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聞局中局

惠公子

第109章 賭狗暗訪(5)——攪和

書名:新聞局中局 作者:惠公子 字數:5320

招風耳像個將軍一樣“戰前”動員:“押白狗還是黑狗?押不押?靠種田種地什麽時候能發家致富?上班掙死錢過手全交老婆,你們能剩幾個?玩這個不一樣,隻要運氣好,一把贏了能頂一季糧食,贏個三把五把,新房子起來了!老張,你運氣最好,這幾天你都贏一萬多了吧,要不要玩把大的?”

被他點名的老張洋洋得意,看來這幾天的確贏了不少錢。他手裏攥著一大把紅鈔,抽出二十張來,捋了捋,交給了收錢的大個子:“記上,張四季,2000,我押黃狗。”

招風耳小個子說:“瞅見沒,誰能把老張的2000塊贏走。”

人群中走出一個人,也拿出2000塊來:“我就不信姓張的把把贏,我押白狗,沒見那條狗輸過。”

他倆一起頭,人群都躁動起來,一哄而上,足足二十多人下注,他們有的是本地人,有的是專程開車趕來的,瘋狂的賭狗已經燒紅了眼睛。他們有的一千,有的兩千,少的也有五百,轉眼間,大個子手裏的錢一雙手都快拿不下,粗略估計少說得有三萬。

大個子一一登記號以後,把人名和錢數念了一遍,確認無誤後,衝紅衣服小個子點點頭。小個子微微一笑,像個將軍一樣衝圍欄裏一揮手:“放!”

拿兔子的大個子一鬆手,那隻兔子像離弦的箭一樣,濺起一條沙線。10秒鍾後,小個子又一揮手:“放!”一白一黃兩條靈緹犬同時躥了出去。

人群頓時騰起聲浪,鼓噪不止。逃命的兔子更加驚懼,如古羅馬鬥獸場被三五頭獅子圍困的奴隸一般。突然,黃色的靈緹犬追近了,張開大嘴去撕咬,兔子一個急刹車,蹬起一堆沙土折身反跑……

就是在這個時候,駱千帆的手機在口袋裏跳,掏出手機,是魯鳴打來了。為了配合這次采訪,魯鳴的名字被駱千帆存儲為“魯教授”,與駱千帆“研究生”的身份相契合。

駱千帆接聽搶先說道:“魯教授,我在杉林灣呢,土壤標本已經采集了,您還有什麽指示盡管說?”

魯鳴稍稍一愣,隨即問道:“誰在你身邊,‘同學們’都在旁邊嗎?”

同學們當然是指賭狗的團夥了,魯主任還挺機智。

“沒有,就我自己,正看著同學們玩兒呢,您說吧,我聽著呢!”

魯鳴壓低聲音說:“我說你聽,有個緊急情況不太妙,寶華縣記者站剛才往總編室報選題,說寶華警方已經部署行動,要查處賭狗,現在正在趕往杉林灣的路上,估計半個小時就到,都市報、晚報、電視台的記者都跟著參加行動……”

“****!”駱千帆爆了粗口。看來警方也接到信兒了,不光要查案,還要帶著記者站的新聞媒體一起辦案,轟轟烈烈搞一場抓捕秀,可問題是,你們來了,我的獨家好新聞要變成“新聞通稿”了。而且,沿路都有賭狗團夥的眼線,他們興師動眾肯定要打草驚蛇。

“魯教授,怎麽辦?同學們的情況我還沒摸清呢,他們一來不攪和了?況且沿路之上到處都有‘同學們’‘值班’,沒等他們到同學們全跑了。”

“還有望風的?照你說怎麽辦?”

駱千帆說:“你跟‘校領導’說說,讓他們回去唄,別來了。”

駱千帆所說“校領導”是指寶華警方。

魯鳴啼笑皆非:“你當我是警察局長?就算他們都聽我的,我還擔心一個事,萬一警方跟你的那些‘同學們’有牽連,這邊一打招呼,說有記者在現場采訪你不就暴露了,還是不行!”

駱千帆暗暗一驚:不是沒有這種可能――他們敢明目張膽設賭,會不會有人罩著他們?“魯教授,你見多識廣,給我出出主意……”

魯鳴陷入了沉思,他也舍不得這麽一條好線索被“轟轟烈烈”的行動給衝咯。

此時人群爆發的歡呼聲一浪高過一浪,突然之間聲浪如退潮之水,瞬間消退。放眼望去,黃色靈緹犬叼著兔子凱旋而歸,押白狗的那些人眼睛能噴出火來,恨不得過去把黃狗跟掐死。押黃狗的老張他們笑得合不攏嘴:“運氣好,運氣好啊,運氣來了擋都擋不住。”

招風耳小個子笑著祝賀老張:“都像你運氣這麽好,給個縣長都不換。”隨即招呼負責登記發錢的大個子:“老二,給大夥兒算賬發錢!”

那大個子正在本子上寫寫畫畫,沒聽到招風耳喊他,招風耳急了,提高聲音吼道:“老二?瓦片!你他媽耳朵塞驢毛了,算賬給大家發錢。”

駱千帆聽到“瓦片”這麽名字眼前一亮――原來這個大個子“老二”就是瓦片,他就是槐樹提到的那個人!有辦法了。

“教授,我有個主意,冒個險,搞個破壞吧?”

“搞什麽破壞?”

“我先打草驚蛇,反正一句話兩句話說不明白,回頭再說,先掛了……”

不等魯鳴說話,駱千帆已掛斷了電話。

駱千帆隨即撥通了瓦片的電話――在槐樹的餛飩店裏,駱千帆存儲了他的電話,沒想到這麽快就派上了用場。

瓦片正順鈔票,準備分發贏狗獎金,電話響,他很不耐煩地接起來:“誰啊?”

駱千帆躲在人群中盯著他,聲音低沉地說:“瓦片,現在我說的話你一字一句聽清楚:警察快來了,快跑。”

“你是誰?”

“別管我是誰,記住我的電話,記住還我的人情。”

駱千帆說完把電話掛了。瓦片懵了,放下電話飛奔到招風耳朵的小個子麵前,趴在他耳朵邊嘀咕了幾句,招風耳朵翻著眼睛瞅瞅瓦片,罵了聲“操”,把手裏的煙屁股往地上一扔,說:“老規矩,你收尾!”然後對著對講機低聲說著隻有他們幾個才聽得懂的黑話:“老三老四,起狗,有刺。”

說完,他牽起兩條靈緹犬直奔人群外的廂式貨車――那是一輛改裝的貨車,打開後車廂,將兩條狗抱起來扔進車裏。

圍場裏的“老四”和拿著攝像機的“老三”也都各自牽狗裝車,狗裝上,又把兩個裝活兔子的大籠子抬到了另一輛車麵包車上。

人群躁動起來,都在問出了什麽事!不知誰喊了一嗓子:“公安要來了!”頓時,參與賭狗的眾人都驚慌失措,開摩托的上了摩托車,踏三輪的蹬起了三輪車,像受驚的魚群一樣四散而去。

贏錢的那幾個沒跑,他們往大路上看看,沒見到警車,便都圍住了拿著錢的瓦片:“瞎胡鬧,你們要跑?”

“跑什麽跑?跑了也不會少你們的錢。”瓦片強裝鎮定,嫻熟地迅速地把錢發給大家,發完了想抽身而走,有一個人的賬沒算清楚,是一個瘦瘦的年輕人,拉住了瓦片說:“賬頭不對,少我一百!”

“少什麽一百,黑皮來了!抓住了蹲號子!”

“那不行,給錢,誰來了也得給錢。”

“給給給!”瓦片顧不上算賬,抽出了一百塊扔給了那個人,而後飛速衝上了那輛裝野兔的麵包車。

此時,招風耳朵上了一輛小轎車往東飛馳而去,老三和老四開了廂式貨車緊隨其後,瓦片駕車跟在最後,逃之夭夭。

人潮湧動的河灘如散場的世界杯,倒是有十幾個農民瞧招風耳朵他們走了,一擁而上,爭搶那些扔在筐裏的死兔子,像是在爭奪球星留下的簽名球鞋一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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