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生,何處停靠

燕敏倪

第一百三十九章 開誠布公

書名:這一生,何處停靠 作者:燕敏倪 字數:6874

第一百三十九章開誠布公

母子重逢,除了淚水之外,更多的是歡聲笑語

這一夜,張燈結彩,大擺酒席,整個山頭燈火通明,所有的人都參加了這場團圓的喜慶盛宴

紀閆鑫喝著酒,內心卻是無比苦澀,麵對老婆不認識自己,兒子隻能喊幹爹的局麵,他隻能默默地忍受,為了他們著想,在人前,也隻能裝作若無其事,不公開他們的身份人多嘴雜,誰又能保證日後不出意外

這一刻,紀閆鑫甚至想過領著妻兒,就此退出江湖,隱姓埋名好好過日子,可,僅僅瞬間,他就明白了,談何容易,且不說大仇未報,即便是眾多的弟兄們,也不是他說拋下就能拋下的

簡冰喝酒喝得暢快,今日他就住在山上不走了,做回自己的感覺真好這段日子,在金毛身邊當臥底,化身駱桓,見了兄弟們也不能認,那種滋味真是不好受,人不人,鬼不鬼的,做回人來,輕鬆多了

今夜,不光要暢飲,他還有很重要的事情,要跟大哥商量,恐怕,還得借用玉麟王齊先生在金毛麵前演一出戲,以便挖出秘密,不過,人若是到了金毛的手裏,要怎樣才能保證他的人身安全這就成了一個大問題

齊雲一邊喝酒,一邊分析,柱子居然是這個從天而降的女人的兒子,紀閆鑫十有**是他的親爹,那麽,為何要以幹爹相稱紀閆鑫真的是馬栓兒的故交

想到馬栓兒,齊雲茅塞頓開,難道說這個娟兒是馬栓兒的未亡人看紀閆鑫對她的態度,絕非是對大嫂該有的反應,一個可怕的念頭出現在他的大腦裏——紀閆鑫就是馬栓兒,改頭換麵後的馬栓兒確定紀閆鑫就是他的馬栓兒老弟之後,他的心更加踏實了,爺兒倆的性命不會受到任何威脅

想清楚之後,他心情大好,喝起酒來也是酣暢淋漓

心中苦悶的,不止紀閆鑫,還有紀閆坤和楊智建

自那次與馬栓兒合力從江裏把娟兒救起來之後,他就對她產生了一種別樣的情愫,時隔多年,已物是人非,可那份情愫卻絲毫沒有減弱;而楊智建呢,心中就更加複雜,再見娟兒,欣喜中夾雜著自責,讓他忽然想起了遠在山裏的妮子

三個男人隱藏著心事,頻頻舉杯,加上娟兒、齊雲、簡冰、夏津鍾等人的加入,酒下得很快,不一會兒就要抱來一壇

要說最開心的,當屬柱子,能夠投進媽媽的懷抱,這是他做夢都想的事情,今天終於美夢成真了,從頭至尾,他都像一隻快樂的小j娃,吃飽了也依偎在媽媽的身邊,那膩歪勁兒,羨慕死齊宏這個從小沒媽的孩子了,他恨不得也貼上去,喊她一聲媽,鑽進她的懷裏

酒足飯飽之後,娟兒麵臨一個大問題,柱子要想跟媽媽一起睡,齊宏像狗皮膏藥一樣黏著他,分不開,翻來倒去,柱子隻好放棄了跟媽媽睡的主意,陪著膽小鬼齊宏

齊宏的生世,柱子是聽紀閆坤講過的,從小沒媽的孩子,想起來怪可憐的,他對娟兒說:“媽,你當齊宏的幹媽好不好他都沒有媽媽!”

拗不過柱子,娟兒隻好答應,齊宏一聽娟兒鬆了口,高興的喊了一聲幹媽,像泥鰍一樣鑽進被窩裏,柱子也跟著跳上床躺著娟兒把被角給他們掖好,這才依依不舍的出門

她的心中感慨萬千,多虧了柱子是跟著親爹,長高了,也長壯實了,若是被壞人擄走了,後果不堪設想

回到酒桌旁,娟兒重新坐下,這個地方全是爺們兒,獨獨她這個女人突然而來,讓大家措手不及,酒過六旬,都沒了理數,似乎都忘記了她是剛剛到來的客人她坐了半天,沒人跟她說話不說,更沒有人安排她去哪兒休息,這讓她十分尷尬隻得再次端起酒杯,加入到他們推杯換盞的行列之中

一直喝到三更,紀閆坤才突然想起什麽似的冒了一句:“大嫂,你該休息了吧”

所有的人這才把注意力集中到娟兒的身上,酒精作用,娟兒的臉色緋紅看著紀閆坤陌生的麵容,聽著似曾相識的聲音,如若沒有聽錯的話,這是東強的聲音娟兒的心中充滿惆悵,好端端的人,突然就改頭換麵了,讓人無法接受這個事實

她借著酒勁兒,說話也充滿豪氣,手一揮,說:“今兒高興,不醉不歸!”

紀閆鑫目光迷離的望著她,竟是說不出話來,離開得太久,歸來仿若隔世他身旁的楊智建臉上閃過一絲苦笑,縱然想要說一點兒什麽,卻是什麽都說不了

簡冰眼瞅著局麵尷尬,沒有人比他更理解娟兒此時的內心世界了,為了打圓場,他提議劃拳喝酒,本想讓娟兒知難而退,早些歇息,豈料,娟兒第一個讚同,並且毛遂自薦,與他打頭場

人不可貌相,娟兒的口令喊的又快有準,手上配合得也很到位,猶如行雲流水,幹淨灑脫,全然沒有女人的柔弱,看得幾個男人嘖嘖稱奇、自歎不如

沒有任何人知道,這兩個月來,她就依靠這一把刷子和一雙手按摩賺錢謀生,事實並非簡冰想象的那樣,她並非墮落得無可救藥,那天,她僅僅是給胡建兵做了一個按摩而已,之前的每一天,她也是止步於陪酒和按摩,絕不越雷池半步即便是這樣,她還不是覺得自己肮髒無比

在車上,簡冰問她的那句話著實傷到她了,可,她不願意做任何解釋,與一個男人獨處一室,解釋無疑是此地無銀三百兩,越描越黑,索性不作回應,順其自然,清者自清

一輪下來,簡冰慘敗,願賭服輸,他飲掉三盅酒齊雲來了興致,說道:“弟妹好拳法,齊某討教了!”

娟兒來者不拒,爽快應戰,都說薑還是老的辣,縱使如此齊雲並沒占任何便宜,兩局下來,打成平手,第三局,娟兒有意輸了,不容分說,端起酒杯一飲而盡

在場的人看得分明,卻無人幹涉齊雲拱手作揖,:“齊某慚愧,蒙弟妹承讓!”

娟兒莞爾一笑,說道:“先生過謙了!”

輪到紀閆鑫的時候,他舉起酒杯說道:“我們還是共飲一杯作罷!”

娟兒以酒代話,舉杯迎上前,隨著咣的一聲,迅速把酒杯收至嘴邊,一飲而盡紀閆鑫隨後說道:“阿坤,送大嫂去休息!”

這一次,娟兒沒有反對,乖乖的起身離坐,與眾人道別,跟隨紀閆坤朝屋裏走去紀閆坤自然而然的把她領進了紀閆鑫的臥室

進了屋,娟兒忍不住喊了一聲:“東強——”

紀閆坤猛然轉身,眼睛裏有亮晶晶的東西在閃動,那是淚水,他萬萬沒有想到,時隔幾年,麵目全非,大嫂還能從聲音分辨出他是何人

短暫的愣怔之後,紀閆坤定定神,說道:“大嫂,時候不早了,休息吧,有話明天再說!”

娟兒的心中有太多疑問想要尋求答案,卻也明白此刻不是時候,隻好作罷,嘴裏吐出兩個字——謝謝,這一句謝謝,飽含了太多含義

紀閆鑫點頭回應,爾後,急匆匆離開,他深知,此地,不可久留

一眾滿懷心事的男人們,喝酒直到五更,才散去

紀閆鑫坐在原處未動,紀閆坤和簡冰走了幾步,又折回來陪著他三個人又各自倒了一碗酒擺在麵前,沉默片刻,簡冰突然說:“大哥,您看是不是讓齊先生跟我走一趟”

“不行”紀閆鑫想都沒想,一口回絕

“大哥——”簡冰還想爭取,話到嘴邊,卻被紀閆鑫擋了回去他說:“龍池鎮之行已然涉險,我已經很對不起先生了,這次決然不行!我和他忘年之交數年,怎可以為自己的事情,置老哥的性命而不顧!”

“大哥所言極是,隻不過,齊先生不現身,怕是無法引出幕後的人,金毛隻不過是個跑腿的——”簡冰實在想不出比齊雲更有效的棋子

“總會有法子的,從長計議,總之,齊先生的事情,往後不許再提!”紀閆鑫口吻堅定,容不得有絲毫反駁餘地

紀閆坤靜靜的聽著兩人的對話,豁然明白了,在龍池鎮遇到的,不是簡冰又是誰,原來,這一切都是他執行的秘密任務

“齊某願意隨簡老弟走一趟!”齊雲從角落裏走出來

“先生,絕對不行!”紀閆鑫斬釘截鐵的回絕

“老弟,你若還當我是老哥,還念及十多年的交情,就讓我走一趟,這已經不是你們的事情,齊某著實也有些陳年舊賬有待解決——”齊雲一把握住了紀閆鑫的手,紀閆鑫緊緊的回握著他的手,久久沒有鬆開

對於彼此的真實身份,早已了然於心

“先生請坐下說話!”紀閆鑫扶齊雲坐在身邊

齊雲看了看幾人,開誠布公的說:“不瞞各位,我的確是他們要找的玉麟王,這事說來話長,且牽扯一些陳年舊賬,齊某在這裏就不敘述了,還望各位見諒!”

“先生切莫多心,你我既是故人,自不必多言,老弟我自然理解!隻不過,此去凶險,我還是不願意讓先生以身涉險!”紀閆鑫依舊顧慮重重

“齊某已是行將就木的人,總不能把這些紅塵雜事帶到棺材裏去吧如今,犬兒有柱子作伴,又有各位照顧,齊某已然了無牽掛,是該時候解決頑疾了,恩怨從我這兒結束,好過留給後人!”齊雲一臉打定主意的灑脫

“如是這般,我也不好再加以阻撓,帶我們商議之後,再行定奪!”紀閆鑫心中憂慮,嘴裏卻有所鬆動

齊雲看看簡冰,又看看紀閆坤,說道:“二位老弟可否回避,我想跟老大單獨聊一會兒!”

二人不約而同看著紀閆鑫,見他點頭,方才離開

(九頭鳥書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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