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尊貴客人

越往裏走，司機那一聲聲撕心裂肺的慘叫聲就越輕，當他們走出後，眼前豁然開朗。

程千尋揉了揉眼睛，一時間又以為自己的幻覺。

是自助餐，盛大的宴會，比五星級賓館的還要豪華和奢侈！法式的鵝肝、最好頂級的魚子醬、鬆露魚排、各種蛋糕、美酒。。。各種想得到的歐式美食，在這裏都能找到。

還有大約十幾個站在各處，等待著的人，有戴半米長白色高帽的廚師、有穿著熨燙得筆挺燕尾服帥氣侍者、有身穿女傭服裝的高挑美女。。。

“咚咚咚！”一個手拿權杖、身穿穿著歐洲貴族服飾、臉上塗著厚厚胭脂的男人，將手中的權杖往鋪滿厚厚地毯的地麵上敲了幾下。等到所有人的目光都望向他時，手舉起往上邊繞著邊彎腰行禮。

大家都呆呆地看著他，而他卻一點都不覺得他身上穿戴奢侈得有點滑稽，誇張地行好禮後，恭敬地道：“我們無比尊貴的客人們，你們的到來讓鄙室蓬蓽生輝。這裏所有的一切不成敬意，請盡情享用吧！如果你們有什麽吩咐，請命令我們，能伺候你們那麽尊貴的客人，是我們無上的榮光！”

怎麽聽怎麽象是誤入了哪個國外哪個拍攝宮廷戲的劇組，而且還是全中文對白的。

一次接著一次，讓所有人的神經都高度緊張著。女孩走到一個餐桌前，巨大的桌麵放著烤火雞。低下頭，對著火雞嗅了嗅，抬起頭後，狐疑地看了看程千尋。

天下沒有免費的午餐，莫名其妙來了個酒吧間，結果男人輸掉了一截手指，男孩輸掉了整個身體，而司機還在原地不知道到了哪一步，是扯出了腸子、還是挖出了心髒。

桌邊的侍者立即拿起了刀叉，嚇得女孩往後退了步，警惕地看著。

“請問！”侍者滿臉堆著笑容地問：“您是要哪部分？腿肉、還是胸肉，我建議來點雞胸脯肉，然後配上醃製過的酸藍莓醬吃，味道一定相當不錯。”

整個房間燈火通明，上掛好幾個璀璨的水晶吊燈，燈上滿是蠟燭。豪華、奢靡，女孩還是恍如在夢中。

不要說女孩，其他人也是。程千尋感覺自己就象賣火柴的小女孩，走進了火柴燃燒時的假想世界，如此的美，可火柴隨時有熄滅的可能。

吃還是不吃？黑翼天使並沒有提示。

正在猶豫時，司機終於踉踉蹌蹌的，扶著牆走了進來。身上的衣服都是血，當作工作衣的襯衫前襟敞開著，露出滿是血的肚皮。整個人象是被扔進裝血的桶裏過。

麵如死灰的司機一進來，看到燈壁輝煌的內部，一時間也愣住了。這裏的明亮、奢繁，簡直和外麵的黑暗形成鮮明的對比。

“這，這是。。。”他嘴唇顫抖著喃喃。

“又是一位尊貴的客人！”那個帶著白色假發、手拿權杖的男人又一次不厭其煩地誇張行禮，直起身後優雅地道：“請盡情享用這裏的一切。”

司機沒有去拿吃的，而是瞪著眼睛看著對方，眸中帶著極度的驚恐：“你又是什麽魔鬼？我都被開膛破肚一回了，還不夠嗎？”

“噢！”這個男人做作地用手請遮著，塗著厚厚紅色胭脂成“O”字形的嘴，隨即很娘地吃吃笑了起來來：“您誤會了，我怎麽可能是至高無上的撒旦呢？我隻是個小小的侍者，專門伺候來到這裏、最為尊貴客人的。”

“少來這一套！”司機雙臂一把扭住了這個男人，雙目通紅地吼著：“要變你就現在變，老子都死過一回，不，死過兩回了，還怕什麽撒旦。快點變身，變呀！”

說來司機也是見多識廣的，一路過來總是能保持冷靜，而現在頭發淩亂、一身的鮮血，死死拽著別人的衣襟猛搖，衝著別人的臉怒吼，看來司機剛才受得刺激不小。

“哎呀呀呀。。。”這男人被搖得發出一連串的顫抖嬌音，原本就夠惡心人了，現在更是好笑，比剛才那個瑪門更加做作。

四周的侍者和侍女卻一動不動，臉上依舊掛著殷勤地笑容，站在各桌食物旁邊。

“不對，我的腸子，腸子呢？”司機撲到了一個餐桌前，瘋狂地尋找著什麽，終於找到了成串的香腸，欣喜若狂地舉起，一步步往後退：“我的腸子，我的腸子找到了，我的，我的！”

說完將香腸一個勁地往滿是血的肚子上按下去，如果此時他肚子上有個窟窿的話，香腸一定會塞進去。當然，此時他肚子上沒有窟窿，血被香腸抹幹淨後，露出比其他地方略白的肚子，上麵沒有一點傷痕。

司機還一個勁的塞著，他突然又注意到了什麽，雙手一鬆，沾著血的長長香腸掉落在厚實幹淨的地毯上。

“心，我的心！”他赤目瞪著桌上的一個大銀盤裏，裏麵裝著一整個烤豬心。於是撲上去雙手顫抖地捧起了烤得汁水淋漓的豬心，那副模樣真的象失去後又得到般的狂喜模樣。

他拿起心就往自己左邊胸口塞，一個勁的塞，哪怕塞不進去還在塞。。。

程千尋看到這裏所有的侍者侍女都依舊帶著微笑地站在那裏，好似什麽都沒看到，眼前這個受刺激太深的人好似不存在般。

如此的冷酷無情，無視一切。。。對了，這裏應該是地獄，地獄裏根本就不存在什麽憐憫！

不能在這樣了，程千尋想去攔住司機繼續發瘋。但司機體型遠比她要大，就算她攔下，又有什麽用？

於是她對著那個拿權杖的男人，故意冷言冷語：“這就是你們對待尊貴客人的態度？”

這男人還是彬彬有禮地道：“在這裏，客人隨便做什麽都可以，現在這位尊貴的客人隻是將食物抹在身上而已，哪怕他將所有食物堆起來，跳進去，我們也不阻攔。如果您覺得這些食物不能吃，而且想要一份的話，我們立即準備。”

“我是說他嗎？”程千尋指了指自己：“是我看不下去了！他弄得我一點胃口都沒有。他大約才剛開始，看看這桌子都是內髒做的菜，他還沒拿鵝肝、豬肚什麽的，還想要一份，可笑。要吃，你吃！”

“噢~！”男人立即誇張地恍然大悟表情：“是小的疏忽，實在對不起了！”

此時司機邊將在左胸砸得半爛的豬心、繼續努力試圖塞進胸膛，邊嘴裏喃喃著：“怎麽不進去，不進去，進去呀，進去。。。”

豬心的暗紅色汁水，淋漓的四濺，確實讓人倒胃口。男人將權杖夾在腋下，驕傲地昂著頭，雙手拍了拍：“來人！”

隨即利落地抽出腋下的權杖，對著還在往胸口塞“心髒”、喋喋不休的自言自語司機一指：“幫這位尊貴的客人到其他地方休息，嗯，給他吃點恢複神智的藥，不要讓他再打擾其他客人用餐了。”

立即上來四個侍者，前後左右的夾住了發了瘋的司機，一人一隻手腳的往外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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