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生,何處停靠

燕敏倪

第一百二十三章 亂上加亂

書名:這一生,何處停靠 作者:燕敏倪 字數:6857

第一百二十三章亂上加亂

“大哥,那我們該怎麽辦?立即趕回山上?”紀閆坤沉不住氣,按耐不住想往外衝,他可不願意讓耗費了多年心血的金礦,落入他人手中。

齊雲攔住紀閆坤:“阿坤,莫衝動,就算是這會兒往回趕,你認為還趕趟兒嗎?他們已經走了幾個小時了,再說,襲擊山上,還需要簡冰和齊宏親自出馬?搞不好,人家早就出動了!”

“也對,那山高皇帝遠的地方,白天和夜裏出擊,沒啥區別!可是,難道我們就這麽置之不理,坐以待斃?”紀閆坤不免氣惱,總不能一次次拱手將‘江山’讓給簡冰;若是齊宏接管了,那他也沒啥好說的;若是簡冰得了便宜,他是萬萬不答應的。

“阿坤,跑了江湖這麽多年,咋還是沉不住氣?如今是啥年代了,早已不是靠拳頭打天下的時代了,靠的是腦子!”紀閆鑫白了紀閆坤一眼,指指腦袋,提點他凡事多動腦筋。

“阿鑫,山上無信號,即便出了啥事,華子想通知我們,也是心有餘而力不足,依你看,我們該當如何?”牽扯齊宏在其中,此時,齊雲沒有出謀劃策,他希望由紀閆鑫拿主意。

“照我說,這麽不痛不癢的鬥下去,不如熄戰,把項目讓出去,從今往後,太太平平過日子,錢多了也隻是個數字,與其給子孫後代留下隱患,冤冤相報,不如將他們拉上正道,先生意下如何?”為了柱子,紀閆鑫是真的想放棄一切,解甲歸田了;他覺得,留給子孫後代權利、財富、爭鬥,不如留給他平安。

“主意倒是好主意,隻不過,實施起來很難,往往是身不由己,金盆洗手何其難,總有人咬住不放,讓人難以一次洗盡雙手!”齊雲不無感慨,他又何嚐不想讓齊宏退出江湖,選擇一條嶄新的路,難啊,這小子,完全我行我素,不把任何人的話放在眼裏。

“阿坤,去看看津鍾醒了沒,沒醒的話,想辦法弄醒他!”紀閆鑫的話,令紀閆坤心中咯噔一下,心想:難道有行動?

紀閆坤不敢怠慢,也不敢多問,趕緊走出書房,紀閆鑫回頭看了一眼,跟著他的身體關閉的房門,抬眼望著齊雲:“先生莫擔心,我估摸著齊宏沒回金都,這會兒,應該在何家大院跟何芳菲置氣呢!”

齊雲點點頭,回望著紀閆鑫,兩人目光交錯,淺淺一笑:“阿鑫,你認為今兒院子裏這出戲,是誰演的?”

“來者都有嫌疑,沒有證據,咱們也賴不到任何人頭上!要說嫌疑嘛,那要數簡冰的嫌疑最大,顧遠山是個有頭有臉的人,更是聰明人,他頂多是個策劃者!”紀閆鑫故意避開了提及齊宏,實則,在他的心中,齊宏的嫌疑最大。

年少輕狂的人,最容易被小事衝昏頭腦,蠻打蠻幹,啥也不怕,齊宏就屬於這種人。紀閆鑫今兒看得真真切切,齊宏的眼中,對柱子充滿了敵意,那目光,就像是餓極了的狼,麵對獵物時一擊製勝的目光。

齊雲豈能不知道紀閆鑫避開齊宏的心思,他不過是顧及他的臉麵而已,兄弟情深,參雜著子女的恩怨,真是裹足難行。

“阿鑫,你放心,我絕不偏袒齊宏,若是他膽敢大逆不道,對柱子做出出格的事,我定然親自出手!”紀閆鑫深知,齊雲在說出這些話時內心的痛楚,他回道:“先生,你我二人生死相交,一路風風雨雨走過來,說這些話,讓人聽起來痛心啊,兒孫自有兒孫福,我們這些做長輩的,盡力而為,剩下的,就隻能聽天命了!齊宏不過是走錯了道,我們應該想方設法,讓他懸崖勒馬——我最擔憂的是何芳菲會是導火索,惹起齊宏、柱子兄弟二人的紛爭!”

“這小丫頭片子,到底想作甚?我一直也沒弄明白!”提到何芳菲,齊雲也是滿心官司,她和齊宏,哪兒像是正經八百過日子的樣子。

許久不見紀閆坤返回來,紀閆鑫起身:“先生,不如,咱們去拜會一下何老夫人?今兒柱子大婚,老夫人送來厚禮,卻連喜糖都沒吃上一顆,我親自登門感謝一下,也是應該的!”

“此行甚合我意!”齊雲正好也想去瞧瞧,齊宏和何芳菲到底鬧成啥樣了。某些時候,他不免覺得可悲,風風雨雨混了一世,卻管不了一個渾小子。

……

紀閆坤拽著昏頭昏腦的夏津鍾走出客房,恰遇紀閆鑫和齊雲從書房出來,他問道:“大哥、先生,你們這是去哪兒?”

“你和津鍾回高科技產業園,我和先生去一趟何家大院。”紀閆鑫邊走邊說話,齊雲與他並肩而行,紀閆坤一頭霧水:“大哥,那山上的事兒,真的不管了?”

“按我說的做!”紀閆鑫頭也不回,在客廳拎了東西就走,紀閆坤心中惱怒,憤憤然的想:這他媽的鬧的是哪出,說丟就丟?

“坤哥,咱們這是要去哪兒?”夏津鍾揉著疼痛的太陽穴,完全處在迷糊狀態。

紀閆坤沉著臉,揪著夏津鍾的衣領,將他提溜到院子裏,塞進了車裏,眼睜睜的瞅著紀閆鑫和齊雲上車,驅車而去。他憤然的罵道:“大哥和齊先生都瘋了嗎?孰輕孰重都分不清了!”

“坤哥——你這是咋啦?”夏津鍾一臉懵懂的望著紀閆坤,紀閆坤把他的腳塞進車裏,罵道:“繼續睡你的覺!”

砰——

紀閆坤將內心的憤怒都宣泄在了車門上,而後繞到駕駛座,鑽進車裏,發動引擎,猛踩油門。

汽車開出院子,跑上大路之後,紀閆坤一拐方向,轉上了前往金都的路,這是他第一次違背大哥紀閆鑫的命令。

一路上,紀閆坤把車開得飛快,下午飲進肚裏的酒,這會兒發揮了作用,在酒精的刺激下,他將車速開到了極限,醉酒的夏津鍾,在數次極速拐彎晃動身體之後,終於忍不住,狂吐一氣,惹得紀閆坤也陣陣幹嘔,無奈之下,他將車開進洗車場,就近開了一個房間,把麵色慘白的夏津鍾扛進去,丟在床上。

等待洗車的時間,紀閆坤也靠在床頭閉目養神,迷迷糊糊中險些睡著,突然驚醒,他拿起床頭櫃上的車鑰匙,繼續趕路。

……

紀閆鑫和齊雲快抵達何家大院的時候,恰好看到齊宏一臉陰沉的開車出來,紀閆鑫放緩了車速,打著雙閃跟他打招呼,豈料,齊宏權當沒看見,腳轟油門,呼嘯而去,一陣勁風刮得越野車有些輕飄飄的,可見他的車速之快。

齊雲沉著臉,心事重重,心想著:齊宏這小子,不知又惹了啥禍端走了,唉——簡直就是一個禍害!

門衛一看是親家公來了,趕緊放行,紀閆鑫緩緩將車開進院子裏,停在院門口的停車場,拎了東西,與齊雲一道徒步前行。

走到別墅門口,就聽到裏麵傳來何芳菲聲嘶力竭的聲音:“奶奶——你甭勸我,這婚我離定了,跟他這種人,日子沒法過!”

“芳菲,你已經不是孩子了,我早就提醒過你,收斂一下脾氣,可你呢,全當耳旁風,任意妄為,你說你,好好的日子不過,非得惦記柱子幹啥?”何老夫人長長的吐了一口氣:“你老實說,你是真的喜歡柱子嗎?恐怕不是吧——你說說你,朝三暮四,給自個兒臉上抹黑!你、你可別忘了——你是何家大小姐!”

“你以為我願意當何家大小姐?走到哪兒,屁股後麵都有一幫跟屁蟲,有啥好!你非得逼著我嫁給齊宏,結果呢——他打我,他居然敢打我,你還幫著他說話——哼哼,你們欺負我,我就欺負肚皮裏的小東西——”何芳菲捏著拳頭,不停的捶打著腹部,何老夫人大驚失色,戰戰兢兢的撲過去,厲聲喝道:“何芳菲,你瘋了嗎?你是不是現在就想讓我這把老骨頭去死?”

何芳菲怔住了,停下了手上的動作,何老夫人腳下一滑,朝地上栽去,齊雲一把扶住她:“老夫人,齊某來遲了,讓您和芳菲受委屈了,回頭,我一定把齊宏那兔崽子抓回來,讓他磕頭謝罪——”

何芳菲揚著布滿手指印的臉,撇了紀閆鑫一眼,轉而瞪著齊雲,怒目而視:“你好好瞧瞧,這就是你那乖兒子的傑作!我今兒把話撂這兒,不報此仇,我何芳菲誓不為人!”

“芳菲——你閉嘴!”何老夫人氣得渾身發抖,無地自容的來回望著齊雲和紀閆鑫,老淚眾橫:“都是我把她寵壞了,打小啥都依著她——都是我的錯,都是我的錯啊——”

“老夫人,您別著急,氣壞了身子不值當!”齊雲扶何老夫人坐下,何老夫人抹了一把老淚:“齊先生、紀先生,你們快請坐,家門不幸啊,丟人現眼!”

“老夫人,身體要緊!”紀閆鑫狠狠的瞪了何芳菲一眼,落座,此時此刻,他深陷尷尬之中,齊宏和何芳菲之間的矛盾,全因柱子而起,作為父親,他真是百口莫辯,說什麽都顯得蒼白。

……

喧囂了一天的紀家宅院,此時顯得異常安靜,忙碌了一天,且又受到了驚嚇的夥計們,早早的休息了。

柱子靠在床頭看書,小翠穿著吊帶睡衣在床邊走來走去,絲毫沒有引起他的注意,她心中不痛快,揣著滿肚子怒火爬到床上,一把扯下他手裏的書丟到一邊。

“你幹啥?”柱子話音剛落,嘴巴就被小翠溫熱的唇封住了,緊接著,她的手開始在他的身上摸索、遊移。

燥熱的感覺湧上心頭,柱子一把摟住小翠,一翻身將她壓在身下,瘋狂的親吻著她的身體,喘息聲一波接著一波,小翠絕望的發現,他的身體的表現,與他的熱情完全不匹配,忙乎了大半天,依舊毫無反應。

小翠一把推開柱子,腦子裏冒出曾聽過的‘柳下惠坐懷不亂’的故事,冷冷的瞪著他:“你究竟是柳下惠,還是廢物?”

窗外,一雙眼睛盯著透著昏暗燈光的窗戶,臉上露出了訕笑——

...

(九頭鳥書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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