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不就說，雲城的流言蜚語一天一個樣，前兩天章明曦還在槍口上，現在，那些之前還是受害者的人紛紛成了炮灰，就連穀思雨這個擦邊的都沒能幸免。
那個貴太太換了一嘴說辭，話傳得依舊很快，沒過多久就在這些貴太太富小姐們之間傳的沸沸揚揚。
穀思雨舉著杯子站在一邊，濃妝豔抹的雙眼目光漸微，舉著杯子如審視眾生般看著這些人，不小心聽到旁邊傳來幾聲議論。
“陳總裁不可能在這麽重要的場合給我們放假視頻，你看那畫質，清晰的跟那什麽似的，怎麽可能是假的？”
“假不假的先不說，就衝陳總裁這個態度，那誰還敢說這個設計師？巴結還來不及呢。”一個稍微年輕一點的聲音接道，“不過黎美人也真是的，出道這麽多年，我看演技和腦子全用在這上麵了，結果讓監控撞了個正著，這絕對是她最失敗的影視作品，太不逼真了，章小姐連杯子都沒碰到，能把水潑到她身上？”
“可不是嗎？以後誰還敢跟她合作？這要是看誰不順眼，往自己身上倒一杯咖啡，準能讓對方滾出娛樂圈，粉絲也能把那個人罵死。”對方邊說邊笑，緊致的禮服包裹的雙肩笑得花枝亂顫，枝都快掉下來了。
“黎美人的粉絲可不是隻會罵人，沒聽說嗎？那個設計師的公司裏也出了一樁差不多的事，聽說倒得還是熱水呢。偶像做什麽，粉絲跟著有樣有學……”
聽見有人說黎姿的壞話，穀思雨不著痕跡的勾了勾唇，豔如鮮血的紅唇抿成一道極美的風情。
隻聽那邊又說，“這年頭，公眾人物都不可靠了，還有什麽是真的啊？”
“公司裏的那件事還是從微博上爆出來的呢，還以為這上麵爆料的都是實話呢，沒想到也讓攝像頭抓了個正著，你說蠢不蠢？連這個都學的一模一樣。”
“既然這樣，那不就是說這個設計師是沒問題的嗎？那咱們剛才聽說的穀小姐那件事，不會也是假的吧？”緊接著，這邊話鋒一轉，一把火燒到了穀思雨身上。
對方也認同的點點頭，“那個圈子本來就亂的很，不是爭名的就是鬥利的，有幾個人是幹幹淨淨的？再好的姑娘進去了也被這個大染缸攪混了。今天你陷害我，明天我陷害你，說不準這就是家常便飯，黎美人都能這麽幹，穀小姐怎麽就沒這個可能？說不好就是穀大小姐陷得無聊，自己自編自導自演的一出苦情戲……”
“哎，先不說這個陳總裁怎麽想的，你就說這個穀小姐，怎麽都讓人想不明白，放著好好的大小姐不當，跑去當什麽戲子，不管出了什麽事都得跟圈裏的那些人一塊渾，她也不能獨善其身。”年輕的聲音頗為感慨，其中也不乏幸災樂禍。
畢竟，貴圈的優秀男人就那麽多，不管是不是好女人，總之有家世的女人能少一個是一個。
“你啊，還是少說兩句吧，我聽說穀小姐今天也來了，當心禍從口出……”貴太太這一轉頭不要緊，正好看見端著酒杯似笑非笑往這邊走的穀思雨。
“怎麽了？怎麽不……穀，穀小姐！”對麵那個女人一回頭，也是七魂失了六魄，恨不得掄圓了胳膊甩自己一個耳光，剛才她可說了不少話吧？穀小姐從什麽時候開始聽的？聽見哪一句了？
要不就說，背後不能嚼人舌根，怕什麽來什麽。
穀思雨沒引起旁人的注意，徑直朝著兩個人走過去，酒杯隨手放在身邊的鋪滿白色桌布的香檳長桌上，杯底碰到桌麵發出一聲磕碰的響聲，讓那兩個人心頭一顫。
“說啊，怎麽不說了？剛才不是還說的正熱鬧起勁嗎？怎麽，是我打擾你們了？”
“沒，沒有，我們剛才就是瞎說的，不能當真。”貴太太眼疾手快，趕緊撇清關係。
陳易凜她們得罪不起，穀思雨她們也得罪不起啊。前者知道怎麽報複讓人不疼不癢卻難受，後者卻是有仇當場就報，從不手下留情。
“有什麽不能當真的？這個展廳也有攝像頭，沒準哪一個就正對著咱們現在站著的這個地方。你們說，我要是現在給你們一巴掌，你們把視頻拿出去，我的名聲能不能一落千丈？”
穀思雨抬起手，輕輕活動手腕，好像下一秒真的要給她們一人一巴掌似的。
“不，不，我們不敢。”那位富家小姐也被嚇得魂不附體，連句完整的話都說不出來，這種場合下挨一巴掌那可就是丟人丟到家了。可是打人的是穀思雨，不能報複不說，穀大小姐要是沒撒氣，也得腆著臉把另一邊送上去，讓穀大小姐過過手癮撒撒氣。
“我看你們不是不敢，是沒機會吧，如果有這個幾乎，恨不得把我踩在腳底下，再碾兩腳吧？我現在都快把機會送到你們手上了，你們還不要嗎？”
穀思雨的聲音冰冷陰森，像是一條行動靈巧的毒蛇，在她們身上蜿蜒爬過，那種冷嗖嗖的感覺讓她們抖得站不穩。
“穀小姐，你這不是為難我們嗎？就是借我們十個膽子，我們也不敢肖想這些啊。”
“記住你們今天說的這些話，我穀思雨可沒什麽顧忌，再這麽口無遮攔，我可不會心慈手軟，就算大羅神仙趕過來也救不了你們。”穀思雨身子一傾，冷笑，“還有，不管我穀思雨做什麽，那都輪不到你們說三道四，別再讓我聽見這些我不愛聽的。”
“是是是，穀小姐放心，我們今天什麽也沒說過，出了這個門也不會再說。”兩人點頭如搗蒜，生怕晚了之後，這位穀小姐真做出什麽驚天動地的事，到時候丟人現眼的可是她們。
大家都是有頭有臉的人物，以後還要在這圈子裏待，在場的也都是低頭不見抬頭見，誰都丟不起這人。
穀思雨沒再多逗留，整個會展都對她評頭論足，她是待不下去了。那些女人鄙夷的目光，還有那些男人貪婪近乎視奸的目光，都讓她極度不爽。
她恨章明曦，更恨陳易凜。
是陳易凜讓她在這些人麵前名聲掃地。就算分手後不能做朋友，他也不用把事情做得這麽絕！他怎麽能，又怎麽敢做這樣的事？把穀家，又把她穀思雨放在什麽位置了？
展會還在繼續，如喬陽預想的那樣，章明曦一出現在眾人麵前就被盯上，成為焦點。
找她談生意的人一波接一波，大家都有種你們生產多少我就買多少的豪氣和奔放，幾度給章明曦錯覺，這一季的珠寶會供不應求。
“小章啊，還記得我嗎？”一個啤酒肚大的如同妊娠八個月孕婦似的西裝革履的男人走到章明曦跟前，熱切的打招呼。
這招呼打的有水平，一聽就不是剛認識，跟認識多久的老熟人似的。
“江總，您是公司的大客戶，我怎麽能不記得？”在此之前，章明曦已經應付了許多人，到江總這裏都不知道是第幾波了，應付他一個不成問題。
一說大客戶，江總的老臉頓時有些燒得慌，趕緊進入正題，“這是說的哪裏話？我們一直很重視跟陳氏集團的合作，現在不就是好機會嗎？你這兩套珠寶設計的很合我們公司的想法，要是能談成一筆，那就再合適不過了。”
江總一點也不含糊，兩句話說的跟皆大歡喜了似的，不知道還以為兩個人不是談生意，是撿到一筆巨款，現在正分贓分得開心。
“這個……我記得江總之前派秘書來談過一單，好像前幾天跟喬助理說取消了……”
“沒有的事，沒有的事，我怎麽可能讓秘書取消訂單呢？這絕對不是我們公司。”江總甩開老臉撲上去解釋，這架勢，臉都快憋紅了，“我一直跟秘書說追加訂單，大概是喬助理聽錯了，或者我那秘書轉達錯了意思。”
“這樣啊，既然是這樣我就放心了。”一晚上，章明曦聽到不少這樣的話，一開始還覺得人情冷暖世態炎涼，現在都沒什麽感覺了，應對如善從流，“江總這次是想下多少訂單？”
江總肝疼了一下，之前那筆訂單就是托大了，他為了討好陳氏才一口氣定下那麽多，就那些也未必全吃得下，現在又誇了口說追加訂單，簡直就是……
一狠心，一咬牙，豪氣衝天，“原來的訂單再加百分之三十，還有之前陳氏不是給我們讓了一成利嗎？不用讓了，咱們就按原價來。”
“江總，這怎麽好意思啊，這不是早就談好了的嗎？”章明曦沒想到還有這種好事。
有錢不賺是傻子啊。
“錢多錢少都能賺回來，重要的是跟陳氏的合作關係，以後陳氏能多多提攜就夠了。”江總狠狠地肉疼了一把，這一張嘴，少說也是搭進去幾百萬有餘。
不過舍不得孩子套不著狼，誰讓他這次看走眼了呢？要是這些錢能挽回跟陳氏的關係，那錢給了就給了。
“一定一定，江總您放心，這次您絕對穩賺不賠。”不管什麽事，章明曦先應下來再說，至於以後？以後的生意是不是她來談還不一定，到時候再說。
多少人笑著過來找章明曦，然後哭著離開的？章明曦一邊安慰一邊偷笑，真是天上掉餡餅了。
照這個情況發展，這次新品展想不圓滿落幕都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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