東北馬仙

通天道清高

165.第165章 薩滿請白仙

書名:東北馬仙 作者:通天道清高 字數:5086

二神兒的唱詞,跟楊婆婆雖然大體上一樣,卻又多有不同。簡單來說就是,他唱的東西少了,好像對那些俏皮話多有省略,保留的都是請仙出山的詞句。

我把這個發現對付宇鑫說了,付宇鑫嗦著牙花子告訴我:

“道友,你剛入行不久,對咱們這個圈子的認知還停留在道聽途說的階段。最早出馬弟子請仙兒,也不是像現在這樣點一支神香就行的。還記得上回你家仙兒請的魚大王嗎?”

我似乎有些明白了,感情清代的薩滿教與時俱進,於是分流出了出馬一脈。而剩下的跳大神兒再與時俱進,於是連最基本的唱詞都精簡了。

不過這樣也好,要不按照薩滿遺風,二神兒得又唱又跳一個小時左右,這仙兒才能請過來。

“――請!老仙落座!”

二神兒唱完跳完之後,又打了三下驢皮鼓,揮了揮柳木鞭。

我們覺得整個屋子的氛圍都變了,變得十分陰冷,又跟陰曹地府的陰冷不同。就像是靈界一樣。

一股極冷極寒的氣兒順著門走了進來,往張亞東身上一撞。然後我們就見張亞東翻起白眼,渾身抽搐,最後弓著腰,眯縫著小眼,歪著嘴角看著二神兒。

二神兒又一打鼓,清脆的嗓音唱道:

“叫老仙,請視聽,舟車勞頓很辛苦,來了就要通姓名。府上哪處說給咱,也好幫兵哪日道謝你說中不中啊!”

說完二神兒又打起驢皮鼓了,而隨著他的打鼓,張亞東的身子也一抽一抽的,晃著腦袋歪著嘴角道:

“哎!哎!叫幫兵,你視聽。問我姓來也有姓,問我名來也有名。天下龍脈出昆侖,東北獨有火龍吟。火龍不敢閉龍口,隻因我龍涎裏打滾練道行啊!你問我是哪一個,我本是下陽湖裏白二舅爺來幫兵啊哎嗨哎嗨呀!”

不知道為什麽,聽著他們唱來唱去的,一種煩躁的情緒油然而生。

不過我也能夠理解,這些跳大神兒的雖然能請的仙家很多,但是他們跟這些仙家的信任度沒有出馬弟子高,所以他們需要用這種唱神調的方式來先互相探底。而仙家的唱詞往往十分誇張,那是因為仙家們都怕凡人覺得他們沒道行,小瞧了他們。

二神兒又敲了敲驢皮鼓,唱道:

“白二舅爺你視聽,不要惱也不要懵,今日自有要緊事,需要您老顯神通!今有善人黃老爹,兒子生了妖邪病。可憐善人沒好報,吃了藥來不見輕。幫兵請您到此處,還請老仙大發慈悲可憐善人幫幫咱你看中不中!哎嗨哎嗨呀!”

那位白二舅爺又抽了幾下,唱道:

“要我幫忙那也中,仙家慈悲顯神通。速將那草卷、小鳳,並哈喇氣兒一並供奉獻上來,否則仙家神通也不靈!”

好麽,還以為這薩滿二神兒請來的仙兒能有什麽不同,結果跟豬豬俠一個檔次,上來就要供奉。

二神兒給老人使了個眼色,示意他去準備供奉。

而付宇鑫已經在一旁拿出了瓜子,擺好了小凳子。因為看現在這個樣子,估計他們倆得情歌對唱到天黑才能給黃河水看上病。付宇鑫對我說:

“道友啊,這薩滿確實有本事,能隨意請來仙家。就是……太特麽磨嘰了。”

我也有同感,仙家享受供奉,估計就又得一個小時。

這時候,我心竅一動,黑爺說:

“小子,把竅讓給我,看我讓這老白加加速!”

說完,一股黑氣從我脖領子和袖口褲腿就往出冒,我整個人被黑氣包裹著,跟豬八戒臨凡是一樣一樣的。

黑爺捆了我大半的竅,但卻保留著我的意識。他跟我說,小子學著點黑爺是怎麽為人處事的。

說完,他就裹著一身黑氣上前去,這時候老人剛把白二舅爺要的貢品端過來。

黑爺一伸手,就把貢品跟老人都推了出去。但是他的力道用得非常巧,老人被推出去之後隻是楞了一下,連一點損傷都沒有。

黑爺另一隻手上裹著滾滾的黑氣,我能感覺到這裏麵蘊含的力量,撕碎鬼魂和仙家都不成問題。他一把抓著張亞東的脖領子,把他整個兒拎起來,黑氣把白二舅爺也包裹住了。

附在張亞東身上的白二舅爺瑟瑟發抖,更加口外眼斜了,但是他還是一歪嘴唱:

“叫幫兵,這不中!既然你求仙請了我,哪裏找來這外道逞頑凶……”

啪!

黑爺一個大耳刮子甩了過去,黑氣都把白二舅爺的歪嘴給扇正道了。

一旁的二神兒都傻眼了,打了一下鼓,還想要唱,不過黑爺瞪他一眼他就憋回去了。

黑爺瞪大了眼睛,死死地盯著白二舅爺,惡狠狠的問:

“唱夠了沒?”

白二舅爺哆哆嗦嗦,點了點頭。

於是黑爺指著床上的黃河水說道:

“唱夠了就快去看病人,看好了貢品有得你受用,要不然本仙家找到你的窩去,把你的刺像牙簽一樣,一根一根全給你掰折了,知道嗎?”

白二舅爺像小雞啄米似的點頭,黑爺把他放下了之後,他就忙不迭的去給黃河水看病了。

不得不說,白仙在堂口中是專門舍藥的,所以看這類邪病那是相當專業。

白二舅爺看了看黃河水,然後叫老人去拿個大海碗來。他把海碗放在下巴底下,然後坐在椅子上就開始哆嗦,隨著他的哆嗦,從他嘴裏不斷地有口水冒出來,滴答滴答的,一會就把海碗滴滿了。

待滴滿了之後,白二舅爺親自捧著海碗,把這一碗口水一半塗抹在黃河水身上,另一半喂他喝了。

“嘔……我從來沒見過有人能吐這麽多口水……”馬超幹嘔著。

付宇鑫嗑著瓜子,饒有興致的看著。

這個治病的過程,我們看得都犯膈應。

待他施完了藥之後,隻說:

“把病人留在屋裏,不見日光,一晝夜之後藥到病除。”

然後他連供奉都沒受就走了。

在他走了之後,張亞東茫然的站了起來,摸了摸自己的右臉問我們:

“哥幾個,我這臉咋這麽腫呢?”

付宇鑫也摸了摸自己的肚子,然後說:

“我餓了,要不咱還是先吃飯吧!”

……

其實很多時候,我都非常羨慕付宇鑫的胃口。在剛剛目睹了白仙舍藥之後,他居然還能吃得下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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