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千尋沒有走過去，站在原地看著籠子裏躺在眾多屍體上的那具小小的屍體，直到還活著的喪屍全部運走，其他正規軍在上麵灑汽油並且上麵通知可以撤離了。
坐上了飛行器，看著玻璃窗外，一個正規軍拿著火焰槍開始對著籠子裏噴。火焰立即超過籠子頂，上方冒著滾滾的黑色濃煙。反正還留著五具樣本，這些屍體必須全部燒毀，防止二次汙染。
“各位，這次行動宣布圓滿完成。謝謝你們的努力。。。”頭罩裏傳來了秘書發來的視頻，說是抵達後就可解散，還說著一些對著他們忠誠和勇敢認可的話。
程千尋一句都沒聽進去，反正這些話都是說給鬼去聽的，她早已不是傻子。
已經飛到中高層區了，夕陽在遠處的地平線上緩慢往下沉，天色越來越暗沉。如同鹹蛋黃的暗紅色太陽，卻還是那麽的亮，映襯的舊城區殘垣斷壁與之形成一種落寞的悲壯。
飛行器進入專門為正規軍準備的停車庫，從飛行器上下來，大家紛紛都摘下了頭盔。
她也摘了下來，就感覺頭發根全部都濕透了。頭盔功能很多，就是太過悶熱，就跟賽車駕駛員一樣，不得不戴著。
全部清一色男性的其他軍人都多多少少看了她幾眼，漢克走了過來：“沒事吧？”
她將頭盔加在胳膊底下，跟著其他人慢慢走：“我象有事的人嗎？”
漢克一笑，對著雷格爾打招呼：“嗨，晚上酒吧間。”
“好！”雷格爾立即就答應了。
看來今天在這裏的很多人都會去酒吧間，冒出那麽多的喪屍，感覺就象生化危機又要來一次一樣，還是及時行樂吧。
走到了走廊了，漢克一直也憋了挺久了，還是說了出來：“我還以為你會留下那個小孩。。。”就想知道，所以一直跟在旁邊吧。
“為什麽？”她反問著。
漢克也很直接：“也許能救活呢？”
她一邊走，一邊平靜地道：“那需要奇跡了，喪屍是大腦死亡，隻有小腦才活著，更主要的是，身上的軟體組織也死了，全靠肌腱控製行走。那怕幫他裝上一個大腦，他還是具屍體。他已經死了，既然死了，就讓他安息吧。”
設身處地，她停下了腳步，看著前方：“讓死人得到真正的安息，那也是仁慈。”不由深吸了口氣後繼續往前走。
這裏人的腦子都很好使，用不了幾秒鍾，他們應該明白這話的意義。如果是他們變成了喪屍，不可能再救活的情況下，都會選擇盡快真正的死去，而不是被抓去當試驗品，這樣還可以多保留點尊嚴。
什麽是仁慈，什麽時候她也把死亡當做了仁慈。。。程千尋腦子可以說是一片空白的，也不知道是熟門熟路還是因為身邊有隊友帶路，一直快走到自己房間門口時才象夢遊醒過來般。
走進房間，抱著頭盔就走到對著窗外的沙發前，一屁股坐下，靠著發呆。
斯內德拿著一杯果汁過來，遞給了她：“累了？”
“謝謝！”她接過杯子，一口氣喝掉了半杯。此時外麵天已經全黑了，點點燈光亮起，在宵禁前，這時的夜景是最為漂亮的。
斯內德拿著另外一杯，坐在了她身邊：“以後殺人的事情還是我們來做吧，不能讓我們的手少沾血，而把所有的事情都自己扛。”
斯內德和隊友們永遠是最了解她的人，如果現在回到人間，就連父母和從小領大她的外婆也未必知道她內心了。因為她已經經曆過很多很多事情，早已變成了另外一個人。
她微微一笑：“今天殺的已經不屬於人了，至少不是活人。”既然不是活人，那麽不存在殺死的道理。
斯內德微微歎氣，靠在了她身邊悠悠道：“老是這樣子。”
那怕就這樣坐著，也感到了安心。過了會兒，她輕聲問道：“我在頭盔裏還能和你們對話。”
通過電流，他們的語言就會打回原形。但她現在不但能聽懂所有人通過頭盔通話係統傳來的話，她也能很自如順暢地和其他人對話。
斯內德想了想後道：“可能是自帶語言翻譯係統呢？這裏的科級很發達，雖然並不是給所有人用的。”
也有這個可能，否則怎麽解釋這一切？
還有其他問題存在，她一邊思索著，想著尋找答案：“怎麽會又出現喪屍？據說那種藥還是挺貴的，這次發病的都是底層的人，他們不可能買得起這種藥。”
“這就不知道了。”斯內德也微微皺眉著：“應該查一下。”
“這個世界即將發生毀滅性的大變故。。。”也許這就是征兆，如果再發展下去，可能會重溫二十年前的滿城喪屍大遊行的盛況。
可從哪裏開始查？她緩緩道：“現在商場還開著嗎？”
斯內德回答：“二十四小時都開著。”
她站了起來：“我先去洗澡，然後陪我去一次。”
“嗯，我叫晚餐盡快送來。”斯內德去門口拿通話器。
門鈴響起，斯內德去開門。打開門後，雷格爾和戈登進來了：“去酒吧間看看不？程，你在幹什麽？”
“正在做襪子。”她拿著針細細地縫著。
“襪子。。。那麽小？”戈登瞪著眼睛看著大約隻有他手指長的小小襪子：“難道你肚子裏懷上了？”
雷格爾一下就笑了，雙手合十、還跪在地上、誇張地做虔誠狀，但滿臉的笑容出賣了他：“噢，聖母呀，感謝你的恩賜。”
她翻了翻眼：“是給艾米莉亞的，我發現商場沒有賣小襪子的。”
戈登解釋道：“可能是這裏的嬰兒不穿襪子，躺在嬰兒車裏時都是光著個腳。就算能走了，外出時最多穿上鞋，在家就是光著腳滿地走。”
她繼續做著：“那幫我想一個去見艾米莉亞的理由，襪子好做一點，用不著如何繡花。而其他的，商店裏的嬰兒專區都有賣。”
戈登這下明白了，轉而道：“明天再做吧，現在趁著還早，去酒吧間看看。”
看看隊友都在除了魯道夫，現在魯道夫活得很滋潤，有空就和他一米八幾的高個女友交流感情去了。她對著斯內德道：“你和他們一起去酒吧，不用管我，我要把這些做完。”
“我還是留下吧。”斯內德不想去的樣子讓她心裏暖暖的。
她笑著道：“留在這裏又不能幫我做襪子，去吧，不用管我，隻要不找女人，玩得晚點好了。”
“是，夫人！”斯內德對著她俏皮地行了個軍禮。
斯內德跟著隊友們走後，房間變得很安靜，甚至可以說冷清。幸好讓斯內德出去玩是她答應的，否則還真有點擔心。
小孩子的襪子容易掉，在襪子口做上小小的繩子，這樣就可以輕輕綁住。想到一雙粉嫩嫩的小腳，套著襪子的樣子，好似整個世界都有愛了。什麽時候她也能有自己的孩子，和斯內德的孩子。混血兒聽說長得非常漂亮，也許到時應該接受一下斯內德的建議，再多生一個。而且也說過，在西方國家，帶孩子的都是男人。每當休息日，幾乎都能看到男人抱著、背著、推著自己的孩子，去超市幫自己的妻子買東西。
想象斯內德帶著二個孩子去超市的樣子，一定非常有趣。。。
好了，做好了四雙小襪子。她小心地將襪子放進了一個小紙袋裏，是明天就去，還是等到後天上班時，將軍可能叫她繼續陪著聊天再給？
幾點了，斯內德怎麽還沒回來？看了看鍾，已經十二點了。火氣有點大了，該死的斯內德，叫他玩晚一點，他還真不客氣。
要不要去，去了是不是會讓斯內德感覺不信任他？這個問題隻考慮了三秒鍾，她就站了起來，直接往門外走。也不換衣服了，一方麵沒有衣服，另外一方麵那怕現在去買，商店裏也沒她合適的漂亮衣服。商店裏的衣服都是，適合這裏要麽皮包骨頭、要麽豐滿高大類型的女人。
隻知道酒吧間在中層的商業區，總共才這點正規軍，而酒吧間當然是人越多越熱鬧，不會再單獨設立。想到這裏，就更加擔心了，那些女人專營店都能厚著臉皮進去，如果在酒吧間，不是有更多的女人會去那裏碰運氣？於是加快了腳步。
電梯“叮咚”一聲停下，又上來個人。看到她很其他人一樣有點發愣，但還是先站上來，隨後站在她身邊，時不時側頭看著她。
從300層開始，上來的人都會如此。也沒辦法，誰叫一身黝黑製服的她，顯得實在太突兀了。那怕中層開始，也有憑著智商站穩腳，外表一般般的男人，但顯然靠腦子爬到中層的女人還沒有上電梯，更何況一個高層的正規軍。
現在想想身高隻有一米七出頭的艾米莉亞，能站在高層，並且成為將軍的女人是多麽的不容易，簡直成為了女學霸最高的榮譽和楷模。
“叮咚~”電梯到了二百五十層了，這時需要換電梯，換坐通往中底層的電梯。樓太高，用鎖鏈牽引的電梯不可能從底層一通到頂，這樣的話太浪費資源，而且全程停來停去的，需要好十幾分鍾了。
電梯裏所有的男人都下了電梯，準備上電梯的則等在門外，等全下來後再上去。從那麽多人的注視下走出去，需要點自信的，幸好她的臉皮早就練得足夠厚。
看到絕大部分的男人並沒有到旁邊的中低層區去等電梯，而是朝著一塊地方去，她也跟著走。
當二三個原本等電梯的男人，好奇地也跟過來時，她確定，酒吧一定設在這一層上。
酒吧確實在這一層上，而且和很多高檔娛樂場所一樣，需要門口排隊。要等裏麵的人出來一些後，才放進去一些，並且不適合的人就會被拒絕。
所謂的“不適合”自然是，女的長得不夠漂亮，男人身上衣服不夠貴。
此時一個西裝看上去就價值不菲的男人、胳膊上勾著一個身材火爆、並且毫不吝嗇地給大家看的紅衣美女，直接走到門口門衛這裏。
門衛上下看了看，讓開了路，讓他進去了。而後麵有人也想提前進去，門衛卻攔著，讓他去排隊。因為這個人的衣服雖然華貴，可並不合身，也許是哪個洗衣房或者哪個人借或挪用了其他人的衣服，過來找豔遇的吧。
還有一個也過來了，但他偷偷地在門衛手中塞了些什麽，門衛也讓他進去了。。。潛規則無處不在，時間久了，她也學會了辨別人頭。
想了想後，她並沒有選擇去排隊，直接走了過去，對著門口站著的，身穿正裝的門衛直接道：“我想進去。”
門衛上下打量著，也許黑色的正規軍製服也有假冒的吧。最後目光停留在她“417”的胸牌上，但還是不能確定：“你是正規軍？”
她一個冷笑：“是呀，我確實不大象，進去給我隨便叫一個出來，確定一下我的身份。就說是我叫他出來的，誰不出來的話，給我等著。”
門衛立即堆砌起笑來：“不用不用，正規軍無論什麽時候都歡迎，請進。”讓開了路，讓她進去了。
果然和她判斷的一樣，這身黑皮還真是管用，特權多多。旁邊排隊的人，帶著羨慕妒忌恨的表情，但也無可奈何。
進入酒吧間後，才發現，並不是完全的喝酒地方。首先是個大舞池，放著節奏感特強的音樂、很多男女在裏麵跳著。而在舞池四周上麵有出入口，她就繞著舞池往門那裏去。
穿過後，裏麵就安靜了很多，是有吧台的酒吧標準配給。氣氛就舒緩了很多，看看這裏的女人比男人多，有些樣貌好、身上衣服也華貴的男人身邊，更是圍著四個美女在聊天搭訕著。
在酒吧旁邊還有出入口，這裏到底多大，難道一間間去找？她直接走到吧台前，坐了下來，手指勾了勾。
一個調酒侍應生一看正規軍製服，立即就走了過來。看到是個女的，反應還是挺快的：“女士，需要些什麽？”
不去找了，鼻子底下有張嘴，嘴皮子動一動的事情何必麻煩腿，她問道：“有沒有其他正規軍過來，聽說他們在包房裏，哪間？”(未完待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