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九十二章裝神弄鬼
劉方東還沉浸在小溪遇難的悲慟之中,方才又聽到洪學銘從電話中傳遞過來的,大江中傷小溪的那些惡毒的話,心中怒火中燒,好幾次都想衝上去對他大打出手,卻被莊金海攔住了。
劉方東拳頭握得緊緊的,臉漲得通紅,呼呼的吐著大氣,惡狠狠的盯著大江,恨不能用目光將他的身體戳出無數窟窿。
莊金海語氣平緩的說:“大江,我們又見麵了,別來無恙啊?”
“哼哼——我可不想跟你們見麵!”大江蹲在地上,雙手抱著腦袋,斜眼兒看了莊金海一眼。
“說說吧,你和洋子在搗鼓啥事兒?”莊金海冷笑一聲,切入正題。
“哥們兒在一塊兒喝酒、吃肉,能搗鼓啥事兒?我說——你們是不是閑得發慌,拉屎放屁也歸你們管?”大江不屑一顧,心想著:老子打死也不交代,看你們拿我有啥法子!
劉方東對大江的態度忍無可忍,衝上去一腳踹翻了他,嘴裏罵道:“王八蛋,給臉不要臉,嘚瑟啥呢!”
大江躺在地上,雙手捂住胸口,嗷嗷叫起來,嘴裏不停的喊道:“打死人了——打死人了——警察打人了——”
劉方東一把揪住大江的衣領,啪啪在他臉上扇了兩個耳光,冷笑道:“老子打你又怎樣?告訴你——老子現在跟你一樣,隻是個地痞流氓,不過,要你比你狗日的混得好多了!”
“你、你——”大江驚恐萬狀,結結巴巴說不出話來。
“怕了?怕了就老實交代,不然,老子捏死你就跟捏死一隻螞蟻一樣!”劉方東牙齒咬得嘎嘣響,目怒凶光。
大江不由得全身哆嗦,他把目光投向莊金海,哭喪著臉,喊道:“領導——你看看他——”
莊金海裝模作樣的說:“你在跟我說話?我啥也沒看著!我咋看著小溪在你背後站著?”
“小溪——你跟他們說說,饒了我,這事兒跟我沒關係,你救救我!”大江驚詫的扭頭,卻啥也沒看著。
“你還有臉喊小溪,他做鬼也不會饒過你!”劉方東抬手一拳打在大江的下巴上,一股血水頓時從他的嘴巴裏噴出來,地麵上血跡斑斑。
“小溪——她——”大江從劉方東的話中聽出弦外音,心中一驚,難道說小溪出了意外?
劉方東抬起手,在他的拳頭揮出的瞬間,莊金海捉住了他的胳臂,說:“方東,差不多就行了!”
劉方東不甘心的收回拳頭,站起身的時候,不失時機的又踹了大江一腳。
莊金海盯著倒在地上裝死狗的大江,說道:“大江,我明跟你說,小溪被人殺了——下一個目標,有可能——”
“我啥也不知道——真的,我要是有半句假話,天打五雷轟!”大江的話剛剛出口,天空中劃過一道閃電,‘轟隆’一聲,劈下一個驚雷。
劉方東冷冷的瞪著大江,嘲笑道:“人在做天在看,你他媽的以為老天爺是好糊弄的?”
聽到驚雷聲,大江已經心虛,再聽了劉方東的話,他嚇得屁滾尿流,身體不住的哆嗦。
屋外雷聲陣陣,屋內的電燈突然熄滅了,空中飄揚著淒厲的呼喊聲:“大江——大江,救救我——救救我——”
大江蜷縮在地上,抱著頭,身體抖得像篩糠,淒然的喊叫著:“小溪、小溪——你可不能怨我啊,我可沒害過你——不都是你自個兒願意的麽——”
“大江——我死得好冤啊,你——一定要把你知道的全說出來——”聲音空靈且遙遠,劉方東和莊金海在黑暗中,緊張的分辨著聲音發出的方向,他們不相信這是小溪的聲音,卻又無從解釋。
“我說——我說——”大江聲淚俱下的喊道。
“那我就放心了——”空中的聲音漸漸消失了,不一會兒,電燈突然亮了。
劉方東和莊金海抬起頭來,用目光在屋子中搜索,大江狼狽不堪的伏在地上,一灘水漬慢慢的朝外擴散,那是大江的尿液,他被嚇得尿褲當了。
“大江,怎麽著,你究竟是知道還是不知道?”莊金海冷聲問道。
“我說、我說——”大江掙紮著身子,癱坐在尿液裏。
另一邊,洋子早就主動交代清楚,這會兒正由卞舟山守著,悠閑自得的吸煙。
過道裏,白鳳平拍著洪學銘的肩膀,笑道:“洪主編,你真行,不去當演員太可惜了!”
“哈哈——這不算什麽,上學那會兒,我可是反串過女角色的,不就是學個女人聲嘛,有何難!”洪學銘不以為意的笑語。
屋內,大江嘰裏呱啦的交代了所有知曉的事情,末了,他哀求道:“求求你們——跟小溪說說,讓她不要纏著我!”
劉方東冷冷的罵道:“老子又不會通靈,咋幫你說——還是你自個兒下去跟她說吧!”
“別、別——那就不說了!”大江哭喪著臉,心有餘悸。
“老實呆著!”劉方東大喝一聲,拿著大江簽過字,按過手印的筆錄,跟在莊金海的身後走出去。
白鳳平迎上前去,笑嗬嗬的問道:“還順利吧?”
“老將出馬一個頂倆,還能不順利?”莊金海得意的說道。
“大江是不是嚇尿了?”白鳳平問道。
“白隊,你咋知道?簡直神了!”劉方東萬分驚訝。
莊金海直視著白鳳平,冷麵問道:“你們咋會在這兒?”
“給你們使勁兒啊!”白鳳平忍不住笑出聲來,洪學銘也跟著笑得前仰後合。
莊金海恍然大悟,手指來回指著白鳳平和洪學銘,說道:“你、你們——裝神弄鬼!”
劉方東也明白了來龍去脈,指著白鳳平和洪學銘,驚異的問道:“剛才是你們誰的傑作?”
“哈哈——還能有誰,當然是洪主編,就我這破鑼鍋嗓子,還能學了女聲?”白鳳平哈哈大笑。
“我去,太他媽的像了!”劉方東脫口而出。
莊金海沉著臉,喝道:“方東,你咋說話呢?”
劉方東尷尬的向洪學銘道歉道:“洪主編,對不起、對不起,我這是誇讚!口誤口誤!”
洪學銘笑道:“無妨,說話直來直去,才是真男人嘛!”
今兒這一仗,大獲全勝,大夥兒都很開心,莊金海衝劉方東說道:“方東,你去整一些酒菜來,大夥兒熱鬧熱鬧!”
“行啊,這個我喜歡!”劉方東高高興興的領命而去,洪學銘笑道:“莊隊,你可真是我肚子裏的蛔蟲啊,剛才,我都沒敢放開喝、放開吃,大好的羊肉串和啤酒都糟蹋了!”
“一會兒給你補上!”莊金海樂嗬嗬的說。
查案以來,今日終於有所突破,擺脫了無頭蒼蠅的困局,大家都很開心。
大江和洋子分別被銬在一間屋裏,卞舟山檢查了門窗的牢靠度,這才放心的加入到喝酒的行列之中。
在白鳳平和莊金海的提議下,大家連幹了三杯,第一杯慶祝案情有所進展;第二杯歡迎洪學銘加盟;第三杯感謝洪學銘逼真的演技。
洪學銘笑道:“這第三杯酒啊,得喝,可是眉目得改改,要我說啊,就預祝案子早日水落石出,將真相昭告天下!”
“我看行!”白鳳平和莊金海異口同聲,大夥兒舉杯一碰,一飲而盡。
洪學銘說道:“要麽,我回去之後,推波助瀾一下,先造一些輿論聲勢?”
大夥兒陷入了沉思,白鳳平說道:“我看行,輿論起來了,有些人就會有所顧忌,再不會肆無忌憚的幹出傷天害理的事情來!”
“我覺得,有利有弊,扼製一些人的行為的同時,也打草驚蛇,很有可能會激起千層浪,迫使一些人狗急跳牆!”莊金海分析道。
“各有各的理,那麽,究竟咋辦?不如,我們舉手表決?”洪學銘提議道,通常,報社都用這個方法解決有爭議的問題,他將之搬到了這裏。
“行,就這麽辦!”大夥兒紛紛表示讚同。
舉手投票下來,洪學銘的提議以四比一的結果勝出,爭端解決了,大家又開始一門心思的喝酒。
莊金海欣然接受結果,但是內心還是不免硌應,他原本以為,至少也該有劉方東這個同盟軍,豈料,劉方東手腕子往外拐,硬是站到了‘敵人’的隊伍裏。
雖然,事情成了定局,莊金海的心中還是難免擔憂,他怕打草驚蛇,再次阻斷了線索。目前的線索來之不易啊,過關斬將,經曆了多少波折,才有了這麽一點兒突破,若是把握不好,又將案子推進死胡洞,那就得不償失了。
白鳳平察覺到莊金海的心思沒在酒上,似笑非笑的開玩笑,道:“老家夥,慘敗了,心裏不舒服吧?”
眾人的目光,立即被白鳳平的話吸引到了莊金海的臉上,洪學銘不好意思的說:“莊隊,我可不是故意的,我可沒有收買他們!”
“哪兒的話,我能是輸不起的人?來,喝酒!”莊金海收起了思緒,心中暗自埋怨白鳳平使壞。
“對對對,老莊最輸得起!”白鳳平繼續開玩笑,劉方東意識到自己在關鍵的時刻拋棄了師父,他偷偷的瞄了莊金海一眼,沒敢吱聲。
莊金海顧左右而言他,問道:“喝酒歸喝酒,老白,咱們得趕緊部署下一步計劃。時間可不等人,一個個還真不想回家?”
“依我看,下一步目標是金毛,把金毛拿下了,案子又會推進一大步!”白鳳平談了自己的看法。
“金毛是個老油子,可沒有這兩二貨好對付!”卞舟山強調。
“再油的油條,不也得被人吃到肚皮裏去?”劉方東不以為意的說。
“凡事都不要想得太樂觀,但也不能太悲觀;大悲大喜可都不是好事兒!”莊金海嚴肅的望著白鳳平。
“來來來,喝酒,大家夥兒邊喝邊想。”白鳳平提起酒杯打圓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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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頭鳥書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