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二章好事多磨
人逢喜事精神爽。一早。鐵蛋就滿麵春風去上班。
心情順暢。做什麽事兒都順溜。一上午。他都忙忙碌碌會見客戶。竟然有一單大單從天而降。砸中了他。
對鐵蛋來說。可謂是雙喜臨門。
中午一下班。他就風風火火的趕往建設局。他得把這些好消息告訴謝雨涵。
謝雨涵忐忑不安的站在鐵蛋的麵前。心事重重。她甚至希望聽到他告訴她父母不同意。可。看到他精神煥發。她就知道事情的結果與她的心。背道而馳。
“雨涵。告訴你兩個好消息。”鐵蛋興衝衝的說。
他的表情。像一個剛剛獲得了。某項競賽勝利者的大男孩。絲毫不掩飾內心的激動。
謝雨涵勉強擠出笑臉。問:“什麽好事。你說吧。”
“第一、我們可以結婚了。越快越好；第二、我今兒接了個大單。會有豐厚的提成。這可不是雙喜臨門嗎。”鐵蛋就像爆豆子一樣。一鼓作氣把話說完。熱烈的目光注視著她。
“恭喜你。”謝雨涵的心中五味雜陳。
“恭喜我。你犯傻呀。應該是恭喜我們才對。”鐵蛋被她逗樂了。
“楊文鐵。我也有事兒要告訴你。”謝雨涵實在不願意在這時候。潑他冷水。可。有些話是不得不說的。
“雨涵。你說。今兒高興。咱倆下班後下館子。慶祝一下。”鐵蛋還沉浸在萬分欣喜之中。
“我不能和你結婚。”謝雨涵收起笑容。麵色冷靜。
“啊。你說啥。合著搞了半天。我是剃頭挑子一頭熱。”鐵蛋頓感頹喪。心一下子跌進了低穀。
“我昨晚想了一夜。我們真的不合適。”看到鐵蛋瞬間像被霜打的蔫茄子。謝雨涵的心中很難過。但她不能表現出來。
“雨涵。是我不夠好。你說。我改。”鐵蛋的目光痛楚。語言淒楚。
“你很好。是我不好。”謝雨涵的心畢竟不是鐵打的。她的聲音有些哽咽。
“究竟又發生了什麽事兒。一夜間。咋就又變卦了。是不是顧遠山那王八蛋。我這就找他去。。”鐵蛋快被謝雨涵不明不白的話逼瘋了。情緒也變得焦躁不安。
“楊文鐵。。”謝雨涵一把抓住他。
“嗯。”鐵蛋扭頭看著她。內心充滿疑問。
“我。。我昨晚才想起來。我跟薑新還沒有離婚。我。。都忘記他的存在了……”謝雨涵尷尬的解釋。
“就為這個。”鐵蛋鬆了一口氣。
謝雨涵埋下頭。輕輕的點頭。
鐵蛋看著她。又憐又愛。他柔聲安慰她:“別怕。好事多磨。找他離婚去。”
“我已經有一年多沒有見他了。以往。他沒錢了。就會來糾纏。後來就銷聲匿跡了。”謝雨涵滿腦袋官司。她也不知道薑新究竟躲在哪個旮旯裏。
“找他父母去。他們一定知道他的下落。再不行。就上法院告他。”鐵蛋的思路清晰。一下子就擺出了處理問題的方案。
“楊文鐵。。”謝雨涵脫口叫了他的名字。一時間竟不知道說什麽。盯著他看了片刻。才說:“你真是好人。”
鐵蛋哭笑不得。十餘年的苦戀。就換了這麽一句話。他轉而一想。心裏也就舒坦多了。好人總比壞人強。
他期待著有朝一日。她能真心實意把心交給他。心甘情願的說愛他。
“你先回去上班。晚上我去一趟柱子的學校。然後來接你。”鐵蛋伸手幫她把圍巾攏緊。
謝雨涵默默地點頭。說:“我看著你先走。”
“好。你也趕緊進去。外邊怪冷的。別凍著了。”鐵蛋叮嚀她。然後轉身。步伐堅定。從此刻開始。他要帶著謝雨涵走向幸福。
謝雨涵久久的望著他的背影。萬千感慨積於心中。
方才的一幕幕被把車停在暗處的顧遠山盡收眼底。他狠得牙癢癢。鐵蛋剛走。他就把車開到道上。飛快的開過去。
吱。。
謝雨涵隻覺著一股勁風席卷而來。隨著一聲尖銳的刹車聲。車停在她的身旁。她還沒反應過來。
顧遠山從車上下來。把手裏的車鑰匙搖得叮當響。他嘴角掛著一絲訕笑。瞄了謝雨涵一眼。徑直朝建設局裏走去。
此刻。他對這個女人已經因愛成恨。不。從他被謝偉鴻逼迫放棄他們的愛情的那一刻起。就已經因愛成恨了。
顧遠山隻覺著是謝雨涵父女倆對不起他。他從不曾想過。當初。他狠心拋棄她。是多麽殘忍。
謝雨涵不如顧遠山那樣提得起放得下。她每每見到他。就會心如刀割。她不可能裝作視而不見。這一刻。她的心又劇烈疼痛起來。肚子裏的小東西不合時宜的用力踹她。讓她痛並幸福著。
回到檔案室。她一直心神不寧。無法集中精力進入工作狀態。作為一個準媽媽。她的心是溫暖的；作為一個與愛人愛恨糾結的女人。她是無奈而痛苦的。
感情世界最痛苦的事。莫過於欲愛不能。欲棄不休吧。
……
顧遠山的到來。令王局長喜出望外。自上次攜謝雨涵出席飯局之後。他就一直在等待他的再次召見。他覺得自己是一大功臣。成就了顧遠山的美事。必然會得到他的重賞。
一等就是小半年。一切獎賞看似都成了泡影。他都以為顧遠山是個過河拆橋的人了。對他不再抱任何憧憬。在心中無數次慰問了他的祖宗八代。
這會兒。他心情一轉。喜笑顏開將顧遠山迎到辦公室。好一陣東拉西扯的諂媚。
直到顧遠山露出極不耐煩的神色。他才住口。等待他的吩咐。
“把門閉上。我有事兒跟你說。”顧遠山個子比王局長整整高出一頭。居高臨下。冷眼看著他。
這目光讓王局長心中很是憋悶。沒來由的打了個寒戰。他乖乖的走到門口。將門鎖上。
兩個大男人在屋裏。把門上鎖。總讓人覺得怪異。室內的空氣無法對流。王局長顯得呼吸不暢。
“老王。來。坐下。”顧遠山招呼他。
王局長有些不滿於顧遠山的喧賓奪主。卻也隻能乖乖的在他的對麵落座。
兩個人進行了秘密談話。長達一個小時。
“今天。你就不必送我出去了。”顧遠山起身。從懷裏掏出一個信封。撂在桌子上。離去。
砰。。
關門聲一響。王局長迅速抓起信封拆開。裏麵是厚厚一摞鈔票。他把鈔票拿在手裏。陷入了沉思:無毒不丈夫。顧遠山果真夠狠毒。
……
下班之後。鐵蛋趕到小暖的學校。老師告訴他。孩子已經被接走了。他又風塵仆仆的趕去柱子的學校。
兩所學校之間。相距甚遠。騎自行車約摸半小時路程。
他趕到學校的時候。正值放學高峰期。孩子們追逐著朝校外跑。
他急急忙忙逆流穿梭在人群中。總算擠到了柱子所在班級門口。還好。李老師還在講台上布置作業。
咚。。咚咚。。
鐵蛋抬手敲門。
“楊師傅。。”李老師拉開門。看到他的那張臉。頓時驚詫無比。
“李老師。我是來討說法的。事情都過去那麽久了。當然。都怪我自己家裏有事。給耽誤了。”鐵蛋麵帶微笑。語氣平和。
“討說法。”李老師一時沒回過神。天長日久。每天要處理多少雜事。能夠記住近一周發生的事情。已經是燒高香了。
“朱玉龍誣陷我們家柱子偷錢。並且教唆人打他的事兒。李老師這麽快就忘記了。”鐵蛋收起笑容。冷冷的看著他。
李老師推了推壓在鼻梁上的眼鏡。說:“楊師傅。你看這樣行不。你先在外麵等一會兒。等我給孩子們布置完作業。把朱玉龍留下來給你們道歉。”
“不行。朱玉龍得當著全班同學的麵。給我家李學柱道歉。”鐵蛋的語氣堅定。不容他反駁。
李老師再次推了推眼鏡。咽下一口唾沫。說:“朱玉龍已經認識到錯誤了。他也承認是自己把錢花了。楊師傅。你看。。都是孩子。。”
“正因為是孩子。做錯了事。才要讓他記住深刻的教訓。不然。他怎麽能長記性。”鐵蛋固執的堅持。
李老師的額頭上又開始冒汗。仿佛。這是他見到鐵蛋必然的反應。他了解這位家長的性格。不達目的。決不罷休。他隻好使用緩兵之計。說:“楊師傅。你等等。讓我先考慮一下。”
“行。”鐵蛋大大方方的答應他。
李老師回到講台上。一邊說話。心裏一邊做打算。作業布置完之後。他說:“今天。有一件事情。需要在班上處理一下。朱玉龍。李學柱。你們兩個到前麵來。”
朱玉龍大驚失色。不知道自己犯了什麽錯。這段日子。他可是收斂多了。他看了李學柱一眼。對方正用得意的目光瞅著他。
躊躇不決的走到講台上。朱玉龍才看到教室外立著的人。頓時傻眼兒了。
李老師走到門口。說:“楊師傅。你進來吧。”
鐵蛋跟在李老師的身後走進教室。教室裏頓時鴉雀無聲。孩子們個個目不轉睛的盯著他。
“朱玉龍。今天。你得當著全班同學的麵。誠懇的向李學柱同學道歉。知道為什麽事兒嗎。”李老師轉頭對著朱玉龍說。
聽到李老師的話。朱玉龍快速的思考:今兒怕是躲不過去了。好漢不吃眼前虧。索性認栽。
一切進行得很順利。朱玉龍道歉。與李學柱握手言和。
不管他是真誠的也好。違心的也罷。程序走完了。李老師總算給了鐵蛋一個交代。
(九頭鳥書院)
