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家一個拳頭打過來，逃都逃不掉，可能一拳頭就會要了她的命，索性就不逃唄。程千尋抬頭看著對方的臉，平靜地問：“請問什麽事？”
“不讓我進來嗎？”菜糊臉男反而好似有點不好意思的樣子。
要進去更好，十個人都沒辦法擺平他們，現在一個人來不是來找打的。她側身：“請進。”
“是誰呀？”斯內德的話音剛落，閃過來的人不光隻有他，戈登和他一起過來了。要不是門口會太擠，其他隊友應該也會來。
“那個，我。。。”菜糊臉男走了進來，對著斯內德伸出了手：“我叫漢克。”
看樣子不是來找茬的，斯內德雖然一臉的提防，但也伸出了手：“斯內德。”
戈登也伸出手，握手介紹。而雷格爾和魯道夫坐在各自的床上舉手示意，介紹了自己。
程千尋看著這個叫漢克的人：“我叫程，既然都認識了，有什麽事嗎？”
“哦，這個！”漢克將另一隻手中拿著的東西遞了過去：“藥酒和棉花，擦在傷口上去淤血的，這個應該會用吧？”
是送藥來的，她接過：“謝謝。”
漢克看得出她並不信任，於是道：“隻是將軍送過來的，送了兩瓶，放心用吧。我們也知道了你們手下留情，我代艾瑞克謝謝你們。”
他看著苦笑著：“看來他要躺上二天了。”
魯道夫淡淡地道：“不傷內髒、不斷骨頭，也隻能最多二天。下次想要多休息一段時間的話，說一聲，我樂意效勞。”
這次確實是手下留情了，否則這個家夥不死也廢了。漢克猶豫了一下後問：“你們真的是從底層來的？”
“對呀。”她很快地就回答了。不從底層，又能從哪裏來，追究他們到底從哪裏來的話，他們也說不清楚。
“可你們一看就知道不是。”漢克環顧了這票雜牌軍，最後看著戈登：“特別是你，所有姿勢都是最標準的，隻有接受長期嚴格訓練的人才是這樣的。”
戈登說謊起來也是一套套的了：“底層藏龍臥虎。不光有會武術的，還有落魄的前職業軍人。我很喜歡軍隊，所以求著他教我，隻要有好處、再加上一點點黑貨，他們都肯教。”
漢克點了點頭，也不知道是不是相信了他們的話：“你們早點休息吧，不要忘了擦藥酒，我先。。。”
“我也想打聽一件事。”程千尋打斷了對方意圖的告辭：“那個將軍是誰？”
漢克一愣，魯道夫立即道：“不要怪她，她除了燒飯煮菜洗衣服，啥都不知道。”
斯內德長長歎了口氣：“連大名鼎鼎的將軍都不知道，底層這樣的女人還有很多，幸好她不算最傻的。”
“哎呀，我當然知道，我隻是想問，將軍是怎麽樣的一個人。”她隻有改口問。
“你知道他那麽多事情幹什麽？”斯內德吃醋一般地瞪眼，但旁邊的戈登打圓場了。
“其實我也想知道，很好奇。”戈登道。
漢克想了想後反問：“你們覺得你們的長官是什麽樣的人？”
她也想了想後道：“高智商、出身高貴、精明能幹。”
“如果他聽到你們的話，不知道會不會高興。”漢克笑了起來，並且搖了搖頭：“很多測試預備者說他是撒旦、惡魔。告訴你們吧，長官見到將軍也會俯首帖耳。好了，我先走了。”
送走了漢克，關上了門，她苦笑了起來：“你們看了圖書館裏檔案了是嗎，為什麽不告訴我一點那個將軍的事情？”
“你說說看，從昨天到今天，我們有時間的話，是討論那個超級帥氣的將軍，還是我們怎麽樣不被淘汰。”斯內德拿起了藥酒，開始打開蓋子，顯然是原裝新瓶。用棉花蘸了點藥酒，開始擦手臂上紅腫的部位，疼得齜牙咧嘴。
說得也是，她走了過去，拿起了藥瓶：“沒想到這裏還用這種東西，誰要幫忙擦？”
其他三個隊友立即道：“我。”
“自己擦！”內德餘痛未消的齜著牙，將藥酒塞在她的手裏：“你就幫忙送過去就行。”
晚餐還是包裝好的食物，這次大家都還是要了二份。白天為了防止劇烈運動後嘔吐，都吃了七八分飽，雖然晚上的食物並沒有中午的好，但也隻有晚上可以多吃點，吃得撐一些。
柔軟的帶奶油香味的麵包、蔬菜色拉、一小份的水果、一塊厚而多汁的肉排，這樣的一份食物，在底層的話，女人願意賣身、男人願意賣血的得到。有時墮落並不是人為，而是環境。當環境逼得人不得不這樣去做才能生存時，任何大道理在一塊麵包麵前都是虛弱的。
吃得飽飽的躺在床上，心情都會變得很好。
她悠悠地道：“其實那個長官並不算太苛刻，說他是魔鬼撒旦，也太誇張了點。”
“是的！”戈登表示同意，但平靜的象是講故事一般：“有些教官殘暴得你都想半夜裏偷偷去掐死他，那時每個人在訓練的時候都失禁了，我都一年失禁了三次。出來的人，雖然勇猛頑強，但也變得和常人不一樣了。回頭想想，如果不是這樣，怎麽可能得到最精良的人員。”
魯道夫閉著眼睛：“是的，這是必須的。我失禁過一次，然後。。。”
等了半天，也沒等到下文，戈登忍不住問：“然後呢？”
程千尋先一步笑著回答了：“然後當然是沒有然後了，以他的性格，不會去想，隻會去做。”
“還是程了解我。”魯道夫也笑了，躺著嘴角微露笑意：“晚上我過去，將他捆了起來，堵上嘴，一刀一刀的割他的肉，專門對著腰臀大腿、不傷筋骨的地方慢慢的割，一直割到他失禁。發誓保證不會透露出去任何事情，保證以後不會再針對我，我才放了他。第二天他就休假了，說晚上去廚房，不小心踢翻了一個裝滿小刀的箱子並且摔倒在上麵。”
大家都哈哈大笑了起來，這種血腥、可怕的事情，居然還笑得出來，有點沒心沒肺。
魯道夫笑完，長長歎了口氣：“說到底，這個家夥也隻是個弱者。碰到真正的強者，弱者也隻有服從，連報複還擊的能力都沒有。”
一下氣氛變得有點凝重了，程千尋心中更是壓抑。冥界階梯走完，又是天界階梯，無論是冥界還是天界，她也隻有被操控玩弄的份，難以反擊。也隻有討好撒旦和總管，而天界。。。
畢竟是好久的隊友，雷格爾也想到了這點，輕聲道：“程，其實你也不用太強硬了，同樣的事情，為什麽你可以諒解一方，而無法對另外一方釋懷？”
因為在最黑暗和無助的時候，有一個神靈幫助了她，給她希望。當希望即將變為現實時，天界卻無情地將她又推入了另一波的死亡遊戲中。而黑暗中的神靈卻還是在一直幫著她，哪怕在此時此刻，見不到他，可摸著脖頸中的吊墜，依舊能感覺他的存在。
她淡淡地道：“因為他們代表著是光明、仁慈、一切美好的事物，那麽就應該拿出個樣子出來，否則算什麽玩意。當然，光明的地方有其黑暗，黑暗的地方也有美好的東西，那麽反過來，我們先進入的地方是上麵，那麽我的態度會有什麽改變？”
如果死後先進入天界，天使對亡靈說爬階梯可以複生，否則下地獄。然後爬了階梯，冥界將他們再拉過去爬冥界的階梯。。。
“我明白了，如果是這樣的話，黑暗將會更黑暗、光明變得更光明，而不是現在隻欺負光明。”魯道夫翻了個身：“我先睡了。”
其他隊友也明白了，隻有雷格爾坐了起來，反反複複想了幾遍，這才弄明白後睡下。
程千尋又一次的睡不著了，哪怕眼睛閉著。。。是的，如果她死後碰到的是米迦勒或者天界任何一個，告訴她能通過爬階梯得到重生。有個天使庇護了她，那麽她對這個天使的感情應該和冥王一樣的，無所謂他們身份代表的含義。
當起床的集合號一響，戈登和魯道夫又是第一個跳了起來。他們一邊穿鞋一邊喊著：“全都起來吃早飯了。”
和常人已經有不同了，其他人也很快地醒了，起床。戈登和魯道夫是以前培養出來的條件反射，而他們的條件反射就是生存。如果醒不過來就是沒飯吃，甚至死，那麽很快就會習慣接受的。
但這次長官沒有進來，而是來了電話，說是直接去餐廳用餐，接下來自己安排。
去餐廳吃飯，剛端著食物坐下，有兩個測試試用者端著餐盤來套近乎了。斯內德和雷格爾不冷不淡的搭訕，反正不得罪也不熱合的給解決了。
就跟冥界一樣，當你展示出實力強大時，自然會有人來討好。怎麽越來越感覺，這裏就是冥界階梯的翻版？但不同的是，程度比起來，這裏簡直就是小兒科。
圖書館裏，程千尋試著打開電腦，並且翻了幾個頁麵。
“好了，你還是休息吧。資料查詢有我們，否則你弄得太累，等會兒過不了關就等著扣分吧。”斯內德溺愛地將寢室裏帶出來的毯子蓋在了她身上，還脫下了外套折疊成枕頭塞在了她頭下，柔聲道：“知道你昨晚又沒睡好，現在快點補睡吧。”
她微笑著點了點頭，將毯子裹緊後閉上了眼睛。
就聽到一旁有人小聲地嘀咕：“真不知道她用了什麽辦法。”
其他十六個測試試用者中有四名女性，是她們在議論著。不要說她們，如果到其他地方，不同階層，也會有女人羨慕妒忌恨。憑什麽她就能讓這些男人俯首帖耳，當看到這些男人並不隻是有空架子，而是有真本事的，那種酸越發厲害。
世界上沒有免費的午餐，這所有的一切都是靠她的努力、靠她的命得到的。。。那些羨慕的女人，能在關鍵的時刻，寧可犧牲性命保住隊友嗎？答案是未必，而她的答案永遠隻有一個，那就是，不是敵人死、就是她死，絕不讓隊友死！
感覺到一些風吹進來，她沒有睜眼，誰進來管她什麽事。
就聽到長官那特有冷傲卻又帶著幾分高貴戲謔口吻響起：“這位怎麽說，是我見到過最為特別的。以前我的長官總是說，要想勝過別人、要想呆在這裏，就必須努力努力再努力。我現在非常想把他帶過來，對他說，你說錯了。”
一片暗笑，她也確實有點太“特別”了。啥都不會，還不喜歡學習，居然能在圖書館睡大覺。
大約看到她繼續睡著，長官往其他人員方向走去，看完、臨走前提醒著：“還有十五分鍾，九點準時到訓練室。”
九點，昨天越野跑步的地方，長官在二十一名測試人員跟前走來走去，好象在展示他高挑的身材、但寬肩細腰長腿塞在黑色製服內，確實很養眼：“不是新人的話，應該知道，並不是每天早上都要跑步的。一般隻要能完全過關的，就可以免跑，由自己去鍛煉保持。因為這裏都是實行淘汰製度，哪怕是正規軍，隻要有人的能力比你更強，那麽你的名次就往後排，最後的就將淘汰出局。所以沒有人會盯著你去鍛煉，包括我也沒空，我的職責隻是將測試者的成績以最準確的數據提供上去。現在點到名的人可以出列了。”
長官後麵的助理拿出了電腦板開始讀了起來。
她和她的隊友居然都在其中，還有昨天五個過了終點線的人。
“你們此項都過關了，可以不用再測試越野跑，去另外一個房間自己鍛煉。”長官的話讓出列的人都高興了起來，有些人喜形於色。
“至於你，女士！”長官對著程千尋，長長歎了口氣：“知道為什麽給你免試了，因為你根本過不了關。”
那些沒過關的人都竊竊笑了起來，長官繼續道：“希望你的隊友們能繼續保持下去，讓你能繼續混日子。”(未完待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