別賽斯轉過了身，憨厚地赫赫笑著：“什、什麽事？”
在大家微帶好奇和驚訝的目光下，雷格爾盡量懇求的語氣道：“總管的手藝真是出神入化、當今無人能比，燒的菜肴一定能讓別西卜大人滿意。”
“那，那是當然。”別賽斯聽後很高興，圓滾滾的臉微微往上抬，帶著自豪。
雷格爾這才說出了自己的想法：“能不能做出一道新菜，讓撒旦別西卜答應幫戈登將魂魄穩定在肉身裏？”
這下恍然大悟了，對呀，這也是個辦法，條條大路通羅馬，隻要管用，求誰都可以。
“這，這個嘛。”別賽斯將手中的空鍋轉身放在了灶台上，邊手擦著腰中圍著的裙布，邊好似在考慮著。等到麵朝著雷格爾後道：“這，這個沒問題，但，但是。。。你拿什麽給我？”
在冥界，什麽都是有償的，撒旦如此、魔鬼如此、總管也是如此。
目前不是召喚出魔鬼和撒旦，所以還好商量，雷格爾反問：“那你想要什麽？”
別賽斯顯然有了想要的東西，他嘴巴一裂：“你，你的身體！”
“什麽？”雷格爾一愣。
別賽斯笑嗬嗬地道：“我，我長得不好看，你，你的很好。我想和你換！”
別賽斯確實不好看，又矮又胖、頭發稀疏、這種樣子無論是二十多歲還是四五十歲，沒有一個時間段好看的。而雷格爾身材高大異常，肌肉勻稱、肩平腰細腿長，除了斯內德的上帝之身能比得上之外，到目前為止還沒見到一個比他更好的。
斯內德不是裝著上帝之身，就算瑪門舍不得，冥府不缺乏新鮮屍體，換一具身體對於撒旦來說也不是困難的事情，程千尋奇怪地問：“為什麽你不讓撒旦別西卜或者其他撒旦幫你換？”
“因，因為。。。”別賽斯的結巴真叫人捉急。
“我來說吧！”在一旁的瑪賽斯都等不下去了，笑盈盈地道：“身為總管，我們的靈魂已經是撒旦的了。主人想讓我們是什麽樣子的，我們就是什麽樣子的。別賽斯的技能是燒飯煮菜，撒旦別西卜覺得別賽斯的容貌無所謂，也就保留了原來的樣子。而燒一頓好飯是他的職責，不能因為燒得好，就要求他自己的事，隻能是幫別人要求；別賽斯想換個樣子的話，除非有凡人願意和他交換才行。而他法力很小，隻會燒飯，可哪個帥哥願意為了一頓飯，和他交換身體呢？這點你們弄對了，他可以幫你們去請求撒旦，讓撒旦同意幫你們。”
如果撒旦同意了的話，雷格爾卻要失去身體，變成一個矮胖的廚子模樣？
雷格爾猶豫了一下，就立即搖頭：“對不起，我做不到。”
“赫赫，沒，沒關係。”別賽斯一聽就轉身繼續燒飯煮菜，好似並沒有雷格爾沒有同意交換條件而羞惱。這個總管還好，可如果召喚出撒旦，做不到撒旦要求，或者滿足不了撒旦，就沒有現在那麽輕鬆了。
雷格爾繼續低頭吃牛排，此時氣氛很沉靜，大家什麽都沒說，低頭也吃了起來，
雷格爾吃了口後，對著戈登帶著歉意輕聲道：“對不起。。。”
“不用。”戈登用叉子，一點點插著甜豌豆，平靜地道：“你不欠我的，如果換做是我，也做不到。為一個死人付出擁有的，那不值得！”
經曆了那麽多，大家都變得很實際。不要說雷格爾自私，隊友畢竟是隊友，不是至親至愛的人，權衡之下，在座的任何人都無法接受這樣的條件。
程千尋伸出了手，鼓勵地扶著戈登的手臂，微笑地柔聲道：“會有辦法的！”她並不是一個喜歡碰觸別人身體的人，可這樣做能給戈登更多的安慰和希望。
戈登果然嘴角微微揚起，說話還是很實在、帶著不經意的憂傷：“我能坐在這裏吃飯，已經很滿足了。”
“還會有下一頓的，我保證！”程千尋笑著鬆開了手，隨後隨便找了個話題：“蘭斯、馬倫，你們經曆的三大層主題是什麽？”
吃完飯，其他男人相約一起去房間鍛煉，可程千尋推說還想休息，回到了自己房間。
那些都是精英，身體一個比一個棒。普通陸戰隊員全副武裝負重20公斤奔走5公裏不超過20分鍾。。。而馬倫是負重四十公斤，都快是她的體重了。就不要去丟人現眼，她反正就是這樣，沒救了。
也知道魯道夫的想法，一起鍛煉可以知道對方的優勢，同樣也看得到劣勢。如果是隊友，那固然好，如果成為了對手，就知道如何下手。。。這很殘酷，卻也無可奈何。
回到了房間，程千尋將所有的陳設全部變掉，將書架又挪到了中間位置，一頁頁翻了起來！
結合所聽到和經曆的一切，她在想著，如何能找到突破口。那一頁頁的精美插畫，就連頭發都刻畫了出來，上麵人物一個個痛苦的表情表明了，如果召喚出撒旦，就必須拿出讓他們滿意的東西來，否則就祈禱運氣好點，不要惹怒他們。在這裏，也隻有祈禱自己和運氣，那些神靈一個蹤影都看不到，別指望他們來拯救。
當翻到最後一頁，又到路西法這頁。左邊沒有插畫，最上麵是個宗教意味的圖標，中間有著羊頭的倒五星，還插著倒十字架。下麵則是一大段路西法說過的話，右邊一頁寫的是如何召喚路西法。
“想好召喚誰？”那熟悉的聲音又出現了。
程千尋轉過頭，黑翼天使就在身邊，猛地一下冒出來，讓她一時愣住了。
每次看到他，他原本帶著的高貴和神秘、權威和深沉，都讓人臣服和著迷。
過了一會兒，她才回過神，笑了起來。正好也有疑問想問：“這頁上寫著路西法說過的話，這段話他曾經真的說過嗎？”
縮小了身形，依舊高達二米的黑翼天使，黑色長袍笠帽低垂，看著書頁，用透著磁性和低沉的聲音道：“說過。”
程千尋想了想後，深吸了口氣，很肯定地道：“那麽就是他了！我要召喚冥王路西法。”
黑翼天使沒有說話，依舊保持著原來的姿勢，沒有透露一點感情和提示。
“是不是我瘋了？可這是我想好後的決定。”程千尋感覺，他沒說話、也沒消失就是等她說，於是將想法全部托盤而出：“這話我看不懂，可隊友翻譯說，所有天使都將人類視為螻蟻時，隻有他看到人類善的一麵，從而幫助了人類。可是人類是忘恩負義的，甚至希望他死來得到天使的力量。”
她自信地微笑著：“其他撒旦、哪怕總管都要得到什麽才肯幫助，隻有他無私地幫助過人類。如果他還是以前的他，那麽他可能會幫助我。”
黑翼天使終於開口了，緩緩問：“也許他變了。。。你拿什麽作為交換，你的靈魂？”
“我不會出賣靈魂！”程千尋當然也想好了，她回答道：“我盡量做個好人，可我隻是個凡人、不是個聖人。”
和現實主義的撒旦打交道，不能感情用事，否則撒旦一定會滿足你當英雄的願望，讓你生不如死。可也不能什麽都不給，就奢望能得到什麽，任何事情都要付出代價。
她認真而嚴肅地道：“路西法是冥王，他是驕傲的，擁有的一切也足以讓他驕傲。我因為我的驕傲，犯下了錯誤，讓亡靈複活了，可我見不得他死去，所以去祈求路西法。”
這樣就對應了主題，接下來就交換條件了，她帶著幾分無奈，可隻有這些：“我隻有靈魂，除此之外，沒有更值錢的東西了。如果路西法能幫我，我就發誓用靈魂來崇拜他，如同天父一般崇拜，用永遠不出賣的靈魂去愛戴他。”
她的靈魂就連撒旦也未必要，也許魔鬼才稍微有興趣吧；如果永遠不出賣，這樣的靈魂也許不一樣了。撒旦會有好奇心，如果永遠不出賣的靈魂會是什麽靈魂，其實她也不知道，可隻有未知性才會讓人有說期待。
“永遠愛戴？”黑翼天使好似也有點不解，或者疑問：“如果叫你殺人呢？”
“我不會去殺，我沒有出賣靈魂！”程千尋很幹脆地回答道：“叫我傷害別人、甚至小動物，隻要不是出於環境所迫的無奈，我不會去做。聽說上帝就叫人將兒子獻祭，測試忠心，我覺得很可笑，既然是無所不能的上帝又何必去考驗，那才是心虛的表現。路西法一定不會，他是驕傲的！”
如果上帝都心虛，而路西法恥於如此做的話，那麽他本身就高於上帝！如果路西法是仁慈的，那麽他不會傷害無辜的人類，哪怕人類是如此的卑微和渺小；就如同仁慈的人，不會去故意碾死一隻螞蟻一樣。
黑翼天使始終沒有轉過頭看她一眼，此時他的手慢慢抬起，扶在了那幾行嵌金的字上，過了會兒，緩緩道：“你的詭辯越來越象撒旦了。”
程千尋笑了出來，還沒來得及回應，黑翼天使又一次的消失了。就在眼前直接變淡，消失不見。
這下犯愁了，黑翼天使是什麽意思，支持還是不支持？
不管了，她用意念將書架浮起，手指推著出門了。
“有什麽可以幫你的？”門外等候著的侍者有禮貌的問。
“我要找其他隊友，他們在哪個房間？”程千尋問。
“在這裏，請允許我敲門！”侍者得到肯定回答後，用戴著手套的手敲了敲對麵的房門。(未完待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