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黎震霆接著就提了一個很不“融洽”的問題，“清漪，我聽子陽說，你跟子辰吵架？”
“當”一聲響，黎子陽的勺子掉進碗裏，他慌亂地看了湛清漪一眼，又憋著氣叫，“爸，你---”什麽嘛，他隻是把公司的事跟爸爸說一下，誰叫他當著湛清漪的麵問了，這不擺明讓他這個兒子下不來台嘛？
湛清漪倒沒什麽特別的反應，隻是點了點頭，“吵了，而且我把他罵很慘，老爺子不是要護短吧？”她這話的意思當然是說，就你家那個不肖子，罵也活該，你要替他說話，那就是護短，是非不分。【無彈窗.】
“嗬嗬，”黎震霆笑笑，又無奈又縱容的，“清漪，你這是在拐著彎兒罵我呢，我當然不會護短，我今天找你來，就是想問問你，對子辰的看法。”
我？湛清漪愣了愣，下意識地看了黎子陽一眼，“為什麽？老爺子，對黎家來說，我是個外人，我對副總有什麽看法，重要嗎？”拜托，老爺子，你這到底唱的哪一出啊，設套讓我鑽，還是怎麽的？
“爸，你---”黎子陽坐在那邊，冷汗直冒，才要說什麽，卻被老爺子一個必殺眼神給定住，隻好緊閉了嘴唇，幹瞪眼。
“你隻管說，我要聽實話。”老爺子眼神很正，不像要算計人。
“那我就說實話，”湛清漪幹脆放下筷子，無比認真地看著他，字正腔圓、字字清晰地說，“副總他，是扶不起的劉阿鬥。”
“咳---”黎子陽被湯給嗆到，劇烈地嗆咳了幾聲，見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到他身上，他“騰”一下紅了臉，“嗆、嗆到了……清漪，你就不能說婉轉點兒……”言下之意就是說，他也承認湛清漪所說？
黎震霆臉上沒什麽表情，點了點頭，“子辰從小到大都沒吃過苦，我和冰芙也都沒動過他一根手指頭，他是被我們寵壞了。”
明白，慈母多敗兒。湛清漪點了點頭，問題回答完畢，她重新拿起筷子，吃得很開心。
黎子陽本來還在擔心，老爺子再問什麽奇奇怪怪的問題，好在直到吃完飯，老爺子也沒再多說，他才放下心來。
之後楊雨萱收拾了碗筷進廚房，老爺子直接命令黎子陽進去幫忙，他則把湛清漪叫進了書房。
讓湛清漪跟黎震霆獨處，黎子陽是十二萬個不放心，又不敢擅自進書房去，隻好追著楊雨萱叫，“楊姨楊姨，我爸找清漪什麽事，你知道嗎？”
“這我可不知道，”楊雨萱搖頭，看她的樣子一點都不擔心，“不過，子陽，你就放心吧，黎先生找湛小姐說話，一定是好事。”先生那麽喜歡湛清漪，她又不是看不出來。
黎子陽“哦”了一聲，一邊心不在焉地幫著洗碗，一邊伸長了耳朵往書房那邊聽，琢磨著到底有什麽事兒，必須得避開他啊？
鬱悶。
“什麽？！”湛清漪吃驚地瞪著老爺子，不敢相信自己所聽到的，“你要我管教副總？！”開、開什麽玩笑？！副總他連黎子陽這個總裁兼大哥的話都不聽，她一個保鏢，憑什麽？！
平時黎子辰欺負黎子陽，她幫著說句話，黎子辰就連帶著她一起罵，上次還威脅說要辭退她，她能管教副總？
“剛才你說子辰是扶不起的劉阿鬥，其實也不是很準確，”黎震霆向下彎著嘴角，很嚴肅、也很痛心的樣子，“從小到大，我和冰芙都很少要求子辰什麽，我們沒扶過他，所以也不能就認定他扶不起來，他現在這個樣子，是承擔不起星辰國際的，如果陸家跟我們退了婚，我們更是隻能靠自己，所以---”
“黎總很優秀，”震驚過後，湛清漪總算回過神來，提出長久以來的一個疑問，“而且他現在做總裁做得很好，老爺子你為什麽不讓黎總繼續做下去？”同樣是黎家的兒子，總裁這個位子就讓有能者居之，這有什麽不妥嗎？
黎震霆眼神一凝，嘴角抿得更緊了，“這個嗎，是子陽不肯接手，我也不想勉強他。對於子辰，也算是老頭子我的一點私心吧，我對他還抱有一線希望，我聽子陽說你能製住子辰，所以想請你幫忙教導一下他。”
我能製住副總？湛清漪為這句話而瞠目，哭笑不得，“老爺子，這……你這玩笑開得也太大了，要說我能製住副總，也隻是在拳腳功夫上而已，你、你憑什麽相信我能教導得了副總？”
“我聽子陽說過你很多事，而且這段時間相處下來，我看得出來，你為人很正，冷靜而又有相當的判斷力，有時候說話雖然尖銳刻薄一些，卻是因為你想守護在意的人，所以我相信你。”
黎震霆對湛清漪倒不乏稱讚之詞，而且他畢竟是見過風浪的人，出過世也入過世，閱人無數，剖析湛清漪的脾氣秉性居然相當精確，在這一點上，恐怕連黎子陽都比不過。
湛清漪被他這幾句話給噎得了沒了動靜，在老爺子麵前，她越來越有種被看透了的感覺，這讓她很吃驚，吭哧了半天才憋出一句話來，“那……黎總會不會不高興……”
“我會跟他說，他要不高興，你就連他一起教導。”聽出她有鬆口的意思，黎震霆很高興，趕緊拍著胸脯保證，示意黎子陽那小子一向很乖很聽話，很容易擺平。
湛清漪遲疑著，說實話她不想答應，畢竟黎子辰是塊什麽料，她很清楚，萬一教導不出個什麽，反而惹出更大的麻煩，到時候她想抽身都難。
“你是我最後的希望，也是我對子辰最後的試煉，”黎震霆苦笑著，胸口有些發悶，使得他的臉色看起來有些蒼白，“其實我心裏很清楚，石頭終究是石頭，再怎麽雕琢也成不了玉，但……我應該再給子辰一次機會，如果不成，我就放棄，沒必要再在子辰身上浪費精神氣力。”
他把話說到這個份上，湛清漪也唯有點頭答應，“好，我做！但我有個條件。”
“你說。”
“很簡單，就是請老爺子支持我所有的決定。”
“成交。”
黎子陽敲門進來的時候，正好聽見老爺子最後這兩個字，他好奇地問，“什麽成交？爸爸跟清漪做交易啊？”
那邊一老一少兩個三擊掌為誓，根本不理會黎子陽在一邊丈二和尚，摸不著頭腦，都快被他兩個悶死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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