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哥是閻王爺

形駭

第六章 蘇酥[修]

書名:我哥是閻王爺 作者:形駭 字數:5430

拿了酒,我垂頭喪氣地從小廚房出來,徐曉曼一個勁問我:“李遠你咋了?有啥事說出來別想不開啊。”

我默默歎了口氣。

介於香檳色與糖漿色之間的液體安靜的在瓶中蕩漾,昭示著其身份的稀有尊貴。我端詳著剛從桌縫裏掏出來的這瓶酒,成色質地明顯優於二三十塊的假冒偽劣產品,不由問道:“哪兒來的呀?”

我陪徐曉曼進過幾次貨,對本市的酒類批發市場還是有一定了解的,本市的洋酒分為兩種,一種批發價20塊一瓶,一種批發價30塊一瓶,像城市之光這樣的高級夜總會,往往是批發30塊錢一瓶的洋酒,轉手賣個580、680、980,還不帶打折的,徐曉曼這裏則是批發20塊一瓶的洋酒,賣150—280不等。

徐曉曼不滿道:“我就不能私藏點好貨?”

開了酒,徐曉曼將整瓶威士忌和兩瓶冰紅茶一起倒進盛酒的玻璃器皿裏,嗜酒的武將們縱然已經喝多了,還是搖搖晃晃地過來倒上一杯,一飲而盡。

黃巢第一個喝完,砸吧砸吧嘴道:“挺甜的,不像酒。”

白起喝完,對徐曉曼感激道:“弟妹真賢惠,還給我們準備醒酒湯。”

18一人喝了一小口,向徐曉曼道過謝,低聲討論著:“咋這麽像小時候俺娘給俺喝的糖水?”“比那個味怪,這個有點酸。”“挺好喝的,應該能解暑吧。”

這時,曹梟雄喝掉了最後一小杯,徐曉曼期待又可憐巴巴地看著他,他直言不諱道:“弟妹,這玩意不如瓶啤酒有勁兒啊。”

真正的貴族,敢於喝著3塊錢一瓶的綠棒子,並聽從內心的聲音,承認綠棒子比威士忌好喝。

這種人,今天算是全讓我碰著了。

我環視一圈,武將們吆五喝六,推杯換盞,不知誰打開了頂上的閃光燈,眾人在周扒皮的帶領下脖子扭扭屁股扭扭正玩得不亦樂乎。和珅趙高倆文臣不知從哪裏找來紙筆,正一本正經地寫著什麽。這是地獄來客們到我這裏以後,我們的第一次聚餐。

我那滿意的表情才剛剛露出一半,手機鈴聲響起。

“臭小子死哪去了?”我笑問道,“案子一結就不搭理我們了。”

“好人難當啊,叔,早知道生意難做我就繼續當黑社會了。”抱怨一句,李藤又道:“你那邊夠熱鬧的啊。”

“聚餐呢,火鍋,你來不來?”

李藤激動道:“那位姓蘇的姑娘也在?”

合著這小子給我打電話是假,打聽妲己是真。我的視線越過眾人,我看到妲己獨自坐在角落,手中端著高腳杯,呆呆地想著心事,不時端杯抿上一口。她本就長得羸弱,這副樣子林黛玉一般,我見猶憐,不由也心軟了下來,對電話裏的李藤道:“她也在,我們在酒吧,你也過來吧。”

“好嘞,嘿嘿,謝謝叔。”

多年以後,當我滿頭白發兒孫滿堂,我仍會想起那個奇妙的夜晚。我和一群10天前還隻活在曆時課本裏的人物開了一場火鍋party,並見證了穿越版妲己與轉世版紂王再續前緣。

我下樓想要透透風時,正看見一對帥哥美女準備上車,我喊了一聲:“李藤——”

李藤訕笑道:“叔,我帶蘇酥去兜兜風,行嗎?”

臭小子,拐帶我的女人,啊,不,前來投奔我的女人,都不帶打聲招呼的。

等等,蘇酥?蘇蘇?酥酥?

“你先等會兒。”我拉過妲己,低聲問道:“咋回事啊?妲己妹子,我家下一代就這麽一棵獨苗,你可不能坑我大侄子啊!”

妲己咬著嘴唇,堅決道:“從現在起我叫蘇酥,天街小雨潤如酥的酥。”

我懵了,這詩她從哪兒學的啊?她那個年代還沒有唐詩吧?

女大不中留啊!我拍了拍她的肩膀,學著家長的口氣道:“早點回來,不準跟那小子鬼混,敢夜不歸宿讓你黑姐打斷你的腿。”

妲己朝我吐了吐舌頭,跑開了。

那天晚上,妲己果然……沒回來,我給李藤打電話,那小子竟然胡亂回了一條短信:開會中,稍後回複您。

上天了!妖獸了!

這天深夜,我縮在趙高的上鋪輾轉反側:李藤進展咋這麽快呢?兜風兜出了這般待遇,我這主角辛辛苦苦打怪升級,好不容易混到了戀愛這一步,卻還過著男生集體宿舍的生活?連一點和諧內容都沒有啊!

我悲悲戚戚直到後半夜才睡著,和珅趙高好像在下鋪嘀嘀咕咕了一整宿,具體說了啥我聽得也不太真切。

直到第二天一早,我迷迷糊糊聽到了一個特別熟悉的聲音,待3秒鍾以後,我猛然睜開距離天花板不足1米的雙眼,驚道:完了!我媽來了!

我媽正跟曹操打招呼:“你是我們家小遠樓下的鄰居吧,哎呀,不好意思,走錯了,老了老了。”

曹操疑惑道:“大妹子你是?”

大妹子?我喊他曹哥,他喊我媽大妹子,這輩份真的沒問題嗎?

我媽笑道:“我兒子住19樓,你這裏是幾樓啊?”

曹操老老實實道:“19樓。”

我媽自言自語道:“難道是走錯樓了?不應該啊。”

我一躍而起道:“媽!”

曹操愣了一下,好在他的腦子還夠用,立馬改口道:“原來是阿姨來了,有失遠迎。”

我媽立馬對曹操翻了個白眼。一個女人甭管多大年紀,隻要被人叫了阿姨,總不是件開心事,況且是被曹操這麽個半大老頭叫的。我已經在慶幸了,幸虧不是臉上褶子能夾住蒼蠅的趙高,再把我老媽嚇出點毛病。

從上鋪蹦下來,我避重就輕地問道:“媽,你怎麽來了?”

我媽壓根沒聽我說了什麽,進門環視一周,問道:“你這裏改出租房了?還是群租的?小遠你老實跟媽說,你是不是碰上什麽事了?缺錢了?”

轉移話題失敗,我張了張嘴,實在不知該怎麽解釋。這時,小黑踢著拖鞋從我那間主臥室出來,嘴裏叼著一根牙刷,一邊往衛生間走一邊喊道:“小遠,拿卷紙來。”

我雙手掩麵,欲哭無淚啊!

有些事,你跟哥們兒姐們兒一塊幹的時候,明明很正常,可隻要當著父母的麵,那真是要多別扭有多別扭。

小黑竟然用她那目不斜視的餘光發現了這邊的異常,坐在馬桶上,將推拉門拉開一條縫,恰好探出半個腦袋問道:“這誰呀?”

我十分崩潰地咆哮道:“我媽!”

啪嗒。

我估計,小黑的牙刷掉馬桶裏了。

接下來的十幾秒非常之混亂,趙高跟和珅被我這一吼,也給醒了,兩句“阿姨”,喊得我媽臉更黑了,我感覺身邊的氣壓驟然升高,某人已經開始積攢爆發前的情緒了。

衛生間的聲音迅速而有條不紊:衝水,漱口,洗臉。

接著,小黑出現,甜甜地喊了一聲“大姐”,我媽臉上的表情這才有所緩和。

這時,我在思考一個關乎今後日子是否順暢的問題:剛剛掉馬桶裏的牙刷小黑撈出來了嗎?別把馬桶堵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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