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哥是閻王爺

形駭

第二章 閻王殿的正確打開方式(上)

書名:我哥是閻王爺 作者:形駭 字數:4679

今天是個特殊日子,我平生第一次被人開瓢。

現在我斜躺在醫院走廊臨時加出來的床位上寫日記(別問我為什麽寫日記,你看的就是我的日記),徐曉曼正幫我辦理出院手續,醫生說了:沒有生命危險。

就在十二個小時之前,我去閻王殿走了一遭。請注意,這裏沒有使用任何諸如比喻、誇張的修辭手法,我是真的去了閻王殿,親切慰問了閻王他老人家。

這事還要從昨晚說起,昨晚我打發那不知道從哪兒冒出來的半禿胖子去收銀台裏頭的小隔間睡覺,我自己坐在收銀台前想了一會兒事情,越想越覺得胖子像走失的老年癡呆症老人,明兒應該帶他去附近的派出所。

不一會兒我的眼皮子開始打架,把網管叫過來盯著,我好在旁邊沙發上眯糊一會兒。

就在我躺下閉眼的瞬間,我的餘光瞟見幾個小青年走了進來。這個點兒了,就算是夜不歸宿的學生也該找好玩處了,瞎竄個什麽?我心裏有疑問和警覺一閃而過,但轉念一想,周六晚上哪兒哪兒都是人,興許是進來碰碰運氣,過會兒就走了。

要不是因為我太困,隻朦朦朧朧地瞅了一眼,憑我左眼5.0右眼也5.0的視力,一準能發現這些人外套裏鼓鼓囊囊,塞了某種條形物體。

睡吧睡吧,明天興許還得熬一宿。

入睡前一刻,在劈裏啪啦的鍵盤聲中,我聽到幾聲十分不協調的叫嚷。

搞什麽?樓上酒吧又請三流樂隊了?

十幾秒後,當我確定那不是歌聲,再難聽的歌聲也不可能是那樣的時候,情況已經失去了控製。我睜眼看見兩撥人在網吧過道裏激戰正酣,其中一撥正是剛剛進去的四個小青年,另一撥是原本坐一排上網的四個學生,其餘眾人停下了手中動作,饒有興致地看著八人激戰。

兩邊年紀相當人數也相當,這場架拚的是什麽?

裝備!

沒錯,拚的是裝備。

四個小青年人手一根鋼管,也不知是從附近哪個建築工地上順的,四個學生雖然口中不斷叫嚷以壯聲勢,無奈手無寸鐵,接連被砸了幾悶棍,隻有抱頭的份兒,一個學生鼻血橫流,鼻梁八成是斷了,他拽起桌上的鍵盤當盾牌使,那鍵盤被人狠敲一棍按鍵亂飛,看得我心中一股惡氣,舍我其誰!

“幹什麽?都住手!”

我大喝一聲,抄起一根拖把棍兒衝了上去,幾個社會青年察覺到有人來管閑事下手更黑了,我推開一人,把被打得最慘的學生拉到身後,橫臥拖把棍兒,大吼道:“敢在老子的地盤撒野!都活膩了?”

無論是武打片、警匪片還是古惑仔係列的電影,這一句台詞的出鏡率都極高,那是有原因的,用過一次以後我發現它的確朗朗上口霸氣十足。

我的出現總算起了點作用,八個人快慢不一地停手看著我,我清了清嗓子,說道:“我是這兒的老板,你們在我的地方打我的顧客,我總得管管吧。”

為首的青年看了看散落一地的鍵盤按鍵,還有被砸出放射形裂紋的一台顯示器,掏出一根煙點上抽了一口,一邊噴著煙一邊道:“砸壞你的東西,該賠多少錢你算算,人輪不著你管,打死算我們的!”

我嘿嘿一笑,“口氣不小啊。”

那青年將手中還剩大半截的煙往地上一甩,一腳踩上狠狠碾了碾,一抬鋼管指著我道:“你想怎麽樣?”

我也毫不示弱地用拖把杆兒指著門口道:“賠錢滾蛋!”

談判失敗,好像隻能打出個勝負了。

要說我那網管小北,當初招他的時候我就是看上了他的機靈勁兒,此刻他一邊拿著我的手機講電話叫人,一邊三步並做兩步地往樓上酒吧跑,十幾秒後,呼啦啦地從二樓帶下來一群人,我用餘光一看,為首的正是酒吧女老板徐曉曼,頓時放下心來。

我雖然不怕這幾個社會青年,卻也不想跟他們結仇,我爸曾經教育我:寧可得罪君子,不可得罪小人。本著這一原則,我也點了根煙,以過來人的口吻道:“得饒人處且饒人,幾個學生能跟你們有多大的仇?真搞出點事情,人家家長能善罷甘休?別衝動嘛,什麽事不能說開。”

他們一看大勢已去,惡毒的眼神一會兒瞅瞅我,一會兒瞅瞅那幾個學生,不甘心地在原地一邊放狠話一邊揮舞鋼管,讓我覺得鋼管真是個好東西,橫著時候能打人,豎著時候能跳舞。

圍觀群眾一看好戲已接近尾聲,周圍又開始有鍵盤鼠標聲。

“你給我等著,我會回來的!”

撂下一句灰太狼的經典台詞,為首青年用肩膀撞了我一下,想要向門口走去。

可能是沒什麽底氣,他撞得並不狠,再加上我故意退開了一小步,所以並沒有進一步的衝突發生。我以為這事兒就這麽結了,至少應該是告一段落了,沒成想,就在這一刻,一塊不知從哪兒飛來的板磚結結實實蓋在了我的腦門上。

我的腦子裏一聲轟鳴,無從分辨那是不是頭骨碎裂的聲音,接著,我看到那幾個社會青年用既無辜又幸災樂禍的眼神看著我,徐曉曼和網管小北驚訝地張大了嘴,被我救下的學生們手忙腳亂地來扶我,鍵盤鼠標聲又停了……

最後,我看到一個半禿頂的胖子,胖子呈投擲鉛球的姿勢,口中喊道:“你敢欺負魏前輩?吃我一……哎呀媽呀。”

有粘稠滾燙的液體流過麵門,我歎息一聲,閉上眼睛,自作孽不可活啊!

據徐曉曼回憶,我當時就像一扇死豬,是的,她精確地使用了“一扇”這個量詞,這就是我為什麽如此喜歡這個姑娘,外表上的霸道女老板,骨子裏的文藝小青年。

總之我的頭像個血葫蘆似的,在救護車來之前,徐曉曼大義凜然地貢獻出兩片姨媽巾,想貼我頭上以用來止血,網管小北提出疑問:這種大流量的夜用型會不會把我的血吸幹?徐曉曼對他的業餘水平表示了鄙視,這時候另一個在網吧通宵的女生羞澀地掏出了一片日用型,經過一番討論,多方意見達成一致——先用日用型,夜用型做為後備役隨時待命,以防側漏。在此期間半禿胖子試圖搞明白她們拿出來的究竟是啥先進發明,被無數人鄙視。

好在救護車及時趕到,感謝開車的司機,你若晚來半分鍾,我的小命就沒了——倘若在百來號人眾目睽睽之下讓人在腦門貼了姨媽巾,我肯定就不想活了。

我想重點說說從我倒地到救護車來之間發生的一件怪事。

哦,是除了有人想把姨媽巾貼我腦門上以外的另一件怪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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