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穿農家種好田

撿貝拾珠

第145章 髒被褥裏的秘密

書名:重穿農家種好田 作者:撿貝拾珠 字數:6500

郝蘭欣想了想:“這……當然是希望人家留下自己了。”

田青青:“還是的!你都有這樣的想法,那個老奶奶一定在迫切希望我們留下她。媽媽,看在你們倆同病相憐的份上,咱收留下她吧。”

郝蘭欣:“繞了這麽個大圈子,原來在這裏等著我哩。我不是不可憐她,也不是不想收留她,我……主要是怕你們將來受連累。”

田青青:“不會的。你想啊,她的養子好不容易把她推出門來了,絕不會再向上反映,把她揪回去批鬥。村裏的幹部又有她養子的兄弟和親戚,為了偏向他們自己的人,也會睜一隻眼閉一隻眼。

“如果有人較真,我就說是我撞了她後,她的養子非讓我管她,還是她的養子給雇車拉來的。那天胡同裏有很多人,還有那個趕車的,我就不相信沒一個說理說麵的人!

“至於咱村裏,人們都知道是我撞了老奶奶,才接家裏伺候的。咱自己不要求,沒人上門來給咱主持這個公道。老奶奶在咱這裏,等於進了避風港,再大的風浪,也不會吹著她了。

“等我們長大了,還不知道有沒有成分這一說哩。就算有,她不算咱家裏的成員,出門學習或者參加工作什麽的,不提她不就得了。

“我覺得老奶奶人很不錯,小妹妹也願意跟著她。家裏有個老人,我們出門也放心,不用惦記著鎖門,不用惦記著招賊。咱家裏還真少這麽個老人。媽媽,留下她吧。”

見女兒說的如此肯定,郝蘭欣也不好再堅持。

當母女二人回到小屋裏的時候,楊金氏已經把被子卷好,正等著向她們辭行呢?

讓母女倆不解的是,她卻留下了那條比被子還醃臢的褥子。

“奶奶,我父母已經同意了,如果你願意留下來的話,就別走了。”

田青青假借父母的口氣,甜甜地說。

郝蘭欣也忙微笑著點了點頭:女兒已經把話說的板上釘釘,自己也隻好順著杆子往上爬了。

“好人!真是遇見了好人!”

楊金氏說著,用顫抖的手解開捆綁在被子上的繩子,然後讓郝蘭欣拿來一把剪刀,在被子的邊縫處剪了一個豁口,用力一扯,“哧啦”一聲,被裏被麵分了家,露出了裏麵已經成了灰色的蚊帳布。

楊金氏又挑開蚊帳布上的幾道引線,用力一扯——

郝蘭欣和田青青不由同時都驚呆了:

在蚊帳布的上麵,用線縫著一塊塊的用布條捆著的灰色棉絮。而在灰色棉絮的邊沿,露著一遝一遝的人民幣。

怪不得被子褥子都摸著疙疙瘩瘩的,不知情的人,還真以為是時間長了棉絮滾成蛋兒了的緣故呢!

“這些都是我和老頭子在世時攢著防老的。”

楊金氏望著錢,表情淡淡地說:

“養子長大以後,與他的親兄弟們走的特別親近,就有些疏遠我們。他媳婦過門後,因為一點兒小事吵了一架,撕破了臉皮。從此以後,一不順心就破口大罵,有一回還打了我兩巴掌。

“我家老頭子看著不是那麽回事,就對我說,把家裏值錢的東西賣賣,攢錢養老吧。要是都讓養子踅了去,老了就沒法活了。

“於是,老頭子便偷偷地把運動中沒翻走的東西,今天賣點兒,明天賣點兒。賣的錢又怕在運動中被翻出來挨鬥,又怕被養子偷了走,於是,我們就想了這個辦法,把錢用棉絮裹起來,然後縫在蚊帳布上,再裝進多年沒拆洗過的髒被子髒褥子裏,往炕上一扔,就不管它了。

“果然和老頭子預料的那樣,文~革一開始,養子就把家裏翻了個底兒朝天,後來一有運動,就翻一次。見值錢的物件,就拿到他們屋裏去,卻從來沒對土炕上的髒被褥產生過懷疑。

“後來我們才知道,這錢我們根本就不能花。四周都是眼睛,傳到養子耳朵裏以後,便追問我們錢是從哪裏來的?不說,就破口大罵,隨即把屋裏翻個亂七八糟。老頭子在世的時候還好點兒,他能到集上或者別處裏買點吃頭。他過世以後,我就沒法花了,一點兒也沒動過這錢。

“我這一次出來,就沒打算回去。我覺得自己沒多少活頭了。把它帶出來,是為了不讓它們落在喪盡良心的養子夫婦手裏。心想:要是遇見好人家,待我咽氣的時候,就告sù給他們,讓他們用這錢給我發喪。

“要是待我不好,我就不言聲兒。我死後,他們或者拆,或者燒,或者裹屍掩埋,就看他們的造化了。

“來到這裏以後,你們一家人待我很好,我的身子也一天天好起來,對活著又有了信心。說句心裏話,我很願意留在你們家裏。由於我的富農成分,又怕連累你們。所以,幾次想說出真相,卻不敢。”

說著眼睛望向郝蘭欣:

“當你要給我拆洗被褥的時候,我的心裏一暖:多少年了,沒人對我說過這句話。我更加斷定你們一家子全是好人了。

“於是,便產生了一個想法:如果你們願意留下我,我就把這些錢全給你們,作為我入夥的資本;如果不願意,我就帶著被子走,把褥子留下,報答你們這些日子對我的照顧。我個人走到哪裏算哪裏。

“今天你們既然收留了我,這錢就全歸你們。究竟有多少,我也不清楚,大概一千大幾百,權當我的生活費用吧。

楊金氏說完了,便一遝遝剝離起被縫在蚊帳布上的紙幣來。

一直在一旁靜聽的郝蘭欣,直到這時才反應過來:原來老太太這是要把錢給他們呢!忙說:

“伯母,你在這裏住可以,這錢我們不能要,咱數清了,我給你存儲蓄所裏去。那裏保險,丟不了。日後你慢慢花。”

楊金氏:“我有住有吃飯的地方了,幹什麽還花著錢了呀?”

郝蘭欣:“這樣吧,伯母,你要是同意存儲蓄所,我就幫你點點;你要是不同意,這錢我就不動手了,你自己把它們放起來,我給你把被褥拆洗拆洗。這錢我們說什麽也不能要,這是你老人家一輩子的積蓄。”

楊金氏:“你要是不要,就是還嫌棄我。我也不能再在這裏住下去了。這錢隻有我老頭子和我知道。老頭子去了,就隻有我了。我見你們人好心好,才敢這樣做的。我知道漏了白意味著什麽,所以猶豫再三。如果你們不要的話,我在這裏住著也不踏實。

“我也再三考慮了,我在這裏,不會給你們添太大的亂子。如果上麵追查起來,我就說是小姑娘撞了我,我才住到這裏的。落個我賴在你們這裏,你們再在批鬥會上很很地批我一回,說的多難聽都行。這樣,你們也就脫了幹係。

“實在不行,我就讓老潭子出來作證。哦,老潭子就是送我來的那個趕車的,人很好,說直正理兒。還有那天在胡同裏看熱鬧的人,有好幾個和我不錯,他們也可以給你們作證明。這方麵你們盡管放心。

“我知道你們正攢錢蓋北房哩,就用這錢蓋吧,蓋起來,咱都住的寬綽一些。”

田青青見楊金氏說的十分誠懇,想想也是個辦法:先接納了她的錢,讓她心裏踏實下來。日後她用的著的時候,再往外拿。反正有自己的空間做後盾,難為不了老太太。便對還在推辭的郝蘭欣說:

“媽媽,就按奶奶說的這樣吧!反正咱家蓋房子得需要錢,就當先借著奶奶的,日後奶奶用得著的時候,咱再還給她。”

楊金氏聞聽,也忙說:“就依著青青。權當我在這裏花錢蓋了兩間房子。就是回去了,想出來的時候,也有地方投奔不是。”

郝蘭欣見說,也隻好作罷,點頭同意了。

倆個大人拆引線的拆引線,剝棉絮的剝棉絮,忙的不亦樂乎。

田青青去上了一趟廁所,回來便把拆出來的錢分門別類,把麵額相同的紙幣摞在一起,以便最後過數匯總。

三個人忙活了一陣子,最後一總合:兩千零六十八元!

啊嗬!又是雙千,又是六順,又是發(八)財,好兆頭哇!

田青青在心裏高興地想。

“怎麽會這麽多?”郝蘭欣望著一排被田青青碼放的整整齊齊的人民幣,吃驚地說。活了三十歲了,何曾見過這麽多錢,並且還是從一套醃臢的破被子破褥子裏拆出來的。前後不到一個小時,變戲法似的。做夢也不會想到髒被褥裏有這麽個大秘密!

“青青,你數對了嗎?我記得沒這麽多呢?”楊金氏也感到吃驚。雖然沒有在紙上記著數,每放進去一次,或者拿出來一回,老公母倆就在心裏牢牢地記住:被褥裏還有多少多少。老頭子過世以後,這錢就成了死錢,自己從來沒動過。記得老頭子最後說的是一千六百多。是老頭子算錯了?還是自己記錯了?

“就是這些嘛!”田青青一副委屈相,撅著小嘴兒說:“十塊的xx張,五塊的xx張,兩塊的xx張,一塊的最少,是xx張。不信,你們數數,保管錯不了。”

田青青如數手指頭一樣,報出了各種麵額的張數。RS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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