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婚之隔

蘇意安

第59章 在床上打嗎?

書名:一婚之隔 作者:蘇意安 字數:19559

小護士被季筱嚇得不輕,不知所措地看著景墨弦,“景,景先生......”

景墨弦起身,站在季筱身邊,輕輕地握住她的手。

季筱一頓。手指陡然鬆開,景墨弦將那本病曆從她手裏拿了出來。

本子已經被捏皺,封麵上寫名字的那一欄,油墨有些散開,可是依稀還是能看清楚上麵的名字——

季淮安。

他眸光一鎖,“你父親?”

“是。”

她的父親和母親都是一個姓,他們都來自C市的季家鎮。

季筱應了一聲,胸口因為激烈的呼吸而奮力起伏著,“我問你,這上麵的病人資料,是不是真的?!”

“不都是實名製嗎?現在哪兒還有假的啊?”小護士囁嚅著。

“這個病人在哪裏?哪個病房?!幾樓?”

季筱一連串地問出這些問題,小護士有些招架不住。又看了一眼景墨弦。

“說。”景墨弦淡淡啟唇。

“二樓,B病區,13床。”

.................

季筱匆匆進入電梯,到二樓的時候她率先跨步出去,穿過悠長悠長的走廊。

手,緊緊地捏成拳——

“季筱。你父親是詐騙犯。”

“你母親是殺人犯......”

“你是罪犯的女兒......”

“你們幾個小孩,都不準和季筱一起玩,免得被她帶壞了.......”

季家鎮上那些大人孩子們的話,她以為自己忘記了,可這一刻,卻又格外清晰地回蕩在耳邊。

呼嘯的警車在家中把母親帶走的那一幕,是她整個童年時期的噩夢。

從未忘記......

她問過季玲玲,為什麽季淮安會是詐騙犯,季玲玲隻說不知道。

可是,季筱太需要知道了......

她需要知道自己為什麽背負了那麽多年的罪犯女兒的名聲,自己的父親母親,究竟做過什麽......

走廊裏格外安靜,唯有她的腳步聲。一步一步,像是踏在自己的心上。

心,快要從胸腔裏蹦出來。

景墨弦不遠不近地跟著她,一直沒有說話。

到13床病房門口,季筱深吸了一口氣,顫抖著手推開病房的門——

這是雙人間,兩個病床中間用簾子隔開,靠門的那張床上幹淨整潔,無人住著。

裏麵那張簾子後有微微的鼾聲傳來,像是在跟季筱打招呼。

她腳步頓了幾秒,下一瞬。像是下定了某種決定一樣快速地走過去,刷地一聲拉開簾子——

“喂,你做什麽?!”

床上的人猛地驚醒,瞪大眼睛看向她,“我不認識你!”

是一個老頭,花白的頭發,發福的身材,身上穿著藍白條的病號服。

不是。

不是季淮安。

季筱看了一樣他病床頭的名片卡,失望地垂下自己的手。

同名同姓罷了.......

記憶中的父親,星眸俊眉,高高瘦瘦的,跟眼前的這個人,五官沒有一絲重疊,完全不像。

“對不起。認錯人。”

景墨弦抬手拉住季筱的手臂,“出來吧。”

季筱失魂地走在他身後,虛浮著步子邁出醫院,“怎麽會不是......”

“同名同姓的人太多,很正常。”景墨弦把她塞回車子裏,“回去吧。”

他發動車子,平穩地駛出醫院。

季筱茫茫然地看著車窗上的浮光掠影,還有些緩不過神來......

小時候,父母極為寵她,她斷然不會忘記父親的樣子。

如今剛剛燃起的希望又被澆滅,心中的失落如浪潮卷來,悶在她的心口,不知不覺地,眼圈就有些潤了......

那個每天不管多忙多累,回家總要抱著她舉高高的父親,現在,在哪裏......

景墨弦抬眸,用餘光看了她一眼,“季筱?”

她沒有回答。

“季筱?”他提高音量。

依舊沒有回答。

他把車子停在路邊一看,她居然睡著了......

孕婦總是嗜睡,景墨弦抿了抿唇,脫下自己身上的大衣蓋在她身上,下車,斜倚在車門上,從口袋裏摸出一支煙,點燃。

煙霧繚繞,掩住他眼中的神思,讓人看不真切。

修長的指尖捏住猩紅的煙頭,明明滅滅好一會兒,才將煙蒂丟在地上。

積雪的地麵被煙頭化出一個黑黑的小坑,景墨弦抬腳把它碾滅,然後掏出手機,撥了一個電話出去,“是我。我上次讓你幫我辦的那件事,你辦得如何了?”

那邊的人不知道說了什麽,景墨弦唔了一聲,又交代了幾句才切斷電話。

寒風卷來,有些寒意。

他轉身回到車上,正好季筱在睡夢中把頭偏到了這邊來。

路燈之下,她腮邊有一滴殘淚,似墜非墜,似琉璃。

那淚光映入他的眼簾,讓景墨弦目光微微地沉了沉。

他抬手,輕輕擦掉那一滴眼淚,然後才發動車子,離開。

................

同一時間。

醫院二樓,住院部。

13床的簾子又被人撩開,床上的男人翻身坐起,“老季,你怎麽去個衛生間去這麽久?!”

季淮安往床上一坐,抬手扣了扣被單,“說過幾次了,你回你自己病房去睡,我不想和你下棋了。”

那人哼了一聲,下床穿起拖鞋就走,兩步之後又回頭,“你不是說你沒親戚朋友嗎?怎麽今天好像還有人來看你?”

季淮安脊背一挺,警覺道,“誰?!”

“一個小姑娘,二十來歲,是不是你女兒?”

“她說了什麽?!”季淮安急切地問,“你說了什麽沒有?!”

“她說了一句對不起就走了,我還一頭霧水,什麽都沒來得及問呢。”

季淮安全身鬆了鬆,吐出一口長氣,“那是走錯病房了吧。”

“你真沒親戚?”對方狐疑地看了他一眼。

“我住院這麽久了,你什麽時候見我有過親戚?!莫名其妙!出去出去!”季淮安起身,把對方轟走,然後盯著淩亂的床鋪許久。

最後他長歎一聲,快速地把自己的東西都打包好,大步走出病房,找了個無人的安全通道下樓,快速地隱沒在風雪交加的醫院後巷中。

..........................

翌日。

接近年關,財務部開始公布年終獎的數字。

季筱沒想到自己也是榜上有名,上班不足兩個月,居然也有獎金。

設計部的人個個都是喜上眉梢,開開心心地商量著去哪裏過年。

薑雨把一盆金桔放在季筱的桌麵上,“你去哪兒過年?”

季筱正悶到想吐,聞見金桔的味道,簡直賽過神藥,她深吸了一口氣,“謝謝。”

“謝什麽,我也是過來人,知道這時候不好受,多聞聞,沒那麽容易想吐。”

“過年你去哪兒?”季筱感激地笑了笑。

“我?和孩子一起過,”薑雨聳了聳肩,話語之間有一抹苦澀。

季筱在設計部久了,約莫也知道一些她的情況——

單身媽咪,孩子父不詳。

所以她過得很辛苦。

季筱想了想,“如果不嫌棄,到時候和我回我老家?”

薑雨眼睛一亮,“你不嫌棄我們?”

“當然不,歡迎之至。”

“那我問問我家寶貝,到時候我們商量商量。”

“沒問題。”

“季筱,來我辦公室一下,”沈致遠把門打開,喚了一聲。

季筱起身,“我先過去了。”

“去吧。”

她快步走進沈致遠的辦公室裏,還沒來得及說話,沈致遠就把一個大紅包遞到了她手裏,“新年快樂,師兄給你的。”

季筱失笑,“我又不是小孩子,要什麽師兄的紅包啊。”

“拿著吧,討個彩頭,沒那麽貴重。”

季筱拿著紅包捏了捏,的確,很薄的一層。

她這才放心,“那我先收著,等放假,請師兄吃飯。”

沈致遠溫雅一笑,“沒問題。”

“沒別的事,那我先出去了?”

“等等,”沈致遠出聲,“你昨天.....為什麽先走了?”

“哦,昨天停電了,我看不方便再過去了,就走了,”季筱解釋道。

沈致遠唔了一聲,猶豫幾秒,到底開口,“昨天那些同學說的話.......”

“那個啊,”季筱連忙開口,“我知道他們是開玩笑的,我沒有放在心上,師兄你更加不必放在心上!”

沈致遠一愣。

季筱揚了揚手裏的紅包,“我出去咯,師兄再見!”

門被關上,沈致遠坐在自己的位置上,眼中劃過一抹濃重的失落。

季筱回到自己位置上,把紅包放回包裏,長長地鬆了一口氣......

..........................

下班時分,景墨弦還在和建設部的人開會,季筱跟同事們一起下樓,剛上了阿麗的車,車門就被人從外麵打開,鑽進一個人來。

“葉副總?”她詫異,“你自己不是有車嗎?”

葉嘉楠頂著一頭酒紅色的頭發,靠在車後座上開始玩手機,“景外婆交代我要帶你去醫院一趟,看看老爺子。”

季筱:“......不合適吧?景墨弦還在樓上開會,我還空著手.......”

“放心吧,外婆都給你準備好了!她老人家是真心地希望你做她外孫媳婦哦!”葉嘉楠笑得燦爛,“我可以提前叫你一聲二嫂嗎?”

“不可以。”

“.....那好吧。”

車子很快開到了醫院門口,季筱下車,門口有幾個景宅的傭人正在等她。

見到她和葉嘉楠一起下來,管家丁伯快速上前,把手中的果籃交給葉嘉楠,“季小姐,這是老太太給您準備的東西,老爺子在頂樓的單人病房裏,此刻沒有別人。”

探望老人本就應該,季筱推辭不得,隻能硬著頭皮和葉嘉楠兩個人上樓。

病房裏有一個看護,其他人都去外麵吃飯去了。

見到他們兩個人,老爺子冷哼一記,又垂頭,盯著自己手中的報紙。

像是沒有見到季筱一樣。

她有些不明所以,尷尬地把水果放下,又坐了一會兒,才和葉嘉楠從病房出來。

“老爺子他......為什麽不理我?”

“他不也沒理我嗎?老爺子就這脾氣,你別往心裏去,”葉嘉楠安慰了她兩句,兩個人一起下樓。

剛走到門外,就聽得那幾個原本站在醫院門口的傭人在竊竊私語,“你說,老爺子這次,恐怕是再也沒辦法接受季小姐了吧?”

葉嘉楠眉頭一皺,正要出聲阻止,季筱卻拉住他的手,對他搖了搖頭。

她想知道老爺子今天那樣冷淡的原因,或許,這就是關鍵所在。

果不其然——

另一個傭人立刻點頭,“可不是嗎?景家是什麽人家?怎麽會接受一個二婚的人?我聽說,季小姐肚子裏的孩子,都不一定是景先生的呢......”

“哎,那這下,可難咯.....這樣的人家,要是沒有家長的允許,怎麽可能嫁得進去?”

葉嘉楠忍無可忍,“你們夠了沒?”

幾個傭人嚇了一跳,連忙轉身,見到季筱,為首的老媽子臉色一白,“季,季小姐......”

季筱淡淡地看了她們一眼,“我們走吧。”

...................上頁史弟。

回程的路上,車廂內氣壓格外地低。

季筱一言不發地坐在位置上,“這件事,你們是不是很早就知道了?”

想到昨晚景芷琪那欲言又止的模樣,她已經完全明白過來。

景家二老,早已知道這件事了......

那他們會覺得她是什麽?

是不擇手段,攀附豪門的膚淺女人?還是連自己孩子都能利用的人?

葉嘉楠小心翼翼地看著她,賠著笑,“你別往心裏去,這件事,隻要我哥不在意,其他人都沒有話語權。”

“今天的事,別告訴景墨弦。”

“啊?為什麽?”葉嘉楠不解。

“沒有為什麽,別讓他知道了。”

她就是不想讓他知道,說不出原因。

葉嘉楠哦了一聲,撓了撓頭發。

“你是不是訂婚了?”季筱忽地出聲。

“是啊,你也知道了?”葉嘉楠一貫陽光的臉上滲出一股深深的無奈,“我連對方都沒見過,她人還在美國,我就得訂婚了......”

“那你知道她是什麽人嗎?”

“誰知道啊?名字記不住,就知道她是長石集團董事長的千金,”葉嘉楠聳了聳肩,“父母之命,難以違抗。哎......”

季筱抿了抿唇,轉頭看向窗外。

葉嘉楠這麽紈絝的人,在婚事上都違拗不得,必須聽從父母的意見。

這種事在豪門之中,隻怕是很常見的吧?

想到這裏,她的心,突然有點悶悶地......

....................

回到家裏的時候,景墨弦已經到了。

他剛洗完澡出來,正拿浴巾擦著頭發,白色針織衫配黑色長褲的家具打扮,依舊俊逸非凡。

身後有金色夕陽透過窗欞落在他身上,如鍍上了一層金邊。

季筱看得微微失神,心口那一股子悶氣,更加明顯。

她一言不發地往浴室裏麵走,景墨弦皺眉,“怎麽了?”

“不舒服。”

她關上門,進了浴室,熱水被用完了,她幹脆弄了點冷水就往自己臉上澆。

待冷靜下來,看向鏡子裏自己已經被水弄花了妝容的臉,才稍稍驅散了心口的壓抑感覺——

討好人的這種事,她實在做不來。

今後醫院,那就不必去了吧......

陳姐在門外喚她出去吃飯,季筱平靜地拉開門,“好。”

兩個人默默無聲地吃完晚餐,景墨弦建議,“要不要一起看碟片?最新上映的。”

“不用了,我想休息。”

季筱回到自己房間裏,躺在床上,強迫自己閉上眼睛。

門外傳來隱隱的電視聲,她強迫自己不去聽,不去想,不去理會。

直到,外麵終於夜幕沉沉。

迷蒙之中,全身卻漸漸燠熱起來,身上的被子被人掀開,景墨弦極有耐心地覆在她的身上,極熱情,也極有耐心用手一點點的掠過她的每一寸肌膚,到最後,緩而沉地進入——

季筱悶哼一聲,有漫天的快慰席卷而來,讓她禁不住地悶哼出聲——

“季筱?!季筱!”

耳畔一道沉聲將她喚醒,季筱猛然睜開眼,昏暗的燈光之中,她對上了那雙黑玉明眸。

景墨弦立在床頭,衣衫完好,表情平靜地看著她,“你做夢了?”

季筱猛地清醒過來,尷尬地支起身體,“那個......”

真是要命!

自己居然做了那種夢!

她咬了咬唇,“嗯,做夢了。”

“一直喊我的名字,夢見什麽了?”他在床頭坐下,把手中的溫水遞給她。

眼底,滑過一抹涓涓的笑意。

季筱窘迫地接過水杯,不自然地岔開話題,“我還說什麽了?”

“你還悶哼了好幾次,聽著很痛苦,但是看你的表情,好像......也還好。”

季筱大囧,恨不得找個地縫鑽進去,“那個,我夢見.....我和你打架了.......”

“是嗎?”景墨弦挑眉,顯然不信,“在床上打嗎?你在上麵還是我在上麵?”

季筱:“......知道你還問?!”

做這種夢,簡直太丟臉了好嗎?!

景墨弦沒有接話,而是垂眸,看著她惱羞成怒的樣子,還有那白皙臉頰上的一抹淡淡紅暈。

他清淺地勾了勾唇,“孕婦荷爾蒙增多,你做這樣的夢,很正常。不必覺得害羞。過了三個月之後,還可以適當排解一下.......”

“閉嘴!”季筱恨不得找針把他的嘴縫上!真是要命!

景墨弦卻加深了笑意。

他平時笑得不多,此刻一笑,如大雪初霽,春風拂原。

季筱看著那笑容,不覺呆了呆,有些走神。

“書上都是這麽說的,要不要把書拿給你看看?”

“我說了,閉嘴!”季筱咬牙切齒,她掀開被子,準備下床。

可誰知這一動,下身居然有一股熱熱的東西流出來。

太羞恥了!

做這種夢了,居然還會這樣......

臉漲得通紅,她倏地起身,奔進洗手間,砰地一聲關上了門。

她懊惱地在洗手間裏收拾了一會兒,才出來。

可剛一打開門,就看到景墨弦還在臥室裏,左手拿了一個吹風,而右手.......

他右手裏居然握著一條自己的蕾絲內褲!

季筱尷尬得不行,“你幹嘛啊?”

“最近天氣不行,你的內褲都沒幹,我估計你要換,所以從陽台上收了一條進來,幫你先吹幹。”

他說得理所當然,季筱發現自己居然一時詞窮,沒辦法反駁他的這番‘好意’!

吹風還在呼啦啦地運轉著,順著那聲音,季筱看過去——

他拿的是一條黑色的蕾絲小碎花內褲,修長的手指靈活地翻轉著,將那黑色的布料來回撫摸......

季筱喉嚨一緊,在夢裏的那股子燠熱像是竄進了現實一樣,讓她頓時覺得好熱,好熱......

偏偏罪魁禍首還目不斜視,十分專注地吹幹之後,又用手一寸寸地摸了摸那條內褲,最後才看向她,“過來換吧。”

季筱:“......下次,我自己來!”

“你的意思是,今天這種夢,你肯定會有下次?”他把內褲送到她麵前。

季筱一把抓住它,狠狠地捏在手裏,恨不得揉爛了一樣,“沒有下次了,永遠不會有!你出去,我要換內褲!”

“我知道你要換內褲,不必這麽大聲,當心樓下的鄰居聽見。”

季筱:“......”

她單手把他推到門外,砰地一聲合上了房門。

臉上紅暈未退,還是好燙,季筱抬手拍了拍自己的臉,強迫自己鎮定下來——

可還是,覺得好丟臉!

門外。

景墨弦被隔絕開來,他無聲地勾了勾唇,想起她剛才說的那句——

沒有下次?

嗬......

........................

很快便到了年假前夕,薑雨決定帶著孩子和季筱回季家鎮過年。

而許隨心那個沒良心的家夥依舊在外旅遊,近期不打算回來。

辦公室裏一派祥和,大家都在數著自己拿到的豐厚年終獎,準備計劃著明天的行程。

季筱有一搭沒一搭地聽著別人的新年計劃,輕輕啜飲著手中的熱牛奶。

“季筱,有人找你,”同事過來推了推她的手,“是景老太太。”

季筱一愣,趕緊起身。

景老太太已經到了小會議室門外,她招呼著季筱過去,一臉慈藹。

自從上次在醫院見過之後,季筱就再也有和她碰麵,此刻難免有點尷尬,“您找我?”

“趕緊跟我進來。”老太太拉著她的手就往裏走。

兩個人在會議室裏坐下,季筱有些局促,“您要不要喝茶?我去給您倒?”

“不用了,外婆有禮物給你,”老太太順手遞來一張紅紙單子,“看看,喜不喜歡?”

紅單子上滿滿當當地寫了許多物件,從蟲草燕窩到貂皮大衣無所不有,看得季筱都驚詫了,“您這是......”

“我已經準備好了,來這裏之前呢,已經吩咐司機跑一趟C市,送到你爺爺奶奶家裏去了,你若是回去過年,也代我問他們一聲好。”

心中陡生壓力,季筱有些不知所措,“我不能要,您這太......”

話還沒說完,手腕處就倏地一涼,一個通透碧綠的鐲子被扣在了她手上,“這鐲子啊,是墨弦媽媽的遺物,她很早以前就說過,要留給兒媳婦的......”

季筱:“.......”

...........................

小會議室外。

沈致遠從自己的辦公室埋頭出來,理了理自己手中的表格。

薑雨連忙迎了上去,“沈先生,是不是設計學院的申請確定了?”

“初審確定了。”

此話一出,設計部內又是一陣激蕩,所有人都圍過來,“有我嗎?”

“還有我,有嗎?”

“沈先生,可別忘記了我!”

沈致遠失笑,“你們圍著,我都沒辦法念名單了。”

大家趕緊退開了一點,緊張又期待地看著沈致遠。

他一份份地翻開手中的表格——

“薑雨,張晨,徐朝朝,季筱......”

幾家歡喜幾家愁,所有人哄散,開始平複自己的激動或者是失落。

沈致遠念到季筱的時候,可以朝她的位置上看了一眼——

居然不在?!

“沈先生,複審結果什麽時候出來?”薑雨忍不住地問了一句。

沈致遠揚了揚手裏的資料,又指了指景墨弦的辦公室門,“我送去給景總,他過目之後再討論。”

薑雨嗯了一聲。

沈致遠沉步走向總裁辦公室,抬手敲門。

“進來。”景墨弦沉沉出聲。

沈致遠又垂眸掃了一眼自己手中的資料,略略想了想,還是把季筱的那一份抽了出來,放在了最上麵,然後推開門,“景總,這是申請去設計學院的人選,你過目一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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