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6章 走了

根本來不及拉，張若姍也沒有時間有反抗，就被喪屍在脖子上咬去一塊肉，血立即噴濺了出來。

程千尋忍不住雙手捂著嘴，驚恐地失聲尖叫起來，叫聲驚動了其他人。

“該死！”最旁邊的斯內德大驚失色，立即抄起手中長鑿子，對著喪屍的眼睛就狠狠地戳了過去。

嘴裏還叼著肉的喪屍，“噗”的一隻眼睛被刺穿，它放開了手中的“食物”，滿是血的嘴“嗷”的叫了一聲，隨後仰麵倒下。倒下後並沒有死，全身如中電般抽搐著。

戈登和雷格爾也跑了過來，拿起手中的工具，對著這喪屍的頭一陣猛砸。黑色的血水不斷地從喪屍爛瓜一般的頭裏濺出，它的抽搐終於停了下來，成為了一具真正的屍體。

“不，不！”程千尋哭著跪倒在地，雙手緊緊捂著張若姍不斷噴血的脖頸。

可血還是不停地從手指縫中不斷地滲出來，根本就止不住。

“別死，求你了，你剛才不是說要一起走出的嗎？”程千尋無法克製地眼淚不停的從眼眶中流出，但清楚的知道，張若姍的路可能就要終結在此。手被咬可以砍了手；可她被咬的是脖子。

張若姍的生命正隨著流出的血慢慢消失，她也明白她快不行了，含淚的眼睛看著程千尋，年輕的臉上流露出那種對生的眷戀、卻無能為力隻能等待死亡的表情，簡直讓人心都快碎了。

“拉開她！”魯道夫一把扯開了程千尋，蹲在張若姍的身邊，察看傷情。

程千尋被推到在地上，她哭著掙紮著要爬過去，被斯內德一把抱住，強壓在懷中。

“好了，好了。”斯內德緊緊抱著程千尋，隨後手輕輕撫著她的頭發，柔聲安慰著。

“不，放開我。”程千尋泣不成聲：“她要死了，就讓我陪在她身邊。”

看到程千尋雖然悲痛，但神智是清醒的，斯內德放開了手。

程千尋哭著跪爬到張若姍身邊，張若姍的嘴唇越發白了，大量的失血讓她撐不了多久了。

魯道夫站了起來，殘酷地宣布著結果：“動脈斷了，沒辦法！”

程千尋淚流如注，跪在張若姍身邊，用滿是黏稠鮮血的手又一次按住了張若姍的脖子，試圖讓她多活一段時間。

“不，不要白費力氣。”張若姍蒼白如紙的嘴唇微微顫抖，她強笑了一下：“我們早就是亡靈了，我隻不過再死一次而已。。。死後我會下煉獄嗎？”

“不，不會，一定不會的。”程千尋淚珠不停的滾下，哽咽著道：“壞人才會下煉獄。”

她猶豫了下，一隻手探進了衣服前襟裏，掏出了那根黑色羽毛，慢慢地插在了張若姍的耳後：“這是讓我們複活的天使羽毛，有它陪著你，你不用再害怕了。”

“是嗎？”張若姍笑著，好似確實得到了莫大的安慰：“如果我還有靈魂，希望能陪在你身邊，看著你走出冥界。”

從傷口處噴出的血少了，因為血快流幹了。張若姍突然高興地笑了起來，瞳孔有點放大，對著上方好似自言自語道：“奶奶，你怎麽來了。。。好的，我們一起走。”

那是瀕死時的幻覺，程千尋越發的揪心，頭埋在了張若姍的身上痛哭不已。

張若姍的手顫抖地舉起，放在了程千尋的頭上，好似解脫一般地道：“你說得對，我不會下煉獄，有人來接我了。。。謝謝你，我最好的朋友。。。”

聲音越來越弱，最後沒有再有聲音，手也無聲無息地垂下。

伏在她身上的程千尋細微地感覺出了變化，就象生命從軀殼中消失，那種難以形容的變化。

一隻溫暖的大手扶在了她的肩膀上，身後傳來了微微的歎息聲：“別哭了，她走了。”

是斯內德，將她攙扶起來。程千尋看了眼張若姍，她平靜安詳地躺在那裏，渾身雖然全是血，但臉上顯出淡淡光澤，嘴角好似還帶著一絲滿足而溫馨的笑容。

“要喪屍咬死的，會不會變成喪屍？”洛克在後麵嘀咕了一句：“要不還是把她爆頭吧。”

“爆你Ma的頭！”雷格爾狠狠地瞪了洛克一眼：“你被喪屍咬死後，我一定滿足你，不通人情的潔癖狂。”

洛克懼怕地往後退了一步，解釋道：“我也不想的，但是大家都明白，被喪屍咬死後的屍體會怎麽樣！”

“說得沒錯！”史蒂夫朝著地上這個消失的年輕生命微微歎了口氣，對著洛克搖了搖頭：“但說得不是時候。”

“你們先走！”戈登抓起了斯內德放在地上的長鑿子。

“不！”程千尋身體微帶搖晃地走了過去，抓著鑿子含淚道：“我來，我想我來幹，她會同意的。”

“你行嗎？”戈登狐疑地看了看她，隨後還是放開了手。

“行！”程千尋重重地咬了咬嘴唇，接過沉甸甸的鐵長鑿子，走到了張若姍的屍體旁。

張若姍是那麽平靜地躺著，就象睡著一樣。她是這裏最弱也是最年輕的一個。花樣的年華卻從此消散，令人惋惜。

程千尋雙手捏緊了鑿子，看著張若姍耳邊插著沾血的黑羽，心如刀絞，不禁仰頭流淚，輕聲道：“偉大的撒旦，你可否滿意？就算你不憐憫我們，也請讓這個女孩的靈魂安息吧。她能到這裏，已經受了不少的罪，就讓一切塵歸塵、土歸土，不要再讓她受折磨了。”

說完，她狠了狠心腸，高舉起了鑿子對準了張若姍安詳寧靜的年輕臉龐。。。所有人的心立即吊了起來，一個隊友的頭將被砸爛，就算是最弱的那個，也會聯係到自己未來可能境地的悲哀和憂患。

“哄~”的一聲，張若姍耳邊的黑羽猛然間燃燒了起來，意外讓程千尋下意識地後退了二步。

火勢立即蔓延，那屍體就象澆上了汽油一般，整個的燃燒了起來。

火從哪裏來，誰都不知道，而且燃燒的速度如此之快。火的顏色也不對，不是紅色的，而是象磷火燃燒時，發出淡淡的慘綠色。大家都目瞪口呆地看著，仿佛看著奇跡發生一般。

程千尋嘴角意外地露出一絲意味深長的淺笑，那笑容帶著苦澀。

她對著綠色的熊熊火光，喃喃道：“果然你們都在看。。。但還是要謝謝你們，對此我讚頌感謝您，偉大的撒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