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萬萬沒想到,來自地府的下一位客戶竟然是個老太太。
當小黑攙著老太太出現的時候,18等一眾地獄來客已經搬到瑪尼酒店享受四星級服務了,什麽是四星級服務?其實我也不知道,反正吧,據白起反饋,半夜總有人給戰士們打電話,一接起來對方就妖妖嬈嬈地問:“先生,需要服務嗎?”
頭一天住進去的時候,一個小戰士不明就裏地要了服務,不一會兒一個衣著暴露的姑娘來敲門,門一開,姑娘看見屋裏的兩名小戰士,驚訝道:“呦~挺會玩兒啊,不過先說好了,三個人可得加錢。”
姑娘邊說邊脫,把倆十四、五歲的小戰士嚇得臉蛋通紅,坐在床邊上手拉著手肩並著肩不敢動彈,半天才結結巴巴道:“姐姐,你幹啥?”
姑娘一看他倆的樣,翻了個大白眼,罵道:“死基友!耽誤老娘生意!”說完忿忿然離去。
以白起為首的職業軍人們作風嚴謹,第二天就出台了“關於不能接受服務的八項規定”“杜絕精神腐化,從我做起”等一係列規章製度。
瑪尼酒店的大堂出現了奇葩的一幕:十八名年齡不等普遍皮膚偏黑的男性每天早晨分別占據大堂的三個角落,他們口中念念有詞,時而還引發激烈的討論。仔細一看,正是白起的18親兵,他們分為3組,每組6人,由小組長組織一起學習新製度。
反觀和珅曹操等人,幾個老家夥也沒閑著,18學習製度的時候,老家夥們剛打完通宵撲克,衝個澡,吃一頓酒店送上來的免費早餐,倒頭就睡,愜意得很。
幾天下來,鬥地主、爭上遊、鋤大地、拱豬、升級、炸金花、幹瞪眼等玩法已經輕車熟路,牌桌上的人手一個小本本,我拿起來一看,一毛錢一把,黃巢已經贏了30多塊了,其餘幾人神色多少有些沮喪。
我懷疑黃巢那雙金魚眼有透視功能,下次他在的時候得讓徐曉曼多穿點。
趙高不知從哪學會了撲克算命,地獄來客們已經被他算了個遍。常聽到他說:“從卦象上來看,您上輩子非富即貴。”“您上輩子殺伐太重啊。”“你命裏缺水啊,上輩子就敗在水戰上了。”
擦擦擦擦擦,用得著你說?
這天我來看望大夥兒,眾人正玩著,沒空搭理我,趙高突然從房間角落衝出來,拉著我的手道:“老夫夜觀天象,發現小遠你印堂發黑,近日怕是有血光之災啊。”
趙高同學已經在向專業半仙兒靠攏,不知從哪兒搞了一副圓片墨鏡,刻意蓄起的花白胡子還沒長成形,相當淩亂,像頭老羊駝似的,我笑道:“你觀天象能觀到我印堂上啊?我是殲-15還是波音啊?”
趙高耍賴道:“反正有血光之災。”
我一把摟住去上廁所的曹操,對趙高道:“再敢胡說,我關門放曹哥了,讓你見識見識什麽叫血光之災。”
趙高一縮脖子想溜,曹操笑眯眯道:“小遠你才是狗呢!”
不遠處和珅一甩牌,叫到:“三帶二,老曹快回來,我就剩五張了!”
黃巢因為老贏錢,在大家一致同意下被強行換下了牌桌,他一見我,兩眼放光道:“小遠可算來了!過來陪哥哥打兩把,不算錢也行!”
我氣結,吼道:“你們的願望呢?你們的夢想呢?難道你們就想一輩子躲在這個……這個……不屬於自己的地方?你!曹哥,當年一半天下可都是你的啊!趙哥!大秦國都能讓你敗幹淨,你當年的本事呢?和珅!你就給你的皇帝親家丟臉吧!還有你!黃哥,你起義,你起義……誒你當年起義沒成功哈……”
黃巢一躍而起掐住李遠。
李遠,猝。
本書完。
好吧,事情並不是這樣子的。
黃巢的確鼓著眼睛氣結,可他撓了撓頭又慢悠悠道:“小遠說得也有些道理。”
和珅曹操對視一眼,放下了手中的牌,曹操一攤手,“要不咱們再造一回反,再三分,不,四分天下玩玩兒?這次我保證跟哥幾個秋毫不犯。”
這一提議很快得到了造反派代表黃巢的支持,“還是五分吧,給小遠也分一塊地方。”
關鍵時刻還是黃哥惦記我,我決定,以後再也不擠兌他了。
老好人和珅附和道:“別忘了,還有妲己妹子,還有老白呢。”
黃巢強調:“老白的18親兵可不算數啊。”
曹操道:“那當然,頂多算他技術人才入股,多給他分點地方。”
末了,和珅問道:“小遠,如今這天下是誰在坐?”
我犯難了,黨中央?人民群眾?趙日天?王尼瑪?關鍵是我不確定這答案一出來形骸的書會不會直接給和諧了。
趙高看我默默不語,湊上前來搖頭晃腦道:“老夫夜觀天象,這天下大勢恐怕要……”
眾人:“切!”
出得酒店房間,老遠看見小黑正學雷鋒做好事呢——她攙扶著一個老太太,走得很慢,我一看,咱的思想覺悟不能比黑無常還低啊,趕緊跑上兩步,從另一邊扶住了老太太。
“呦,黑姐,把奶奶接來了?奶奶好!”
老太太看來頗有身份背景,拍了拍我的手,“這個後生倒是知禮,我看著就喜歡,找對象了嗎?”
“啊?老太太真直接哈……那個……咱倆恐怕有代溝,不合適吧。”
小黑麵無表情道:“正式介紹一下,這位是武則天。”
我一愣,再也不敢直視天威,低頭道:“給皇後娘娘……不,太後……不,女皇陛下,請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