骨相

蘇昭丹

第一百零五章 陰婚女子

書名:骨相 作者:蘇昭丹 字數:8151

因上午耽擱了一些時間,所以兩人到達雲陽鄉的時候,已經是午時後了。

衙門前沒有值崗的衙役,所以木景燭敲響了衙門大門,然後出來一個打著哈欠的衙役。

他懶洋洋的看著門口的兩人,精神不足的問,“有什麽事?”

“我們是襄陵鎮官府之人,前來受理此地一案。”

木景燭直接將腰牌遞了上去,那衙役聞言,立刻清醒了,將大門給打開了一些,側身讓兩人進去,並且客客氣氣的說,“兩位請在此稍等片刻,容我去稟告一下老爺。”

木景燭點點頭,他轉身小跑離開。

“這官府挺氣派的,看上去比你家的還要好嘛!”

曲幽熒抄著手,站在大門前,大大的眼睛四處張望,這個雲陽鄉是襄陵鎮治下的其中一個地方,地方發展都沒有襄陵鎮發達。

但這個縣衙卻怎麽看都比襄陵鎮的知府縣衙還要來的氣派。

“你說,若我要是縣太爺的話,知道上頭派人來此處調查,怎麽的都會收斂一些,把那些一眼看去就價值不菲的東西都收收吧?怎麽就這麽張揚呢?”

她說的那些價值不菲的東西,就是縣衙院子裏的一處玉山。

那東西不知是不是石頭,在陽光的照耀下,晶瑩剔透,看上去十分的貴重。

除此之外,還有些珍貴的花草,就連衙門屋頂上的瓦片,都和普通的不太相同。

木景燭聽著她話中的嘲笑,看看著前方跟隨衙役匆匆而來的縣太爺,不禁莞爾,“因為我出發前,並沒有告知何時會來。”

“所以是殺他個措手不及?”曲幽熒覺得木景燭就是隻狐狸,來查案還弄得如此的狡猾,“真是卑鄙呀!”

“對有些人,非常時期使用非常手段。”

木景燭話音才落,縣太爺就匆匆走到了。

他是個矮胖的男人,肚子很大,一看就知道油水不少。許是走的太快,所以此刻站在兩人麵前,氣喘籲籲的要說話。

惹得曲幽熒隻想笑。

“趙老爺,你先喘喘氣,我聽說人一邊喘氣一邊說話,很容易一口氣緩不過來,嗝屁的。”

她這麽一說,讓才想開口講話的趙福,嚇得一口氣梗在了喉頭,上不去也下不來,直指著邊上的衙役,讓其為他順氣。

一張老臉憋得滿紅,讓曲幽熒越發想笑了。

“本官乃此處縣太爺趙福,不知兩位是襄陵鎮官府的何人?”

他一口氣緩了過來,對曲幽熒的說辭有些不滿,所以開口就拿出了當官的氣魄,自稱本官。

曲幽熒莞爾一笑,指了指身邊的人說,“這位可是木知府的小兒子,木景燭木大人,趙大人,這下可明白了?”

趙福知道木戚天的小兒子是襄陵鎮衙門的捕快,而且其名聲傳播很廣,原本聽說他前段時日出了事,所以趙福以為這次他應該不會前來,沒想到真的來了人,這下可就尷尬了。

他連忙放低態度,憨厚的說,“下官不知公子大駕光臨,有失遠迎,還請見諒。”

嘿。

曲幽熒冷笑。

他上句話還自稱本官呢,現在就自稱下官了,看著就是個趨炎附勢的家夥。

怪不得從進城門開始,就覺得這個地方的百姓生活很苦,穿著都太舊,有些人的衣服上布滿了補丁。

可是在這一個縣衙裏,卻是如此的氣派豪華,真不知道在趙福的府邸又是如何模樣。

木景燭將一切都看在眼中,不動聲色的說,“趙大人客氣了。”

“兩位趕了許久的路,應是累了,還請裏麵請。”

趙福轉身就叫身邊的衙役去奉茶,然後帶著兩人去了縣衙的偏廳。

趙福前後嘮嘮叨叨的說了好多的話,木景燭是懶得理,就曲幽熒偶爾會附和一兩句,也多半是暗藏嘲諷之意。

不管趙福聽不聽得出來,這期間,他是一句話都沒有說到正事上。

所以在茶過半盞後,木景燭率先開了口。

“趙大人,我們此次前來,是因此地的冥婚一案,可否把這件事相關的案卷全部拿來給我看一看,也好盡快破案。”

“不急不急,兩位遠道而來,今日便休息一晚,明日再說也不遲。我已經命人準備好了兩位休息的地方,等下便帶兩位過去。明日一早,下官一定將案卷拿到木大人麵前。”

“既然如此,便不多做打擾了。”木景燭做事相當利索,明知趙福是有意推脫,卻也不曾說破,當即從椅子上起身,作揖道,“告辭。”

趙福點點頭,然後走到門前,喚來衙役,說,“小王,帶兩位貴客去宣福樓住下,一定要好吃好喝的招待著。”

“是。”

“趙大人,明日,我等你。”

木景燭拱了拱手,轉身大步離開。

曲幽熒緊跟其後,從他開口後,她就閉口不言,一直等出了縣衙大門,才輕輕地扯了扯他的衣袖,低聲說,“你覺得趙福這麽拖延時間,是為了什麽?”

“或許是案子上的事,又或者是想拖延些時間,去藏一藏他的過分招搖。”

木景燭一語雙關,曲幽熒怎會聽不出來。

“怪不得他不讓我們住到他的家裏,怕是會看到更多更多不該被我們看到的東西吧!不過——”她站在宣福樓麵前,看著金色的招牌,還是笑了,“狗改不了吃屎,人心隻要一貪,即便再如何的掩飾,細節依舊會泄露一切。”

宣福樓一看就是用來招待貴客的地方,比不得縣衙那玉山的尊貴,但也比起其他的地方,豪華了許多。

“嘖嘖,果然豪華呀!”曲幽熒眨眨眼睛,笑道,“他這就不怕了?”

“話也不能這麽說,宣福樓是雲陽鄉最大的一間客棧,是用來招待來往此處的過客,畢竟這些年來,因地勢的開拓,來往的行人絡繹不絕,雲陽鄉的生產也遠遠大於之前,若連個拿得出手的客棧都沒有,這個地方遲早會被其他城鎮吞並。”

“原來是這樣?”

曲幽熒恍悟,她一直就奇怪,為什麽雲陽鄉一個鄉,雖然表麵上是由襄陵鎮管轄,卻遲遲沒有歸入到襄陵鎮的地界,原來存在著這麽一個原因。

“所以——”木景燭帶著嘲笑低頭看她,“多讀點書還是很有必要的。”

“你!”

曲幽熒看他大步流星的走進酒樓,氣的牙癢癢的,正要準備跟進去的時候,突然聽到街上傳來的喧鬧聲。

她下意識的停下腳步,往那處看去。

原本在街邊吆喝做生意的人,還有那些上街逛遊的行人,此刻都紛紛退到了街道的兩邊,給一個人讓出了極大的地方。

“女人?”

曲幽熒眯了眯眼,看到一個全身上下都裹著黑衣的女子,正一步步極慢極慢的走在街上。

她發色和衣服極黑,襯著那張臉慘白如雪,一步一個腳印,似乎口中還在喃喃自語著什麽,聽到邊上有些許動靜,就停下腳步,轉頭望去,然後看著那些人,露出詭異的微笑。

“哇——”

一個小孩子,因被她看了一眼,就嚇得大哭起來,他的娘親就立刻蹲下身,抱起孩子,轉身飛快的離開了那處。

她還在麽一動一走,周圍的很多人,都紛紛離開,瞬間隻剩下幾個做生意的小攤販還留在遠處,但也都是遠遠地躲著。

“你在做什麽?”

走進宣福樓的木景燭察覺曲幽熒沒有跟上來,所以又折出來找她。

曲幽熒伸手指了指還在街上行走的女子,“大家好像都怕她。”

木景燭順著她手指的方向看去,恰好那女子也聽到了這邊的動靜,正往這邊望來,嘴角勾著,保持著那詭異得令人全身發顫的笑容。

曲幽熒本能的往後退了一步,木景燭一手按住她的肩膀,將人護住,不發一言。

倒是女子見兩人並不害怕她,眼中閃過了一絲疑惑,她遲疑了半響,然後腳步輕微轉動,似要往這邊走來。

可這個時候,早他們進入宣福樓的衙役小王走了出來,看到那名女子,頓時一驚。

“兩位,客房已經安排妥當,還請兩位進去休息,熱水和飯菜已經讓人準備了。”

木景燭沒有理會他,目光依舊看著改變了主意後繼續朝前行走的女子,等她走過他們跟前,隻看得到背影的時候,他才問,“此人是誰?”

“這個、這個——”

小王支支吾吾的,很明顯是知道又不太想說。

木景燭眸色漸寒,語氣也染上了一絲厲色,道,“此人行為如此詭異,讓眾百姓如此惶恐,你身為衙門捕快,卻不問不管明知不說,是不是想讓我辦案的同時,一起治一治此處的治安!”

小王本就是個小捕快,是師爺不在,所以算是臨危授命,本想是送到這裏就結束的,卻偏偏出現了她。

他現在可算是騎虎難下,說不說都是個錯。

“好,你若不說,我現在便去尋趙大人,討個明白。”

“別別別。”小王慌張的上前攔住他的步伐,看了眼那名已經走了很遠的女子,很危難的說,“此人名叫如雲,正是前段時間嫁給梁家死掉的兒子的女子。”

“呀!原來是她?”曲幽熒驚呼,“是因為七日死一個人的關係,所以大家都怕她嗎?”

“是的。”小王說,“所以大家都很害怕她。”

“那那些人是怎麽死的?她怎麽看都是一個弱女子吧?”

“不知道。”小王搖搖頭,反正已經說了個開頭,他們也是早晚會知道的,所以不再多做隱瞞。

“仵作驗屍,說有的是窒息死的,可偏偏每一次如雲都有不在場的證明,雖然大家都很怕她,但總有人走出來為她做人證。所以此案撲朔迷離,詭異的很,老爺也是整日擔驚受怕。”

“他還害怕?”

曲幽熒輕笑,並不掩飾嘲諷。

小王卻並不介意,也沒有過分的護主,隻是解釋道,“是真的,因為老爺收到了一張死亡請帖,說下一個死的就是他,而時間正是後天的子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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