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8章江南篇（二）東吳篇四
第278章孤軍深入征敵後，腹背受敵亂陣前
上文書中講到程普兵馬進入了瓊崖。
麵對三子的請戰，程普十分冷靜的說道：“此處離兩個城池都不遠！隻是，此時進軍便會如你所說，很快我們便會暴露！你們立刻吩咐士兵們做好隱蔽！等到天黑之後，我們兵分兩路，同去兩城！”
“喏！”眾人答應一聲，立刻下去安排。
合浦、鬱林兩城，依然沉浸在往日的安詳之中。
邊境上的戰爭，似乎和這些百姓無關。
城中的官員也都認定了有大都督士壹，便可以安全無恙！
城池的大門依然是像往常那樣，日落之後緩緩關閉。
守衛士兵懶懶散散的朝著城上的隘口看了看，便折返到旁邊的哨衛閣裏休息去了。
沒有人看到，夕陽的餘暉中一個個黑影從樹蔭中溜了出來。
他們貼著地麵，彎著腰悄悄地朝著城池潛了過來。
在那個時候，沒有電燈，便是油燈也是很節儉的。別說老百姓家中了，便是士族之內那些小家族也是很少秉燭長夜的。隻有那些士家門閥的大家才會張燈結彩，奢華無度的點起鬆油火把，高懸明燭，把家裏搞得和白日裏一樣的。
所以，城外的百姓家裏都已經黑漆漆的進入了睡夢中……
程普派出程谘、程節二兄弟，每人分別帶著五百精銳刀斧手，身穿黑衣黑甲，頭戴黑色頭巾，腰佩短刃，帶著爬梯軟索。
怎麽？攻城拔寨才派出五百人呢？
原來，不管是合浦還是鬱林，城中駐守的士兵都不多，常備士兵多數已經調走，留下守城的不過寥寥數百而已！
他們已經習慣了那些土著的軟弱，所以沒有人會在意這麽晚發生什麽意外！
這一切都在周瑜的預料之中。
守城的士兵早已習慣的鑽進了自己的營房，解下甲胄，躺了下去。
在外麵站崗放哨的士兵一個個也都沒有精神的靠在牆上，眼睛已經開始數牆磚了。唯一往常的隻剩下那稀稀疏疏的幾支懸掛在城牆上的火把了。
如此鬆懈的城防，別說五百精銳士兵了！便是五十人，也會輕易攻下了！
所以，程谘、程節兄弟在午夜之前輕鬆的攻下了合浦和鬱林，盡數俘虜了城中的大小官員，封鎖了城池。
次日一早，兄弟二人便押解著城中的官員來見程普。
這些官員多數人都是六大家族中的旁係，所以一聽說東吳兵馬攻打過來，早都嚇得膽戰心驚。
一看到程普，他們更是嚇得腿肚子發軟，跪倒一片。
程普麵沉似水，冷哼一聲，問道：“你等之中可有賴家之人？”
底下眾人不知他是何意，都沒有吭聲，隻是一味的在那裏瑟瑟發抖。
見沒人不回答，程普又問道：“到底哪個是賴家之人？本都督送你一份人情，難道你不想要嗎？”
眾人一愣，心中暗道：好呀！原來是賴家的人在作怪呀！
他們也都不害怕了，一個個瞪大了眼睛，直盯盯的看著賴家派到鬱林的賴環。
賴環心中暗叫不好，臉上卻是一副無辜的樣子。
可是，這個時候，他再不出來也不行了，隻好緩緩地從人群中顫顫巍巍的站了起來，向程普深施一禮，然後問道：“在下賴環見過將軍！”
程普臉上露出一種神秘的笑容，對賴環說道：“鬱林大小事務便暫時交給先生，不知先生可否願意？”
“這……？”賴環想了一萬種可能，卻萬萬沒有想到程普會讓自己成為鬱林城的郡守。
這一下子，那些人更加堅信了賴家人與東吳之間有勾當了！
隻是懾於程普的威壓，沒有人敢……
而這時，程普又加了一劑猛藥：“那位先生來自史家？”
有賴環的事情在前，合浦太守史嫌倒是沒有猶豫，徑直站了出來，言道：“在下合浦太守史嫌，敢問將軍這是何意？”
“歐，先生已經猜到我的用意了？”程普反問道。
“難道先生不是讓我回合浦嗎？”史嫌一反剛才害怕的樣子，顯得正義凜然，似乎是絕對不會像賴環那樣。
程普微微一笑，說道：“我家大都督得到你們兩家的幫助，自然會把答應你們的承諾兌現才是！難道先生不知？”
“這……！？”史嫌一時啞口無言。
好嗎！
原來不隻是賴家，竟然還有史家？！
他們兩家不是一直都是主張投降嗎？
別說士家的人，吳家、戴家和張家的人沒有一個不恨賴家和史家的。
若是這個時候沒有程普的士兵，恐怕賴環、史嫌二人早被這人撕成碎片了！
程普端坐在帥案後麵，看著下麵的眾人，心中大喜，暗自歎道：公瑾呀公瑾，如此一計怕是要海南王鬧騰嘍！
賴環和史嫌兩人相互對望一眼，看到對方眼中的無奈，卻又不得不接受這項任命，朝著程普鞠了一躬，在他人能殺人的眼神下接下了這項任命。
程普哈哈大笑，說道：“識時務者為俊傑，你等隻管為族中做事便是了！你二人下去準備一下準備回城安撫百姓，本都督會派五百刀斧手相助你們的！”
真是的，還派了五百刀斧手監督！
兩人無可奈何的答應一聲，轉身離開了程普的營帳。
賴環本想與史嫌商議一下，可是又怕身後跟隨的士兵聽到，隻能不住的給史嫌使眼色。
史嫌狠狠瞪了賴環一眼，又看了看那身後跟隨的士兵，然後快走了兩步，低聲對賴環說道：“此事非同小可，速速知會族中！”言畢，轉身離去。
賴環望著他的背影，點點頭，遂後也朝著鬱林而去。
遣走了賴環、史嫌，程普也沒有對其他人廢話，直接派人監押了。
當天夜裏，士家等各家族的人趁著士兵不注意，都逃出了程普的營地，直奔交趾。
夜幕下，四道身影出現在了他們身後。
“父親，這樣真的能行？”是程谘的聲音。
一個蒼老而沉穩的聲音回答道：“我們奪取了鬱林、合浦兩城，使士燮七郡去其二！而此去交趾，中間不過擱著一個高梁郡，明日便可一舉拿下！而消息已經到了交趾，那麽士燮必然會派人通知前方的士壹！”
這個聲音的主人正是老將軍程普。
……
果不其然。
第二日，他們回軍攻打高粱郡。
交趾城中的士燮見到了逃回來的眾人。
“什麽？東吳大軍竟然奪取了合浦和鬱林？”士燮大驚。
這些人中有士家旁支的幾人，其中職位最高的是鬱林太守士奎。他是士燮伯父的兒子，算上去應該是士燮的堂兄。
士奎站在士燮麵前，咬牙切齒的說道：“都是賴家和史家從中搗鬼，要不然東吳兵馬怎麽會忽然出現在鬱林城中呢？”
乍聞此言，士燮眉頭一皺，問道：“到底怎麽回事兒？”
士奎遂將以往經過細說一邊，隨後不忘唾罵賴家和史家的不忠。
士燮心中不由得一緊，低下頭捉摸著該如何處置此事。
就在這時，士文從外麵走了進來。
“大哥，大事不好了！”士文急匆匆的說道。
“什麽事？”士燮心中又是一抖。
原來，在他們之前，賴環和史嫌兩人早派了快馬給家中送信，備說前事。
賴家、史家兩大門閥的家主可都不是省油的，一眼就看出了東吳的圖謀。兩人分別召集了族中的諸人，簡單安排之後，便組織族內諸人輕裝而出，分別投奔鬱林和合浦去了。
因為他們知道自己現在百口莫辯，更何況士燮眼中的他們隻是一顆製衡士壹的棋子。所以，他們絲毫不在乎落實這個罪名。
書中代言，難道他們當真要舍棄賴恭和賴蠻等人嗎？
當然不會！
兩家家主同一時間派人前往始興，給自己家族送信……
所以，這一切對於士家來說都趕不上進度了。
正是如此，士燮滅亡的命運已經注定了！
得知兩家人盡出，士燮憤怒的一拳拍碎了身前的茶杯，站起身來，對士奎言道：“我許汝兵馬三千，頃刻出發，務必追回兩人！”
這個時候還去追人，恐怕追不回他們，反而遇上東吳的兵馬呀！
士文趕緊阻止，進言諫道：“大哥，萬萬不能呀！城中兵馬不足萬餘，再派出三千，一旦東吳兵馬趕到，如何抵擋？為今之計，還是速速派人趕往始興，告之二哥引兵救援呀！”
士燮能夠一統交州十數年，自然有他的德行。
冷靜下來後，他立刻派人趕往始興。
而對陣周瑜的士壹，在曆經了兩月餘的戰鬥中，和周瑜互有勝負，卻一直都在僵持。本來幾次殺陣，東吳都是憑借著逆水刀兵的悍勇，方取得了勝利。
那座臨時搭建起來的城寨依然在那裏阻擋著東吳兵馬的前進。
久聞周瑜的賢名，士壹一直都感覺著有些不對，但是哪裏不對卻又說不上來。
直到士奎的到來，他才明白是哪裏出了錯！隻是，可惜的是戰場上瞬息萬變，更何況晚了這麽久！
眼看著腹背受敵，都城臨兵，士壹的腦袋都大了！
現在回防，那這裏建立起來的一切都變成了虛無；或者說，之前的努力都變成了虛無。而東吳兵會不會就此止步呢？恐怕沒有人敢說！
那麽士壹到底退兵還是不退兵？且請收看下一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