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媽媽,咱離開吧!”
田晴晴見母親哭的淚眼婆娑,便帶著郝蘭欣離開了這裏。
“你不是說還有個女兒哩嘛,她在哪裏呢?”郝蘭欣問道。
“可能在西裏間屋裏吧。咱再到那裏看看?”田晴晴說著,又與郝蘭欣來到西裏間屋。
西裏間屋裏隻靠窗台壘著一條土坯炕。陳娜娜沒有睡覺,一個人趴在炕上看小人書。
屋子的西北角上有一座老式的衣櫃,下麵是櫃櫥,上麵是櫃頭的那種。
在衣櫃的東邊有一大一小兩個缸,上麵和下麵放著幾個壇壇罐罐,看來這就是一家的儲糧了。
田晴晴用異能掀開缸蓋挨個看了看,發現大缸是一滿缸麥子。小缸裏則盛著多半缸玉米。現在過麥不久,這些糧食要是吃到接下秋糧來夠嗆。
“真沒想到她過的這麽寒酸。”走在去郝家莊路上的時候,郝蘭欣流著眼淚說。
田晴晴:“你確定她是你的同胞姊妹了?”
郝蘭欣搖搖頭:“長得確實像我,但不敢確定。也許隻是長得像而已。”
田晴晴:“那你難受什麽?”
郝蘭欣:“不知道,一看見她病歪歪的樣子,就覺得很可憐。眼淚不由地流下來了。也許是因為長得像,同情她吧。”
田晴晴:“不見得吧!人們說雙胞胎在生理和心理上都能息息相通,一個人得知另一個人情xù低落或者生病,一般會很快受到對方情xù的感染。這也叫心靈感應。”
郝蘭欣:“這麽多年了,我怎麽一點兒感應也沒有?”
田晴晴:“那是因為你不知道,有感應也不知道是怎麽回事!”
郝蘭欣:“這個家裏可真夠難的。就三間土坯房,兒女大了都沒法安排睡屋。”
田晴晴:“你沒見她還攬著那個腦殘兒子睡哩嘛,在他的心裏,他永遠是個孩子,永遠離不開媽媽的懷抱。”
“這可怎麽辦?”郝蘭欣憂愁地說:“晴晴,你無論如何要救救他。救過他來,也等於救了他的母親。”
母女倆說著計劃著,在空間壁的籠罩下,很快來到郝家莊。
當郝蘭欣把範蘭悅的情況以及自己的懷疑說給母親時,郝徐氏斬釘截鐵地說:
“根本沒有的事!絕對不可能!”
“媽,那個女的長得與我太像了,就像一個模子裏刻出來的一樣。我一看見她就流淚了,連晴晴也有心理感應。你仔細回憶回憶,是不是哪裏出了差cuò。”
郝徐氏想了想,說:“懷著你的時候,我確實特別笨,懷裏就像揣著個大包袱似的。腿都腫得崩紋兒,走不了路。都說是雙胞胎。生了以後才知道,原來是羊水多的原因。”
郝蘭欣:“你怎麽知道?”
郝徐氏:“接生婆說的。”
“姥姥,你是在哪裏生的我媽媽?”田晴晴問道。
郝徐氏笑笑說:“傻孩子,那時又沒有醫院,婦女生孩子都是在家裏。這個錯不了。”
田晴晴:“當時誰在場?”
郝徐氏:“你老姥姥――也就是你媽媽的奶奶和接生婆。”
田晴晴:“我姥爺呢?他在不?”
郝徐氏:“不在。那時正鬧日本鬼子,到處打仗,你姥爺被抽去抬擔架去了,回來時你媽媽都過完滿月了。”
田晴晴:“你確實知道隻生了一個女兒?”
郝徐氏:“這個還能有假?不過我當時並不知道。疼昏過去了,醒來後都拾掇完了。你老姥姥把你媽給我放到被窩裏,就去給我做飯去了。”
“那接生婆呢?”郝蘭欣問道:“不是說每接完生,都要管接生婆一頓酒飯嗎?”
郝徐氏:“早走了。我是傍黑兒要生的,聽你奶奶說,我昏迷了一晚上,醒來時天已經大亮了。接生婆全是你奶奶照應的。”
田晴晴:“姥姥,那接生婆現在還在不在人世?”
郝徐氏:“早沒了。她比你老姥姥小不了幾歲。要活著得九十多歲了。”
郝蘭欣失望地“咳”了一聲:“這一回可成了無頭案了:你當時昏迷著,我奶奶和接生婆都不在人世了,一個知情人也沒了。”
郝徐氏:“你懷疑你奶奶把孩子給送人?”
郝蘭欣:“可當時她是咱家裏唯一一個在場的家人。”
郝徐氏:“不可能,再怎麽說,她也是你們的親奶奶。再說了,這麽多年,一點兒口風也沒有。這絕對是不可能的。”
郝蘭欣見母親一點兒懷疑也沒有,話也說的幹脆利索,隻好信以為真,對田晴晴說:“看來就是長得像了,沒有任何血緣關係。”
田晴晴如何善罷甘休。但考慮到事情比較麻煩了,便沒再言語,與郝蘭欣一塊兒告別郝徐氏,推著自行車出了大門。
母女二人來到小樹林裏,看看四周沒人,又都進到空間。在空間壁的籠罩下,一路無話地回到家中。
“媽媽,你出去吧。我想再到範家莊去打聽一下。範蘭悅的母親還在世,說不定能從她口裏打聽到些消息。”田晴晴在空間裏給郝蘭欣說。
“你這個孩子,你要去那裏還送我回來幹什麽?來回一拐就是十六、七裏路。”郝蘭欣心疼地說。
田晴晴笑笑:“大晌午的,你一個人在路上我也不放心。再說,外麵多熱,非曬個汗流滿麵不可。這樣,咱兩個人都熱不著。”
郝蘭欣:“你這個孩子,就是疼人不懈縫兒,自己吃苦頭。晴晴,要是人家抱養的,會給你說呀?”
田晴晴:“這是唯一的希望了。去了看事做事,該找誰的我再找誰。就是不是,也得打聽實了。要不我做什麽也踏不下心來。”
郝蘭欣:“我給你作著伴兒去呀?”
田晴晴:“不用。我知道怎樣處理。你去了也是在空間裏看著。回來我給你說就是了。哎,媽媽,你有空到西邊我那裏給人們說一聲,今天下午別等我了。我給老師說好了,從今以後還是和在小學裏一樣,光上體育課和思想品德課。明天我一整下午都在那裏,讓人們明天再來。”
郝蘭欣點點頭。
田晴晴放出郝蘭欣,一個人又騎著自行車去了範家莊。
範家莊在郝家莊的西邊,兩村相距六裏路。田晴晴之所以要把郝蘭欣送回去,一是不想耽擱她的工夫。再一個是這證“取”的肯定艱難,她不想讓母親為自己擔憂。
田晴晴一路猛騎,範家莊很快到了。街口的一棵大柳樹下坐著兩個老太太,旁邊有三個兩、三歲不等的小孩子在玩兒土。看來,兩個老太太就是孩子的祖母或者外祖母了,在一邊看孩子,一邊拉著呱兒。
田晴晴卻犯了難:自己與人家素未平生,以什麽借口向人家打招呼呢?再說,就算人家知道範蘭悅的底細,自己一個過路的,也不會對自己說呀?
除非坐下來給她們拉呱兒,用話套出來。田晴晴相信自己有這個能力。
但怎樣才能坐下來並與她們聊在一起呢?
此時,有一個騎著自行車的半大小夥子從村裏出來。一個老太太衝著孩子們招呼道:“誰也別動,撞著你們嘍。”
田晴晴耳聞目睹不由心裏一亮,一個主意湧上腦際:對!就用這個辦法!
田晴晴走到背人處,閃出空間,騎上自行車向老太太們奔去。就要走到跟前時,用異能將一個小男孩兒控zhì住,讓他調轉頭向路邊跑。
這時,田晴晴的自行車也正好趕到,“躲閃”不及,車把一歪扭,前軲轆蹭到小男孩兒身上了。
正在“奔跑”的小男孩兒被“撞”倒在地,又不認識田晴晴,嚇得“哇哇”大哭起來。
田晴晴趕忙跳下自行車,抱起小男孩兒,說:“給姐姐說,摔著哪裏了?哪裏疼?”
又對奔過來的一個老太太說:“奶奶,是我不對,我沒把好把,撞到小弟弟了。咱這裏哪裏有醫生,我帶小弟弟看看去。藥錢我拿。”
說著忙從衣兜裏拿出十塊錢,遞到老太太的手裏。
老太太拿著錢正猶豫,小男孩兒忽然哭著大叫著“奶奶”,張著手要她抱。
老太太接過孩子,哄他說:“狗娃,給奶奶說,哪裏疼?撞著你哪裏了?“
小男孩兒到了老太太懷裏,抽囔了幾下便不哭了。無論老太太怎樣問,就是不說哪裏疼。
另一個老太太走過來,說:“他一個小孩子,也說不準哪裏疼。你放下他,讓他站站、走走,看看腿腳有毛病沒有。再拉拉他的胳膊,疼了他就會說的。”
老太太很順從的把男孩兒放到地上,讓他走了幾步路,發現不拐不瘸,又抻了抻兩隻胳膊,問小男孩兒疼不疼,小男孩兒搖著頭說:“不疼!”
“沒事,就是碰倒了,沒摔著。”後來來的老太太說。
兩個老太太差不多大小,也不知道姓甚名誰,為了敘述方便,暫且用甲乙來區分,先來的為“甲老太太”,後來的為“乙老太太”。
甲老太太把錢遞到田晴晴麵前,說:“沒多大事。小孩子骨頭軟,摔下就摔下,怎麽不了。這錢你拿回吧,用不著。”
田晴晴一直默默地看著她們檢查,一副擔驚受怕的樣子。見甲老太太要把錢還回來,忙推開她的手,說:“奶奶,錢你先拿著,我也不走。咱觀察小弟弟一會兒,萬一有什麽事,我好騎著車子叫人去。小弟弟是我撞倒了,我應該負全責。”(未完待續)R1152