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三十五章母親的心
鄺婭霓嗔怒的看著何巫南，臉上掠過一絲不快，說道：“芳菲一回來，我的地位都降低了！”
何巫南笑了笑，說：“跟自己女兒還爭寵，看來，你比芳菲還小！”
“爸爸、媽媽，你們再說什麽呢，這麽開心！”人還沒到跟前，何芳菲的聲音已經飄了過來。
何巫南一臉微笑的看著像小燕子一樣歡快的何芳菲，鄺婭霓原本不快的臉，又拉長了一些，沉聲數落道：“芳菲，跟你說了多少次了，你是何家大小姐，一定要懂得禮儀、規矩，咋咋呼呼的像什麽樣子？”
“婭霓，芳菲還是個孩子嘛，你何必對她這麽苛刻？等她長大了，自然而然就懂得了！”何巫南解圍。
“你就知道護著她！巫南，我可告訴你，孩子可都是三歲看到老，更何況，芳菲都這麽大了，再說——”鄺婭霓還有話沒說完，看了看吳嫂，及時止住了後話。
吳嫂識趣的問道：“老板、太太，若沒有別的事，我去忙了？”
“去吧。吳嫂，晚飯我們不回來吃，今天方先生家少爺過十歲。”鄺婭霓一邊吩咐，一邊衝著何芳菲招手。
何芳菲歡快的跑過去，站在鄺婭霓身邊，眨巴著大眼睛，問道：“媽媽，我好看嗎？”
“你呀，就知道臭美！”鄺婭霓刮了刮何芳菲的鼻子，不得不承認，古靈精怪的芳菲，還真有點兒她小時候的影子。
“好了，我們出發吧，還得去給方焱買生日禮物。”何巫南站起身，催促一大一小兩個女人出門。
每一次出門，都得等她們半天，不是這個妝沒有畫好，就是那個裙子沒有選好，何巫南耐性固然好，卻也覺得女人很是麻煩。
何芳菲主動拉起鄺婭霓的手，一起出門，來到這個大宅子的日子裏，她已經明白了，在這個家裏，隻要討得鄺婭霓歡心，日子就過得安寧、舒坦。
司機老鄧已經把車開到院子裏，恭恭敬敬的打開車門，主人依次上車，老鄧才鑽進駕駛室，發動引擎。
每次坐進豪華的汽車裏出門，何芳菲都特別開心，這汽車，可比幹爹顧遠山的汽車漂亮、寬敞。
在優越的生活的熏陶下，何芳菲漸漸忘卻了自己楊小暖的身份，更別提那個一無所有、擁堵不堪，成日吵吵鬧鬧的家。她已經淡忘了那個家裏的每一個人，包括父親楊文鐵，唯有時不時會想起幹爹顧遠山，也隻是拿目前的生活，與之做對比。
一周前，何巫南和鄺婭霓按照真正的何芳菲出生的日子，操辦了九歲生日宴會，令楊小暖化身的何芳菲非常開心，小小年紀，她就已經知曉，必須牢牢的抓住現有的一切。
何芳菲坐在汽車裏異常興奮，東張西望，鄺婭霓拉了拉她的胳臂，叮囑道：“一會兒到了方家，一定要懂禮貌、守規矩，可不能讓人家覺得我鄺婭霓的女兒沒有家教！”
“媽媽，我知道啦，您說了好多遍，我都能背下來了！”何芳菲衝著鄺婭霓扮了個鬼臉，相處久了，她摸清楚了鄺婭霓的脾性，也就不如剛開始那麽怕她。
“你這孩子，也不知道隨了誰！”鄺婭霓不禁啞然失笑，她不得不承認，內心深處是認可、疼愛這個女兒的。
一大一小兩個女人在後排的對話，完全沒有幹擾坐在副駕駛座的何巫南的思維。
近段日子，他又想起了許多事情，記起了自己真名叫何遠山，甚至記起曾經親手丟掉了一個女兒，以及從不與人提及的自個兒的身世。
何遠山自幼跟著母親一起生活，母親體弱多病，不能幹重體力活，隻能縫縫補補賺一點兒小錢養家糊口，母子倆相依為命，日子過得清苦，即便是這樣，母親還是咬緊牙關堅持供他讀書識字。
母親常說：“遠山，你的父親是個有知識、有文化的人，你得像他，不能像媽媽一樣，沒本事！”
父親在顧遠山的記憶裏，隻是一個遙不可及的影子，何遠山從未曾見過父親，更不清楚他身處何處，是否健在，直到母親意外去世，父親的秘密也隨之埋葬了。
何遠山翻遍了母親所有的遺物，也隻找到了一張陳年舊照，一個學生打扮的男人，與母親並肩而立，懷裏分別抱著一個孩子。
何遠山就這張照片分析了很久，他猜測：難道說，照片上的男人是我的父親，母親懷裏的是我，那麽，他懷裏的又是誰？
斟酌了很久，何遠山都沒能找到答案，除了這張照片，再無其他線索，苦於生活壓迫，他不得不將心事深深埋葬，獨自賺錢養活自己。
生活所迫，何遠山輟學了，拜師學藝，做了木匠，好歹也能混一口飽飯。
如今，何遠山搖身一變，成為闊少何巫南，身份地位的轉變，也僅僅是暫時封存了他的記憶。
在記憶逐漸恢複，變得清晰之後，每每看到被自己買回來的何芳菲，何巫南就感覺到親切，內心不由得產生了血濃於水的牽連。
今天，鄺婭霓的話提醒了何巫南，他心想：既然要做親子鑒定，不如，我也悄悄的做一次，說不定，我丟掉的女兒命好，被好心人撿了去，治好了病。老天爺眷顧我，有朝一日，我們父女還能重逢！
“巫南，想好了嗎，給方家少爺買什麽禮物？”鄺婭霓問道。
何巫南還沉浸在回憶和思考中，壓根兒就沒有聽到鄺婭霓的問話，毫無反應。
坐在何巫南身後的何芳菲伸手拍了一下他的肩膀，說道：“爸爸，媽媽在問你話呢，你怎麽不回答？”
“哦，說什麽呢？抱歉，沒聽到！”何巫南扭頭，望著鄺婭霓。
“想什麽呢，心神不寧的！”鄺婭霓的話語中明顯夾雜著醋意，心裏揣測何巫南是不是心裏想著哪個女人。
“我能想什麽，不還是想給方焱買禮物的事兒麽？你都交代了，方家少爺的禮物不能隨隨便便，我哪兒敢怠慢！不知何太太可有好的建議？”何巫南話裏話外透露著對鄺婭霓的謙讓和重視，借以蒙混過關。
“依我看，方焱是個不錯的孩子，若是將來能與我家芳菲結成百年之好，倒也不失為一樁美事！不如，買一對玉佩，借此機會，與方家把他們的事情定下來，也省了一樁心事！”鄺婭霓一口氣說出了自己的想法，側臉看著何芳菲。
“婭霓，你想得也太遠了吧？芳菲才九歲，方焱也不過才十歲，這麽一丁點兒大的孩子，就說這個——未免太早了吧！”何巫南對鄺婭霓超前的計劃不敢苟同，再則說，如今倡導戀愛自由、婚姻自由，等孩子們長大成人了，是個什麽樣兒，誰能說得清楚。
“巫南，你別覺得這是封建迷信舊思想，像我們這樣的人家，哪家不是在孩子剛出生就定下了親事？我們家芳菲還算晚的了！再說，又要門當戶對，孩子又有前途的，哪兒有那麽多？我看好方焱，這孩子，將來指定能有大出息！”鄺婭霓固執的堅持，借以說服何巫南。
“你這是未雨綢繆啊！”何巫南不由得被鄺婭霓認真的表情逗樂了。
何芳菲扭頭看看鄺婭霓，再看看何巫南，問道：“爸爸、媽媽，你們在說什麽？好像很有意思的樣子！”
鄺婭霓輕輕拍了一下何芳菲的手背，笑道：“在說你的未來，傻孩子！”
“我的未來？可是，未來是什麽呢？”何芳菲打破砂鍋問到底。
“大人說話，小孩子不要插嘴！”性情善變的鄺婭霓突然又板起臉，何芳菲看了她一眼，衝著何巫南吐了吐舌頭，把臉扭到了一邊。
鄺婭霓接著說：“巫南，我可跟你說，像方焱這樣的孩子，家世背景好，人又英俊、懂事，可是搶手貨，多少人家都盯著呢，咱們再不出手，可就晚了！”
何巫南不以為然的笑了笑，說道：“這麽點兒的孩子，用英俊來形容，不太貼切吧？”
“你什麽意思啊，難道非得要跟我對著幹嗎？不管怎麽樣，為了芳菲，這事兒我做主了！”鄺婭霓被何巫南的不以為意激怒了，表明了自己堅定的立場。
“好好好，你做主！好端端的，居然生氣了！”何巫南笑著妥協，鄺婭霓轉怒為笑，數落道：“你這人，總是這樣，惹得別人不開心！”
按照鄺婭霓的心意，購買了禮物，汽車直奔方宅。
方子君攜夫人霍欣怡，以及兒子方焱在門口迎接客人。
下了車，鄺婭霓挽著何巫南的胳臂，何巫南牽著何芳菲的手，一家三口迎麵走去，方子君與何巫南握手言謝，說道：“巫南兄，謝謝賞光啊！”
“子君老弟要說這話，可就見外了！”何巫南笑語。
“快快裏邊請！”方子君與何巫南並肩走進宅子裏。
鄺婭霓與霍欣怡寒暄幾句之後，低頭對何芳菲說道：“芳菲，趕緊叫霍姨！”
“霍姨好！”何芳菲規規矩矩的招呼道。
“婭霓啊，芳菲可真懂事，人也長得漂亮、可愛！”霍欣怡誇讚道。
“鄺姨好！歡迎你們一家來參加我的生日宴會！”方焱打斷了兩位大人的對話。
“方焱，你可真懂事，又長高了，帥極了！芳菲，快跟方焱哥哥問好！”鄺婭霓眉開眼笑的看著方焱，心裏樂開了花，順手把何芳菲拉到了麵前。
方焱主動伸出手，說道：“妹妹好！”
“我才不跟你握手呢，你是男生！”何芳菲撅著嘴，把手藏到了背後。
方焱憋紅了臉，鄺婭霓有些尷尬，霍欣怡打圓場，點頭笑道：“芳菲真懂禮節，小小年紀就知道保護自己，長大了錯不了！”
“哎呀，欣怡，你可不要誇她，芳菲這孩子，不經誇的！”鄺婭霓嘴上謙讓著，心裏卻很受用，她把手裏的禮物遞給方焱，說道：“這是一對玉佩，你和妹妹一人一個，你跟妹妹相互戴上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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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頭鳥書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