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必多好,我喜歡就好

鬼不語

第三十九章 那一瞬間

書名:你不必多好,我喜歡就好 作者:鬼不語 字數:995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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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見她那笑裏藏刀的樣子,我就來氣。

老羊見我沉默不語,忙不迭地湊過來,低聲問:“林鹿啊,你不會也把軍訓費給弄丟了吧?”

我咬了咬下唇,思索著怎麽跟老羊解釋這件事情。

就在這個當口,剛才出去抽煙的警察又折了回來,他把手裏的U盤舉得高高,用一種似乎能夠洞察一切的眼神看著我:“這裏有當晚的部分視頻,視頻裏麵正有林鹿拿酒瓶砸向薑夏天並逃竄的一幕,現在,我以殺人未遂的罪名拘留林鹿。”

他還沒說完話,就掏出手銬,要來銬我的雙手。

我一下就愣住了。

宮赤司不是說頂多就是個故意傷害罪嗎?怎麽就上升成了殺人未遂?而且,為什麽警察會有視頻?怎麽就隻有部分的視頻?

老羊的心裏還惦記著軍訓費,一時不察,我就被警察一手給拉了過去。

我爭辯道:“為什麽你會有視頻?飯館裏的老板明明跟我說,飯館的錄像機早幾天就壞了,而且是薑夏天先挑起事端的!”

“飯館老板是怕你刪除了犯罪的證據,才騙了你,你說薑夏天故意挑起事端,這還有待證明,現在視頻證明你就是砸了薑夏天的腦袋。”警察痞笑著說。

我的手腕猛地一個冰涼,低頭一看,他已經用手銬套住了我的手腕,這會,我想掙紮也已經來不及了。

“我就說是你這個惡毒的孩子砸了我家寶貝女兒,年紀小小的,心腸咋就這麽歹毒?”薑夏天她媽衝過來,對著我的腦袋就連抽了三巴掌。

我被她扇地暈乎暈乎的。

老羊連忙拉住薑夏天她媽:“孩子她媽,你別激動。”

“別激動?我家寶貝女兒被人砸了腦袋,你叫我別激動?要是你家女兒被砸破了腦袋,你也不要激動啊!為人父母,你也能理解我的心情吧?”薑夏天她媽大聲嚷嚷,硬是要來打我。

老羊雙手抱住她,死死拉住她。

一旁站著的醫生也放下手上的東西過來拉住薑夏天她媽,這時,那頭的薑夏天就直叫著頭疼,醫生左顧右盼之下,又倒回去察看薑夏天的病情。

警察和律師都在冷笑著看著這一場病房的鬧劇。

這一瞬間的我,真心有了後悔之心,後悔自己當初不該那麽衝動,假若自己沒有那種釜底抽薪的勇氣的話,自己就不會被冠上殺人未遂的罪名,雙手也不會套上手銬。

忽然,我委屈地想哭。

事情怎麽就變成這個樣子了?我覺得自己也沒有什麽錯啊!憑什麽別人欺負我,我就不能欺負回去?到頭來,我這個受害者卻變成殺人犯?

我很想很想我爸媽,要是他們在這裏,薑夏天她媽有什麽機會能夠碰到我半根汗毛?

一種孤立無援的無助感油然而生。

我冷眼環顧病房。

老羊和薑夏天她媽扭打在一起,本該是維持公平正義的警察和律師卻是滿臉冷漠,薑夏天那張假裝痛苦的臉蛋之下藏著一抹醜陋的獰笑,醫生慌忙的背影,病房門口外邊看戲的發出嬉笑和好奇目光的病人。

難怪中國講究血緣,講究家族,講究團結,一旦陷入孤立,要麽強大到無懼一切,要麽淪落到人人可欺的地步。

薑夏天她媽是著了魔,使勁推開了老羊,雙手如同尖利的爪子朝我的臉蛋抓來。

忽然之間,我的內心冒出了一聲呐喊。

不!

我不能就這樣輕易被打敗!自己之所以遠離父母,就是為了成長,為了走自己想走的路,就是為了讓自己強大起來,反過來保護父母的!

我用手肘撞開了警察,舉起雙手將薑夏天她媽的那一雙爪子給甩到一邊,然後再猛地用手銬對準薑夏天她媽的腦袋砸了過去。

“啊!”薑夏天她媽發出殺豬一般的尖叫聲。

警察立馬就把我拉開,老羊再一次撲向薑夏天她媽。

警察試圖把我拖出去,而我使勁地想要留在這個病房,為的就是用自己的力量打敗他們這狼狽為奸的黑暗的欺壓。

我俯瞰薑夏天她媽:“你要是打我,那你繼續,在場有警察,有律師,還有老師和醫生,他們都是目擊證人,是你先襲擊了我,我剛才隻是自我防衛!哎呀,醫生,我也覺得腦袋很疼,會不會被她抽的腦震蕩?律師,她算不算殺人未遂?”

律師清咳幾聲,扭開頭,假裝沒聽見。

我反過來看向警察:“警察叔叔,我是未成年,就算我犯了什麽罪名,你頂多就把我帶回警局,也不能直接定我的罪名吧?這個時候,你不是應該先通知監護人過來?而且,我有權上訴!我也有權懷疑,飯館老板給的視頻是偽造的!不然,為什麽視頻是殘缺的?難道這不是為了掩蓋真相,刻意而為之?”

當我這一通話擲地有聲地鑽進了在場所有人的耳內,他們看向我均是一怔,紛紛停止了自己那滑稽的表演,好整以暇地站好。

警察微微皺眉,略有不悅:“你個學生,懂什麽啊?”

我輕輕一個勾唇:“我是不懂,但我懂什麽叫未成年人保護法!我也懂,就算是犯人,警察也有必要保護他的人身安全,剛才,請問你在幹嘛?楊老師,他剛才的見死不救,算不算失職呢?醫生,你們這醫院也是國內數一數二的大醫院,怎麽說,這病房裏的錄像機肯定不會像小飯館那樣說壞就壞了吧?如果這監控視頻放在了網上,律師,你覺得,你這律師的名號還怕不夠響亮?”

被我點名的人完全怔住了。

我帶笑地看著薑夏天和薑夏天她媽:“老天怎麽說也是有眼的,你們以為利用金錢和權力就能蒙混眾人的嘴巴和眼睛?請問,你們到底有多少的錢來搪塞目擊人的嘴?有什麽權力差遣人民的奴仆?到底是我要伏法,還是薑夏天要道歉,真相遲早會浮出水麵,你們也別著急!阿姨,敢情你家女兒就最寶貴了?我也是我爸媽的掌中寶。還是你認為,我爸媽遠在國外,就趕不回來了?”

我故意把我爸媽遠在國外的消息放出去,是要薑夏天她媽知道,我也不是個軟柿子,她連我的背景都沒了解,還敢胡作非為!

他們要是跟我論黑,那我就不怕跟他們玩起黑吃黑。

剛才的一場鬧劇霎時變成了啞劇,所有人都被我這個黃毛丫頭嚇唬的敢怒不敢言。

忽地,病房的門開了。

校長,宮赤司,還有幾個校主持隊的隊員,以及幾名警服看起來比我身邊這位警察要高級多了的警察走了進來,他們這群人的身後冒出了一個胖乎乎的身子。

顧北辰身穿一身深藍色的T恤和黑色棉麻POLO休閑褲,他一進來,略帶讚賞地往我這裏一看,就走到我的麵前,對身後一名警察使了使眼色。

那名警察急忙走過來,對我旁邊的這個警察當麵嗬斥:“誰讓你擅自給嫌疑人戴上手銬的?快點給她解開手銬!”

“張局長,你,你怎麽來了?”站在我的旁邊的警察立馬就慫了。

“這事牽扯到宮家,事態嚴重,我能不來?快點把她的手銬給解了!宮少的朋友,一定要以禮相待!”

“好好!”剛才還在我麵前為虎作倀的警察此刻對著我笑盈盈地點頭哈腰:“真對不住,我事先不知道你是宮少的朋友,我這是有眼不識泰山啊!小妹妹,可別逗我這個警察大叔了啊。”

我淡淡地掃了他一眼,並不吱聲。

警察大叔掏出鑰匙,剛要抓我的手來解手銬,就被一隻肥大且白嫩的手一下打掉。

顧北辰陰冷地瞥了警察大叔一眼,一把搶過鑰匙,低頭,牽起我的手,麻利地解開了手銬,然後把手銬往警察大叔懷裏一扔。

警察大叔吹鼻子瞪眼地要罵顧北辰,張局長連忙拉住了他,對他耳語幾句,警察大叔就垂下腦袋,一臉賠笑。

顧北辰仍然牽著我的手,仰起臉,目光冰涼地打量著病床上的薑夏天:“你就是薑夏天?”

薑夏天似乎對顧北辰的目光很是忌憚和懼怕,竟收起了渾身的刺,默默地撇開了臉。

顧北辰牽著我走了過去。

薑夏天她媽擋在我們的前麵,趾高氣揚地睥睨顧北辰:“你是誰?”

“媽,他是顧家.......”薑夏天欲言又止。

薑夏天她媽眉頭一彎,笑嘻嘻地閃開:“不會是顧家的少爺吧?”

顧北辰看都沒看她一眼,而是居高臨下地俯視薑夏天:“道歉,給你三秒。”

薑夏天的嘴唇蠕動了一秒,就不情不願地說:“對不起。”

“就這樣?”顧北辰揚聲問:“司,你不是說,她跟嫂子拚酒,輸了?”

我看向顧北辰。

他稱呼溫嘉欣為嫂子?他們還真是鐵哥們啊!

宮赤司十分愉悅地大聲回答:“對啊,輸了就要給林鹿下跪道歉!”

“宮少,我家夏天......”薑夏天她媽想要替她女兒說句話。

宮赤司立馬就沉下臉:“阿姨,這件事情,我已經跟薑叔說過了,他說這是夏天的錯,他不管。”

此話一出,薑夏天她媽臉上紅白,不敢再言。

張局長忙笑著解釋:“薑太太,目前我們已經找到了證據也有了證人,足以證明這事情的源頭還在於薑夏天小姐本人身上,林鹿同學已經為她的傷賠了醫藥費,相反,薑夏天小姐理應欠林鹿同學一個道歉啊!另外,我們才從視頻中得知,林鹿同學身上的班費被薑夏天小姐偷走,薑夏天犯了偷竊罪,我們等人是來盤問她究竟把錢放在哪裏了。”

薑夏天的臉一下蒼白了起來。

我氣憤地想要去揪住她的衣領,詢問她軍訓費到底在哪,偏偏顧北辰用力地握住了我的手。

剛才已經吃了一次衝動的虧了,這回,自己不能再犯同樣的錯誤了。

我冷靜下來,問她:“軍訓費呢?”

薑夏天不吭聲,俯身,伸手打開了旁邊的櫃子,從裏麵拿去一個黑色的書包,她將那個黑色書包扔了給我。

我一把接住書包,欣喜若狂地急忙打開裏麵的暗格,抽出一遝毛爺爺,還沒來得及數,老羊就上前來搶走,她自己拿到角落去數了。

為了避免自己再次弄丟軍訓費,還是交給老羊為妥,果然,擔任生活委員也不是那麽輕鬆的活啊。

顧北辰冷言再出:“三秒到了。”

薑夏天雙肩顫巍巍地下了病床,雙膝微微彎下。

我看向薑夏天她媽。

薑夏天她媽用手捂住嘴,眼睛微紅。

我歎息了一聲,伸手扶住了薑夏天:“病人,你還是回去好好躺著吧。”

薑夏天抬起臉,眼角有著亮晶晶的淚光。

雖然峰回路轉,自己很是風光,可怎麽都覺得自己有點殘忍了。

終究,我還是狠不下心,怎麽說,也不能當著人家父母的麵欺負他家的孩子,誰家孩子不是誰家父母的寶呢?

薑夏天也沒有什麽錯,誰還不是在青春的時候義無反顧地喜歡上一個人呢?喜歡對了,那就是命中注定,喜歡錯了,那就命裏無緣。

她也沒什麽錯,錯的隻是在美好的時光裏愛錯了人,硬要喜歡上一個不喜歡自己的人而已。

我轉身,拉著顧北辰離開。

顧北辰似乎很不開心,沉著臉,怎麽也不肯走,死死地盯著薑夏天:“道歉。”

莫名地,我剛才那冰涼空虛的心房猛然一下子就被一道溫暖的陽光照耀了進來,暖烘烘的,很充實。

我的嘴角微微一顫,還是忍不住揚起,用手拉了拉顧北辰的手,示意讓他別執著了。

顧北辰執著地再次冷聲道:“林鹿,誰也不可以欺負,給她道歉。”

這人怎麽能這麽冥頑不靈呢?怎麽能這麽不會變通呢?他這人,到底是暖心還是冷心啊?

我生氣也不是,開心也不是,別扭地對著他叫嚷:“誒,胖子!”

我這話剛出,那頭就傳來咚的一聲。

薑夏天突然雙膝著地,眼淚嘩啦啦地從眼眶噴湧而出,她低著頭,雙肩微顫,聲音帶著沙啞和鼻音悠悠而出:“林鹿,對不起。”

在我們的人生裏,有著無數個瞬間,但總有一瞬間,突然讓你紅了眼眶,酸了鼻子,暖了心。

如果薑夏天不是溫嘉欣的情敵,可能我們會成為朋友,我很欣賞她,愛了就去愛,做錯了就認錯,想做了就去做,即使她不擇手段,至少她為了和某個人在一起真的努力過了,往往,我們最怕的不是他不喜歡你,而是他沒有為彼此在一起而努力過。

他沒有努力,隻能證明他不愛你。

我想,薑夏天,在剛才宮赤司回答顧北辰那一瞬間也突然之間讓自己死了心。

在這場鬧劇裏,無論誰,難免都有傷,畢竟,你參與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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