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下原本強硬的要把屍體當晚餐的別西卜噎住了，過了許久才緩緩道：“多謝慷慨的瑪門，既然你把他讓給我，那麽我就把他當是我的禮物，送給你了。。。順便抵消一下一千年的租金。”
“一千年？”瑪門噗嗤笑了出來：“最多五十年了，不肯的話你收回去。”
“既然送出去的，怎麽可以收回，一百年，一百年怎麽樣？慷慨的撒旦瑪門。”居然拿著別人的屍體來討價還價，更何況這個人還活著。
“行呀，那就一百年，否則又會說我小氣。”瑪門欣然答應了。
這下好了，屍體到底是誰的弄清楚了，三個撒旦、三個總管，在此層主人貝利爾的呼嚕聲中，一個個將目光投向了站在那裏，一臉驚愕的優勝者身上。就等著他死了！
“勒死、砸死隨便，但不準碰傷身體。”瑪門紅色的眼眸中露出了貪婪的光芒。
於是包圍著優勝者和他隊友的八個人，麵帶著猙獰，一步步地逼近。
“別靠近，難道在休息區我們都要自相殘殺嗎？”優勝者的同伴依舊拿著刀，緊張地對著四周不懷好意的人，語氣卻放軟了：“撒旦和魔鬼是不能奪走靈魂的，隻能借別人的手或者出賣靈魂。求你們了，別動手！”
“奈爾讓開！”優勝者對著同伴嗬斥了一聲，站在那裏，褪去了恐懼和驚愕，對著四周的人狠狠道：“來吧，就算完蛋也要拉個一起死。”
“霍夫曼！”同伴依舊拿著刀不肯離開：“要死就一起死，他們不能傷到你身體，隻要你腦袋，所以我們還是有機會的。誰敢上來，我們先捅死他。”
一場血戰即將展開，這不是電影，以一擋百，那八個人，個個身強體壯、一大半都是科班出身，其中一定還有殺人為生的。
“真煩人！”別西卜說完張開了嘴，一道黑煙飄出，鑽入了那個叫奈爾的鼻孔內。
奈爾臉色頓時慘白，撲到在了地上後，昏迷不行。
“勸你別動，這樣死得快點。”利未旦興奮地吐出分叉的鮮紅舌頭：“快讓他死吧。”
這下好了，就是讓這個叫霍夫曼的男人乖乖受死，然後去了腦袋，當瑪門的又一個收藏，成為環繞在黑色虛無中眾多人體殘軀中的一個，永不腐爛的轉著。
怎麽辦？程千尋一時想不出任何辦法，她不能因為想幫別人，在沒有把握的情況下冒險。這樣的話，不光是拿她的生命開玩笑，也是置隊友的生命不顧。
她轉過了身，無可奈何地閉上了眼睛，心中的糾葛和自責在心裏蔓延。
“就憑著他的身體？”斯內德的聲音響起：“太差勁了，跟上帝之身簡直沒法比。”
程千尋一愣，此時魯道夫也跟進了：“不是沒法比，是根本沒得比。這算什麽玩意，這裏一大半的人都比他身體更高更壯。”
有時第一個人給了啟發，第二個人也大膽地跟進，那麽後麵就可以隨便發揮了。
程千尋欣喜轉過了身，雷格爾和戈登以及已經走了過去，雷格爾依仗著身材的高大，一把推開了索羅斯，到了優勝者的跟前。其他人雖然虎視眈眈，但應該同樣實力不凡的馬倫和戈登的警告目光下，誰都暫時不敢動。
雷格爾上下打量了下霍夫曼的身體，一臉的譏諷：“就憑這種身體，放在天地都會黯然失色的上帝之身旁，簡直就是侮辱了那傑作。”
戈登也學起油嘴滑舌起來：“哪怕我死了後再活過來，也難忘那傑作的美麗。當時我眼睛挪都不敢挪開，感覺自己在做夢。而這具身體，嗯，嘖嘖嘖嘖。。。”邊說邊鄙視的搖頭。
“你，你們？”霍夫曼一時愣在了那裏。
瑪門又看了看：“嗯，現在看看也不怎麽樣了嘛。”
“那是當然！”程千尋適時的讒言起來：“東方有些人長得不怎麽樣，可越看越好看。而有些人猛地一看不錯，時間長了就越看越難看。象瑪門陛下這樣極具品味的撒旦，任何第一眼漂亮、卻沒有內涵的東西，不用多久，就會打回原型，覺得粗俗不堪。”
“嗯~”瑪門高傲地用長長的指甲撓了撓臉頰：“就算我是這樣的有品味，也不要這樣誇讚我嘛，畢竟還有其他撒旦在。算了，這具身體就轉送給撒旦別西卜。”
“作為藏品差勁，作為食物的話。。。讓我看看。”還未等別西卜發話，魯道夫走了過去，隨後對著別西卜鞠了躬：“偉大的撒旦別西卜，能當您的晚餐是所有人的榮幸，但對陛下如此美食家來說，一定要是最好的。能不能用我凡人的眼光，幫您看一下，這份晚餐是否過關？”
“那就聽聽吧。”別西卜也來了興趣。
魯道夫用手指按了按高大強壯的霍夫曼胸肌：“胸脯肉不錯，還算緊實，這快肉還算馬虎。但男人胸肌太硬，口感就不好了。”
又猛地一拍霍夫曼鼓脹翹起的臀：“皮膚好粗糙，金發碧眼、五官輪廓屬於高加索地區人種，可臉型略寬，已經混種了。年齡在二十八歲左右，已錯過了最佳食用時間。”
“不想死，待會兒就跪下求饒。”魯道夫輕聲嘀咕了一句後，轉過身，鞠躬道：“偉大的撒旦別西卜，他比起你上回吃的差太多，如果您晚餐還沒有更好的食物，這個男人就屈尊勉強品嚐一下吧。”
品種不純、皮膚粗糙、肉質不嫩，別西卜看看好象確實也是，於是緩緩道：“別塞斯，另外準備，吃人肉吃得多，覺得膩了，弄得清淡點的吧。”
見霍夫曼還是站在那裏，魯道夫對著他膝蓋後踹了一腳，嗬斥了起來：“你知道撒旦原先都是誰嗎？他們如此的仁慈，給了我們複活的機會，你居然還要獎賞。讓他們開心是我們應該做的！”
霍夫曼跪下了，剛要站起來，就被戈登一把按住。
起因是利未旦，他顯然是發怒了，是因為嫉妒嗎？可妒忌什麽，是不是他成為魔鬼後，以前的天使形象變成了現在蛇一般的令人發怵軀體。
撒旦都是要哄的，程千尋於是對症下藥，用瑪賽斯一般的高亢語調，如同唱著讚歌般大聲頌揚道：“偉大而仁慈的撒旦，你們現在的形象各個不同，高大而威嚴，能讓所有人、包括上天的神靈看到後，對你們的力量膽戰心驚，我等能仰望你們風姿，死而無憾。”
“各個與眾不同，讓我等凡人過目不忘，無一拜服在你們的腳下！”雷格爾更是不知道從哪本書裏弄出的話，來討好。
反正已經跪下了，該丟臉的都丟盡了，霍夫曼也隻能硬著頭皮服軟：“是的，我居然敢問偉大的撒旦要獎賞，真是迷了心竅。請撒旦利未旦收回獎賞吧，您的寬容大度就是對我最好的獎賞，我會在下一層表現得更好的，以取悅偉大而英明的撒旦。”
瑪門“撲哧”笑了出來，長長的烏黑指甲隨手一指：“我就說嘛，這次的亡靈是最懂規矩，最有鑒別能力的。”
馬屁哄哄的話，讓瑪門和別西卜好似很受用。
好似並沒有打動利未旦。他猛地低下頭，噴出一道黑氣，居高臨下地對著前麵的凡人陰鷙地問：“我們的樣子很好嗎？如果把你們都變成這幅樣子，你們願意嗎？”
一個個都長得妖魔鬼怪樣，誰願意？
“願意！”程千尋在大家為之一愣地情況下大聲的喊了出來，她裝出無比堅定的崇拜地樣子，努力讓雙眼閃閃發光著道：“隻要能有撒旦大人一樣的力量和權利，擁有如此偉大的地位。我想這個世界上，幾乎所有的人，都會願意。還巴不得跪著、求著要呢！可是我等凡人又怎麽可能輕易得到。”
利未旦如同蛇一般發散性的眼眸轉向了程千尋，他的目光如同準備攻擊的眼鏡蛇，讓人看到後不寒而栗、全身都不敢動彈，冷汗能從每個毛孔裏滲出來。
程千尋渾身微微發抖地站在那裏，不知道剛才的話是不是說錯了，微微喘著氣。
利未旦終於開口了：“說得很好，我可以饒恕你們的口是心非。可那個家夥，顯然還不夠！”
霍夫曼猛然怒火中燒，他要站起來，但不光是戈登了，就連魯道夫也伸出手，死死地按住了他。
“你這小子，不要命了嗎？”魯道夫輕聲嗬斥著，臉上的陰鷙跟利未旦差不了多少：“不為了你自己，也要為了我和我的隊友。跪著！敢對撒旦不敬，我第一個動手宰了你。”
這些人都在幫他，說了那麽多貶低他和討好撒旦的話，就是為了讓撒旦怒氣消除，留下他的命。霍夫曼顯然不是個不知道好歹的蠢貨，他咬了咬牙，硬是光著身體，繼續跪在了滿是泥濘的泥地裏。
隨後程千尋繼續替霍夫曼求情：“撒旦利未旦，我們中最強的優勝者都對你下跪，足以見得你的強大。請您憐憫我們這些被上帝拋棄、被命運愚弄的凡人吧。他的愚蠢不足以讓您在這裏感到歡愉，就留下這卑賤的小命到下一層吧。”
可利未旦還是無動於衷地高傲坐在。這樣還不足以顯示卑微，隻有一個辦法了，也許多一個表示最為的謙卑，能讓利未旦消除嫉妒，饒過一命。(未完待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