骨相

蘇昭丹

第一百二十六章 不能消停

書名:骨相 作者:蘇昭丹 字數:8642

曲幽熒躺在鬆軟的大床上,一夜未睡。

隻要她一閉上眼,就能想起白日的事,滿腦子都是木景燭。

最後好不容易迷迷糊糊睡去的時候,夢見的也都是和木景燭有關係的,弄得她被叫醒的時候,精神懨懨。

“小姐,你這是怎麽了?想景燭少爺想的一夜沒睡嗎?”

開門進來,叫她起床的,是雲舒。

她是被薑瀲請來的。

對於自家小姐失蹤的原因她是不知道,但卻知道和木景燭有關係。

隻是木景燭什麽都沒說,臉色也非常非常的不好,連謝小二都沒膽子問,雲舒是更沒那個膽子了。

“你怎麽來了?”

曲幽熒避開了雲舒的問題,睡眼惺忪的打了個哈欠,然後撓了撓亂糟糟的頭發。

對於她的反應,也讓雲舒更確信,自家小姐絕對和木景燭鬧掰了,因為隻有她真的生木景燭的氣時,才會對他不聞不問,哪怕隻是聽到名字。

“哎——”她輕聲的歎了口氣,將手中的水盆放在洗臉架上,擰幹了汗巾,折身走到床邊,將汗巾遞給了她。

“是王爺不放心其他人照顧你,所以才命奴婢來的。”

“他這麽好心,還不是想我去找水麟澤。”曲幽熒拿著汗巾擦了擦臉,那微涼的寒意,讓她陡然清醒了不少,“他讓你來這裏的事,謝小二他們都知道嗎?”

其實她想問的是木景燭知道嗎?但話到嘴邊,那個名字怎麽都說不出口。

一想到昨日發生的一切,她的心口就湧上一股熱氣,在匯聚之後,又一點點的冷卻下來,在心間裏蔓開,很不舒服。

“知道呀!”雲舒知道她所問之人,偏裝作不知道的說,“二少爺一聽到你和王爺在一起,他都急紅了眼,吵著鬧著要去告訴景燭少爺呢!”

曲幽熒眼皮子一跳,張嘴就想問,可最終還是將那話咽了回去。

她放下汗巾,淡淡的說,“去外麵說一聲,我餓了。”

雲舒將她所有的舉動都看在眼中,聽她這麽說,難免有些失望,但此刻並非最好的時機,所以她接過汗巾,端著水盆出去了。

曲幽熒一個人坐在床邊,背脊靠在床欄上,看著腳上的傷口。

昨晚上的藥真的有起效,今日她的腳非但不疼了,而且傷口已經收幹了。

她將腳彎了起來,纖細的手指摸上腳上的傷口,有些漫不經心的樣子,殊不知半開的窗戶外,一直有一雙眼睛看著她。

將她的一點一滴都望在了眼底。

“咿呀”一聲,沒多久,房門再度被開啟,進來的卻不是雲舒。

“今日好些了嗎?”

薑瀲今日穿了一件垂感極好的對襟長袍,月牙白的,襯得他頎長的身形更加的完美,腰間垂著一塊碧綠的腰佩,是氣宇軒昂,好看極了。

但曲幽熒隻是淡淡的瞄了一眼,無精打采的說,“你來尋我,是關於水麟澤的弱點有消息了?”

她看似散漫,卻開門見山。

薑瀲本想與她嘮嘮嗑,但見她神色不佳,也知是怎麽回事,當下也就不含糊了。

“的確。”

曲幽熒終於轉頭直視了他,問,“是什麽?”

“以我對他的了解,隻清楚他喜好男子,對那些主動接近他的女子,是向來不看一眼的。就連我派去接近他的線人都沒有得到更進一步的線索。所以當你昨日那般說了之後,我就連夜派人去調查了水麟澤周圍的人,尤其是他院子裏的人,證實了,他的確恐女,但並非所有的女人都恐懼。”

“什麽意思?”

曲幽熒曉得他繞了一個大圈子,說了這麽多的話,這個最終的理由,肯定不簡單,所以也越發的好奇了,臉上的神情,也更因此而變得精神了不少。

“快說快說!”

薑瀲見她瞬間變化的樣子,不禁莞爾,衝她笑著勾了勾手指,“你靠近一些,這個秘密可不能被人聽到。”

“我腳不好,你自己過來說。”

“這可是你邀請我的哦!”

薑瀲盈盈一笑,宛若女子,大步上前,在她身側坐下,然後附上了嘴巴。

曲幽熒抿著嘴,側耳聽著,神情從一開始的好奇,變作了之後的放聲大笑。

“哈哈哈……這個理由也太搞笑了。”

她笑得眉飛色舞,歡暢無比,神情生動。

這一幕,完完全全的落在了尚未離開的,待在院子裏,透過窗子望著這邊的木景燭。

他不知道兩人在說什麽,但卻看得到,薑瀲隻是說了幾句話,曲幽熒就變了。

這個改變,讓他心生妒意,恨不得上前,將她帶走。

但他一想起昨日的事,就止住了腳步,任由心中的怒火燃燒,也不得辦法。

一直到院子裏有人匆匆而過,他才悄然隱退了身形。

薑瀲看她笑著,伸手替她撩開耳邊的頭發,眼睛無意的朝著窗口望去,忽而笑了。

他起身拂袖走到桌邊的錦杌上坐下,伸手去倒水,卻發現水壺空空如也,他一聲歎氣,也沒叫人去泡茶,隻是放下了水壺。

“既然知道了,你就快去,本王可不是大善人。”

曲幽熒知道他是故意這麽說的,從他們認識開始,薑瀲在她麵前自稱“本王”可是鮮少有的事。

所以她拉過一邊的被褥將腿蓋蓋好,說,“可我腳還疼著呢!指不定水麟澤爆發起來會是個什麽樣,我這腳可得好好的養養才行。”

“可你若不去的話——”

薑瀲的話還沒說完,房門就被人敲響了。

沐雨的聲音在外響起,“王爺,出事了。”

僅是五個字,就讓房內的兩個人一愣。

“進來。”薑瀲拿著一個空的茶杯,在手心裏把玩,等沐雨進來才說,“出什麽事了?”

“是水府出事了。”沐雨神情嚴肅,也不賣關子的說,“今早,水府西苑內的一棵大樹下,挖出了一具腐屍。”

“腐屍?”曲幽熒一聽到屍體,眼前亮了亮,分析道,“腐爛的程度如何?如今天氣炎熱,出現腐屍,死亡時間應該就在最近。”

“這個尚且不知。”沐雨規規矩矩的回答,“屬下隻是回來匯報王爺,望王爺派人驗屍。”

“嘿,有意思。”薑瀲勾唇一笑,拋了拋手心裏的杯子,“出了這種事,水府的人不去報官,卻要告知本王,這是何人的主意?”

“是四公子。”

“水麟澤?”

曲幽熒蹙眉。

那晚,水麟澤是看到自己驗屍的,而她和木景燭在一起,且是男裝,並沒有和薑瀲有分毫的關係。

所以就算要找外人驗屍,也是要去無上居找謝小二的。

怎麽就會來這裏找她了呢?

除非——她眯了眯眼,和薑瀲的視線,在空中不期而遇。

兩人對視的眼神充分告訴了對方,這裏麵肯定有人告訴了水麟澤,她在這裏。

隻是不知道那人是否告訴了水麟澤,她的身份。

“你打算怎麽辦?”曲幽熒在短暫的沉默後,主動說道,“水府的人既然聽從水麟澤的提議沒有去報官,定然是不想在老太君的壽辰之前,引起過分的關注。所以你打算怎麽辦?”

“還能怎麽辦?”薑瀲怒極反笑,道,“既然水麟澤主動提出來了,那麽我們就去看看,橫豎也要就此事,堵住他的嘴。”

曲幽熒聽得眉頭一挑,心中補充道,若真的有這麽順利就好了。

不知為何,她總覺得自從遇到了這個水麟澤,很多事都開始變得不太自然起來。

就仿佛,有一雙無形的東西,隔在了每個人與人的接觸當中。

水府因為出了這麽一件事,知道的人極少,他們都被命嚴密閉上嘴巴,一旦消息外漏,不管是誰,都不會手下留情。

其中,並不包括老太君。

昨日一早,老太君就帶著家裏的女眷去了城外的靜心齋,吃齋念佛淨身靜心去了。

一直要等到壽宴前夕才會回來。

所以,如今負責處理此事的,就隻有三公子水霧澤和四公子水麟澤,畢竟老太君壽辰的事,是由他們共同負責的。

兩人性子不同,處理事情的態度也自然不同,但在這件事上,兩人倒是難得的達成了相同的意見——那就是另請人來驗屍。

但請誰來驗屍,卻是個很大的問題。

放眼整個水霧城內,此刻來來往往都是賀壽之人,倘若讓他們驗屍,一旦消息走漏,這個壽辰肯定會有很大的影響。

這是和報告官府是一樣的道理。

所以必定要請一個能壓下此事的大人物,由他出麵請人,然後封住那人的嘴。

因而水霧澤選擇了薑瀲,因為他本就是薑瀲的人。

隻是水府的大權一直在老太君手中,老太君居中,不偏幫任何一位皇子,所以水府至今為止沒有端正位置。

因此水霧澤隻敢私下與薑瀲示好。

一切隻等他得到水府繼承人的位置,便會直接言明水府的選擇。

可與他勢均力敵的還有一個水麟澤。

對於他要請薑瀲來坐鎮,水麟澤起初並不同意,兩人為此還吵了一架,最後水麟澤後退了一步。

但他說,除了驗屍和堵住悠悠之口外,尚需一人調查此案,而此人的人選,由他決定。

水霧澤雖不同意,但明麵上也沒有拒絕,因為他想著,隻要薑瀲來了此處,要睡來調查此案,也都是由薑瀲說了算的,水麟澤無權幹涉。

所以他很快就派人去請了薑瀲。

“所以是你們三公子派來尋我家王爺的?”

在水府門前,接待他們的是三公子的心腹,曲幽熒這才知道,並非是水麟澤,而是水霧澤。

但這種事,應該不會弄錯,所以她回頭看了眼跟在後麵的沐雨。

沐雨當即就搖了頭,在她身邊低聲說,“並非是屬下聽錯,那人口口聲聲說的就是四公子。”

曲幽熒點點頭,她不是懷疑沐雨,隻是這件事有些蹊蹺。

分明以水霧澤和水麟澤兩人的身份去請薑瀲到府,都是可行的。

但為什麽傳言的人,非要要將水霧澤說成水麟澤呢?

難不成這裏麵,當真有第三者存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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