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028章].損失

(這是今天的第二更，晚些時候應該還有第三更。)

天色漸漸變晚，而嘉祿大飯莊天海店這邊，也開始熱鬧起來。

時值大一新生軍訓期間，正是高年級男生，尤其是老男生，尋找目標的時節，也因為如此，天海大學這邊雖然還沒有正式開學，氣氛卻已經很熱鬧，在校門口進進出出的學子已經不下於往常。

嘉祿大飯莊的點菜係統已經在高效運轉起來，預約的、沒預約的顧客紛紛到場，服務員手持點菜機，緊張而忙碌地為顧客開台、點菜，一係列的數jù反饋回服務器，然後經由服務器共享至後台，後台的管理人員經軟件核算，將需要的食材、貨品統計成報表，然後第一時間報送至廚房間。

臧小波這位總廚，別看他一直對毛穎不懷好意，對秦風這位雲馨大酒店金子招牌的外聘廚師也極為看不順眼，但他的業務能力還說得過去，尤其是這一刻，場內夥伴安排得井井有條，在他的協調之下，與後台的銜接也極為順暢。

總經理毛偉親自擔當起第二傳菜部長，今天的店長推薦菜式是幹煸四季豆，這是一道綠色菜，通常情況下，一桌食客，點菜的時候基本上都會保證桌麵上有一道時鮮菜蔬，這既是菜式的顏色搭配，更是人體必需的維生素與植物纖維素攝入的保證。幹煸四季豆原價十五元，因為是特價菜，食客第一次點本道菜，隻需五元錢就可以拿下。價格因素，再加上是綠色菜，兩方麵刺激之下，幹煸四季豆的點擊率一時飆升至恐怖的三位數，不管是團團一圓桌，還是兩三學友對酌小飲，這道菜都成了必點之菜。

華燈才隻初上，單一菜品的點菜頻率即已居高不下，毛偉看在眼裏，喜在心裏、卻也急在心裏。他已經能預料到這道幹煸四季豆的火爆，卻完全沒想到會火爆到這樣子的程dù，虧得他還輕信了孔慶的豪言、謂之他一個人能夠搞定風哥烹飪的食材，現在看來，完全不是這麽回事，孔慶雖然很賣力氣地在幹活，可是，依照他的手腳，不需多久，幹煸四季豆的配菜速度完全會跟不上烹飪速度。

秦風也急在心裏，其他炮台火焰熊熊，他這邊卻還在糾結於所配的菜夠用多久。

“胖子，這樣下去不行啊……”秦風焦急地想著對策。

胖子也很無奈，他哭喪著臉說道：“風哥，我也不想這樣啊……誰讓毛總把特價菜價格定得這樣低……”

“不是這個問題……”秦風斷然否定了胖子的抱怨，他若有所思地問道：“你想想看，花總平時是怎麽管理的？”

“花總？你是說量化？”

“沒錯，就是這個道理……”他指著還沒有切配成材的四季豆，臉上洋溢著已經找到解決問題鑰匙的自信，說道：“接下來，你要做你擅長的事……”

“我樣樣擅長……”

秦風並不理會他的自吹自擂，他讓胖子把洗淨抽絲去莖的四季豆、切配成三至四厘米每節的豆子段，具體長度讓他自己把握，記得要把所有豆子段的長度統一起來，每拚湊滿六十節就直接裝容器並傳送給他，其他的都不用管。

“總廚，再勻給我兩個炮台……廚師長，我需要肉末和芽菜，大量的肉末和芽菜……”

吩咐完了胖子，秦風又馬上向臧小波和毛穎提出了要求。在這個節骨眼上，廚房間裏最具權威的兩名三疊紋廚帽佩戴者都很配合，毛穎就不用說了，馬上就按照秦風所說的安排下去，而臧小波，雖然心裏頭不快，但也由於習慣使然，關係到嘉祿大飯莊聲譽的緊要關頭，也不折不扣地把秦風就近的兩名廚師給安排到邊上。

正如秦風所說，胖子最拿手的果然還是切配。得到了秦風的吩咐，他馬上開始一絲不苟工作起來，而且，在雲馨這麽多年，身邊已經習慣了帶一卷皮尺。他挑選長短相近的四季豆列成整齊一排，每一顆完整地四季豆都要保證能在三分之一與三分之二部位各挨上一刀。

但聞“啪啪”聲入耳，胖子先取了個樣本，一顆完整的四季豆切成等分三段之後，他拿皮尺橫量了長度，或許是出於炫耀心理，他高聲喊出了豆子段的長度：“3.8厘米，正負誤差不超過0.1厘米。”

毛偉正打算派人上去幫忙，聽他這麽一說，倒是猶豫了一下，暫時阻止了手下員工前往。

確定好了豆子段長度之後，胖子再無遲疑，一抓一大把四季豆置於案板，刀背向下，刀身輕拍四季豆頭尾，不至於因四季豆參差而造成浪費。完成好了準備工作，他不假思索切割而下，“唰唰唰”三刀，到第三刀的時候，刀刃左右各一甩，右邊的成品被掃落至案板之下的篩狀容器，左邊剩下的邊角料則完全掃入垃圾桶。

毛偉的好奇心在於胖子高唱的3.8厘米這一數jù，他走近一瞧，已經完工了的豆子段，目測情況下，長度幾乎都完全相同，他懷著好奇心理，問胖子要了皮尺，量了好幾節豆子段，結果才發現，胖子果然沒說大話，這些處理成段的四季豆，正負誤差真的在0.1厘米之內。

“毛總，幫幫忙，我現在沒空應酬您……”進入切配狀態的胖子展現出了他驚人的自信，他謝絕了金主毛偉的攀談請求，隻把心思放在切割四季豆這項工作之上。刀切豆子的沙沙聲始終處在一個相同的頻率，他每次處理十顆四季豆，每完成兩次切割就要求把裝有豆子的容器拿過去給秦風，而他則需要新的空容器。

毛偉本來是擔心缺少人手，打算來幫忙來著，可胖子的動作實在是太快了，而且，這個快之中還不顯忙亂，每一個動作節奏都很整齊，就好像是老式台鍾的鍾擺，永遠是左右、左右做機械運動。

不知不覺之中，毛穎也來到了毛偉身邊，倆兄妹幹脆就欣賞起毛偉的刀功了。

良久之後，毛偉歎了口氣，問道：“小妹，你怎麽看？”

毛穎有悵然若失之色，她也深深一歎，有些黯然地回道：“或許，我沒去雲馨，真的是我的損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