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生,何處停靠

燕敏倪

第十八章 待解之謎

書名:這一生,何處停靠 作者:燕敏倪 字數:6720

第十八章待解之謎

罵完了蔡駿陽,華子噗通一聲跪倒在地上,淚眼汪汪的望著紀閆坤:“坤哥,你就饒了小蔡一回吧——都怪我,沒有看好他!”

其他人見狀,齊刷刷的跪在紀閆坤麵前,異口同聲:“坤哥、齊先生,饒了小蔡這回吧,他知錯了!”

“不記得老子說過的話了?”紀閆坤咬牙切齒,寒如冰魄的目光掃過眾人,齊雲則站在一旁冷眼旁觀。

“記得——”眾人內心惶恐,齊聲回答。

“蔡駿陽,你自己說,老子說了啥?”紀閆坤寒冷的目光射向蔡駿陽,蔡駿陽渾身瑟瑟發抖,唯唯諾諾的抬起頭,望著紀閆坤:“誰敢——誰敢私藏,就——就剁手——”

“說吧,剁左手還是右手?”紀閆坤麵色嚴酷,渾身上下透著殺氣。

蔡駿陽嚇得麵如死灰,華子跪行幾步,抱住紀閆坤的腿,仰頭望著他:“坤哥,你剁了蔡駿陽的手,他豈不是變成了廢人?他還咋幹活——不幹活,拿啥養活老父老母、爺爺奶奶——我求求你了,饒了他吧——”

“國有國法、家有家規,沒有規矩,何來方圓?每個人,都得為自個兒的行為負責!誰再敢替這龜兒子求情,老子連他一起收拾!”紀閆坤口吻堅定,不留餘地。

中年男人站起身,走到紀閆坤的麵前,伸出右手,平靜的望著他:“坤哥,我替蔡駿陽,你剁了我這隻手吧,我是左撇子,沒有了右手,照樣能幹活兒!”

紀閆坤頓感有些下不來台,憤怒的瞪著中年男人,惡狠狠的罵道:“還真有不怕死的,老子成全你!”

齊雲心知紀閆坤隻是想懲治一下蔡駿陽,殺雞儆猴,並非真會剁他的手,中年男人這一兩肋插刀,反倒是激怒了紀閆坤,搞不好,他火氣上頭,真能幹得出來。

齊雲走到紀閆坤身旁,接過他手上的皮鞭,冷冷的說:“手給他們留著,將功贖罪。可,這事兒,也不能就這麽算了,按規矩,三十皮鞭,一鞭也不能少!阿坤,你看咋樣?”

“既然先生網開一麵,老子就暫且留著你們的手!”紀閆坤順坡下,感激的望了齊雲一眼:“先生,那就交給你處理了!”

齊雲微微點頭,隨後,紀閆坤快步走出山洞。

“謝謝坤哥!謝謝齊先生!”中年男人收回手,恭恭敬敬的致謝。

華子可曉得‘黑雕幫’皮鞭的厲害,當年,坤哥和夏津鍾、簡冰等人都差點兒扛不住,他憂心忡忡的望著身體單薄的蔡駿陽,心想著:剁一隻手,還能活命;硬生生挨三十皮鞭,這小子怕是連命都保不住!

華子望向齊雲,希望他心一軟,能大發慈悲,手下留情:“先生,我願意替蔡駿陽挨十皮鞭!”

紀閆坤站在洞外,聽到華子的話,臉上浮起欣慰的笑容:華子長大了,成了一個有擔當、講義氣的男兒!

裏麵皮鞭聲聲響,抽在不知誰的身上,竟然隻聞皮鞭聲,不聞人慘叫,紀閆坤嘴角掛著笑容,朝河邊走去:三十鞭子,眾人心齊,一人也就挨兩鞭子,權當撓癢癢!隻是,希望通過這次教訓,大家更加團結,擰成一股繩——

……

鈔票統計結果令人乍舌,居然有五千萬之多。紀閆坤望著碼放整齊的鈔票,咬牙切齒的說:“龜兒子心夠黑的!當初,雪狼穀的人綁架了大嫂、柱子、齊宏,索要贖金,也不過兩千萬——”

齊雲對紀閆坤提出,修索道上下,他居然反對,著實在齊雲意料之外。紀閆坤反對的理由很簡單,他說:“先生,若是修了索道,弟兄們上下自由,豈不是亂套了?”

“既然,你把他們當兄弟,又怎會亂?再則說,你能一輩子困住他們——我若是老得動彈不了,連你都出不去,不等於是等死?”齊雲望著紀閆坤,蔓延憂傷,紀閆坤無言以對,緩緩低頭,沉思:這,的確是個嚴峻的問題,齊先生已經近八十高齡,還得在峭壁上攀爬,我的確做得太不近人情!

紀閆坤突然抬頭,望著齊雲:“先生,要麽,咱們把大本營重新利用起來,裝上索道之後,弟兄們可以回大本營休息,生活條件也能得到改善!”

“這就對咯!阿坤,你要記住,弟兄們是財富,隻要擰成一股繩,就沒有過不去的坎!”齊雲微笑著點頭讚許。

“行,那就這麽定了,咱們還得招兵買馬,把大本營武裝起來,決不容閑雜人等靠近一步!”紀閆坤的內心激動不已,昨日剛想著要重振‘黑雕幫’大本營舊址,今兒就落到了實處。

“我負責索道事宜,其他的你負責。”齊雲分了工,紀閆坤欣然接受。

……

顧遠山與華宇飛、簡冰會麵之後,心中始終疑慮重重,一有空閑時間,就會思量:聽壁角的人,究竟是何門何派,是馬栓兒的人;還是薑長河的人;或者,又另外鑽出來的什麽人?

思前想後,馬栓兒和薑長河都被顧遠山一一否決,腦子裏突然冒出了一張熟悉的麵孔——於新鵬。

顧遠山絞盡腦汁,在腦子裏回憶當天的情形,畫麵逐一呈現在眼前,他記得,當日,自己離開辦公室時,於新鵬還沒有下班,見到他之後,表情緊張、怪異;再回想這幾日於新鵬的表現,也是怪怪的,似乎刻意在躲避。

刹那間,顧遠山確定於新鵬極有可能就是聽壁角的人。顧遠山陷入了疑惑之中:於新鵬為何要這麽做?難道,他是某個人安插在他身邊的眼線?

這一推測非同小可,顧遠山嚇得直冒冷汗,如若,於新鵬是為某個盯著‘肥肉’的人賣命,那還好一點兒;萬一,他是紀檢部門安插的臥底,那就太危險了。

顧遠山抹了一把汗,麵色漸漸變得陰沉,眼含殺機,低聲咆哮:“於新鵬,你他媽的活膩了!老子不管你是哪條道兒上的,踏了雷區,必死無疑!幸虧老子反應快,不然,有朝一日,咋死的都不曉得!”

想明白真相,顧遠山的心裏踏實多了,每日再見到於新鵬時,噓寒問暖、關愛有加,這讓於新鵬受寵若驚,倍感愧疚。

部裏來了領導視察工作,顧遠山深知不能出任何差池,暫且不敢輕舉妄動,把懲治於新鵬的事兒擱置一邊。

顧遠山正常的工作行程,依然由於新鵬安排,並且隨行;隻不過,每一個行程安排,他都會親自過一遍,看看有無陷阱。當然,工作之外的行程,於新鵬別說隨行,就連了解丁兒的機會都沒有。

從此之後,顧遠山做事謹小慎微,采用障眼法,即便要出去私會某人,下班後都先回家報到,再伺機出去。

顧遠山心想:於新鵬,老子就不信,你還能二十四小時,不吃不喝不睡,盯老子的梢!多留你狗命幾日,別他媽的就以為事兒已經過了!

……

幾日來,於新鵬的內心始終惶惶不安,深覺對不住顧遠山,好幾次,他都想向他坦白,並且表衷心。

一來沒有勇氣;二來部裏領導前來視察,上上下下都很忙,尤其是顧遠山,忙得不可開交。於新鵬根本就找不到合適的機會,加上躊躇不決,最終將事情擱淺。

部裏的領導撤了,顧遠山及所有人才鬆了一口氣,又可以甩開膀子,隨心所欲的按照自己的意願辦事,隻要不違背大的原則,想要一夜間讓誰富得流油,還不是輕而易舉的事。

突然閑下來,於新鵬又開始思量與顧遠山之間的關係,站錯了隊伍,可不是鬧著玩兒的。

於新鵬寢食難安,經過激烈的思想鬥爭,下定決心向顧遠山坦白,以求步步高升。

這日,下班之後,於新鵬購買了拿得出手的禮品,拎著大包小包從商場出來,騎上自行車,心情大爽,朝著顧遠山家而去。

穿過十字路口,一輛貨車呼嘯而來,將於新鵬撞得飛起十多米高,在空中翻轉了幾圈,重重的落在地上。

於新鵬口吐鮮血,被抬上救護車的時候,還不忘護著禮品,待醫護人員將他的禮品一並撿到救護車上,他才昏迷過去。

彌留之際,於新鵬唯一要求見顧遠山。

顧遠山站在於新鵬的病床前,靜靜的注視著他,一臉悲傷:“小於,我來了——你有啥話,就說吧!”

於新鵬幽幽的睜開眼睛,氣若遊絲:“顧、顧書記——我,我錯了——我沒有背——背叛你——”

“小於——你別說話,好好養病,我明白、我明白!”顧遠山的心中湧起複雜的情愫,有些難過、有些迷茫、有些憤怒。

於新鵬死了,在顧遠山的麵前咽下了最後一口氣,目睹於新鵬被蓋上白布單,目送他被推進太平間,他的心中擁堵不堪,竟有絲絲悲慟在衝撞。

開車回家的路上,顧遠山魂不守舍,他問心無愧,卻還是避免不了恐慌:老子還沒有出手,於新鵬就遭遇了不測,難道,這是天意?

肇事司機被捕,看似是普通的交通肇事逃逸案,可,顧遠山始終覺得沒那麽簡單,或者,是有人故意為之。

三天之後,省政府為於新鵬開了追悼會,送他最後一程。顧遠山忐忑不安的心情並未就此平複,覺得這是一個謎,需要他去解開——

...

(九頭鳥書院)

上一章 目 录 下一章

猜你喜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