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生,何處停靠

燕敏倪

第九十六章 墳塚謎團

書名:這一生,何處停靠 作者:燕敏倪 字數:7063

第九十六章墳塚謎團

解決了賀金全之後,顧遠山心中的顧慮減輕了不少。賀金全對他來說,就是卡在咽喉的一根刺,看似不致命,時間長了,也難以預測。

顧遠山認為,賀金全是官場上唯一對他和肖峰了解的人,他煙消雲散,從這個世界上徹底消失,省了很多事。

原本,顧遠山以為,除掉賀金全之後,他能夠高枕無憂,夜夜好夢;豈料,他的睡眠質量是越來越差,甚至成宿成宿睡不著覺,一閉上眼睛,死於他手上的那些冤魂,就會在他的腦海裏、眼前,不停的晃啊晃啊。

即便是偶然睡著了,也睡不安寧,時不時從噩夢中被驚醒,一身大汗淋漓,長此以往,顧遠山明顯感覺到精神不濟,體力不支。

黎鳳蘭以為顧遠山身體不適,多次催促他到醫院就診,前幾次,顧遠山還以工作忙為借口推脫;次數多了,他難免厭煩,抑製不住衝她發脾氣,讓她少管。

黎鳳蘭隻能把關心放在心裏,暗自心痛,卻是拿顧遠山一點兒辦法也沒有。在黎鳳蘭的眼裏,顧遠山就是一頭強牛,固執得有些可怕,八頭牛都拉不回來。

自己的身體自己清楚,實在是受不了失眠帶來的,身心的雙重折磨,顧遠山隻好偷偷吞咽安眠藥,藥物催眠。

最初,安眠藥的確很有效果,著實讓顧遠山睡了幾個好覺,隨著耐藥性的產生,安眠藥似乎對他也失去了功效,他隻能一次一次加大劑量,導致身體狀況越來越差。

顧遠山意識到檢查、治療身體,已經到了刻不容緩的地步,他推掉了所有的工作,對黎鳳蘭謊稱出差,悄然去了外省。

……

一艘漁船在江麵上飄蕩,船頭站著一個老翁,悠閑地擺動船槳,船艙裏,一個二十出頭的姑娘,一手托著一個年輕人的頭,一手端著碗,正在給他喂藥。

年輕人抬眼幽幽的望著姑娘,愣頭愣腦的問道:“我是誰?我究竟是誰?”

“別說話,你快把藥喝了,等你病好了,就知道自己是誰了!”姑娘眉清目秀,一雙大眼睛忽閃忽閃的望著那年輕人:“這藥,可是我爺爺親自上山采回來的,珍貴著呢!”

“謝謝!”年輕人一說話,嘴裏咕嘟嘟朝外冒著藥泡泡,像一條垂死掙紮的魚,姑娘噗嗤一聲笑出聲來,擱下碗,拿了毛巾替他擦拭嘴巴,笑道:“都說了喊你別說話,你先睡一會兒,爺爺說了,睡得好,腦子才長得好!”

年輕人怔怔的望著姑娘,目光呆滯。

“小翠——來搭一把手!”老翁朝著船艙裏呼喊。

“哎,爺爺,就來!”先聞其聲,後見其人,小翠從船艙裏鑽出來:“爺爺,要撒網了麽?”

“他怎麽樣了?”老翁側臉望著小翠,小翠歎了一口氣:“還能咋樣?還不是愣頭愣腦,總問自己是誰嘛!”

“他的腦子撞壞了,能醒來已經是萬幸中的萬幸了!”聽了爺爺的話,小翠心焦的問道:“爺爺,他還能記起來自己是誰麽?”

“傻丫頭——你倒是想讓他記起來,還是不想啊?”老翁嗬嗬一笑,小翠害羞的拽了他一把:“爺爺——你幹嘛奚落我?”

“鬼丫頭,就你那點兒小心思,爺爺我還看不出來?嘿嘿——你是巴不得他隻記得你吧?”老翁的話惹惱了小翠,她紅著臉,跺著腳:“越說越離譜,我不理你了!”

小翠氣呼呼的返身鑽進船艙,老翁輕笑著搖搖頭:“知道害臊了,還真是長大了!”

……

l省省城,何家大院內。

以往清冷的宅院,此時熱鬧非凡,角角落落都有人在打掃衛生,修整樹木,前院已經有人陸續在往好處掛紅綢、紅燈籠。

整座庭院內,充滿了喜慶,一副熱火朝天的場麵。何老夫人在管家的陪同下,一會兒指點這個,一會兒又讓人挪一挪那個,她的臉上,洋溢著喜悅的笑容。

齊宏擺出一副準姑爺的架勢,在院子裏四處溜達,對忙碌的傭人們時不時斥責、辱罵一番,惹得大家遠遠的看到他,就會躲開,就跟避瘟神一般。

何老夫人在的時候,齊宏完全變了一副嘴臉,斯斯文文,對下人輕言細語,頗得她歡心。何老夫人甚至覺得,招齊宏入贅何家,並無什麽不好,隻要他跟何芳菲一條心,何家等於是多了一個信得過的人!

何家是有頭有臉的人家,喜宴自是要做到最好,喜帖都已經發出去了,隻等著風風光光的把姑爺招進門,何家大小姐肚子裏的孩子,就來得順理成章了。

一想到過不了幾個月,就能夠抱上重孫子,何老夫人就異常開心。

……

何芳菲窩在屋子裏,百無聊賴,何老夫人命她好好的安胎,還派了專人盯著她,不許她跨出別墅大門半步,理由很簡單,院子裏忙忙乎乎,深怕哪個不長眼的撞到她,動了胎氣。

憋壞了的何芳菲內心滿是對齊宏和肚子裏的孩子的怨恨,時不時的發脾氣,指著肚子罵道:“小東西,還沒出來就搗亂,等你出來了還了得了?你等著,早晚我得滅了你!”

何芳菲這話,恰被推門進來的何老夫人聽到,何老夫人滿麵怒容的瞪著她,斥責道:“芳菲,當媽的人,怎能說出這等喪心病狂的話?我重孫兒若有個好歹,我為你是問!”

“奶奶——人家隻是悶得慌嘛,瞧瞧您,我隻不過是隨便說說而已!有了重孫兒,就不疼我這個孫女了——我冤不冤!”何芳菲撅著嘴,一臉的不痛快。

何老夫人噗嗤一聲笑出聲來:“哪兒有當媽的人,跟自個兒孩子爭寵的?你可記住,孩子在你肚皮裏,你說什麽,他可是聽得清清楚楚,往後可不敢再胡言亂語了,知道不?”

“知道了,奶奶!”何芳菲無可奈何的倒在床上,扯過被子蓋上,唉聲歎氣。

……

黑雕幫舊址。

昏迷不醒的紀閆鑫,已經被兄弟們抬回山上,住在以往他住的屋子裏。齊雲寸步不離的守在他的身邊,照顧他,給他治療。

一天一夜過去了,紀閆鑫還沒有醒轉的跡象,紀閆坤心急如焚,幾次三番詢問齊雲:“先生,大哥究竟啥時候能醒過來?”

紀閆坤得到的答案,隻有齊雲說的一句話:“盡人事,知天命!”

這答案令紀閆坤抓狂,可他卻是沒有任何辦法,他固執的要帶紀閆鑫去金都城裏的醫院診治,齊雲攔住他,不允許他輕舉妄動。怒喝道:“阿坤,你是不相信我齊雲,還是要把阿鑫送上斷頭台?”

“先生,我是帶大哥去醫院救命,怎麽又說我是推他上斷頭台?”紀閆坤百思不得其解,怒不可竭的瞪著齊雲。

齊雲沉聲道:“阿鑫滿身傷痕,不是槍傷就是刀傷,還有老虎牙印,你想想看,什麽樣的人才會有這麽多傷?哪個醫生敢給他看病?就算不被刑警抓走,也難保不會葬身於簡冰的人的刀下!”

“他簡冰敢動大哥一根汗毛,老子第一個宰了他!”紀閆坤咬牙切齒,齊雲歎了一口氣:“何苦要逞一時之勇?簡冰不光動了阿鑫,還險些要了他的命!”

“先生——你——”紀閆坤說不過齊雲,氣急敗壞的摔門而去,一路奔向後山。

因紀閆鑫需要靜養,近兩日,采礦暫時停工了,弟兄們都在宿舍裏休息,齊雲早早吩咐下去,不得喧嘩。

此刻,後山靜寂無人,紀閆坤肆無忌憚的在那裏發脾氣,踢這棵樹一腳,劈那棵樹一掌,在樹上休憩的鳥兒頓時被驚動,撲簌簌飛來飛去。

紀閆坤的目光,落在那幾座立了墓碑的空墳上,頓時火冒三丈:“簡冰,你他媽的打一開始就沒安好心,老子信得過你,才把大哥托付給我的‘江山’托付與你,你卻一心咒我們死!”

紀閆坤暴性大發,飛起幾腳,踹倒了墓碑,心想:老子今兒就把這墳堆刨平了!徹底廢了你的詛咒!

瞪著血紅的眼睛四處張望,紀閆坤衝到崖邊搭建的臨時窩棚,找出鐵鍁、鋤頭,拎在手裏,氣勢洶洶的回到墳堆旁,開始挖墳。

隨著土層一層層被挖開,紀閆坤呆住了,原來,這並非空墳。片刻之後,紀閆坤繼續往下挖,棺材已經腐爛,一碰就碎,不一會兒,他就看到躺在裏麵,已成一堆白骨的人形。

紀閆坤不禁大吃一驚,心想:這墳裏,到底埋著什麽人?

紀閆坤並非膽小鼠輩,卻還是不免感到毛骨悚然,既然,這墳墓是簡冰修的,那麽,這裏麵埋著的人,定然跟他脫不了幹係,可,他為何要將旁人埋在大哥的墳裏?

越想越不可思議,紀閆坤覺得,保不齊,其他的墳裏,也有屍首。這事兒非同小可,紀閆坤不敢貿然下定論,他拔腿狂奔,去找齊雲相商。

……

紀閆坤風風火火的推開門,氣喘籲籲的喊道:“先生,我有要事稟報!”

正在給紀閆鑫施針的齊雲,抬眼看了看滿頭大汗,一臉青紫的紀閆坤:“你先在外麵稍等,我這就來!”

不一會兒,齊雲從屋內出來,掩上房門,紀閆坤迎上前去:“先生,我在後山發現了一個天大的秘密!”

“哦?”齊雲大感驚訝,心中一緊:“別著急,慢慢說!”

“我一怒之下,刨了後山大哥那座墳,裏麵居然埋了人——我尋思著,其他的墳裏,恐怕也大有文章!先生,你快隨我去看看吧?”紀閆坤一臉著急,齊雲皺眉沉思:“莫急,等我給阿鑫施完針!”

...

(九頭鳥書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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