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生,何處停靠

燕敏倪

第六十一章 分崩離析

書名:這一生,何處停靠 作者:燕敏倪 字數:6704

第六十一章分崩離析

簡冰連夜逃回金都,一路上都氣憤至極,暗自發誓,一定不會輕饒了紀閆鑫以及他的弟兄們。從身形看,簡冰推測那個蒙麵人應該是紀閆鑫,或者紀閆坤;以紀閆坤對他不冷不熱的態度推斷,是絕無可能救他的,那麽,唯有紀閆鑫。

簡冰惡狠狠的在心中罵道:別他媽的以為,在老子麵前演了一出戲,老子就會對你感恩戴德,紀閆鑫,在你的地盤上,你不發話,誰敢自作主張?

簡冰不說話,弟兄們自然不敢多嘴,車裏的氣氛異常壓抑,一直持續到家門口,簡冰下車進屋,弟兄們才不約而同深吐一口氣,七嘴八舌的議論所發生的事情。

回到家裏,妻兒已經熟睡,簡冰鑽進書房,靜靜的坐在黑暗中,思索著對付紀閆鑫的計謀,早晚都免不了一戰,不如提前了結,省得成日提心吊膽。

……

g省省城‘帝都大酒店’客房內,幾條黑影在門邊稍作動作,門悄無聲息的開了,黑影分別閃進了幾個房間,冰冷的刀刃架在床上呼呼大睡的人的脖子上,同時堵住了嘴,床上的人突然驚醒,在黑暗中瞪著驚恐的大眼睛,黑影冷聲喝道:“不許動,敢動彈一下,老子就要了你的狗命!”

“給老子聽好了,趕緊滾回台灣去,不然,下次老子直接擰下你的腦袋當球踢!”黑影沉聲說完話,快速閃身出門,消失無蹤,受到恐嚇的人無一不沉浸在驚嚇中,心有餘悸,沒有一個人發出求救的呼喊聲。

他們一個個打開所有的燈,看著敞開的門,膽戰心驚,對那幫人的開門手法驚歎不已,居然沒有半點兒聲音。

即便是從新反鎖了房門,卻沒有一個人敢再睡覺,都瞪著大眼睛等待天明。

……

天剛亮,賀金全所住的房間門就被敲響,不一會兒,考察團所有的成員,都聚集到了他的屋裏。

賀金全身上裹著睡衣,狐疑的望著大家:“今兒可都起得挺早啊,這是咋啦?”

“賀先生,我是來向你辭行的,出來了好些時日,我該回台灣了。”一個中年人麵色煞白,去意已決,其他人一聽有人打頭陣,爭先恐後的說:“我也是來辭行的!”

一夜形勢突變,所有人都打了退堂鼓,賀金全感覺不可思議,尋思著,這中間一定有什麽他不曉得的情況。他冷眼掃視眾人,隻見他們臉上的表情怪異,臉色如出一轍的煞白,追問道:“究竟發生了何事?”

眾人麵麵相覷,無人吱聲,賀金全怒斥道:“不說清楚,誰都別想離開!當初,可都是你們自覺自願一起來的,眼瞅著肥肉就要到手了,你們卻平白無故要退出,當老子是白癡啊?”

賀金全的目光落在方才最早說話的中年人臉上,那人局促不安的挪了挪屁股,鼓起勇氣說:“賀先生,我們跟你來求財不假,可,命沒了,賺錢還有意義麽?這裏水太深,請恕我不通水性,你說我貪生怕死也好,不夠兄弟也罷,總之,我去意已決,必須立即回台灣!”

“話醜理端,這也是我們大家的意思,請賀先生跟我們一道回台灣,賺錢嘛,台灣也有很多機會!”眾人表明態度,並且想要說服賀金全與他們同行。

“把命丟在這裏?我看你們是一夜睡糊塗了吧?在這省城裏,誰他媽的敢動你們一根汗毛!”昨夜發生的事,賀金全完全被蒙在鼓裏,感覺眾人簡直就是危言聳聽,杞人憂天。

眾人從賀金全的表情和語言中,看出來他昨夜並未受到驚擾,這就越發奇怪了,甚至有人懷疑是賀金全與人勾結,故意驅趕他們離開。

權衡之下,中年人把昨夜發生的事情和盤托出,其他人也表示經曆了同樣的遭遇,賀金全完全不相信發生了此等事情,一再保證從此刻起,會負責大家的安全,希望他們都能留下來,與他一起並肩作戰,卻是沒有任何效果,所有的人還是堅持離開,無奈之下,賀金全拂袖喝道:“既是如此,都走吧,強扭的瓜不甜!”

“賀先生,你不一起走?”中年人一臉擔憂的望著賀金全,賀金全黑著臉,冷言道:“老子的命沒你們金貴!”

眾人起身離開,賀金全沒有阻止,待他們都走出門,他一腳踢上了房門,坐在沙發上生悶氣,心想:都他媽的走了,離開了他們的資金支持,自己那些錢,不足以成事,這該如何是好?去他媽的,車到山前必有路,老子偏偏要留下來,堅持到最後,看看究竟是誰,敢在老子背後放黑槍!

……

夏津鍾喝得酩酊大醉,天大亮了還在呼呼大睡,紀閆坤奉大哥紀閆鑫之命,前去房間喊他起床。

夏津鍾迷迷糊糊睜開眼睛,看到紀閆坤,伸手出拳,紀閆坤一把握住他的拳頭,喝道:“津鍾,你瘋了?”

“坤哥,枉我那麽敬重你,可你呢——為何要放走簡冰那個王八蛋?”夏津鍾一翻身坐起來,怒目圓睜,瞪著紀閆坤不放。

“你說啥瘋話呢?”紀閆坤一頭霧水,丟開夏津鍾的拳頭,注視著他:“老子昨晚倒上床就睡著了,一覺醒來已是天亮,難不成夢裏放走了簡冰?老子比誰都恨他,會救他?簡直是笑話!”

“真不是你?”夏津鍾嚇得背脊上直冒冷汗,既然不是紀閆坤,那麽就一定是大哥紀閆鑫,他心想:這下玩兒完了,大哥定然不會輕易饒過我!

“廢話,老子是那種做事不認帳的人麽?”紀閆坤將夏津鍾提溜起來站著:“趕緊的,大哥找你,太陽曬屁股了,你還不起來,尋著挨板子!”

“大哥生氣了?”夏津鍾望著紀閆坤,一臉擔憂,紀閆坤哈哈一笑:“你小子還有怕的時候?再磨蹭,大哥不生氣也得生氣了!”

夏津鍾一聽,慌忙穿衣、洗漱,紀閆坤坐在椅子上,點燃一支煙,深吸一口,噴出濃濃的煙霧,心想:早曉得津鍾昨夜要對簡冰動手的話,我就不該睡那麽早,不過,大哥插手了,就憑我跟津鍾,也很難得手!也罷,君子報仇十年未晚,往後有的是機會!

……

紀閆鑫的辦公室裏,夏津鍾和紀閆坤筆直的站在那裏,紀閆鑫走過去坐在沙發上,麵對紀閆坤:“阿坤,你坐。”

“是,大哥!”紀閆坤在沙發上落座,偷偷的察看大哥的臉色,隨後將目光落在夏津鍾身上,想要幫他求情,卻是心有餘而力不足。

紀閆鑫麵色冷峻,死死的盯著夏津鍾:“翅膀長硬了,學會自作主張了?”

“大哥,我——我是替你鳴不平!”夏津鍾並不覺得自己有錯,一臉委屈。

“替我鳴不平?你他媽的曉不曉得,壞了老子的大事?”紀閆鑫氣急敗壞的怒吼:“他簡冰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連夜逃走,你倒是好,恰恰讓我坐實了罪名!你曉不曉得,你這一莽撞的行為,會給大家帶來什麽?”

“大哥,坐實了又怎樣,他簡冰不過是一個鳩占鵲巢的強盜,難不成,我還怕了他?”夏津鍾不服氣,更意識不到自己的錯誤。

紀閆鑫騰地一下站起來,走到夏津鍾麵前,凜然的逼視著他:“你倒是不怕他,等他血洗這產業園,整幢大樓血流成河的時候,你哭都來不及!你以為簡冰還是當年的簡冰?他已經被金都的江湖水浸泡得麵目全非,毒氣攻心——才過了幾天好日子,你就過膩了?你可曾想過你的妻、兒?”

紀閆鑫的一番話,罵得夏津鍾啞口無言,但他的心中依舊不服,沉默了片刻之後,嘀咕道:“正因為如此,才留不得他,他死了,一了百了!”

啪——啪——

紀閆鑫甩手狠狠的給了夏津鍾兩個耳刮子:“蠢貨,在自己的地盤上動手,簡直是找死!你信不信,不出三天,簡冰就會派人前來開戰!你可別忘了,咱們現在是正經生意人,而不是江湖混混!”

“簡冰,你個呲牙必報的小人!”夏津鍾捂著紅腫的臉,怒罵簡冰,紀閆鑫冷冷的瞪著他:“你跟他有何分別?滾回家去,不許再到公司來!”

“大哥——我不走!”夏津鍾大驚失色,沒想到犯了這樣一個錯誤,大哥就要攆他走。

“容不得你討價還價,自個兒走,還是我派人請你走,自個兒掂量!”紀閆鑫丟下話,轉身走到窗邊,眉頭深鎖,憂心忡忡的望著遠方。

紀閆坤起身走過去,拉著夏津鍾走出門,低聲勸慰道:“津鍾,別往心裏去,大哥這麽做,是為你好,這段日子,你好好在家陪著弟妹、孩子,保護好他們!”

“他們呆在家裏,能有什麽危險!大哥分明就是小題大做,在懲罰我——”夏津鍾的話一出口,紀閆坤就動怒了,衝著他吼道:“你個龜兒子,枉費了大哥的一片苦心!我看你是越活越回去了,在家裏就安全?大嫂、柱子、齊宏是怎麽不見了的——金毛是怎麽死的——這些,你都忘記了?”

“坤哥——我——”夏津鍾麵露尷尬之色:“我以為大哥不認我這個兄弟了!”

“大哥不動簡冰,定然有他的道理,冤冤相報,遭殃的是那些無辜的人,簡冰身邊都是江湖兄弟,而咱們的身邊,都是為了養家糊口,出來打工賺錢的人,把他們拖進火坑,遭受災難,你覺得合適麽?”紀閆坤的一席話,讓夏津鍾徹底明白了紀閆鑫的苦心,他跑回辦公室門口,推開門:“大哥,我錯了!”

紀閆鑫沒有轉身,擺了擺手,示意夏津鍾離開。

...

(九頭鳥書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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