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滄海！”湛清漪火了，得了個空抽出右手，狠狠一拳打在程滄海左肩，趁著程滄海吃痛，手一放鬆的機會，她脫出他的掌控，“你瘋了嗎？！黎子陽是什麽樣的人，我自己會看，我的事也輪不到你來管，你給我出去！”
瘋了，程滄海一定是瘋了！以前他對她從來都是保持著一定的距離，別說像今晚這樣侵犯她，他根本從來不對她說半句玩笑話！
“我為什麽不能管？！”程滄海雙眼中已布滿血絲，牙齒也咬得咯咯響，帶著駭人的殺氣，一步一步逼過去，“清漪，我說了，你是屬於我的，誰也不能搶走你，誰也不能！”
這話裏的獨占欲和血腥氣太濃烈，不由湛清漪不感到吃驚，驚怒交加之下，她甚至忘了自己是會功夫的，就那麽無助而又恐懼地一步一步後退，腳下被床腿一絆，重重摔到床上去。
她才要起身，下一秒程滄海已經餓虎撲食一樣地壓到她身上去，“清漪，你別再逃了，你逃不掉的！我告訴你一個秘密，這個秘密在我心裏十幾年了，再不說出來，我會瘋的！”
“你……放開我！”被程滄海這樣壓著，湛清漪身上可以碰的、不可以碰的地方都與他的身體緊密貼在一起，她受不了這樣，拚命地掙紮起來。
而這一下掙紮，卻在無意中壓到了裝在口袋裏的手機，撥出了上麵那個唯一的電話號碼。
“我不放！”程滄海還是這句話，看他眼神狂亂的樣子，估計他的神智也已經一片大亂，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在做什麽，“我要告訴你一個秘密，你為什麽不讓我說？！”說著話她狠狠捏住湛汪漪的下巴，壓低了頭。
“好！”湛清漪心跳如鼓，立刻大叫，“我聽，你說，你說！”她腦子飛快轉著，想著脫身之計，可程滄海的身體那麽重，又把她製得死死的，一時半會她還真沒什麽辦法好想。
該死的，早知道這樣，真不該放程滄海進來！
萬幸的是，她這一允諾，程滄海反倒一下子安靜下去，一隻手抓緊了湛清漪的兩隻手，另一隻則小心地撫摸著她如玉的臉，不顧她厭惡地別過頭，他的眼神仍舊是溫柔而迷茫的，“清漪，你知道嗎？自從十幾年前，你第一次笑著對我說，程哥，我好喜歡你在我身邊，我就在等。”
恐懼煩躁之餘，湛清漪也不禁一愕：我說過這樣的話嗎？
再仔細想想，應該是吧，因十幾年前她還小，隻是個什麽都不懂的小女孩，那時候清波更小，爸爸身體不好，媽媽又不在了，她一個人擔不起那麽多，有時候太累太苦了，就會一個人偷偷地哭。
後來，程滄海來幫助她了，家裏大大小小的事都有他一力擔起來，她一下子就覺得天地間寬闊了許多，心情也沒那麽煩了，肩上的擔子沒那麽重了，是程滄海讓她知道，這個世界原本如此明朗可愛，她會那麽說，也是很自然不過的事。
“清漪，你為什麽不問我，我在等什麽？”久等不見有回應，程滄海突然低下頭看她，眼神很嚇人。
“你在等什麽？”被他的眼神嚇到，湛清漪吃了一驚，幾乎是本能地反問。
“我在等你長大，”程滄海好像很滿意的樣子，繼續說下去，“清漪，你那麽美，那麽堅強，那麽聰明，你簡直就是我心目中最完美的女人。可惜，那個時候你太小了，小到就算我對你說了，你也不會明白我的心意，所以我守著這個秘密，苦苦等著你長大。”
後來，湛清漪如他所願，一天一天長大了，越長越漂亮，越長越獨立，已經可以擔負起一個家，擔負起教導弟弟的責任。可是他卻不知道，兩個人的心，越離越遠。
“我……沒你說的那麽好……”想到一直以來程滄海對湛家的付出，湛清漪對他就算再沒有男女之情，也不禁覺得愧疚，低垂了眼瞼。
真要算起賬來，她欠程滄海的似乎更多吧，欠黎子陽的隻是錢，總有一天會還完的，可她欠程滄海的人情，即使有“月光石”的事在前，難道就真的還清了嗎？
人情大於天，她算是深深明白這句話的意思了。
“你有，我說你有你就有！”似乎不願意自己心目中的女神遭到半點質疑，連湛清漪本人都不可以，程滄海突然就怒了，用力壓下去，“清漪，你是天下最好的女人，除了你，我誰都不要！你是我的，我一直要跟你說這句話，我愛你，我隻愛你一個，你知不知道！”
“程哥！”湛清漪掙紮著，拚命要他保持冷靜，“程哥，你聽我說，我知道你對我很好，從小到大也很疼我，對我像親生妹妹一樣親---”
“我沒當你是妹妹！”程滄海大叫，瘋了一樣的，“我要你做我的女人，你聽到沒有？！”話一說完，他低下頭就要親。看他那架勢，哪像是要吻心愛的人，根本就是咬人一口！
“不要！”湛清漪大驚，用力扭過頭去，程滄海這一下正好親在她發間，“程哥，你冷靜一點，你別這樣！”
可程滄海已經喪失了理智，腦子裏隻有一個念頭，那就是留住自己心愛的女人，不能讓她再回到黎子陽身邊去！這一吻落空，他惱了，一把掐住湛清漪的下巴，硬要她回過頭來，再次親了下去。
不過，他隻顧著親人，手上的力道就不自覺地鬆了，湛清漪一下抽回手來，“啪”一下，狠狠給了程滄海一記耳光！“程滄海，你是不是人？！”
程滄海被這一巴掌打得懞了，臉狠狠偏過去，再回過頭來時，嘴角已經有血流下來，但他的眼眸卻瞬間清亮起來，閃著要把人撕碎的、駭人的光芒，“清漪，你不肯做我的女人，是不是？你愛上黎子陽了，是不是？”
“我愛不愛誰，跟你無關！”湛清漪怒從心頭起，渾身的力量瞬間爆發，屈起膝蓋對著程滄海的小腹狠狠一撞，程滄海吃痛，滾落到一邊去，她一個翻身起來，迅速退到門口，“程滄海，我跟你之間，再也沒有話好說，我不想再看到你，你滾！”
從認識程滄海到現在，這是她第一次對程滄海發火，第一次罵他。
當然，恐怕也是最後一次。
程滄海大概被罵得傻了，捂著小腹跌坐在床邊地上，怔怔看著她，不動，也不說話。
湛清漪整個人都快要崩潰，顫抖著手指著他，“你---”咚咚咚，門突然被砸得震天響，她嚇得渾身一顫，眼看著就暈死過去，“誰---”
“黎子陽！”門外的人急到要吐血，急風聚雨似的砸門，“清漪，開門，快開門！”
子陽？！湛清漪呆了呆，眼裏瞬間湧出驚喜之色，一把拉開門，看也不看地撲進來人懷裏，“……你怎麽才來……嚇死我了……嚇死我了……”她真是不敢想像，如果她稍稍弱一點，程滄海會對她做出什麽事來！
不過，她這話也太不講理了吧，還怨黎子陽才來，人家有說過要來嗎？
“乖，沒事了，沒事了……”黎子陽緊緊抱著她，不住輕輕拍著她的背，嘴裏說著沒事，可他的身體卻比湛清漪抖得還要厲害，像風雨中的落葉。
半個小時前，他才進自己房間想洗個澡，結果才脫下西裝外套，手機就響了起來，還把他給高興得要命，以為是湛清漪想他了，結果電話一接通，他“喂”了好幾聲，也不見湛清漪有回音，反倒是程滄海歇斯底裏一樣的聲音傳過來，這一來不由他不魂飛天外，爬起身來就跑。
一路上他都沒有掛電話，聽著電話裏兩個人吵成那樣，而湛清漪明顯是受製於人，把他給急得，大冷的天他隻穿了一件襯衣，還出了滿身的汗！不過還好，他趕來的還算及時，湛清漪隻是被嚇到了，沒有出什麽事。
“子陽，程哥他瘋了……瘋了……”湛清漪把臉埋在黎子陽胸前，眼淚和冷汗交替著流，很快濕透了他的襯衫，透心的涼。
黎子陽簡直氣到頭暈，邁步就要過去，“程---”
“別走！”湛清漪卻反手抱緊了他，嚇得失聲尖叫，“別走，別讓我一個人，別走……”
“我不走！”看她嚇成這樣，黎子陽心疼得要命，趕緊更緊地抱住她，“清漪別怕，我在，我會一直在！”算了，看在清漪需要他安慰的份上，這筆賬先跟程滄海記下來，以後再慢慢算！
湛清漪整個人都亂了，也不知道是個什麽狀況，隻知道這樣偎在黎子陽懷裏，她很安心，很想要依靠他。身心一旦放鬆下來，她再也支撐不下去，含淚昏倒在黎子陽懷裏。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