!
定身符是直問生魂的符術,施展出來,瞬間就將生魂一切生機臨時‘性’地給封印了。
生魂不轉,無論是人還是別的什麽東西的身體就無法動彈,有的隻是思維和意識。
是以,定身符一出,大蛤蟆頓時不動了。
把蛤蟆們都給定住了以後,江家倫抬頭:“我們快叫人,這定身符隻能維持十幾分鍾的時間,一旦過了這個時間,它就要失效了。叫人來,我們抓緊通過這一區域。”
啥說沒有,我當即擰頭叫老三領人過來。
十多秒後,眾人依次出現在緩坡前。
接著,我們小心繞過廳中的蛤蟆,直奔‘洞’‘穴’裏的一條小‘洞’,撒丫子狂奔。
奔跑過程中,開始時候,江家倫還能指引方向,但隨著越跑越快,方向也不引了,我們是見‘洞’就鑽,見路就跑。
大概過去十多分鍾。
呱啊……
當這道宛如悶雷般的叫聲傳出時,我知道大蛤蟆叫了。
我發誓,這輩子,我再不起聽這幫蛤蟆叫了。
這群驚雷蟾,叫起來跟打雷一樣不說,它們的聲音還特別的有穿透力,能直接穿透身體,讓你的心髒,跟著一起哆嗦。
我不知道自個兒能在這要命的叫聲中能‘挺’多久,但還好,這幫家夥,隻叫了三聲兒,轟!
一記巨響。
地動山搖。
山神老爺看不下眼兒,把這群大蛤蟆給埋了。
至於原理嘛,當然就是大蛤蟆的叫聲,引發了極強烈的共振效應,結果它們就自個兒將自個兒給活生生埋起來嘍。
當蛤蟆叫停止時。
我迅速掃了幾人一眼。
臉‘色’非常不好看的有三個人,他們自然就是孟軍濤,溫倩,還有韓思星。
這三個人身上沒什麽功夫,修為,是以聽到蛤蟆叫後,他們受的傷害最明顯,眼下一個個,全都麵‘色’慘白,嘴‘唇’發紫,捂著‘胸’口擱那兒劇烈喘息著。
三個人身體很健康,所以無需我們幫手,隻要讓他們適應一會兒,自然就沒事兒了。
兩分鍾後,孟軍濤第一個說話。
“我去,這是什麽聲音啊,怎麽感覺心髒好像要蹦出來一樣。”
我掃了他一眼說:“現在感覺怎麽樣了?”
孟軍濤手捂‘胸’口:“還好,現在呼吸順暢多了,剛才就好像有什麽東西一直在壓著‘胸’口一樣,讓人根本就喘不上氣。”
我扭頭,又去看兩姐姐。
還好,老三正伸出兩隻手,幫她們‘揉’著後背呢。
嗯,不錯,三爺好好幹,有發展!
我讚了一句,又去看老陳頭,陳教授一見我瞟他,立馬捂‘胸’口說:“哎喲,老夫這身子哦,哎喲。”
我咬牙黑臉挪過頭,正好迎上從前麵轉過身的江家倫。
江家倫剛才好像獨自上前邊轉了一圈兒,這會兒正好回來,見到我,他微微笑了一下,但笑的很勉強。
的確,換了誰,知道自個兒七十二小時後將要麵臨的命運,誰心裏都不舒服。
並且,我由衷的敬佩這位江兄。
因為他本可以選擇死,然後讓我帶著他和他父親的靈魂一起經曆尋找‘本我’之旅。
但他沒那麽做,他引神最大的目地,其實還是想幫我們一把。
我注視他,問了一句:“你為什麽要這麽做?”
江家倫很淡然:“我這麽幹的根本,說好聽點是循了因果而走。說不好聽,就是虱子多了不怕咬,反正也是要遭一場大罪,亦就不怕,再把罪捅的更重一些了。這天道啊……”
他感慨一句說:“反正我已經是得罪的透透的了,就不怕,再得罪嘍。隻是……”
講到這兒,江家倫說:“接下來,我要拜托你一件事。”
我恍然,接著秒懂了。
江家倫搶著出手,等於是向我賣了一個人情。接下來,他有求於我,心裏邊多少也會顯得坦然了。
沒辦法,縱使是請了神,依然擺脫不了商人的‘精’明和一點小算計。
我微笑說:“江兄有什麽事,盡管說,不用猶豫。”
江家倫點了下頭,一指前麵說:“我們已經到了,前麵不遠處,就是進入試煉環節的第一道大廳了。我呢,因為注‘射’了這個‘藥’物,三魂不清不楚,不明不白,整個人,也是人不人,鬼不鬼,妖不妖,魔不魔的東西。因此,我要是進去,直接的後果就是靈‘肉’皆碎!”
我對此表示明白。
其實,江家倫一開始,遇見我們的時候,他就打算好了。
這時江家倫從身上取出一個四四方方的青‘玉’。
他將‘玉’‘交’到我手上說:“我父親的魂魄就在這裏麵,我希望你能帶他走完接下來的路……”
我掃了一眼‘玉’。
沒動念,但能感知出來,裏麵躺了一條非常普通的魂魄。
我收了‘玉’,抬頭對江家倫說:“你之前就計劃好了是嗎?”
江家倫略顯不好意思地別過了頭,接著,他對著空氣說:“我知道你是什麽樣的人,你不是一般的道士,你修的也不是一般道法。同樣,我身上會的東西,你全都會,並且,你是合道。而我是,玩‘弄’道法。”
“實話跟你講,我最初接觸的就是你會的這些東西,不過,它們是被人刻在竹簡上的。然後,你知道,我通過‘藥’物,讓自已能夠輕鬆駕馭上麵的法術了。可不久……”
江家倫抬頭跟我說:“一個人找上‘門’來,要廢了我會的全部。”
“我苦苦哀求,他答應不廢我,但是,他要求我輔助一個人……”
我心中一動。
江家倫最後說:“那個人,就是你!”
“不過,我是個生意人,從小做的就是生意。所以,雷先生對不起,做‘交’易是我的天‘性’。而做為‘交’易條件,就是你帶著我父親一起,走一回尋找‘本我’之旅。結束後,我把那人‘交’付我的承諾兌現。另外,在外圍,我會幫你解決掉一切麻煩。”
我伸出手說:”非常好,我同意。”
江家倫深吸口氣說:“朋友,仍舊是朋友。但‘交’易,還是‘交’易。我,希望你能明白。”
我當然明白生意人的心理了。
朋友歸朋友,生意歸生意!在社會中,必須這麽玩兒。不這麽玩兒,朋友,生意,什麽都做不成!
江家倫見我點頭答應,再不多說話,而是擰頭轉身就走了。
他去的,是另外一個方向。
老三這時湊上來,望著江家倫走的方向,他問了一句:“你相信這家夥說的話了?這家夥幹的事兒,好像,不是好人呐。”
我在心裏笑了。
的確,若按之前我所經曆的事情分析,江家倫身上疑點最多。但是,我沒忘記祁道長臨行前吩咐我的話。
這一局,成敗與否,就是不能生疑!
倘若心中生疑,這一局,我可能就要身處不可挽回的劣勢了。
而對江家倫呢,我亦是那句話,朋友還是朋友,但生意,一樣要做!
走起!
我一揮手,領上眾人,直奔前麵去了。
一路直行,走了差不多,三四十米的樣子。附近的牆壁忽然就閃現了一道道的磷光。
然後,我們繼續走。
前麵豁然開朗,一座深藏於山腹的‘洞’廳就呈現眼中。
而在‘洞’廳中央,則端正擺了一麵古‘色’古香的大銅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