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三章歡聲笑語
一場婚禮。在祝福和攪局旗鼓相當的形勢下宣告結束。
或者。在這場無影無形的戰鬥中。顧遠山略占上風。成了暫時的勝利者。他沒有出太多的力。隻是借力使力。把黃燦當做一把鋒利的劍。殺人於無形之中。
長毛和胖子算是徹頭徹尾看清了顧遠山和黃燦的嘴臉。他們的心中已對這兩人定了型。往後。見到他們一定得繞道走。
鐵蛋拉著忐忑不安的謝雨涵回到家裏。鐵蛋爹陰沉著臉坐在沙發上。顯然。已經等了他們很長時間。
四隻腳剛跨進門。鐵蛋爹就抬頭盯著他們。目光如炬。霎時。室內的溫度驟然降低。比室外還要寒冷。他的臉看上去。仿佛比焦炭還要黑。讓人都分不清五官。
謝雨涵不由得打了一個寒戰。心中懼怕。卻也隻能自我安慰:是福不是禍。是禍躲不過。錯在自己。無論老人說什麽難聽的話。怎樣懲罰她。都得受著；隻要不讓她和鐵蛋分開。
鐵蛋本能的將謝雨涵護在身後。此刻。她在他的心中地位已經發生了變化。她不單單隻是他愛的女人。且已經是他明媒正娶的妻子。
“爹。娘。你們甭生氣。黃燦那是故意攪局使壞。”還沒等鐵蛋爹發話。鐵蛋就搶先說話。占據了主動權。
“她是使壞沒錯。我看得出來。可。你們這是幹的啥事。老臉都給丟盡了。”鐵蛋爹怒氣難消。瞪了謝雨涵一眼。
“爹。那你說咋整。我能把她的嘴巴合上。”
“合上不合上的。自個兒做的事。還怕人說。蒼蠅不叮無縫的蛋。若是清清白白的。哪兒來的這檔子事。”鐵蛋爹用煙槍敲打著茶幾。
謝雨涵的心跟著那敲打聲一陣陣發緊。仿佛。每一下都敲打在她的心上。
“爹。我管不了旁人。隻管自家關起門來過日子。雨涵是有一段過去。可。那怨不得她。那個薑新。就是一個吃喝嫖賭抽。樣樣俱全的爛人。況且。他都失蹤兩年了。讓她咋辦啊。”鐵蛋句句話都護著謝雨涵。句句話也都是實話。
“不管咋說。你們瞞著我們就是不對。把我們這老不中用的人不放在眼裏了。”鐵蛋爹斜眼瞅著他。義憤填膺。
“爹。你這是說的啥話。到了什麽時候。你和我媽都是咱們家裏老大。我們都聽你們指揮。是不。雨涵。”鐵蛋拍馬屁。也不忘拉著謝雨涵邀功。
“是的。叔。嬸兒。都是我不好。惹二老生氣了。”謝雨涵道歉。
“啥。你喊俺們啥。”鐵蛋爹大聲的問道。謝雨涵嚇得不敢再吱聲。
“爹。。你嚇著雨涵沒關係。嚇著她肚子裏的孩子。可怎麽辦。”鐵蛋將了老爺子一軍。
鐵蛋爹十二萬分不痛快。白他一眼。說:“就她嬌貴。”
“瞧你這話說的。你的大孫子。還要不要吧。你說一句話。不要了。我們明兒就去醫院。”鐵蛋使出了殺手鐧。
果然。鐵蛋爹一聽就慌了神。他嗖的一聲站起來。做出一副要拚命的架勢。狠狠地說:“誰要跟我的大孫子過不去。我跟他拚了這條老命。”
鐵蛋在心裏笑了。臉上還裝出一副認真的表情。說:“那。這事。。”
“什麽事。說你老婆不該喊我們叔、嬸兒。我哪兒錯了。你淨護著她。也不分青紅皂白。”鐵蛋爹指著鐵蛋。似笑非笑。
“雨涵。還不趕緊著。叫爹、娘。”鐵蛋欣喜若狂。矛盾總算化解了。
“爸。。媽。。”謝雨涵靦腆的喊道。
“雨涵啊。往後你就是我老楊家的兒媳婦了。可得把這小子管好了。一天到晚。沒個正型。淨惹我們慪氣。”鐵蛋爹坐下。看著謝雨涵的目光緩和了許多。
“爸。我知道。謝謝爸、媽。”謝雨涵的眼裏淚花滾滾。她終於有家了。
一場被旁人挑起的血雨腥風。在一家人的寬容和理解下。很快和解。每個人的心中。都燃起了新的希望。
……
柱子在山上玩兒。不亦樂乎。都忘記了上學這回事兒。
每天。他都覺得很新奇。來了幾天了。他沒再見過。那兩個長得一模一樣的人。他們似乎很忙碌。
這天清早。柱子剛剛睜開眼睛。就看到領他上山來的人。站在他的麵前。他以為自個兒在做夢。晃晃腦袋。定定神。還是不敢相信。他又抬手拍了自己一巴掌。
啪。。
哈哈。。哈哈。。
清脆的聲音。伴隨著疼痛感。還有男人爽朗的笑聲。
“你小子幹啥呢。”
柱子被自己打懵了。剛才用力過猛。這會兒。兩眼直冒金星。他撓撓頭。不好意思的說:“原來我醒了。不是做夢。”
“快起來。”男人一把從被窩裏把他揪出來。他光不溜溜的身子在空中掙紮。活像是一條被人捏在手裏的泥鰍。
“放我下來。不然我撒尿了啊。”柱子威脅他。
“有種你就撒。看我不把你掛在樹上示眾。”男人把他高高的舉在空中。
“冷啊。”柱子喊道。
男人這才想到玩兒過火了。這會兒還是十冬臘月。若真把柱子凍出個好歹。可沒法跟大哥交差。他趕緊將他塞進被窩裏。
“快穿衣服。我帶你去見我老大。”
“我可以見老大了。他叫什麽。武功是不是很高。他會不會收我做徒弟。”柱子頓時來了興致。一連串發問。
“哪兒那麽多問題。趕緊的。不然我走了。”男人嚇唬他。轉身出屋。
柱子一聽。急了。三下五除二套上衣褲。慌亂中紐扣還扣錯了位置。鞋也是不分左右。趿著就走。
到了門外。在臉盆裏澆出水來。胡亂抹了兩下臉。慌忙不跌的跟著一路小跑。
走進一間屋子。柱子看到那天被他們喚作大哥的男人。端坐在屋裏。正目不轉睛的看著他。
柱子不免有些慌張。心想:武俠中。拜師都有些什麽規矩。他會不會不肯收我做徒弟。
男人衝他招手。道:“柱子。你過來。”
柱子移動著小步。原本花三五步就能走過去。他硬是走了十好幾步。才走到他跟前。
男人眉頭一皺。把手伸過去。柱子嚇得後退了幾步。
“衣服咋穿的。自個兒看看。”男人一邊說話。一邊用責怪的眼神看著旁邊站著的人。
“大哥。我。。”解釋的話還沒說出口。就被他一揮手堵了回去。
柱子低頭一看。才發現。不光是紐扣扣錯了。腳上的鞋也穿反了。他尷尬的抬起頭。看到男人正盯著他的腳。這下溴大了。他趕緊光著腳踩在地上。把鞋子換過來。
“往後不許光腳穿鞋。更不許光腳踩在地上。多涼啊。”聽到前半句話的時候。柱子駭了一跳。聽到最後。他才寬了心。原來。他是為他好。
“柱子。過來。”男人再次喚他。
這次。柱子沒再害怕。兩步就跨到了他的麵前。
男人伸手幫他扣好衣服。說:“往後。你就住在這裏。也得讀書。會有老師專程教你。”
“啊。教我一個人。”柱子一萬個不樂意。老師就盯住他一個人。那還怎麽開小差。課堂上看不成武俠。也睡不成覺了。
男人不理會他。接著說:“我叫紀閆鑫。他叫紀閆坤。從現在起。你得叫我幹爹。叫他二叔。明白不。”
“幹爹。那你不收我做徒弟。”柱子有些小小的失望。
他還沒想清楚拜師的儀式。又鑽出一個拜幹爹的儀式。真是應接不暇啊。
“做什麽徒弟。給我乖乖聽話。好好念書。”紀閆鑫嚴肅的說。
“好吧。”再有不滿。柱子也不敢妄言。他怏怏不樂的回答。
“叫一聲幹爹。讓我聽聽。”紀閆鑫臉色變得很快。突然麵帶笑容。
“幹。。幹爹。。”柱子覺得好咬口。好不容易才叫出口。
“乖。這是幹爹送給你的禮物。”
柱子接過禮物。打開。居然是一支金筆。他捧在手裏。愛不釋手。他抬頭看著紀閆鑫。高興的說:“謝謝幹爹。”
紀閆鑫笑著點點頭。
“柱子。叫一聲二叔。我也有禮物。”紀閆坤衝他喊道。
“二叔。什麽禮物。”柱子喊這個二叔。倒是脫口而出。大概是因為他們熟識的緣故。
“你等著。我給你取去。”紀閆坤跑進裏屋。出來時。竟然捧著畫板和畫筆。
柱子高興得又蹦又跳。問道:“二叔。你太好了。你咋知道我喜歡畫畫。”
紀閆坤目光看向一旁笑而不語的紀閆鑫。說道:“你幹爹說的。”
“啊。幹爹。你又是怎麽知道的。”柱子跑到紀閆鑫身邊。好奇的望著他。
紀閆鑫慈愛的看著他。說:“我猜的。”
“哇。幹爹太厲害了。猜得這麽準。”柱子開心得叫起來。
“走。領你出去抓鳥。”紀閆鑫拉著柱子。一臉興奮。仿佛。他也是個半大的孩子。
“大哥。我也去。”紀閆坤像個趕路的小孩兒。跟著起哄。
“好。一起去。”紀閆鑫爽快的答道。
最開心的莫過於柱子。他突然多了一個幹爹。一個二叔。得到了最喜愛的禮物。還能跟他們一起出去抓鳥。走出門。柱子忽然說:“別慌。我要去把我的禮物放好了。”
“背著畫板去。二叔給你背。想畫了。你還可以畫。”紀閆坤提議。
“二叔想得真周到。那我去把這筆放好了。丟了可不劃算。”柱子一溜煙跑了。又一溜煙跑回來。
三個人高高興興的朝山上跑去。一路追逐、笑鬧。歡快的笑聲響徹山澗。
(九頭鳥書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