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之盛寵嫡妃

瓊靈

第二百零四章  雞同鴨講

書名:重生之盛寵嫡妃 作者:瓊靈 字數:5870

於是當晚,一襲青衫溫潤的許天涯出現在葉府的正堂裏:“天涯見過葉大人。”

在他對麵,葉遠誌正拈須頷首而笑:“叫什麽葉大人,你是我子虞世兄的兒子,怎的跟我這麽見外,連聲世叔也不叫?一晃十數年倏忽而過,子虞兄的兒子也長到這般年紀了,真是歲月催人老,英雄出少年哪!”

“世叔這是說哪裏的話,古人雲先公後私,您是朝中重臣,小侄卻是白身,若出口便稱世叔,豈不貿然?”許天涯微微一笑,躬身而禮。

葉遠誌很受用這番話,當年在書院裏就學的時候,許天涯的父親許絡曾是書院中最優秀的學子,而那時資質平平的葉遠誌不得不屈居其下,可如今風水輪流轉,他自從十數年前一舉高中之後就在官場上如魚得水,而許絡卻連番落榜,最終在鄉下做了個教書先生,一輩子窮困潦倒。許天涯的模樣頗有幾分許絡年輕時的影子,葉遠誌看著他,恍惚間便覺著好像是許絡在他麵前,正對他俯首帖耳,卑躬屈膝一般,心裏禁不住有些誌得意滿,飄飄然乎。

他笑了笑,抬手示意了一下一旁的座位:“許賢侄溫文有禮,頗有乃父之風啊,坐下說話吧。”

許天涯依言落座,葉遠誌又問:“許賢侄入京似乎也有一段時間了,怎的到這時候才來拜會?”

“回世叔的話,天涯進京原為趕考而來,而世叔乃禮部之首,主管科舉,小侄也是為了避嫌,不得已而為之。父親在天涯入京之前,再三交待了天涯要來拜會世叔,天涯亦很仰慕世叔的高風亮節,但小侄怎能為了私事,而使世叔為難呢?”許天涯笑道。

“賢侄果然是潔身自好,隻是為何中途又改了主意?”葉遠誌倒是茫然了起來,若說許天涯進京之後不肯見他是為了避嫌,那他此時怎麽會出現在葉府呢?現在離春闈還有將近兩個月呢,難道許天涯這一科不打算考了不成?

提及此處,許天涯立即正色:“實不相瞞,天涯原不想在春闈前造訪世叔,無奈現下裏有一件跟世叔身家性命俱有關的事情,小侄雖然愛惜前程,但更不能眼看著世叔仕途毀於一旦,所以小侄拚著這次春闈不考,也該來拜會世叔,好教世叔知道奸臣陰謀。”

葉遠誌訝然道:“奸臣陰謀,這話是從何說起呢?”

許天涯歎道:“世叔莫急,待小侄一一道來,小侄初入京師之時,囊中頗有些羞澀,又不敢冒犯世叔,正在窮困之時,蒙韓相……韓禦史之子韓宜年少爺接濟,邀我住於韓府,天涯亦是無奈,便權且寄身韓府,做了韓大人府中幕僚。”

聽到韓高陽的名字,葉遠誌的臉色霎時間就沉了下來:“賢侄去了韓大人府上?難怪看不上我這尚書門第啊!”

“世叔誤會了,天涯並非存有此心,隻是權宜之計罷了。一文錢難倒英雄漢,天涯隻恨自己不能光耀門楣,更兼生計所迫,一時間不辨忠奸罷了,天涯此番離府來找世叔,就是因為實在忍受不了韓府的惡劣行徑了。世叔,您今後千萬當心韓禦史,這人的心簡直是黑的!”

這還用你說?

葉遠誌在心內憤憤地想著,不鹹不淡地說:“朝堂之事大抵如此,韓大人也不過是昏聵些罷了,賢侄卓爾不群,孤高傲世,連韓大人都看不上,將來等賢侄住久了,隻怕也未必能忍得了世叔吧!”

“世叔真正是誤會了,朝堂權術本是宦途常事,天涯雖自幼熟讀聖賢之書,也知道朝堂態勢詭譎多變風雲難測的道理,況且雷霆雨露皆是君恩,為官者雖不該以弄權為幾任,卻也不能胸無城府,天涯此番棄暗投明,為的並非是此事。若是韓禦史的手段僅僅局限於朝堂爭鬥,天涯又何至於這般大驚小怪,乃至於置活命之恩於不顧?”許天涯賤葉遠誌不悅,慌忙起身,拱手施禮,言之鑿鑿,姿態卻又謙恭至極。

葉遠誌聽了這話,方才麵色稍霽,但心中仍未釋懷:“既然如此,那賢侄此來到底所為何事?”

許天涯歎了口氣,臉上顯出一絲窘迫來,他微微近前些,低聲說:“世叔可知道,那韓大人家中有一子一女?”

葉遠誌點點頭,韓宜年少年中舉,韓依柔除舊宴奪得榜眼之位,這些他也都有所耳聞,他所關心的隻是,韓高陽到底做出了什麽事,能令許天涯如此忘恩負義,棄他而去?韓家對於許天涯乃是雪中送炭之恩,許天涯不至於這麽嫌貧愛富,打落水狗吧?

許天涯又道:“那世叔又是否知道,韓大小姐對清商縣主一直抱有敵意呢?”

這個葉遠誌倒真沒怎麽注意,他的注意力一直集中在韓高陽身上,哪有心思去管韓依柔想了什麽?反正後院的事他又插手不了,不僅如此,他還樂得看葉棠花焦頭爛額呢……

“叫什麽清商縣主?賢侄既然喚我一聲世叔,也就叫一聲妹妹就是了,棠兒的字是媺瀅,賢侄隨意叫叫就是了。”葉遠誌心不在焉地應付了一句。

葉遠誌的態度讓許天涯頗感意外,然而話都說到這裏了,他也不能說半途而廢了,隻能繼續說下去:“既然世叔不棄,天涯也就不墨守成規了,韓大小姐對媺瀅姑娘的敵意也不是一天兩天了,自天涯入韓府之日起,便看盡了韓大小姐各種手段,天涯曾經有心給世叔傳話,但反倒被韓大公子發現了,韓大公子陷害於天涯,反將天涯拘禁在韓府,天涯也是幾經輾轉才脫了身,就急急忙忙的來給世叔報信,韓家的手段現在愈演愈烈了,世叔萬望當心!”

許天涯話說了一大堆,葉遠誌卻覺著沒什麽意思,這韓大小姐雖然出了不少花招,可是全讓葉棠花一一破解了,他這個當爹的連點兒風吹草動都沒有聽到,跟個局外人一樣從頭圍觀到尾,久而久之他也就養成了這樣的習慣:韓家耍手段,交給葉棠花就夠了,根本沒他這個當爹的什麽事嘛……

習慣一旦養成就很難改變,是以即使葉遠誌現在對葉棠花並不似從前那般怎麽看怎麽礙眼,但還是習慣性地把一切後院內眷的勾心鬥角推給葉棠花自己解決,反正他這個當爹的也幫不上忙……

因此葉遠誌隻是淡淡地點了點頭:“哦?是嗎,那可真是多謝許賢侄你了,既然你是從韓家逃出來的,那自然是不能再讓你回去住了,可巧葉家這些日子空出了些房子,賢侄若是不棄,就先在絳雪軒先住下?”

許天涯茫然地看著葉遠誌,終於發現事情遠不似他想的那麽簡單,他心裏頭的疑惑不斷地冒了出來,葉遠誌這個態度,是一個父親對女兒應該有的態度嗎?聽說驚才絕豔的嫡女被人陷害,一個父親正常的反應不該是目眥欲裂,火急火燎地想跟傷害女兒的人拚命嗎?怎麽葉遠誌表現得這麽淡然呢?難道他就不心疼女兒嗎?

葉遠誌哪有心思跟許天涯周旋,他現在滿心裏想著的,還是葉棠花說要扳倒陳嬌的事呢,這麽大的一件事,他這個父親居然是旁觀者,雖然知道女兒的本事很大,可他這心裏還是微微有些別扭……

“世叔,恕天涯直言,那韓大小姐陷害媺瀅姑娘的手段極其霸道惡劣,而且不達目的誓不罷休,據天涯所知,韓大小姐已經雇了人要來對媺瀅姑娘下手,您是不是應該先下手為強,做些什麽?”許天涯無奈,隻得再次出言試探。

葉遠誌看了許天涯一眼,故作高深地一笑:“賢侄是太不把你媺瀅妹妹放在眼裏了,那韓大小姐若是能動她一分一毫,當父親的也不能現在還無動於衷啊!”

他也好,李姨娘也好,韓高陽也好,不都對葉棠花無可奈何嗎?他們這些人哪一個不是人堆兒裏摸爬滾打出來的人精?他們都對葉棠花無可奈何,單憑韓依柔一個小丫頭就想撼動葉棠花的位置,可能嗎?

許天涯實在無奈,他已經把事情說的嚴重極了,可葉遠誌還是無動於衷……難道在葉遠誌心裏,葉棠花的命就這麽不重要?亦或是說,做父親的對女兒太有信心?

這可不行哪……他危險地眯了眯眼睛。

如果不讓葉遠誌意識到葉棠花有危險,又怎麽會讓人去保護葉棠花呢?如果葉遠誌不肯讓人接近葉棠花,他又怎麽能尋機跟葉棠花親近,從而借機上位?良禽應擇木而棲,可等他飛近了葉家這棵大樹,才發現這棵樹高雖高,卻長得忒擰巴了些!

“好了,許賢侄奔波一天也該累了吧?來人,帶許公子下去休息!”葉遠誌大略也是懶得再應付許天涯了,便喚人帶了他下去。

跟在引路的小廝身後,許天涯終於開始自離開韓家之後的第一次頭疼,因為他發現,事情好像跟他所預想的有些不大一樣,這往後的路怎麽走,他還真有些看不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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