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風裏夾雜著幾絲清涼，樹葉悅耳的沙啦沙啦聲，似乎在洗刷治愈中午的灼熱。
他的笑太過晃眼。
酒酒立馬移開眼，“跟你沒關係。”
艾海洋：“你還欠我錢，你說我們有沒有關係？”
酒酒：“錢我會還的。”
酒酒轉身，走向教學樓。
肖可心：“海洋，你回教室嗎？”
旁邊的祝櫟聽到肖可心那麽稱呼艾海洋，立馬一個踉蹌，差點摔倒。
艾海洋：“別那麽叫我。”他連一眼都沒分給肖可心，大步流星地去追酒酒了。
肖可心看了一會兒艾海洋的背影，然後怒氣衝衝地走開了。
酒酒邊走邊抹掉臉上流得到處都是的血，嘴角的那塊淤青又腫了不少，破了的口子也擴大了。
她一隻手捂著，另一隻手去擦抹校服上的幾點殷紅，已經幹了，擦不掉。
艾海洋追上她，雙臂張開，直接攔住她的去路。
“有事嗎？”
“有。我帶你去醫務室。”
“不用了。”酒酒低著頭繞過他。
“我是學生會，你得聽我的。”艾海洋繼續跑到她跟前，整個過道都被他占領。
“我不需要同情和可憐。”酒酒平靜地說。
她生活的世界，滿是荊棘滿是泥潭也沒有關係，她確實渴望光，可是會被照見出醜陋。
“那我也是學生會。”艾海洋挑眉，“走吧，去醫務室。”
酒酒無可奈何，皺著眉走出教學樓，向實驗樓走去。
艾海洋自顧自在她身後嘀咕：“你真的很奇怪哎，我看那些女生臉上長個痘痘都要大驚小怪一下，你的臉都成這樣了，你怎麽都不叫一下？你真的是女孩子嗎？也太不愛惜自己了吧？”
女孩子嗎？她十三歲那年，就已經不配這三個字了。
“就算你不想麻煩別人也不能放任臉上的傷不管啊，萬一消不掉了不是很醜？”
“還是你覺得我太好看了，和我走在一起會被許許多多女生謾罵，其實你不用理她們，我確實很少跟女生一起走，但是身為學生會就是要為同學排憂解難，麻煩我一下也沒關係……”
酒酒突然覺得，王嬸的嘮叨都不算什麽了。
艾海洋一路說到了醫務室，兩個醫生看到兩人走進來，問：“怎麽又是你們！？”
“醫生，她的傷……”
這回女醫生站了一來，一臉驚訝，“唉呀媽呀，你這個怎麽弄成這樣？要破相的呀！來來來我給你弄弄好！”
女醫生捏著酒酒的臉嘖嘖了好幾聲，“這幾天別吃醬油啊，不要碰到它，都腫成這樣了！真是要命！”
艾海洋再一次很爽快的付了錢，“謝謝醫生！”
“錢我會……”
“我知道，你會還我的。”艾海洋笑，“我又不缺這幾塊錢，搞得我要你命一樣。”
從醫務室出來，天已經黑了不少，晚霞也已經從天邊溜之大吉，路邊亮起的路燈是淡黃色，像月中旬的月亮。
酒酒的臉上貼了一塊半個手掌大的紗布，本應該有的滑稽被她黯淡的眼神抹滅。
“肖酒酒。”
“還有事嗎？”
“你很不耐煩我嗎？”
真奇怪，這個世界上居然會有女孩子不耐煩艾海洋。
“你真的很奇怪哎，怎麽都沒見你笑過？一直沉著臉，你是冰塊嗎？”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