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霖睜著倆眼說瞎話：“我也做筆記了，昨天下午看到太晚，直接把筆記帶回家去了，有些好標題回到家還翻了翻，收獲很大，非常感激魯主任督促我學習……”
“是嗎？閱覽室的管理員男的女的，多大歲數？”
王霖哪知道？眼睛直掃駱千帆，駱千帆心說你現在想起我來了？當初跟在鄔有禮後麵落井下石的時候你不挺積極的嗎？我不揭發你已經算放你一馬了。
駱千帆裝作沒看見。魯鳴早看明白了，他點了根煙：“王霖，去，回家一趟！把筆記取來我要看看，取不來的話，罰款500！去吧。”
“我艸”！王霖眼珠子差點兒瞪出來。不過他很快低下頭去，不好意思地撓撓頭：“嘿嘿嘿，魯主任……其實昨天我沒去，不是不想去，身體不舒服，又要跑新條口，所以……”
“承認了？跟我耍滑頭，閱覽室從沒有超過五個人，還不少人，放屁！算你認錯快，少罰點，罰款100！接下來一個星期都要泡在閱覽室裏，兜裏帶錢沒有，先把罰款交了！”
“魯主任您不會來真的吧，胡菲菲漏稿通稿都不處罰，我隻是一天沒去閱覽室就要罰款100？這……太不公平了吧？……”
“交不交？不交，200！”
王霖臉上比苦瓜還苦。駱千帆一直討厭王霖，魯鳴耍無賴處罰王霖駱千帆幸災樂禍，想笑又不敢笑，眼睛望向天花板才強忍住沒笑出來。
魯鳴瞪了他一眼：“駱千帆，你有意見？”
“沒有沒有！”駱千帆可不想惹火上身，慌忙擺手否認，並岔開話題，“魯主任，其實通稿的事情也不是胡菲菲的錯。胡菲菲的出發點是好的，高傲是虹城晚報的頭牌記者，胡菲菲隻是我們報社一名普通的記者，胡菲菲想，如果能跟高傲通稿，犧牲一個小卒子，消耗掉晚報的車馬炮，達到‘兌子’的目的，再通guò其他記者的努力，就能在新聞采編上壓過虹城晚報的氣勢，贏得與虹城晚報的新聞戰，這是胡菲菲的初衷，隻不過她太天真，被高傲騙了。”
魯鳴聽得頻頻點頭，對王霖說：“聽到沒有，胡菲菲初衷是好的，你快交罰款。”
王霖瞪了駱千帆一眼，心說剛才贏了我們80塊，現在還幫胡菲菲說話，罰我的錢我也不讓你好過。
“魯主任，罰款我可以交，但是能不能緩一天，我們大家的錢剛才打賭都被駱千帆贏去了。”
“打什麽賭？”
“打賭您會不會處罰胡菲菲，駱千帆覺得昨天胡菲菲給你買了早餐，所以你一定會網開一麵，不會處罰她，就贏了，每個人輸他10塊，一共80。”
魯鳴翻著眼睛怒視駱千帆：“你當我徇私枉法？贏了錢好，去到報社旁邊的報刊亭，把這周出來的所有雜誌都買一本來，讀者、中國記者、南方人物周刊，80塊錢買完為止……”
輪到王霖幸災樂禍了……
駱千帆下了報社大樓，一路問候王霖和魯鳴家裏的祖宗十八代，對魯鳴的印象更惡一步——作為一個部門主任，形象如此不堪也就算了，又獨裁、霸道，動不動罰錢，混球！
路過車棚的時候，見魯鳴的二八大杠破自行車隨意地停在車棚裏，就像魯鳴的穿戴一樣與時代格格不入。自行車的車鎖沒有鎖，鑰匙掛在上麵。
駱千帆瞅瞅四下無人，過去把車鎖給他鎖了，鑰匙拔掉，想扔進旁邊下水道裏，又一想，不如交給“王霖”保管比較好——反正王霖也是個混蛋。
買了雜誌，回到辦公室，把鑰匙扔在王霖電腦後麵的角落裏。這個位置很巧妙，王霖坐在位子上被電腦擋住很難發現，但是，別人路過的時候很容易看到。
……
胡菲菲被高傲擺了一道氣憤難平，打電話質問高傲，準備跟她開兵見仗、大罵一頓。
沒想到電話接通，沒等她開口，高傲甜甜地叫了一聲姐：“菲菲姐，我發給你的稿子你們報紙怎麽沒發出來？”
“裝什麽蒜？你什麽時候發給我稿子了？”
“昨天晚上啊！我發到了你的郵箱裏，可是剛才看報紙，我們登了，你們沒登。”
胡菲菲把電話夾在脖子裏，打開郵箱一看，可不是嗎，的確有一篇稿子，正是高傲發來的“千裏緝凶”的稿子，可是一看郵件發送時間，晚上12點以後才發送的。
“高傲，12點誰還會看郵箱，你故意的吧？”
“菲菲姐……”
“你比我大，喊誰姐啊？”
“菲菲，別火氣那麽大嘛，你真的誤會我了，我以前在都市報待過一年，對虹城都市報還是有感情的。昨天那篇稿子我寫到12點才寫好，回到家的時候都快1點了。難道你的郵箱沒有綁定手機嗎？來了郵件不會有短信通知嗎？當記者的還是要設定一下的……”
胡菲菲被問住了，對比人家，自己當記者差距實在太大。當記者一年多，從來沒有12點還在寫稿子的情況。
高傲的語氣似乎十分抱歉，接著說道：“對不起菲菲，要知道你沒有短信提醒，我還是應該打電話告sù你一聲的，賴我。這麽著吧，今天我還有一個稿子，大概1000多字，挺有意思，我晚上8點前發給你，算我補償你好嗎？”
高傲說著話題一轉，語氣傷感：“我這個人朋友不多，在晚報總是被人排擠，做夢都想回到都市報，雖然收入沒有晚報多，但是我喜歡你們的氛圍。”
“唉，我還以為你故意算計我，算了……”胡菲菲被感染了，一肚子火氣都化為烏有：錯怪她了，人家並不是有意讓自己漏稿，看來以後還是應該加強合作的。
……
駱千帆通guò宋小胡子找來了公安係統的內部通訊錄，對照著名單把二十多個通訊員的名字的身份、職務、聯係方式都記了下來。
這些通訊員當中，三個隸屬於虹東區公安分局，其中有一個是分局的宣傳幹事。駱千帆給他打過電話後登門拜訪，並在他的引薦之下拜訪了虹城公安分局的一把手和幾個主要領導，建立初步聯係。
三個通訊員當中，駱千帆曾特別在意一個叫做祁東的，後來一打聽，人家在分局掛職鍛煉，是市局後備幹部，馬上就升職了。
祁東愛寫東西，文筆出色，他給晚報寫了許多獨家稿件，也給高傲提供了許多獨家線索。別人不見可以，祁東必須要見一見，而且要建立起來緊密聯係。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