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生,何處停靠

燕敏倪

第四十一章 目空一切

書名:這一生,何處停靠 作者:燕敏倪 字數:6443

第四十一章目空一切

說來,齊宏領著雪狼穀的弟兄們轉戰金都,很容易就立住腳,他甚至覺得,當年相傳金都江湖水深,不過是浪得虛名。

雪狼穀被一場大地震引發的次災害吞噬,齊宏和王穀重拉旗幟,手下的人在邊境橫行霸道成性,到了城市裏,想要循規蹈矩,不是一件容易的事兒。

齊宏囂張跋扈,手下的人也不是省油的燈,時不時會闖禍,三句話不對頭,就動手削人,起初,招惹的都是一些沒啥江湖背景的人,吃了啞巴虧,也不敢吱聲,將事情忍了。

那些惹是生非的人得了便宜還賣乖,得意忘形,麵對齊宏,一味嘲笑金都市的人,都是軟柿子,隨便捏;齊宏也隻把他們的話當玩笑聽聽,一笑而過。對於他來說,打架鬥毆算個什麽,那隻不過是小孩兒玩兒的過家家。

齊宏來金都的真實目的,除了找紀閆鑫、柱子父子二人報仇,還有一個最重要的目的——斂財;至於父親齊雲,他倒是沒有特別在意。

他覺得,父親是紀閆鑫一路人,不可能會站在他這邊,搞不好,哪一天,就會兵刃相見;到那時候,倘若父親識趣,能跟紀閆鑫劃清界限,他也不會視他而不顧;但是,如若他執迷不悟,依然死心塌地的維護紀閆鑫,那就怪不得他了。

在齊宏看來,金都遍地都是黃金,不然,當年,紀閆鑫也不可能從緬甸返回金都,全國大城市多了,可他偏偏選擇了並不起眼的金都,必然證明了金都是一個具備優勢的城市。齊宏相信紀閆鑫的眼光,沿著他的腳印走下去,必然會有所收獲。

紀閆鑫的老底,在齊宏眼裏,是個謎,他在黑雕幫舊址跟柱子同食同宿幾年,對幫中事物,卻是知之甚少,就連父親齊雲,也不曾跟他透露過任何消息。

令齊宏不明白的是,幾年之後,紀閆鑫為何把金都的地盤讓給簡冰,去了l省發展。

這中間究竟發生了什麽變故,齊宏不得而知,隻是受命與一個神秘的雇主,前去l省的墳山上刺殺,才曉得那人是紀閆鑫,高興於仇人相見,一疏忽,讓他跑了。

齊宏摩拳擦掌,想要征服那些看似比他強悍的人。紀閆鑫實力雄厚,財大氣粗,是齊宏的第一個目標;另外,齊宏還對簡冰旗下的產業虎視眈眈。

齊宏時常野心勃勃的想:隻要老子拿下紀閆鑫和簡冰,將他們旗下的財產收入囊中,老子就是金都勢力、財力最大的人,還有誰能抗衡?

齊宏翹起二郎腿,坐在沙發上,嘴角揚起一絲壞笑,心想:“等到那一天,昨晚那妞還不得乖乖的投懷送抱?”

咚——咚咚——

門外傳來急促的敲門聲,齊宏放下二郎腿,正襟而坐:“進來!”

王穀慌慌張張的推門進來,臉上掛著不安:“大哥,穿山甲領著人在賭場,與人發生了衝突,咱們十多個弟兄,都被打得住院了!”

“什麽?老子的人也敢動,看他是活膩了!”齊宏從椅子上彈跳起來,一拳砸在桌子上,敲得震山響,劍眉倒豎,咬牙切齒的問道:“查清楚沒,對方是些什麽人?”

“那場子是黑雕幫的場子,動手的應該是黑雕幫的人——”王穀麵色惶恐,明顯的透著懼怕之色。

“簡冰的人?”齊宏有些意外,簡冰可是一根難啃的骨頭,搞不好,肉沒啃下來,卻戳穿了自己的咽喉。

“大哥,沒錯,是簡冰的人。黑雕幫在金都霸居江湖榜首,咱們初來乍到,可不能輕易得罪——我早就說過,讓弟兄們收斂一點兒,畢竟,強龍鬥不過地頭蛇嘛,這下可好了,捅了這麽大簍子——”王穀憂心忡忡的埋怨,齊宏勃然大怒:“王穀,你個龜兒子,長他人誌氣,滅自己威風!黑雕幫咋啦,老子倒要看看,那個簡冰,到底有多厲害!他拖家帶口,老子光棍一條,看誰能橫到最後!”

“大哥,咱們若是拿簡冰的妻兒做籌碼,不地道吧?壞了江湖規矩!”王穀上有父母,總有些牽腸掛肚,任何事情,都希望一人做事一人當,不牽連家人。

“去他媽的規矩,老子就是江湖規矩!王穀,你小子別不信,你瞧好了,金都的江湖,早晚是老子的!”齊宏目空一切,言語很是囂張,若是,他能有未卜先知的本事,就一定不會說出這樣的大話來。

……

簡冰站在辦公室落地窗前,自從搬到這裏安營紮寨,他就喜歡站在窗前俯瞰大地,整座城市都踩在他的腳下,總會令他產生自己是萬物之主的錯覺。

隻不過,簡冰這個人進入角色快,走出來也快。他不會沉溺於那種虛無渺茫的幻想之中,更願意真實的去麵對殘酷的世界。

一個小時前,簡冰接到了一間賭場的管事人的電話,說有人在場子裏尋絆滋事,他沉聲問道:“什麽來頭?”

“他們口口聲聲說是雪狼穀的人。大哥,我們該怎麽辦?”

“哈哈哈——雪狼穀的人?想當初,雪狼穀五大金剛,被我黑雕幫除掉三個,其餘兩人嚇得屁滾尿流——還敢來滋事?給老子狠狠的修理,記住,別弄出人命來,不準驚動派出所!老子現在正是幹大事兒的時候,誰敢在這時候擋了老子的財路——老子讓他咋死的都不曉得!”簡冰仰麵冷笑,心想著:雪狼穀還真是自不量力啊,當年,在最鼎盛的時期,踏入金都就慘敗,這會兒還有臉來挑釁!老子就不信,小貓小狗一群,在金都還能翻了天?

簡冰壓根兒沒有把雪狼穀的人放在眼裏,一聲令下,那邊三下五除二就將十幾個人打趴下,拉到了醫院。

這會兒,他站在窗口,並沒有思考雪狼穀的事,腦子裏不停的閃動著紀閆鑫、齊雲、紀閆坤、顧遠山的身影。

這幾天,簡冰有一種直覺,齊雲和紀閆坤能夠死裏逃生,那麽,紀閆鑫也很有可能活著。這種感覺日趨強烈,侵擾著簡冰,讓他不得安寧。

簡冰心想:難道說,紀閆鑫和齊雲、紀閆坤原本在一起,可是,他為何避而不見?大有可能,齊雲、紀閆坤隻是紀閆鑫拋出來探路的棋子?如果真是這樣,麻煩就大了,我該怎麽辦——權利,交,還是不交?

簡冰努力的回憶當年在燕子關驚險的一幕幕,依稀記得,他和齊雲、紀閆坤是一起到燕子山的,在突然升起的濃霧中,與齊雲失散了。進入燕子關被嚇得跑出來之後,紀閆坤把幫中事宜托付給他,再次進入燕子關,一去不返;夏津鍾和華子被他派去之後,也銷聲匿跡。

簡冰頓了頓神,下了定論:既然齊雲和紀閆坤能夠會合,那麽,一定也能跟紀閆鑫會合,除非,他不幸摔死了!看來,紀閆鑫活著,這是事實;齊雲和紀閆坤口口聲聲說,要去雲遊四海尋找紀閆鑫,不過是一個幌子!他們在暗處,老子在明處,防不勝防啊——

簡冰的心中不由得恐慌,結合剛剛雪狼穀鬧場子的事件,甚至懷疑,鬧場子的,不是雪狼穀的人,而是紀閆鑫的人借用了雪狼穀的名義而已。

簡冰太了解紀閆鑫和紀閆坤處事的手段了,不出手則罷,一出手,必然是讓人淬不及防,毫無還手的餘地。

當年,黑雕幫不就在一夜間砸了金毛所有的場子,將之據為己有麽?想到這些,簡冰不由得倒抽了一口冷氣,脊背冷颼颼的滑落汗珠子。

簡冰按耐不住內心的狂躁,在屋裏來回踱步,片刻之後,給所有的場子去了電話:“但凡有雪狼穀的人尋絆滋事,一律殺無赦,一定要做得幹淨利落,不留痕跡!”

簡冰一直窩在辦公室裏,思考對付紀閆鑫的方法,全然把顧遠山交給他的任務,拋到了九霄雲外。

……

齊宏風風火火的召集弟兄們集合,兵分幾路,前去出事的場子討說法,仗著人多勢眾,進去就封了門,將管事的人揪住,強行按倒在地上,一隻腳踏在他的身上,囂張的吼道:“叫簡冰出來,老子與他井水不犯河水,你這王八羔子,敢動老子手下的人!你聽著,你們老大今兒若是不來,你這腦袋,就讓老子當皮球踢了!”

管事的嚇得渾身哆嗦,聲淚俱下,連連告饒:“我隻是一個打工的,賤命一條,不值錢的——你放了我,我給你聯係簡冰!”

齊宏嗤之以鼻,罵道:“瞅瞅你這熊樣兒,黑雕幫也不過如此嘛!跟簡冰說,識相的話,趕緊卷鋪蓋卷兒滾蛋,把地盤拱手讓給老子,不然——老子連他的老巢一起端了!”

齊宏把手機往管事兒的麵前一丟,不屑一顧的抬起腳,放回地麵上,鄙夷的罵道:“像你這樣兒的貨,殺了你,髒了老子的刀!”

管事兒的人哆哆嗦嗦的撥了一串數字,場子裏突然響起警報聲,地麵上騰起濃塵,一時間,空氣中彌漫著嗆人的灰塵味,眼前什麽也看不見了。

幾分鍾之後,濃塵漸漸散去,齊宏和他的弟兄們麵麵相覷,神情惶惑不安,等他回過神來的時候,方才躺在地上的管事人,以及被俘虜的那些人,已不知去向。

“撤!”齊宏大喊一聲,朝門口衝去,衝到門口,又被逼了回來。

...

(九頭鳥書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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