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必多好,我喜歡就好

鬼不語

第九十八章 人心易變

書名:你不必多好,我喜歡就好 作者:鬼不語 字數:1114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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飯堂的十號包廂。

童樂樂,紀默,溫嘉欣,顧北辰,我,還有今日終於從國外深造回來的宮赤司。

今天大家難得相聚一塊,就是為了給宮赤司接風。

童樂樂說:“赤司,你可總算回來了啊,你要是再不回來,我看,某個人可就要得單相思病了。”

宮赤司微微一笑,眼神瞟向坐在他旁邊的溫嘉欣:“是嗎?”

溫嘉欣依舊淡然:“不止一個人,司的迷妹可是龐大的一支軍隊。”

“那這軍隊可有你?”宮赤司夾了一塊肉放到溫嘉欣的碗裏。

溫嘉欣向來風輕雲淡的臉上浮起些許紅暈,捧起碗,吃飯不語。

“赤司,你這次回來,應該不走了吧?”紀默問道。

“回來藝考,不出意外,就一直待著。”

我問:“赤司,你不參加高考?”

宮赤司搖頭:“我隻想走音樂這條道路。”

“那你跟嘉欣正好是一路子的人啊,她想進娛樂圈,你又想走歌手的路。”

我這話一出,溫嘉欣埋怨地看了看我。

我立即閉嘴,乖乖吃飯。

宮赤司微笑著。

飯席時間過了一會,紀默忽然提起:“司,我跟你說件有趣的事。”

我們除了顧北辰一聽這話,均把目光落在紀默身上。

紀默卻把目光落在了顧北辰的身上:“顧胖竟然報名了運動會,還是一千米和四百米。”

霎時,我的心情變得沉甸甸起來。

宮赤司臉色沉了下來:“把他的名字銷掉。”

顧北辰清淡道:“是我報的,不能銷。”

“你犯什麽傻?”宮赤司雙目變紅。

紀默伸手拍了拍宮赤司的肩膀:“我都勸不了他,你怎麽能勸的了。”

我放下碗筷,內疚地望向顧北辰:“胖子,我當時說的八百米和四百米是我參加的,我讓你參加的是投鉛球和舉重。”

“是你讓他參加?難怪啦。”紀默一臉頓悟。

宮赤司則怨恨地盯著我:“林鹿,你怎麽能讓顧胖去參加運動會!”

“與她無關,我突然有了興趣。”顧北辰也跟著放下碗筷,吮了口清茶。

“不是因為林鹿,你從來都不參與任何運動,你怎麽會?”宮赤司不相信。

我暗下扯了扯顧北辰的衣角:“胖子,你能不能換別的項目?”

“換什麽別的項目,任何項目都不可以。”宮赤司凶惡地瞪我。

“你憑什麽不準胖子參加運動會?他身體健康,憑什麽?”我站起來與他爭執。

如果胖子不參加運動會,沒能拿到第一名的話,他檔案上的兩個過錯該如何消去呢?總不能讓他為了我背著人生的汙點吧。

“林鹿,你根本就不知.......”

“我還有事,先走了,晚上出去唱K,我請。”顧北辰打斷了宮赤司的話,拉著我一起站了起來。

“顧胖,你能不能有點理智?”宮赤司堵住了包廂的門口。

顧北辰目光變得陰狠:“別說兄弟不義,你在國外的時候,你家老頭找過溫嘉欣,你還是先管好你自己的事,再來管我。”

他這話一出,溫嘉欣臉色忽變。

宮赤司也擔憂地回頭望向溫嘉欣。

這一場飯局,我們不歡而散。

顧北辰牽著我到了飯堂門口後,就鬆開了我的手:“我有事,今天不給你補習了,你回宿舍睡午覺吧。”

我伸手拉住他的衣袖:“胖子,要是你真的對運動會沒興趣,要不就算了吧。”

他轉頭凝視著我:“我忽然有了興趣,你回去吧,我走了。”

“胖子。”我急促地喊住他:“能不能換別的項目?”

“不能。”他快步離開。

我又倒回三樓的十號包廂。

宮赤司和溫嘉欣也走了,紀默和童樂樂還在吃飯。

童樂樂見我回來,開心地站了起來:“鹿鹿,我就知道你還會回來的。”

“你怎麽知道我會回來?”我就著原來的位置坐下。

“你這麽能吃,我看你才吃沒幾口,怎麽舍得走?”

“你倒是了解我。”我喝了口茶。

童樂樂坐下來:“你家胖子才是最了解你,這一桌子的菜全是你平常愛吃的,就一兩道是赤司愛吃的,要不是他負責埋單,我肯定大鬧起來。”

“要不要現在再加一道你喜歡的?”我笑。

“這倒不用,這一桌子的菜還剩下這麽多,都吃不完。”童樂樂犯愁起來。

我提起筷子,邊吃邊問紀默:“紀默,你不是你們班的班長嗎?你能不能把胖子報名的項目給換換?”

“不能,他決心已定,死腦筋,就算你把名字從那張表格上去掉,他會親自跟班主任報名,林鹿,我勸你,這幾天還是好好訓練一下他,他向來體力不行。”

“我知道,所以我沒叫他報這兩項,不知道是不是他當時聽錯了。”

“他的聽力不會出錯,八成是他想跟你一起跑。”

“一起跑?”

“女子八百米和男子一千米是一起進行的,男子先跑兩百米,女子才開始跑。”

“那,我該怎麽勸他改變這個主意呢?”

紀默饜足地放下筷子,抬頭看向我:“別勸了,他那個脾氣,你又不是不知道。”

“鹿鹿,我也覺得沒什麽問題,不就是跑個一千米嗎?我都能跑。”童樂樂出來聲援我。

我露出愁容:“胖子不一樣。”

平常,他慢跑兩圈已經跟沒了半條命似得,這一千米可是兩圈半啊!而且這是比賽,不同往常的慢跑。

“怎麽不一樣啊?就是因為他胖一點?鹿鹿,你現在不是每天都讓他跑步嗎?怎麽賽跑就不讓了?”童樂樂茫然不知。

我歎了口氣,低頭吃飯。

課間。

我靠著課桌,托腮,放眼凝望窗外,窗外是整飭綺麗的校園風光。

忽然,有個人輕拍了下我的肩膀。

我回過神來,抬頭一望。

秦深的嘴角漾著笑意:“分手信,你寫好了嗎?”

我無精打采地輕瞟了他一下,又看向窗外,但也不忘回答他:“還沒。”

“我可是付過賬了,你這人做事效率也太慢了,這可不行。”

“雖然你付賬了,但是何時寫,這就是我的事。”

“不行,現在我是甲方,你是乙方,明天,你就必須把分手信送到劉小枝那裏。”秦深命令道。

我擰緊眉頭:“似乎我們並沒有簽訂合同,就算我說,沒有收到你的錢,估計也是真話。”

秦深詫異:“奸商!”

“如果是奸商,我就不會就收你區區兩百塊,早就獅子大開口了。”

秦深笑意加深:“現在你親口承認了啊,你拿了我兩百塊。”

這人也不是那麽好糊弄的。

我放下手,坐正身子:“我現在沒心思寫分手信,何況我又沒有分過手,沒經驗,怕寫不好,改日再說。”

“那你去分手啊,跟那顧北辰。”秦深笑著看我。

“神經病,我為什麽跟胖子分手?”

“你不分手,怎麽能替我寫信啊?”

“你放心好了,我既然收了你的錢,肯定會幫你寫的,隻是時間問題,你別催我行不行,我又不是什麽天才,說寫就能寫出來的?”

正好,上課鈴聲大作。

秦深便不再與我爭吵,我的耳根子也有了清淨。

不過,我還是小看秦深了,相比葉半楓那厚顏無恥地欺負我,他簡直就是狗皮膏藥。

隻要課間一下課,就十分鍾的休息時間,他不去睡覺,不去上廁所,偏要往我們班上跑,三番兩次來催促我寫分手信。

這不,下午放學,我正要去操場跑步。

秦深又屁顛屁顛地跟了過來:“林鹿,你去哪?”

“我去哪,需要跟你匯報嗎?”我臉上明顯不悅。

“嗯,需要,不然我會以為你拿著我的錢,不好好辦事,卻用我的錢貪圖享樂。”

我疾步下樓,快言快語:“怎麽可能?在江北一中,誰都知道我林鹿說話算話,也不是那種沒有誠信的人,你這人怎麽能老用不好的眼光看人?秦深,你還是去吃你晚飯,別跟著我。”

“你怎麽不去吃晚飯?”

“我習慣要去操場鍛煉一會才去吃飯。”

“正好啊,我今天也想好好活動一下筋骨。”

我深深地看了他一眼,旋即壓腿,熱身:“隨你。”

丟下話,我自己就跑開了。

不料,那個秦深竟然還一路跟著我跑,還一直微笑:“林鹿,你看起來有煩心事啊,不如你跟我說說,別悶在心裏。”

“沒有。”

我有些厭煩。

這人怎麽老跟著我?

“好,既然你不說,那我就不問了。”他說。

我沒回話,兀自跑步。

“林鹿,我看之前你給我寫的情信,好多都跟某些文學名著裏麵的名言類似,你應該是博覽群書的人吧?畢竟你也是個文科生。”

我仍舊不想回他的話。

那些情信都是劉小枝所托,我正好看著某本書,就順手拈來而已,我看,這個博覽群書的人,不是我,是他吧!可他也不是個文科生,看那麽多文學名著幹嘛?這裏麵還不少是出自女頻裏麵,這人也看女頻?這愛好也真是與眾不同。

“林鹿,聽說你在古詩詞方麵背誦能力很強啊,你喜歡哪個詩人?”秦深仍然微笑著。

跑著跑著,我在操場那爬滿了綠色藤蔓的網狀圍欄之間,瞥見了兩道熟悉的身影。

我立即停下腳步,轉移方向,奔到圍欄邊。

秦深也跟了過來:“林鹿,你是不是累了?”

江中校園內,梨花開的正盛,傍晚的習習春風一吹,如同雪花一樣的花瓣漫天飄灑,在那花雨中,顧北辰正與華一笙兩個人在籃球場外圍聊的甚歡,時不時華一笙還會給顧北辰跳舞,顧北辰則是在用相機給她拍照。

顧北辰還從來沒有給我拍過照呢。

華一笙不是去國外了嗎?什麽時候回來的?他們兩個怎麽待在一塊了?顧北辰說的有事,就是跟她見麵嗎?

我好久沒有上遊戲了,也好久沒有陪顧北辰玩遊戲了,不知道是不是華一笙在陪他呢?

心裏堵得慌,眼眶有些苦澀。

秦深望向那飄落的梨花,忽地吟誦古詩起來:“而今才道當時錯,心緒淒迷,紅淚偷垂,滿眼春風百事非。”

驀地,我的心底有一種悲傷蔓延四肢,竟覺渾身都是刺痛。

“情知此後來無計,強說歡期,一別如斯,落盡梨花月又西。”

秦深誦完這首詩,也想追隨我的目光望去:“你看什麽,這般入神?”

為了不讓他看出我在為誰心傷,我立即轉身,擋住了他的視線:“沒有。”

“林鹿,你能否猜出剛才我吟的是誰的詩?”

“納蘭容若,《采桑子·當時錯》。”

秦深挑起嘴角,拍手:“不錯不錯,真如傳聞所言。”

“碰巧我最為尊崇的詩人是納蘭公子而已,你也不錯,一個理科生,能看穿我的情信,也能對著這梨花就能立即吟誦出詩句來。”我對這秦深略有些佩服。

明媚的笑意在秦深的嘴角蕩漾:“哈哈,我也喜歡納蘭,好一個文武雙全卻被情所困的才子。”

倏地,我靈機一動:“不如這樣,我們兩個對詩,要是你輸了,這分手信的時間,就由我定,你不能每時每刻都來催我。”

“好啊!你要怎麽對?”

“既然我們兩個都喜歡納蘭,就對納蘭的詩,要是有一首對不上來,就算輸。”

“好。”

方才的心痛緩了些,我專心一想,率先發聲:“人生若隻如初見,何事秋風悲畫扇。”

“林鹿,你未免也太小看我了吧!”秦深笑意嫣然:“等閑變卻故人心,卻道故人心易變。”(《木蘭詞·擬古決絕詞柬友》)

果真小看他了,還以為他剛才隻是說笑。

我鎮靜下來,全神貫注地迎戰:“既然你剛才誦了梨花,我也來。”

他目光繾綣。

我即刻撇開目光,望向那梨花朵朵:“春情隻到梨花薄,片片催零落。夕陽何事近黃昏,不道人間猶有未招魂。”

吟誦著,我還是忍不住地望向顧北辰那頭。

隻見他們兩個頭靠頭地在看相機裏的相片。

這一幕就像一把利刃正剜著我的心,痛得渾身顫抖。

秦深見我沒再吟下去,就接著道:“銀箋別夢當時句,密綰同心苣,為伊判作夢中人,索向畫圖清夜喚真真。”(《虞美人·春情隻到梨花薄》)

我垂下眼瞼,了無對詩的雅興:“秦深,我累了,改天再對。”

“好啊,你現在是要去吃晚飯嗎?不如我們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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